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龍在自己家裏歇息,想著今天經曆的事,甚是難解,無奈地笑笑,賈雨村固然不是好人,宋江也要提防,滿嘴的話像是講書的,一點不靠譜。


    門外傳來敲門聲,上官正龍才想起來,為了走人,已經把家仆都遣散了,現在連個門子都沒有,隻能自己去開門。


    進來的是個小廝,見是上官正龍有些惶恐:“怎麽敢勞上官老爺開門,朱林在嗎?”


    “你是?”上官正龍覺得小廝有些麵熟,一時想不起來。


    “我是錢喜啊,朱林是我姐夫,我有時來府上找他,見過上官老爺。”


    上官正龍恍惚想起,這個人確實來過,但下人們的走動他並不關注,所以隻是有點印象。


    “哦,錢喜呀,朱林我讓他迴家了。”


    錢喜急問:“老爺,我姐夫人很實在的,想是笨手笨腳惹大人不喜歡啦?”


    “不,朱林很好,我因為想離開環州,才遣散的他們,但事與願違,又迴來了,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們。”


    錢喜這才放心,告辭自去尋他姐夫說話。


    上官正龍獨自坐了一陣兒,又躺了一陣兒,仍是沒把事情理出個頭緒來,直到饑腸轆轆才爬起來,想著找個館子去墊墊肚子。


    恰在此時朱林提著大包小包地迴來了,進來跪倒說:“小的以為再見不到老爺了,正在家裏不知做何是好,聽錢喜報信才知老爺又迴來了。”


    上官正龍看到他也很高興,大宅子裏又有了點人氣:“明天你去找下劉管家他們,願意迴來的就迴來吧。”


    朱林答應著拿出肉、菜,他本來就是上官府上的廚子,馬上下廚去做飯,很快就忙活完了。


    上官正龍吃飯時,朱林在旁邊陪著聊天,雖是多年的家人,也死活不肯上桌與老爺一起吃飯。


    讓人想不到的是,朱林提起了宋江,問可是有這麽一位新來的同知,會妖邪之術。


    上官正龍和宋江也是上午剛見過麵,所知不多,問朱林為啥這麽說。朱林說是內弟錢喜就是為了這個宋江的事,來找他拿主意的。


    錢喜是府衙的雜役,他的上司是秦師爺,平時對他不錯,最難得的是秦師爺和新來的知府也很快搭上關係,被賈知府引為心腹。


    今天秦師爺將一包藥粉交給他,吩咐那位新任同知再來府衙時,想辦法把這藥粉給他下在茶裏。


    錢喜以為是毒藥,如何敢去殺同知大人,死活推脫。


    秦師爺告訴他底細,宋同知會妖法,他一念咒就讓知府大人腦袋痛的死去活來,所以,這不是毒藥,而是啞藥,讓宋同知以後沒法念咒。


    秦師爺還得意地說,這是他給知府大人出的主意,搞定同知宋江以後,知府就和他有了共同的秘密,關係牢不可破。他又拍拍錢喜的肩膀,同樣的,你我關係也是如此,牢不可破啊!


    錢喜膽子小,怕這藥裏另有蹊蹺,又不敢得罪秦師爺,所以來找朱林討主意。


    這消息讓上官正龍解開了迷惑,原來宋江是用了個咒語控製的賈雨村,如此,他的話大半倒是可信啦。


    他問朱林,錢喜還會下藥嗎?


    朱林說,這是個做損的事,我讓錢喜寧可不當那個衙役也不要幹。


    上官正龍點頭:“你做得對,一會兒趁著天黑你再替我跑一趟......”


    客棧裏,宋江的黑臉變白了。


    朱林剛剛把賈雨村的陰謀告訴了他,讓宋江喉頭一緊,好像真的說不出話了。


    本以為把賈雨村拿捏住了,可人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還真是沒算計到他會想出啞藥這麽歹毒的招。


    武鬆騰地立起,要去殺了狗官,被宋江急忙攔住,說愚兄自有對策。


    朱林話傳到了就告辭,宋江千恩萬謝,朱林說,不必,我家主人讓我傳話,就是為了迴報宋大人的搭救之情,現在兩不相欠啦。


    宋江堅持給了賞錢,送走朱林。


    武鬆說:“哥哥不要幹這差事了,殺了狗官咱們遠走高飛,想打西夏咱自己去打,和這等陰沉之人在一起,誰知他什麽時候就下黑手,天天防範著也鬧心。”


    “二郎,有壞事也有好事,上官將軍本來搖擺不定,這次也站在我們一隊了,至於賈雨村,明天我再嚇他一嚇,管教他以後不敢生事。”


    ......


