夜風漸寒,慕容府的燈火漸次熄滅,唯有霓裳的房中依舊亮著微光。


    她伏案而坐,目光緊盯著桌上的斷裂鐲子,指尖輕輕摩挲著鐲麵,那微涼的觸感似乎讓她迴憶起慕容琛生前的溫柔。


    “慕容琛,你留下的東西,竟成了別人傷害我的武器。”


    霓裳喃喃低語,目光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杏兒捧著一盞薑茶走進來,將茶放下後,站在霓裳身旁低聲道:“夫人,奴婢剛才聽到一件怪事。今天賀夫人房中的紫墨,竟然去了東城的鳳凰茶館,那地方奴婢聽說常有江湖中人出入。”


    霓裳眉頭微蹙,眼底閃過一抹思索:“鳳凰茶館……那裏與南雲堂有何關係?”


    杏兒搖頭:“奴婢不清楚,但夫人要小心。奴婢還聽到,南雲堂擅長挑撥離間,許多官宦人家的紛爭,背後都有他們的影子。”


    霓裳垂眸沉思片刻,緩緩點頭:“杏兒,你做得很好。接下來的事,我自有安排。你切記,不可讓人看出任何異樣。”


    賀芸坐在房中,神情悠然,手中端著一盞溫熱的梨花酒,紫墨則立在一旁,匯報著最新消息。


    “夫人,霓裳似乎有所察覺,她已經派人盯上南雲堂的行動。”


    紫墨壓低聲音說道。


    賀芸聞言,輕笑一聲:“無妨,她就是再聰明,也無法阻止大局的走向。南雲堂已答應我的條件,這次不僅要她身敗名裂,還要讓老夫人對她徹底失去信任。”


    紫墨低聲問道:“夫人,若是霓裳真的察覺虎符的秘密,會不會……”


    賀芸的眼神陡然變冷:“若她真的知道虎符下落,那就更要除掉她!告訴南雲堂,他們這次的目標,不隻是霓裳的性命,還有虎符的真正位置。”


    紫墨繼續道:“可是虎符也是宇文家一直在找的東西,他們隻有右虎符……”


    “住口!”


    賀芸說,“這也是你可以談論的?還不快滾!”


    紫墨應聲離開,賀芸倚在窗前,望著夜空輕聲自語:“霓裳,慕容府容不下你了,而這虎符……我也不會讓它落到別人手裏。”


    翌日,慕容吉站在院中,冷冷注視著賀芸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


    他最近查到,賀芸與府外的人暗中有所往來,而這些人的背景,與慕容府的敵對勢力有關。


    “二公子,您真的認為賀夫人會對霓裳下手嗎?”貼身侍衛麒麟忍不住低聲問道。


    “賀芸的心思不用懷疑,她比任何人都想除掉霓裳。”慕容吉冷笑,“但我要知道的是,她為何敢在府內興風作浪,又是誰在背後給她撐腰。”


    到了夜晚,霓裳安排杏兒去東城的鳳凰茶館打探消息,並通過幾名可靠的仆人加固了院中的防守。


    她明白,這次的危機不僅僅是針對她個人,而是牽連整個慕容府的秘密。


    “夫人,您真的要獨自麵對南雲堂的人嗎?”杏兒臨行前忍不住問道。


    霓裳點頭:“我必須弄清楚賀芸背後究竟隱藏了什麽,否則我們將永遠被蒙在鼓裏。”


    當夜,杏兒帶迴了重要消息:南雲堂的目標不僅是霓裳,還包括慕容府中一件重要的遺物,而這件遺物很可能是虎符。


    霓裳聞言,心中大震。她立即調取了慕容琛生前的書信,從中尋找蛛絲馬跡。


    然而,她翻遍了所有信件,卻始終未發現虎符的具體位置。


    “難道夫君生前並未料到如此?”


    霓裳的內心充滿了疑問,卻又不得不按下心頭的疑惑。


    -


    三日後,南雲堂派出一支精英小隊,潛入霓裳的院中。


    他們的目標不僅是霓裳,還有她房內可能藏匿的虎符線索。


    刺客們動作迅捷,像下餃子一樣從天空中飄然而下,悄然逼近霓裳的臥室。


    然而,當他們撬開窗欞時,等待他們的卻是一道冷厲的機關。


    “砰!”


    暗器驟然射出,刺客們猝不及防,幾人立刻中招倒地。


    然而,餘下的人迅速反應過來,直逼霓裳房內。


    霓裳早已準備妥當,她一手持匕首,一手拉動繩索,激活了第二道機關。


    房中立刻響起一陣低沉的震動聲,數枚尖銳的鐵釘從屋頂墜落,刺客們連忙閃避,陣型頓時混亂。


    然而,刺客中領頭之人迅速穩住局勢,他冷聲道:“霓裳少夫人,今天你逃不掉了!交出虎符,否則我們隻能親自動手了!”


    霓裳冷笑,手中匕首泛著寒光:“虎符?看來你們消息靈通得很,可惜,你們想要的東西我根本不知道在哪。”


    話音未落,一道劍光猛然劈開窗欞,慕容吉帶著屬下衝入房中,怒喝道:“放肆!你們竟敢在慕容府內撒野!”


