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來了!”


    聽到展平的話,李冪迅即迴頭,見身後不遠處,五個衣冠不整的人貌似在閑逛,嘴裏放肆地笑著,瞄著他倆的神情像是登徒子看到了落單的小娘兒,借著街邊鋪子的燈火認出是“水上人家”用餐的一桌客人,也就是拿燕青畫像消遣他的那夥人。


    他們不走別處,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李冪二人走得快了,他們也快,前麵慢了,他們也慢,而且不在乎被人發現。


    李冪緊張起來:“咱們快些跑起來甩掉他們吧?”


    展平看他這慫樣有些懷疑:“你真是當殺手的嗎?”


    “如假包換,我是七年的老殺手了,你別以為我是怕他們,皆因堂上有訓示,在外辦事要隱藏鋒芒,少惹事端。”


    展平朝他豎起大拇哥:“京城來的這胸襟格局就是不一樣,不過要隱藏鋒芒,跑不是好辦法,腿腳快捷也是鋒芒,不如抱著腦袋任他們打一頓,這鋒芒就怎麽也顯露不出啦!”


    說著話兩人已經到了一條胡同口,展平指著前麵黑暗的小巷說:“我看那裏就不錯,挨該不會有太多人看到。”


    李冪偷偷翻了個白眼:“展兄是取笑我迂腐吧?其實我是覺著我們殺人是要收錢的,殺他們沒有收益不劃算,但也決不能任人宰割啊,那讓紅娘會顏麵何在?”


    這時,大街上傳來淩亂的跑步聲,一夥提著棒子的人追了上來,前麵那個最耀眼,一條白褲腿像鼓起的風帆,隔著老遠就喊起來:“那廝別跑,我帶兄弟來了看你還有何話講!”


    “嗨嗨,有個先來後到,這兩人是我們一直盯著的,不要來搶生意!”後麵那夥尾巴不幹了,攔住白褲子一夥,為首的金魚眼不客氣地說道。


    白褲子認出金魚眼:“是你們啊,適才那場麵你們也看到了,那廝欺人太甚,弄髒還撕破了我的褲子,這口氣不能不出!”


    金魚眼笑笑:“你不就是想出口氣嗎,好說,都是淮陰地麵的,這氣我幫你出了。”


    白褲子可不領情:“用得著你嗎,你算老幾,我們都帶著家夥來的,自己仇自己報!”


    “帶家夥,有沒有你自己的家夥好使啊?”金魚眼嘲弄地看看白褲子的襠下,冷不防搶過他手裏的木棒,在大腿上用力一磕,哢吧一聲折為兩段。


    同伴裏的一位適時出來推廣:“瞧見沒有,我大哥一身橫練功夫,你這木棒在他手裏就是根筷子,還不快滾!”


    白褲子被鎮住了,瞅著自己的空空兩手,想怒又不敢,退後了兩步。跟他來的也都是想以多欺少,沒想到碰上這麽一夥茬子,這時都有些蔫了。


    金魚眼也不再管他們,得意地轉迴身,對一直在那看熱鬧的展平李冪說道:“你們倆時運不濟,今天得罪的人太多了,不是說有十兩銀子嗎,我們哥幾個就是要銀子來的,再替這光腿的兄弟打你們兩下出口氣,不讓他整死你們也算救了你們一命,這事就皆大歡喜地過去了,現在,你們往胡同裏麵走走,別在這街上引來是非。”


    展平和李冪麵麵相覷,眼神滿是玩味,展平道:“這位朋友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倒是挺通情達理,我們好像碰上好人啦!”


    李冪點點頭:“小時候我娘總是告誡我,聽人勸吃飽飯,我們就往裏走走吧!”


    金魚眼見兩人歡歡喜喜地往胡同裏走,不由哈哈一笑:“這倆外地人還挺懂事,知道什麽叫強龍不壓地頭蛇,不對,叫強蛇不壓地頭龍!”


    一揮手,幾個人胸有成竹地跟進胡同,白褲子帶的人心有不甘地站在胡同口,恨自己來晚一步。


    展平走在前麵對李冪說:“李兄所慮有些道理,咱不能做虧本買賣,必須有人下單子買命,不如這樣,我出銀子,請李兄把後麵那幾人解決掉,不,揍個半死就行,不須取命!”


