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宣私下叮囑了鄧飛一句,鄧飛過去招唿段景住來主桌上坐。


    段景住見幾位寨主和主要客人都在主桌上,哪敢上桌,連連推辭說不可。


    鄧飛說:“你剛進山寨,一半還算客人,怎麽不可?”


    段景住求道:“二寨主莫要折煞小的了,我在山上能有個飯碗已經知足,再若不識好歹敢坐在那裏,弟兄們用眼睛也把小的看死了。”


    鄧飛也就是要烘托一下氣勢,段景住懂事,他也沒再堅持,但還是把他拉到與主桌相鄰的桌上,那坐的都是大頭目和老資格的嘍囉。


    鄧飛拍拍一個嘍囉說:“田老七,老段剛來的,你們好好陪他喝酒,不要冷落了新來的兄弟!”


    田老七以為二當家是要灌段景住的酒,立刻曉事的說道:“放心吧飛哥,今晚肯定讓段兄弟喝的不想家!”


    段景住膽戰心驚,不知要來的是福是禍,對桌上各人連連做著圈揖。


    酒席開場,不過是主人表示不舍、客人表示道謝這些慣常的話兒,不一 一表述,山寨中人不講什麽矜持,很快就喝出一輪高潮。


    田老七等人不遺餘力地灌段景住的酒,段景住雖然酒量尚可,架不住滿桌人的輪番轟炸,很快就喝高了,對著田老七也不知用什麽語言喊了幾句。


    田老七惱了:“你這金毛狗,是不是罵我呢?”


    段景住嗬嗬笑著說:“我說的是契丹話,說你酒量好,人品好,是高山上的雪蓮花!”


    “欺負我聽不懂,你肯定是在罵我,我啥模樣自己清楚,哪兒像什麽雪蓮花!”田老七不依不饒,非要段景住再喝一碗賠不是。


    吵鬧聲太大,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裴宣也迴身笑著說道:“田老七你不許灌段景住的酒了,他最值錢的就是那張嘴,弄壞了多少錢你也賠不起。”


    田老七大笑著說:“大哥都給你說情了,我今晚饒過你,你記著教我一句契丹的罵人話,我也沒事罵人讓人家還不知道。”


    裴宣轉過身來笑道:“這些兄弟粗豪的很,各位見笑了!”


    曹植饒有興趣地問:“那個黃發的還會說契丹話啊,我在北地時碰到過契丹人攻城罵陣,也不知道喊的是什麽,我們的人就像這位兄弟一樣,隻當他是在罵人,也揀著自己知道的難聽話罵還迴去。”


    展平說:“可能人家是來投降的,被你們一個聽不懂就給耽誤了,但是你們軍中沒有通譯嗎?”


    曹植說:“有,不過是會烏桓的話,大遼驟然出來,又是一種語言,哪裏有人懂他。”


    裴宣道:“是啊,懂得通譯是件大本事,不比上陣殺敵的能耐差,所以你看我們這位段兄弟,武功雖是一般,但他會四個北方蠻族的話,靠著口舌也能立功。”


    “四個?都哪四個蠻族語言?”展平大驚小怪地問。


    “有西夏國的,有遼國的,金國的,還有個更遠的蒙古國。”裴宣掰著指頭如數家珍。


    “這麽厲害?寨主你讓他過來給我們展露一手!”


    裴宣明白展平這是開始推銷了,就喊段景住過來。


    段景住滿臉傻笑,提著酒壺過來說:“我給各位寨主和尊貴的客人敬酒!”


    展平說:“敬酒可以,你得用你會的四門外語給我們敬,我告訴你可別蒙我,我能聽明白。”


    “不能,當著高人打死小的也不敢亂講,那麽我就祝各位貴人年年發財!”


    段景住端著酒碗連說了四句話,每說一句報一下語係,果然是各個都不相同,但不懂的人聽來很難斷明來處。


    說罷幹下一碗酒,人已經站不穩了,鄧飛讓田老七扶他迴去,叮囑別讓他再喝酒了。


    曹植看得有趣,問展平:“他說的對嗎?”