    刺客見狀,迅速分散陣型,而領頭之人卻冷冷一笑,衝慕容吉喊道:“二公子,虎符的秘密瞞不住了,你們等著迎接更大的麻煩吧!”


    慕容吉顯然並未料到他們會奔著虎符而來,因為自己的哥哥慕容琛死後,他手裏的虎符便也不知去向。


    皇帝雖然叫了自己來徹查此事,可是此事就像燙手的山芋,他一直猶疑,並未完全應下。


    可是沒想到這夥歹人,居然心比他還要著急。


    慕容吉雙眼微眯,眼底閃過一抹譏誚。


    他輕輕向後側身,避開刺客淩厲的一刀。


    額前的一縷發絲隨風飄起,燈籠的光打在他的臉上,映出刀削般的冷峻輪廓。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這點身手,也敢來送死?”


    刺客持刀連攻數招,刀刃帶起唿嘯風聲,慕容吉卻以極快的速度閃躲,步伐輕盈如風。


    他側身時,微微挑起眉毛,一雙深邃的眼睛帶著不屑,又仿佛帶著戲謔的審視。


    忽然,他瞅準空隙,手腕一翻,反手奪過對方的長刀,順勢以刀背橫掃刺客的肩膀。


    刺客悶哼一聲,被震退數步。


    慕容吉站定,氣定神閑地用衣袖擦了擦刀刃,神色冷峻,劍眉微蹙。


    他微微抬眸,嘴角一抹輕笑帶著嘲弄,淡淡說道:“不知死活。”


    幾個刺客又從四麵八方圍攻而來,刀刃交織成網。


    慕容吉卻不退反進,身影如燕般穿梭其中。


    他一手握刀,刀光劃破黑夜;另一隻手瞬間擒住一名刺客的手腕,用力一折,伴隨著清脆的骨裂聲。


    一時間,他黑色的外袍在夜風中獵獵作響,汗珠順著他的鬢角滑下,在冷光下反射出微光。


    他抬手一擋,刀刃擦過他的臉頰,僅留下細微的血痕,更顯得他英氣逼人。


    抬眼時,寒星般的眼眸中充滿壓迫感,讓人不寒而栗。


    最後一個刺客倒地,慕容吉將長刀隨手擲向地麵,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他慢慢直起身,淩亂的頭發在夜風中輕拂,額前一絲血跡反而襯得他更加桀驁不馴。


    他低頭掃了地上的刺客一眼,嘴角微微揚起,冷冷道:“不自量力。”


    經過一番激戰,慕容吉和護衛終於將刺客盡數擒住。


    然而,當慕容吉拷問領頭之人時,卻隻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線索:“虎符藏在你們慕容府最不可能想到的地方,而你們永遠找不到它真正的秘密。”


    霓裳聽聞,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她記得慕容琛生前曾在書房的一本古籍中夾過一張地圖,那本書或許能揭開虎符的下落。


    -


    與此同時,賀芸得知刺客行動失敗後,心中怒火中燒。


    她立即傳信給南雲堂,要求下一步行動加快,同時吩咐紫墨繼續散播流言,將刺客之事與霓裳強行牽連。


    “霓裳,你別得意太久。即使這次你躲過了刺客,也躲不過慕容府上下對你的質疑。”賀芸冷笑著說道,目光中透著狠厲。


    夜深,霓裳坐在書房中,翻開那本夾有地圖的古籍。


    書頁之間確實夾著一幅手繪地圖,但地圖線條模糊,標注的位置並不清晰,僅有幾個不完整的符號和幾句隱晦的注釋:“假山之內,機關三重,迷路者不得返。”


    霓裳眉頭微蹙,低聲自語:“這是線索,但肯定不是最終答案……”


    遠處,慕容吉站在廊下,注視著霓裳的背影,心中浮現出複雜的情緒。


    他不知道該如何保護心愛的女人,但他知道,這場風波不會輕易結束。


    次日入夜,霓裳避開府中守衛,獨自一人來到地圖標示的地點。


    這是慕容府後院的一片假山,表麵看似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暗藏玄機。


    霓裳根據地圖上的標注試圖對比山石排列,然而,石門並沒有如她想象般立刻顯現。


    她摸索了許久,終於發現假山上有幾塊石頭的排列略顯異常,像是某種機關。


    “這不是普通的石門,而是一道迷局……”


    霓裳微微皺眉,按下石塊嚐試觸發機關,卻聽見一陣低沉的石板滑動聲,然而通道並未打開,反而從假山另一側噴出了一陣暗器,幾乎擦過她的肩膀。


    霓裳急忙後退,心中暗驚:“看來,這裏不僅隱藏了密道,還布滿了殺機。”


    她退後冷靜思考,注意到地圖上的注釋中還隱藏著一行細小的文字:“花為眼,陰為門,取三而啟。”