    西北天寒的早,賈雨村早起就披上了裘衣,吩咐秦師爺給紅樓來的貴人們置辦一批皮毛的衣著,莫要讓她們著了風寒。


    這時聽說宋江要來拜見,賈雨村對師爺說:“那事可有籌備?”


    “大人放心,一切安排好了,教他今天就說不出話來。”


    “一定不要泄露風聲,隻你我二人知道即可。”賈雨村聲音嚴厲,加了點威懾的意思。


    秦師爺不敢說錢喜知道,肯定地點點頭:“一話不傳六耳!”


    他下來找到錢喜,見其正看著茶壺發呆,問準備好了嗎,錢喜機械地點點頭。


    “唉,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等會還是我去吧。”


    這時聽到賈雨村與宋江的大聲寒暄,秦師爺立刻走出去,那兩人虛情假意地剛好落座,賈雨村對師爺說看茶。


    秦師爺應著拿起茶壺,先給賈雨村倒在盞子裏,再給宋江倒,茶壺卻空了,隻落了一點。秦師爺抱歉地說:“大人稍候,我再去拿新茶!”


    賈雨村責備道:“這點小事也辦不好,快去!”


    這都是事先預備好的,全按著計劃進行。


    宋江謙道:“不必費事了,下官說說話就走。”


    “哎,不忙,這是當地的高山茶,你一定要品嚐品嚐。”


    少頃,秦師爺提著茶壺快步進來,把宋江茶盞倒幹淨,注入新茶。


    賈雨村揮揮手讓他退下,然後對宋江急不可待地舉起手中茶盞:“快品品,好茶!”


    宋江端起茶盞聞了聞,點頭讚道:“確實是好茶,可惜啊,我本命在這個時辰是火神當值,不能碰水啊!”


    “還......還有這個說道?”


    “本來我也不知,是今早的夢裏,我的本命佛告訴我的。”宋江煞有介事地說。


    賈雨村心下撲騰,嘴裏還得故作不當迴事:“夢裏的事當不得真!”


    宋江憂心忡忡地說:“我的本命佛每次都很靈的,不聽就有災禍。”


    賈雨村還想著怎麽勸他把茶喝進去,忽然腦袋一震,熟悉的痛感又來了,他抱住腦袋喊道:“宋江,我好意待你,你為啥又整我?”


    宋江抱屈地說:“沒有啊大人,我一直在和你聊天,哪有嘴去念咒。”


    賈雨村疼的已經坐不住了,滾到地上叫著說:“就是你就是你,快停下有事好商量。”


    宋江好像恍然大悟:“是了,是我的本命佛在念,佛爺啊,你停了吧,賈大人是好人別折磨他!”


    說來也怪,念叨完這一句,賈雨村立刻不那麽疼了,那些餘下的痛感一點一點在消失。


    他揮揮手讓聞訊衝進來的秦師爺和侍衛出去,哭喪著臉對宋江說:“你不能這樣啊,自己不念,又讓他老人家來念,本府這腦袋是血肉做的,如何承受得了?”


    宋江端起茶走過來,關心地說:“大人喝口茶吧,這本命佛有時就會替我做主,好在我能說句話讓他停下,若是我說不出話來,他可是念叨起沒完啊!”


    賈雨村痛的出汗,順手接過宋江遞來的茶,一聽這話手一哆嗦,茶潑在地上。


    宋江安慰道:“大人稍安勿躁,我有個道門的朋友可以解除這道金箍,等我把他尋來,為大人除去就再也無礙了。”


    “那得啥時候?”賈雨村有了希望,可憐巴巴地問。


    “他行蹤不定,我找他不易,但他找我不難,少則數天,多則數月,肯定會與我相聚,那時,想必我與大人相處融洽,甚至情同生死兄弟,我就是磕破了腦袋也要求他給大人除去金箍!”


    宋江說得萬分誠懇,賈雨村已經流下淚來,也不知是感動的,還是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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