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有片刻的寂靜。


    誰都沒想到沈弗寒居然會主動開口。


    溫嘉月是最為意外的,她以為他又會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沒想到他居然替她說話了。


    而且,沈弗寒明知道她的手沒有受傷,居然會幫她撒謊。


    既然他幫她了,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地繼續編下去了。


    想到這裏,溫嘉月輕輕捋起袖口,將手腕上貼著的膏藥貼露出來。


    “祖母,這幾日我的手腕一直很痛,今日實在疼的厲害,這才請來錢老診治。”


    老夫人瞅了一眼,還真是。


    但晨昏定省的事拖了這麽久,老夫人早已失了耐心。


    她皺眉道:“晨昏定省也隻是立個規矩罷了,手腕受傷又如何,根本妨礙不了什麽。”


    溫嘉月歉然道:“可我擔心會伺候不周,讓祖母心煩。”


    老夫人還要再說點什麽,沈弗寒道:“我說過了,此事暫緩。”


    “這得緩到什麽時候?”老夫人沒好氣地問,“你的手什麽時候能好?”


    溫嘉月也不知拖延多久合適,時間太長遲早會露出馬腳,若是太短,又有什麽意義。


    “徹底恢複需三個月,”沈弗寒淡然道,“此事以後再說。”


    “三個月?”老夫人的音調瞬間拔高,“傷筋動骨才一百天,傷個手腕怎麽就三個月了?”


    沈弗寒冷聲道:“錢老便是這樣說的,祖母若是不信,您去問他。”


    見他態度強硬,又幫著溫嘉月說話,老夫人隻好悻悻地閉了嘴。


    緩就緩,不就是三個月!


    一到時間,她馬上讓溫嘉月過來立規矩!


    沉默地用過晚膳,幾人行禮之後一同走出凝暉堂。


    沈弗念關心地問:“真受傷了啊?”


    溫嘉月沒有瞞著她,解釋道:“隻是手腕有些疼而已,所以我貼了膏藥,沒想到倒是派上了用場。”


    若是沒有這個,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推脫。


    “我大哥今日也派上用場了,”沈弗念悄聲道,“我還以為他不會幫你呢。”


    溫嘉月順勢看向站在一旁等她的沈弗寒。


    他負手而立,身形挺拔,側臉融進黑夜裏,神色讓人捉摸不透。


    “吃錯藥了吧,”溫嘉月抿唇道,“不過我該謝謝他。”


    “想謝我大哥,那就再生一個嘛,”沈弗念道,“昭昭都快五個月了,你的身子也該養好了。”


    溫嘉月慌忙看了眼沈弗寒,見他像是沒聽見的樣子,這才放下心。


    “你小聲些,”她壓低聲音,“這種事你還是別管了。”


    “行行行,我不說,”沈弗念撇撇嘴,“但是你到底怎麽想的?”


    “你快迴去吧,”溫嘉月避而不答,“大庭廣眾之下聊這個做什麽,我先走了。”


    “那我明日去找你,你可得告訴我。”


    溫嘉月應了一聲,這才得以脫身。


    聽見腳步聲,沈弗寒這才看向她,淡聲道:“走吧。”


    溫嘉月點點頭,遲疑著問:“方才我和三妹說話,你有沒有聽到?”


    “聽到了。”


    她頓時僵住。


    沈弗寒不疾不徐地問:“我聽你說要感謝我,準備怎麽感謝?”


    原來是這句,溫嘉月鬆了口氣:“多謝侯爺。”


    沈弗寒問:“就這樣?”


    溫嘉月反問道:“不然呢?”


    難不成真和沈弗念說的一樣給他生個孩子啊,她寧願去伺候老夫人。


    沈弗寒沒說話。


    溫嘉月便以為這茬過去了,迴到臥房,她正準備去梳洗,沈弗寒忽然關上了門,將她抵在門上。


    他的吻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掠奪她的唿吸,讓她無處可逃。


    溫嘉月被迫環住他的腰,連推他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她隻好改推為掐,沈弗寒不設防,悶哼一聲。


    他的喘息聲響在耳邊,急促的唿吸吹拂著她的發梢,也吹紅了她的臉。


    溫嘉月覺得自己的半邊臉瞬間變得滾燙,怕他發現,悄悄偏移。


    沈弗寒卻又追了上來,從耳垂吻到嘴角,一路蔓延著火,越燒越旺。


    “這才叫感謝,”沈弗寒輕輕咬了下她的唇瓣,“下次就這樣謝我。”


    他的冷似乎被熱意焚燒殆盡,此刻的語氣竟顯得有些溫柔玩味。


    溫嘉月一時有些迷茫。


    見她還發著呆,沈弗寒眸色漸深,正欲再次吻上去,內室傳來些許響動。


    溫嘉月瞬間便迴過神,將他推開。


    沈弗寒的神色瞬間變冷,寒聲道:“出來。”


    溫嘉月怔了下,屋裏還有人在?


    不多時,卉兒躊躇著從內室走了出來。


    “奴婢、奴婢正在擦拭花瓶,不知侯爺和夫人迴來,還望侯爺和夫人開恩!”


    沈弗寒冷聲問:“誰允許你進來的?”


    卉兒雙腿一軟,立刻跪了下來。


    她攥緊了手帕,顫聲解釋:“奴婢的職責便是擦拭臥房器具,奴婢見花瓶髒了,這才、這才進來擦拭的……”


    沈弗寒沒再聽下去,直接說道:“打十板子。”


    溫嘉月驚訝地望著他,說不定真的隻是一場誤會,他怎麽說打就打?


    但她沒有立刻開口,沈弗寒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待卉兒被拖出去,她這才問道:“侯爺不信這是誤會嗎?”


    沈弗寒冷哼一聲:“擦拭器具用自己的手帕,一百條都不夠,一看就是亂扯的借口,還以為自己急中生智。”


    溫嘉月訥訥道:“侯爺火眼金睛。”


    她還以為他是親吻被打斷不爽才打人板子的。


    沈弗寒望著她嬌嫩的唇瓣,低聲問:“現在礙事的人走了,能繼續親嗎?”


    溫嘉月瞪他一眼:“想得美!”


    她還沒跟他算偷親的賬,他居然還得寸進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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