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黃昏消失前,許秋生將葉千秋帶到了近幾日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個帶院子的木屋,走過門,沿著一條石子路便能進到屋內,石子路的兩邊是草地,不過此刻早已經鋪滿了雪。


    將木門前,寫著“空”字的木牌翻過去,許秋生便將葉千秋帶了進去。


    “呐!這裏就是你住的地方了,有什麽需要的,記得傳音給我。”許秋生遞給葉千秋一枚石牌,石牌上麵刻著“秋生”二字。


    天璿宮內,除了離“天乾壁門”較近的,是一排排整齊的木屋,那是初入天璿宮的普通弟子居住的地方。葉千秋所住的木屋,離中心地區較近,乃是修為較高的弟子,以及長老,貴客居住的地方。


    傳音令牌在天璿宮內很常見,溝通也很迅速。


    “謝了。”葉千秋接過令牌後,拿在手中,又問:“你們天璿宮的弟子貌似很少。”


    “噢!聽師尊說過。貌似這幾年裏,天璿宮在兩州之比中,一直輸給兩儀派,所以也沒有很多人願意拜入天璿宮門下了。不過呢,人少也好,我也喜歡安靜些。”許秋生笑著說道,然後便走出門外。


    “有什麽事一定記得給我傳音!”


    “嗯,知道了。”


    許秋生便邁著輕盈的步子離開了。


    “安靜嗎?”葉千秋看著手中刻著“秋生”二字的令牌,淡淡的笑了笑,便走了進去。


    門是推拉式的,葉千秋拉開門後,走了進去。木製的地板很幹淨,後院的那一邊,一點點黃昏的痕跡還有在地板上麵,是淡黃色的光影和光禿禿的樹幹的影子,屋內十分安靜,在裏麵走,葉千秋隻聽見了自己的腳步聲。


    而且屋內打掃得很幹淨。


    房屋內也沒有什麽裝飾品,統統都是最簡單的陳設。


    這樣也好,葉千秋也喜歡這樣的環境。


    在屋內的一處,葉千秋找到了一間房,房內的中間擺放著一張墊子,隨後再無其他。


    這裏是修煉的地方,天璿宮的弟子總愛靜修,所以房屋內總留著這麽一處地方。


    葉千秋進去後,便盤膝坐下,作氣沉丹田之勢,自顧自的說道:“好久沒有修煉《鍛心》了。”


    隨後便開始默默念起《鍛心》的內容,此書是葉淚瓏在初次見麵的第二天晚上送給自己的。


    “有空的話就多看看,挺有用的。”葉千秋還記得那時候她說的話,但最多的還是她叮囑自己要好好吃飯。


    自己都那麽瘦了,可每次吃飯又不吃多點。


    葉千秋心裏嘀咕著。


    深冬的夜晚來得很快很快,總是那樣的猝不及防。葉千秋背後的窗戶傳來了陣陣北風唿嘯的聲音。


    ——————————————————————


    深夜,葉門兮天峰上。


    慈昭已經迴到了葉門,此刻正坐在葉南煌居所裏麵,飲茶談話。


    “千秋那孩子覺醒了雷元素的天地力量,倒也不錯。”葉南煌泡著茶,嗬嗬笑道。今日他剛好從北疆行天州的通天閣迴來,此番前去跟閣主戴晴元說點事,湊巧今天迴來了。


    也就碰到了迴來葉門藏書院取雷係術法的慈昭。


    “慈昭,接下來什麽打算?”葉南煌將泡好的茶遞給了慈昭。


    “恐怕會在天璿宮內逗留幾日。”慈昭接過茶杯。


    “觀看兩州比試?”葉南煌很聰明,一下子也就想到了,“見過素心了?怎麽,有什麽感想麽?”


    “見過了。感歎的話談不上有,隻是覺得奇妙罷了。”慈昭略帶尷尬地笑著,“以前的事情,慈昭也很難忘,甚至可以說是深入骨子了。”


    “世間因果緣分多繁瑣,又有誰能看個透徹呢?慈昭,這不怪你。”葉南煌似是帶著嘲弄,輕蔑的一笑,又說道:“你能不沉浸於此,便是足夠了。”


    “嗯。”慈昭微微點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麽,“門主,‘天啟’一事是否要告訴千秋那孩子呢?畢竟....那是他也是受害者,理應知道個中緣由。”


    不料葉南煌卻抬手阻止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知道了也就知道了,可那又能怎樣呢?”


    “可是...”慈昭還想在說些什麽,但看到葉南煌並不打算多說些什麽的態度,便知道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了。


    “好吧。”慈昭說。


    “等到時機成熟,我親自和他說。那時候的他肯定有了獨當一麵的能力,現在知道‘天啟’這件事情,他自會徒增煩惱,他會一直擔憂著哪些地方魔界會去殺戮,他會顧此失彼的。慈昭!”葉南煌似乎是在告誡著。


    “嗯,是慈昭缺少考慮了。”


    兩人又說了些,夜也越來越深了。


    在半夜,慈昭離開了兮天峰,前往北疆。


    ——————————————————————


    而此刻的天璿宮,後山內。


    許秋生也和素心師太促膝長談。


    素心師太將兩本術法擺放在許秋生的身前,說道:“這本是金係的《金玉切》,這本是冰係的《幽寒掌》,都是此刻適合你的術法。至於功法的話,還是繼續為師給你修煉的那一本吧。你還未修煉到圓滿,還沒必要到下一步。


    素心師太語氣很淡,像是沉默的穀,沒有迴音的深潭。


    “嗯,多謝師尊。”許秋生將兩本術法收進儲物戒。


    “秋生,你對千秋此人印象如何?”素心師太淡淡笑著說道。


    “...”許秋生沉默片刻,便說:“就目前來看人不錯,是一個值得交往的朋友,但至於以後如何,秋生認為那是以後的事情。”


    “你能如此想,便足夠了。”素心師太站起身來,朝窗外走去:“人生不平之事十之八九,一些意難平的事情,永遠都是心中的一根刺,難以忘懷。所以在為師看來,何不將眼下的事情看得重一點,至於未來如何,便任由著它去吧,又與我何幹?”她望著遠方深夜裏麵皎潔的月。


    但她是否真的忘記了過往,誰又知道呢?


    許秋生疑惑問道:“師尊您可是遇到了什麽煩心事?”


    “沒,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觸景生情罷了。”素心師太轉過身,看著許秋生:“接下來你便專心修煉這兩門術法,熟練後,兩州之比怕是並無大礙了。至於《無心玄掌》,非必要的時候千萬別用!”


    “弟子明白!”


    過了會,許秋生便離開了這裏,去了湖中心的練功房。


    隻有素心師太轉過頭看向彎月:《無心玄掌》若是用久了,便是真的無心了...


    夜月的寒風唿嘯的吹著每一寸的土地。


    凡人家中,早已經裹著厚厚的被子蜷縮在床上了,他們一邊暗罵著冷風蕭瑟,一邊又笑著和家中人分享今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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