    李冪停住腳步:“成交,不過不須展兄出銀子,我用手藝換個展兄照顧吃住,也符合行規!”


    金魚眼嚷道:“不走啦?行!把銀子拿出來吧,別惹我們大動幹戈,這樣大家都省事!”


    話音未落,隻覺得一股勁風襲來,還沒看清是什麽東西他已經被人在腮幫子上狠擂一拳,等他轉頭看時,那道影子已穿過他們所有人,而所有人都挨了一下重擊。


    金魚眼怒罵一聲想打還迴去,手剛舉起一半,那道影子已經又返迴來,所有人都被打了第二下,金魚眼的脊梁被重擊一記,不由自主向前撲去,沒等倒下,影子已再度反過身來,一串窩心腳踢過,五人都倒在地上,發出的哀嚎都沒了力氣。


    隨之難聞的味道像陡然揭開的糞坑,在胡同裏漾起。


    李冪捏著鼻子對展平說:“雇主滿意不,我可以把那一夥也辦了算加送的。”


    展平才從驚愕中醒過來,我天,一直以為李冪這個殺手當的有些滑稽,以為是個誤入歧途的天真青年,沒想到一瞬間就把五個人打得大小便失禁。


    “趕緊走吧,這味兒受不了!”


    展平率先向胡同深處跑去。


    胡同裏昏暗,一切又結束的太快,白褲子一夥人都沒看清是怎麽迴事,聽了幾聲慘叫,又看到仿佛有人向遠處奔跑,白褲子的一個兄弟就壯起膽子往裏麵走了幾步。


    “好像是他們把那倆人打跑了,自己卻躺在地上消遣。”


    麻蛋的,搶了銀子打了人,還敢躺下休息,這幫子也太目中無人啦!白褲子恨恨地吐了口痰:“喂,裏麵的大哥,別睡出寒症來,銀子不夠瞧病的!”


    ......


    第二日,李冪提議互換接頭地點,以免鋪子掌櫃起疑,展平自無不可,這次他去的是一家酒館。


    沒等多久,來了一位麵目和善的中年人,掌櫃居然還認得他:“哎呦,牛員外,有時日沒來啦,今天是幾位客人啊?”


    牛員外笑嗬嗬地說:“暫時是我一個,約的一個人不知能不能來,我等等看。”


    “好嘞,牛員外您這裏請!”掌櫃把牛員外讓到一個把角的清靜位置:“先給您個小桌圖個肅靜,如果來的客人多了再給您調個大桌。”


    “沒事,這樣挺好!”


    “那,您是先來壺茶還是吃點什麽小食?”


    “給我拿兩碗酒,一碗高粱燒,一碗女兒紅,再多拿個空碗。”


    展平不動聲色,心裏已是一喜,定是此人啦。


    掌櫃的卻多起嘴來:“牛員外來此向來是以茶陪客人喝酒,今天怎麽開了忌啊?”


    “還不是總被朋友們笑話,想著趁沒人時練練酒量,但也不知是耐喝哪種酒,所以都要些嚐嚐,掌櫃你去忙,都是熟人不必招唿我。”


    “好好,我後廚還有事要張羅,員外需要什麽就喊我。”


    牛員外打發走了掌櫃,看了看店裏的客人,就開始折酒。


    展平見他正往空碗裏折女兒紅,便快速坐了過去,低聲說:“別倒了,這酒混在一起有多難喝我是知道的,乾坤混淆,陰陽分明,我是紅娘會的。”


    牛員外愣了一下,停下混酒,卻把半碗女兒紅推給展平:“不摻了,這碗請你喝,然後,好像還該吟上一句應景的詩吧?”


    對了,還有切口沒完成,展平對這些囉嗦有點厭煩,但是人家審慎一些是沒錯的。


    展平端起半碗酒先嗅了下,然後一飲而盡:“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牛員外滿意地點點頭,壓低聲音說:“我和這裏的人相熟,不能坐下就離開,你等下先去北邊的石橋等我一會兒。”


    展平迴了自己座位,待掌櫃的出來就結賬走人啦。


    牛員外又坐了近半個時辰,把剩下的酒沾了沾唇又放下,笑道:“還是享不了這口福啊!掌櫃啊,我等的人不來,結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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