    展平說:“我哪聽得懂,不嚇唬他一下,怕他罵人。”


    滿桌哄堂大笑。


    “子建公子,這種人才到北地可是有大用啊,不管是打探消息、陣前談判還是審問戰俘,都用得著。”展平對曹植提醒道。


    曹植眼睛一亮:“對呀,裴寨主,這樣人才放在山上也是作用不大,不知能否割愛啊?”


    鄧飛搶著拒絕:“那可不行,老段是我山上的探馬頭目,最近我還想讓他去西夏買些馬匹過來,山上除了他沒人能幹了這個活兒!”


    曹植被拒得有些尷尬,展平過來助拳:


    “二寨主此言差矣,上午還說著與曹家軍一起共複漢地,怎麽連一個人都舍不得放?曹家軍在主力戰場上打勝一仗,飲馬川就安全一時,若是把遼國全境收迴,再把金國打迴老家去,那時就不會有金國人縱馬闖寨的事啦!飲馬川也算是為曹家軍做了貢獻嘛!”


    裴宣義正詞嚴地說:“曹公子有需求,莫說是段景住,就是需要我裴宣,也願親自隨行,做一馬前卒!”


    曹植拱手謙道:“怎敢勞動裴寨主,君子不奪人所好,我這樣要人,怕不是君子所為啊!”


    “哎,那是說奪旁人的,飲馬川自以為與曹家軍已是一體,彼此之間互通有無,怎麽算奪呢?沒準哪天裴某山寨有事,也要求到曹家軍呢!明天曹公子走時,我就讓段景住隨行,如果曹公子還需要什麽人、什麽物,也盡管提出,斷無不可!”


    慷慨激昂的一番話,立馬拔高了裴宣的形象,曹植和曹震端杯致謝,展平和董連山也急忙隨著,鄧飛還在扮演吃了大虧的角色,喝酒像是喝藥似的苦著臉,讓曹植有些過意不去:


    “常聽人說燕趙多慷慨悲歌之士,果不其然也!他日若有需求,貴寨隻須往曹家軍營報信,提到我曹植,必全力以赴!”


    段景住已趴在桌上睡過去了,全然不知先前沒人待見的他已經奇貨可居。


    ......


    寶玉騎白馬,人馬都很俊朗,依舊獨行在前。遠方塵土飛揚,有數十騎向這邊飛奔,人影逐漸清晰。


    自從有了白馬,寶玉就像穿了一件淺白的衫子,最討厭這種沙塵滾滾的場麵,心疼馬毛被塵埃玷染,下意識地就把馬往旁邊撥,盡量離對麵人馬遠一些。


    那天和師父師兄會麵時,照夜玉獅子惹得大家驚歎,白龍馬也與玉獅子兩雙馬目相對,各種不服。


    聽了得馬經過,八戒誇道:“悟真長得俊就有好人緣,誰都肯把好東西托付給你,老豬就碰不上這事!”


    沙僧卻看出門道:“那黃發之人我們也看到了,死命地逃跑,後麵還有人追,可見他真的是偷了人家的馬,我看他把馬給悟真,也是想甩包袱,此人不是馬的主人不須想著還迴去。”


    寶玉說:“這怎麽辦?一個托付馬的人卻是偷馬賊,另一夥說是馬的主人,卻拿不出證據來,師父,怎麽辦呀?”


    三藏看那馬也很喜歡,說道:“隨緣吧,如果碰到它真正的主人,馬願意尋主就隨它去,如果沒有,正好你腳力不如兩個師兄,有了坐騎前方探路更多方便。”


    得了師父許可,寶玉就把玉獅子當了坐騎,有時走得寂寞,還能跟它說說話,盡管它隻會用響鼻迴應。


    前方的煙塵愈來愈近,寶玉看清了來人模樣,馬上想到了鐵狸那夥人,同樣的裝束,同樣的殺氣凜凜。


    對方也見到了他,隊伍發出一陣歡唿,大概是為了終於找到白馬,當頭的一員將身形猛如金剛,對著寶玉大聲唿喝。


    寶玉聽不懂他說什麽,撥轉馬頭往迴跑去。


    他不是嚇跑的,因為上次已經挨了八戒的埋怨,好不容易遇到的劫難,你不能一個人打發掉,再有這事一定給引到師父這來,抓走師父的劫難才是算數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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