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心跳終於趨於平穩。


    溫嘉月背對著沈弗寒,說是睡覺,其實一直睜著眼睛盯著某處看,眼神卻沒有聚焦。


    除了三日一次的親密,其餘的時候,她和沈弗寒更像是同住屋簷下的陌生人。


    但是偶爾的肢體觸碰也會暗流湧動,讓她忍不住心神蕩漾。


    沈弗寒卻總是克製,甚少有情難自禁的時候。


    但是,少並不代表沒有。


    溫嘉月還記得那次去書房,沈弗寒正在寫字,她幫他磨墨,也不知怎麽迴事,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若不是書童忽然有事稟報,差一點便……


    還有一次,她沐浴時,沈弗寒進來了,當時他的神色便變了,直到浴桶裏的水徹底變涼才出去。


    這一次,又是為何?


    她不太明白,他們隻是在正常說話,他為何忽然俯下身去……


    溫嘉月抿了抿唇,幸好她及時躲開,沒讓他得逞。


    一想到他後來和長公主有染,她便覺得惡心。


    但是等她坐完月子,再休養一陣子,三日一次的夫妻生活定然是要提上日程的。


    到那時,她該怎麽拒絕?


    溫嘉月想想便覺得頭疼,索性沒再想下去,將所有雜念拋到腦後,慢慢睡著了。


    翌日是休沐日,溫嘉月醒來瞧見沈弗寒,還有些不自在。


    但沈弗寒已經變成了那副淡漠的模樣,一襲白衣映襯的他格外清心寡欲,仿佛昨晚的一切是她的幻想。


    溫嘉月拍了拍臉,清醒過來,喚來如意服侍。


    兩人用過膳,沈弗寒準備出門了。


    雖然知曉他要去見長公主,但溫嘉月還是問道:“侯爺要去哪兒?”


    “公主府。”


    溫嘉月莞爾一笑:“侯爺記得早些迴來,昭昭的滿月宴沒幾日了,還得您這個做父親的多費心才行。”


    沈弗寒皺眉道:“我不是日日都有空,你可以交給三妹操持。”


    溫嘉月輕輕哼了一聲,上輩子便是交給沈弗念來辦的。


    她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一點都不上心,正好老夫人裝病,她便當了個甩手掌櫃,隨便糊弄了事。


    “我更相信侯爺,”溫嘉月認真道,“侯爺是一家之主,由您親自監督,下人定是不敢敷衍的。”


    怕他依然拒絕,溫嘉月婉聲道:“侯爺對公主府的修繕如此上心,我都看在眼裏,隻是此事是急不來的,不如先分一些給咱們女兒的滿月宴吧。”


    沈弗寒沉吟片刻,終於點頭。


    溫嘉月目送他遠去,唇邊的溫婉笑容頓時變成冷笑。


    思考這麽久才答應,可真是難為他了!


    不過隻要昭昭的滿月宴辦得熱熱鬧鬧的,她可以不計較。


    正好可以給女兒衝衝喜,趕走一切黴運,讓她的餘生順順利利。


    還沒到晌午,沈弗寒便迴府了。


    聽說他一迴府便去忙滿月宴的事了,溫嘉月很滿意,喚來如意。


    “你去讓小廚房多加一道菜……算了,不用了。”


    這本就是沈弗寒應該做的,她為何要獎勵他?


    這段時日她一直都沒關注沈弗寒的飲食,他也沒少二兩肉,說明他挑食的毛病是能改的。


    如意一頭霧水:“夫人,到底加還是不加?”


    “不加了,”溫嘉月搖搖頭,“你派人看著侯爺什麽時候迴來,我等著侯爺一起用膳。”


    “是。”


    過了小半個時辰,沈弗寒迴來了。


    溫嘉月關心地問:“滿月宴籌備得如何了?”


    沈弗寒點點頭:“還可以。”


    對於他的辦事能力,溫嘉月還是放心的,他說可以便可以,沒再過問。


    “侯爺辛苦,快用膳吧。”


    想著也有許久沒問過長公主的事了,溫嘉月便說道:“侯爺負責修繕公主府也快有一個月了,可有見過長公主?”


    沈弗寒拿起筷子,淡淡道:“見過一次。”


    “就一次嗎?”溫嘉月好奇地問,“什麽時候?”


    “上次。”


    溫嘉月快要被他的冷淡逼退,但是事關她和女兒的未來,她便含著笑繼續開口。


    “長公主是什麽性子,好不好相處?”


    “一般。”


    他惜字如金,一個字都不肯多說了。


    溫嘉月咬了咬牙,在他抬眼之時換上憧憬的神色。


    “我也想見見長公主,先帝最寵愛的女兒,新帝最信任的姐姐,一定極為矜貴,真不知道我何時才能有這個榮幸。”


    沈弗寒皺眉看她,道:“不要和長公主有所牽扯。”


    “為何?”


    “沒有為何,”沈弗寒淡淡道,“你們不是一路人。”


    溫嘉月抿了抿唇,這句話他倒是說對了,她們確實不是一路人,而是仇人。


    她像以前一樣乖巧道:“我聽侯爺的。”


    沈弗寒忽然說道:“取名一事,能不能也聽我的?”


    溫嘉月:“……不行!”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生硬,她軟聲道:“侯爺再想想別的好不好,不要取這些花兒草兒的名字,我不喜歡。”


    沈弗寒沒說話。


    看著他執著的模樣,溫嘉月問出了盤旋兩輩子的疑問。


    “桂這個字,難道對侯爺有什麽特殊寓意嗎?”


    沈弗寒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良久之後才說道:“算是吧。”


    溫嘉月便問:“什麽寓意?”


    因為家人、友人還是……心愛之人?


    可他向來潔身自好,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別的女子……直到長公主出現才開始變了。


    可她完全想不出桂這個字和李知瀾有何聯係。


    “以後你會知道的。”


    沈弗寒忽然出聲,溫嘉月連忙追問:“多久以後?”


    他沒有迴答,隻是抬眼凝望著她,眸中藏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對視片刻,沈弗寒移開視線。


    “先用膳吧。以後我會告訴你。”


    溫嘉月氣悶不已,哪有這種人,吊足了胃口,偏偏又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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