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連山報:“前麵到許都了!”


    “傷心地啊!我們今晚就住在這裏,憑吊懷君!”


    曹震直起身來,打開車上的簾子,外麵已是暮色蒼茫,舊日許都慘淡昏暗,很難不讓人想起數月前這裏的一場廝殺。


    來到一處客棧,外麵燈籠隻亮了一架,裏麵掌櫃的坐在入門的小凳上瞌睡,董連山重重地敲敲門框才把他驚醒,用力擦了擦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來了如此之多的人。


    董連山揶揄道:“從沒見過你這樣的掌櫃,還得讓客人喚醒。”


    掌櫃的點著人數陪笑:“早知道有貴客上門,我就去大門外候著了,你們七個人?”


    “還有三個在外麵收拾馬車,你給我們開兩間上房,兩間通鋪即可。”


    “客官,左右沒什麽人住,我給你們通鋪升級到稍房吧,按通鋪一個價!”掌櫃的見來的人多,主動給出優惠,但董連山拒絕了,說隻一晚上的事一切從簡。


    曹震踱過來問道:“此地也算個大府,怎地人這麽少?”他曾來過許都,那時許都雖不如東京汴梁的繁華,卻也是人流如織。


    掌櫃的神秘地向外看看:“客官是遠來的吧,這地方本來是個富庶地方,前一陣鬧偽漢,朝廷十萬大軍來征剿數月,百姓跑的跑,死的死,尤其最後童太尉那一仗,死人不說上萬也有幾千,現在人都繞著走,管這裏叫鬼城!”


    他見曹震麵色不虞,登時後悔,唯恐這夥難得的客人再嚇跑,又改口道:“都是市井謠傳,其實沒那麽邪乎,過去這麽長時間早就是太平盛世啦!”


    曹震道:“不是謠傳,我知道這兒還死了個皇帝,你知道埋在哪兒了嗎?”


    “大致是知道的,聽說大軍殺了哪個偽帝後急著追偽漢的隊伍,對屍身草草地扔在那裏,又被偽漢餘黨給收斂了,還單做了一個墳。”


    “明兒一早我要知道那墳頭在哪裏!”曹震對董連山吩咐,給掌櫃的一錠銀子做酬勞,讓他連夜打聽出來。


    掌櫃的接了銀子欣喜地說:“明天我親自領客官去!”


    第二天,掌櫃的履行承諾,親來敲開曹震的門,討好地說:“這事還真不是容易打聽到的,我昨晚敲了十來家才打聽道,就在城外的亂葬崗上,我還怕有誤讓客官白跑一趟,今早等城門開了,特地去那裏親自查看,還真是有啊,那墳建在崗子的最高處,上麵有塊木牌寫著‘漢帝劉協之墓’幾個字。”


    曹震欣賞地點點頭:“我沒找錯人,到那裏若果真如此,另有加賞!”


    掌櫃的樂顛顛地說:“客官豪爽,小的跑斷了腿也高興,這就去給各位安排早飯,對了,我下來時,還有一夥人也往那崗子上去呢,看著好像也是奔劉協的墳。”


    本來就是亂葬崗,掌櫃的定是看誰都以為和他一個目標,曹震也沒在意,自去洗漱收拾。


    出城時,掌櫃的坐了董連山的車走在前頭,曹震仍是和展平一個車,今天神情有些莊重,像是要上殿麵聖。


    展平看著隻覺得稀罕,誰都知道劉協在曹操那裏都是一件擺設,曹洪這類跟著曹操打天下的老兄弟更是眼裏隻有曹操,沒有皇帝,這曹洪的兒子為什麽對漢帝如此重視?


    白天的許都仍舊是一片衰敗氣象,空曠的街上走著一些有氣無力的人,曹震一路上都沒有放下簾子,越看心裏越是憋悶。


    “你可能不了解我們大漢,不知道這裏曾是大漢的京都,更不知道我們要看的這位墓主劉協,是大漢的第二十四任皇帝,估計也是最後一位皇帝了,這位皇帝的一生,怎麽說呢,極其......窩囊!”


    “願聞其詳!”展平裝作第一次聽說的樣子,來滿足曹震的表達欲。


    “他這個人不一定是庸才,可惜生不逢時,黃巾鬧,諸侯鬧,各家藩鎮拿朝廷當幌子,各行其是。惟有我大伯父能力挽狂瀾,和各家戰鬥,保住了皇帝,讓大漢能延續下來。


    “隻是不想中原剛平定下來,憑空又冒出個大宋,什麽事都變了,恰趕上我大伯父在征北,許都空虛,被大宋鑽了空子,據說來了十萬大軍把許都打成這個樣子,皇帝也死在那場戰役中。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去他的墓上看看?並不是我敬他的皇位,而是天下多有傳聞,說我們曹家對天子不敬,說大伯父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就想讓世人看看,我做為曹孟德的侄子,路過許都能想著給亡君拜上一拜,誰能說曹家不是忠義之門!”


    展平見曹震說得激憤,便提醒道:“大公子,現在看到此舉的多是宋人,他們對大漢所知甚少,如果是要做給世人看,要給漢人看才行。”


    “自有人操持!”曹震蠻有信心,展平暗說自己多慮了,奸雄的親戚也是奸人,怎會做那些沒收益的事。


    到了亂葬崗,掌櫃的惦記著加賞,興衝衝地走在前麵,崗子不高,很快就到了地方,卻聽掌櫃的一聲驚叫:“怎麽會這樣?”


    幾人加快腳步到了近前,掌櫃指著一個坑說:“早上我來時,還是土包,立著木牌,這麽不到半天的工夫墳就被人扒了!這讓人看好像我為了賞錢說謊騙人,客官,我說得都是真的呀!”


    曹震看看坑裏說道:“這坑是剛動過的,土還是新的,董連山,你們快快扒開。”


    幾個軍士拿出鐵鍬迅速挖了起來,這是掌櫃的給找的,本來是曹震想要用來給劉協添土用的。


    沒幾下子就挖到了木牌,果然是掌櫃的說的那樣,有漢帝劉協字樣,是剛被人一起埋在土裏的。再接著挖,現出了赭黃色的衣物,貌似龍袍,但在土裏埋藏的已髒汙不成樣子。


    曹震凝重地說:“就是他了,慢慢地挖,不要毀損了聖體!”


    “已經毀損了!”有個軍士說道。


    看樣子劉協是被人挖了墳後,又匆匆迴填的土,所以埋的很淺,很快露出屍骸,伴隨著難聞的氣味,是一張已經腐爛的臉,如果不是那襲特征明顯的龍袍,任誰也不會將坑裏這具屍骨和皇帝聯係在一起的。


    曹震掩住口鼻退到三米之外,揮手示意讓人重新埋了,心裏震驚異常:本應有座皇陵的劉協,被人草草葬了不說,還遭遇了挖墳,死得太不安寧啦!


    誰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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