    她環顧四周,終於發現假山一側雕刻的花紋竟然是觸發機關的關鍵。


    霓裳試探性地按下花瓣圖案的石塊,隨後一連串的哢噠聲傳來,一條幽深的通道居然顯現了。


    通道內昏暗逼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味道。


    霓裳點燃火折子,小心翼翼地沿著通道前行。


    然而,走了不到十丈,前方突然出現了岔路,三條分岔小道均通往不同方向。


    霓裳低聲自語:“假山之內,機關三重……看來這隻是第一道考驗。”


    她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將地圖重新展開,仔細研究分岔口的石壁和腳下的紋飾。


    霓裳選擇了左側的小道,小道愈發狹窄,牆壁上開始浮現出繁複的刻紋,刻紋之間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形成了一片幻影迷陣。


    她一步步前行,忽然發現腳下的石板開始移動,原本的通道迅速被新的石牆替代,形成了一個封閉的圓形空間。


    牆壁上的刻紋化作了一幅複雜的星圖,星圖的光芒逐漸匯聚,形成了數個文字:“以心為鏡,方能破幻。”


    霓裳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她迴憶起地圖上的標注,慕容琛曾經告訴過她,“隻有星芒交匯處,才會有奇跡。”


    霓裳於是嚐試將她腦海中的圖案與星圖對比,最終在一處星芒交匯之處找到了一塊微微凹陷的石板。


    她用力按下,牆壁上的光芒迅速熄滅,迷陣緩緩退去,通道再度顯現。


    剛走出迷陣,霓裳便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藥味。


    前方的通道被一片彌漫的綠色毒霧籠罩,地麵上散落著一些破舊的骨骸,顯然有人曾試圖闖入卻未能成功。


    霓裳想:“這恐怕是第二重機關,看來需要找到解毒的方法。”


    可是她並未精通藥理,要解毒會很難。


    可是,一想到虎符是慕容琛最後的遺物,自己寧可死也要保全的東西,於是她勇敢了起來。


    她發現通道兩側的牆壁上嵌有多個小孔,每隔數秒便會噴出一股毒霧。


    霓裳小心翼翼地四下環顧,尋找著毒霧的來源。


    可是,一炷香的功夫過去了並無所獲。


    而且通道十分狹隘,黑布隆冬的十分嚇人,似乎下一秒就要從黑暗裏躥出一個吃人的怪物來。


    霓裳十分害怕,可還是拿著火折子,一步步地朝前走,


    她對自己說:“既然開了這個頭,就沒有迴頭路了。”


    終於在牆角她發現了一個小型機關台,上麵擺放著數個顏色各異的藥瓶。


    機關台旁刻有一行字:“青、黃、紅,毒中尋解。”


    這是要求她從藥瓶中找到正確的解藥?


    但是,稍有差池,自己便可能中毒身亡。


    霓裳不敢懈怠。


    她小心地觀察藥瓶的紋路和顏色,地圖上有一行細小的字跡和一幅精巧的圖案,字跡寫道:“青、黃、紅,毒中尋解,綠乃生機。”


    圖案則是一片繁茂的森林中央,隱約可以看見一滴綠色的液體從一片葉尖滴落,下麵有一個凹槽的形狀與機關台旁的凹槽完全一致。


    這些提示似乎暗示了綠色藥瓶是解毒的關鍵。


    當她仔細觀察地圖時,隱約感到這些細節與她周圍的環境、機關的設計緊密相連。


    通過結合地圖上的信息,她最終確信綠色藥瓶就是正確的選擇。


    她決定大膽一試,如果失敗了,大不了就和慕容琛的遺骨葬在一起!


    她拾起綠色藥瓶,將其倒入機關台旁的凹槽中。


    毒霧漸漸散去,通道恢複了清明。


    霓裳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


    霓裳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向前邁進。


    通過毒霧之門後,霓裳來到了一間寬敞的石室。


    石室中央佇立著一尊高大的石像,石像手持長刀,雙眼鑲嵌著紅色寶石,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霓裳明白,這可能是最後一道關卡了。


    當霓裳踏入石室的瞬間,石像的雙眼突然閃爍,一道低沉的聲音迴蕩在整個房間內:“闖入者,獻上誠意,方可通過。”


    霓裳皺眉思索,注意到石像腳下擺放著一個空置的托盤,似乎需要某種供奉。


    她從袖中取出地圖細細端詳,發現地圖角落隱藏著一行小字:“以血為引,開道為誠。”


    她咬了咬牙,用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將鮮血滴在托盤中。


    石像的雙眼瞬間熄滅,石室中央的地板緩緩打開,露出了一條向下延伸的台階。


    霓裳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階,終於看到了一個裝飾華麗的石盒,盒子周圍環繞著古老的符文光芒。


    正當霓裳準備靠近石盒時,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果然能走到這裏。”


    霓裳猛然轉身,看見慕容吉從台階上緩步走下,臉上掛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跟蹤我?”


    霓裳問道,目光中帶著警惕。


    “若不跟著你,恐怕你早就死在前兩道機關裏了。”


    慕容吉輕輕一笑,隨後將目光投向石盒:“不過,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打開的。”


    兩人對視片刻,決定聯手破解最後的封印。


    但是,聯手歸聯手,他倆之間,依舊是橋歸橋路歸路。


    而遠處的通道內,一雙陰冷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賀芸派出的殺手已悄然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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