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弗念是被氣走的。


    溫嘉月不太明白她為何生氣,她不是一直瞧不起自己嗎,換個大嫂,豈不是更合她意。


    不過這些也不重要,溫嘉月沒再過多糾結,歇晌去了。


    傍晚,沈弗寒下值之後準時迴府。


    溫嘉月覺得有些奇怪,難道一連數日他都沒去公主府?


    想來是白天去的,這樣便不用跟她解釋為何晚歸了。


    上輩子便也是如此吧,所以才能將她瞞得死死的,鬧得滿城風雨之後,她這才知曉來龍去脈。


    溫嘉月的神色變得更淡,安靜用膳。


    少了溫若歡,飯桌上的沉默蔓延,幾欲讓人窒息。


    沈弗寒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溫若歡走了,他也不問,似乎少了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沈弗寒的話真的很少很少,從來不會主動提及任何事,就算她感興趣多問幾句,他依然惜字如金。


    若是她不開口,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便會一直繼續下去,沉悶且壓抑。


    唯一話多的時候便是在床榻上,三日一次的放縱,她總能在黑暗中聽到他沉啞克製的聲線。


    不要亂動……抱緊我……別怕……


    那時便輪到溫嘉月話少了,隻能跟隨著他的指引,在歡海中沉浮。


    他隻是喜歡她的身體,卻不喜歡她這個人。


    或者說,把喜歡改成滿意更合適。


    他滿意她這個夫人,可以將侯府打理的井井有條,可以替他孝順長輩,可以教養女兒,還能滿足他的欲望。


    溫嘉月輕歎一口氣,這樣的日子,她竟傻傻地過了整整四年。


    她原本也不想說話了,但是該解釋的必須得解釋一句。


    不然若是沈弗念先添油加醋地說一通,不光是溫若歡,連帶著她也得受非議。


    “侯爺,”她慢慢開口,“今日歡兒與三妹鬧了點不愉快,不是什麽大事,我怕歡兒又衝撞了人,已經讓她迴府了。”


    沈弗寒微微頷首。


    溫嘉月抿了抿唇,正準備繼續用膳,睡得正香的昭昭忽然哭了起來。


    她連忙放下筷子,正要起身,沈弗寒按住了她的肩。


    “我來。”


    既然他想哄女兒,溫嘉月自然不會跟他搶,繼續吃飯。


    但是到底還是關心女兒的狀態,擔憂地看了過去。


    沈弗寒動作輕緩地抱起啼哭不止的昭昭,在床邊走來走去。


    他輕輕地上下顛著,耐心十足,唇邊隱有笑意。


    溫嘉月默默地看著這一幕,想起上輩子。


    為了讓沈弗寒好好歇著,也怕他嫌煩,所以照顧女兒的時候,她一直沒有讓他插手。


    原來他也是想親近女兒的,就算是哄一哄愛哭的女兒,也願意嚐試。


    大概是父女連心,昭昭很快便被哄好了。


    沈弗寒將她放下,朝這邊走來。


    溫嘉月甚至看出他還有些意猶未盡,有些怔愣。


    小孩子哭起來煩不勝煩,有時候連她也覺得心力交瘁,沈弗寒居然不嫌煩?


    一定是因為哄的次數少的緣故。


    不過,她一直以為沈弗寒是嚴父,沒想到是個女兒奴。


    “昭昭馬上便滿月了,”沈弗寒道,“是時候給她取名了。”


    溫嘉月心裏咯噔一聲,默默不語。


    她始終記得沈弗寒取名時的堅持,磨到滿月前夕才終於改了。


    她想直接說以前的名字,可昭昭這個乳名已經夠“心有靈犀”了,她可不想讓他繼續誤會。


    溫嘉月隻能硬著頭皮問:“侯爺可有心儀的名字?”


    在他開口之前,她繼續道:“取名是大事,等用過膳之後再商量吧。”


    她想先好好吃頓飯,不然又得被氣得吃不下。


    沈弗寒並無異議。


    將膳食撤下去,兩人又各自梳洗之後,這才說起正事。


    沈弗寒從懷裏掏出一張疊的整整齊齊的紙條,緩緩展開,“沈桂昭”三個字躍然紙上。


    溫嘉月眼前一黑,她就知道是這樣!


    她勉強露出一分笑意:“侯爺為何取了這個字?”


    沈弗寒沉默片刻:“昭昭生於八月,正是桂花盛放的季節。”


    “可是這個字有些……”溫嘉月一言難盡,“我有些不喜歡。”


    沈弗寒追問:“為何不喜歡?”


    “不吉利,”溫嘉月認真道,“桂花壽命短,花香散了便沒了,昭昭不是隻開兩個月的桂花。”


    上輩子,她說得甚是委婉,這輩子卻不想顧忌他的麵子,想到什麽便說什麽。


    沈弗寒眉宇緊鎖:“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知道侯爺是好心,以花喻人自然好,”溫嘉月道,“可是我想到了這一層意思,便覺得有些膈應。”


    她提醒道:“或許侯爺可以往一看便覺得質地堅硬的、壽命長的字上想想。”


    沈弗寒看向她:“你想到了什麽字?”


    “我沒想,”溫嘉月別開眼,“侯爺才高八鬥,咱們女兒的名字自然是要由侯爺來想的。”


    沈弗寒審視著她,淡淡道:“你心虛了。”


    溫嘉月揚聲:“我沒有!”


    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她連忙說道:“我就是不喜歡桂字,侯爺若是執意取這個名字,我不會答應的。”


    沈弗寒頓了下:“明日再說吧。”


    溫嘉月撇撇嘴,明日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此事暫告一段落,溫嘉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


    “昭昭的滿月宴,侯爺想如何操辦?”


    上輩子,滿月宴前兩日,老夫人便開始不舒服,又是頭疼又是腿疼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小輩的滿月宴自然要給長輩的病讓路,她滿心期待的滿月宴辦得倉促極了。


    若是老夫人真的不舒服,她也就認了,後來才知曉她在裝病。


    這輩子她一定要大辦,為女兒彌補所有遺憾。


    大辦的前提是讓沈弗寒和她同一陣線,震懾老夫人,不然她又會跳出來裝病。


    沈弗寒道:“侯府裏許久沒有喜事,好好辦一場也是應該的。”


    溫嘉月道:“既然如此,那便勞煩侯爺明日親自去和祖母說一聲,不然我擔心祖母不答應。”


    沈弗寒自然也知曉祖母並不滿意這一胎是個姑娘,聞言點了點頭。


    此事輕而易舉地便辦成了,溫嘉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笑盈盈道:“多謝侯爺。”


    她笑容真心,眼角眉梢也變得活潑起來,平添三分靈動。


    沈弗寒垂眼望向她帶著笑意的唇角,喉結輕滾,不受控製地低下頭去。


    溫嘉月有些怔愣地看著他靠近,在他即將親上的瞬間,她別開臉。


    “侯爺,時候不早了,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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