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州府的街上,隔不遠就擺著一張案子,上麵有一摞紙張和一個鐵皮箱子,每個案子後麵站了兩個官差,都是一反常態的笑容可掬。


    燕青和朱富一行走馬觀花溜達過來,被一位馬臉官差截住,笑嗬嗬地說道:“各位慢走,先捐了銀子認領個身份,再去裏麵看熱鬧。”


    李雲本來就是官差出身,被他說的不會了:“你說清楚些,我們要買什麽身份?”


    馬臉官差耐心解釋:“看來你們是外鄉來的不懂新規,我就說與你們聽,知府衙門有令,為了祝賀大聖遷都,表達每個大聖子民的恭敬之心,濟州府各家各戶必須出銀認領身份。起底一兩銀子,為三等屬民,五兩銀子,為二等屬民,十兩銀子,為一等屬民,你要是還有更多的銀子,知府親發的特等屬民就頒發給你,各位要認領幾等的啊?”


    朱富笑了:“巧了,我們不是本地屬民,這規矩不適用了吧?”


    馬臉官差笑的比朱富還淫賤:“真是巧了,各位外鄉的貴客,濟州府不會怠慢你們,本城屬民自有街道司發證,我們這設在路麵上的卡點就是為你們外鄉客人服務的,不管你是途經、遊玩,還是走親訪友,都要認領身份證書,而且為了凸顯客人身份尊貴,認領資格起底是二等屬民,不設上限!”


    燕青忍不住懟道:“你這是官府還是山賊,收的不就是買路錢嗎?”


    “唉,那不一樣,山賊誰和你講這麽多規矩道理,再還有個驚喜,大慶期間,一個團隻認購一份資格就可以,等過了大慶就得按人頭發證,這麽便宜的事哪找去!”


    馬臉官差拍拍鐵皮箱:“掏銀子吧,我好給你們發資格證書,再囉嗦一會兒,錯過那邊擂台上的好熱鬧啦?”


    朱富問:“還有擂台,是哪家娘子比武招親啊?”


    馬臉不懷好意地笑笑:“比武的是個大漢,招不招親不知道,你要是贏了他有二十兩銀子拿,所以說,你現在拿五兩銀子領個身份,迴頭去他那裏再贏二十兩,這不是天大的美事嘛!”


    幾個人聽了都是咂舌不已,二十兩啊!尋常人誰見過這麽多銀子。


    李雲想息事寧人,對管賬的朱富說:“算了,人家官府有這規定,咱就拿這五兩銀子當做看雜耍啦。”


    朱富依言數了銀子給馬臉官差,馬臉官差喊來一個官差核對這些名字是否有過發證,然後扯下一張印著“貳等”字樣的單子,讓另一個官差在上麵謄寫幾個人的名字,一切無誤後把證書給了朱富,並告訴他們,名字不在上麵的不能再往前走,也沒資格上擂台比試。


    燕青借了朱富的光,把名字也給抄了上去,算做一個團。


    花了銀子,一行人就有了身份,再往前走遇到盤查,朱富就得意洋洋地拿出那張紙:“瞅清楚了,二等的!”官差便異常禮貌,不厭其煩地給解讀各種事,想去哪給你方向指的明明白白,連李雲也說這銀子花的不算太冤枉。


    過了前幾道截著要錢辦證的關,後麵就熱鬧起來,五花八門的攤子上擺著地方吃食、古玩擺件、日用品等,價格還不貴,會做買賣的朱富讚道:“還得說人家濟州府這大地方,東西真是價廉物美。”


    有個攤販接茬說:“你隻看著東西便宜了,不知我們忙活一天掙不上幾個銅板。”


    朱富看那人是賣竹掃把的,笑道:“你會不會做買賣,趕上這熱鬧節日,誰上這都是遊逛玩耍,買點吃的和小玩意還成,哪個會扛上一把掃帚迴去。”


    攤販苦著臉說:“我們是被街道司從市集上趕過來的,讓我們賣價必須比尋常時候少一成,就是為了讓辦了身份證明的人到這裏買個便宜貨,心裏能少些怨氣。”


    燕青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買賣場,左近那些攤販都是愁眉苦臉的樣子,問道:“這些攤子都是這樣嗎?你們價格自己定不了嗎?賺的少了怎麽還聽他們的話?”


    “我們常年靠賣貨度日的,不聽官差的市集也不讓去了,熬吧,把這勞什子大慶過完了就搬迴去啦!客官要不也買個掃把耍耍?”


    看著攤販希冀的目光,燕青捏捏口袋,才想起吃了頓飽飯是大雁換的,身上仍是分文沒有,對攤販尷尬地笑笑:“現在買貨你又不賺錢,等迴市集上再說。”


    同行人裏有個忽然叫了起來,那邊有個台子,定是打擂的所在,去看看啊!


    他指的是買賣場深處,老遠看著像是搭的戲台,底下圍了不少的人,幾個人左右無事,就興衝衝地越過那些苦巴巴的攤販,奔了戲台而去。


    到了近前,李雲看著台上脫口說了一句:“好大的口氣!”


    隻因台柱子掛了兩條紅布幅,上麵用鬥大的金字寫了一副對聯:相撲世間無對手,爭跤天下我為魁。


    再看台子頂梁上掛了一兜東西,上麵插個字牌,寫著“二十兩銀,攻擂勝者得!”


    吳捕快哂笑一聲:“銀子就是拿個紙牌哄人嗎?”


    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壯實後生說:“頭兩天是真把銀子擺在那裏,可沒一個能拿走的,今天人家幹脆不拿出來了,說是反正也沒人贏得了,省得麻煩。”


    李雲問那壯實後生:“上麵坐的那個可是擂主?怎麽不跟人打?”


    一條大漢赤膊坐在台上,神情懨懨,看樣子是要睡著了,有多大力氣看不出來,但身軀極是高大,坐在那裏就比旁邊站著的小廝要高。


    壯實後生挺願意說話,有人問就津津有味地講起來,他已經在這裏站了三天,開始時對二十兩銀子也有些想法,可看著上到台上的人一個個被摔下來,最重的一個當時就吐了血站不起來,被人抬迴去也不知道活沒活,後生就變成專職看熱鬧的了。


    他說:“這人名叫任原,諢號‘擎天柱’,一向是在泰山上擺擂,據說是從來不曾敗過,要不是大聖遷都到泰山,他遇到個克星,也不會下了泰山來這裏擺擂。”


    “還是梁山好漢裏有高人啊!任原栽在哪位好漢手裏了?”李雲立刻對梁山不泰山充滿了向往。


    壯實後生一撇嘴:“哪裏栽了,是個叫焦挺的好漢,自負摔跤有一套,找上他挑戰,結果被任原摔的親媽都認不出來,結果大聖的吳用軍師護短,覺得任原掃了大聖的麵子,就把他逐下泰山,讓他來濟州府找個場子繼續擺他的擂,這不王知府搞出這個慶祝活動,竟然就把任原擂台當成一個節目放在這裏了。”


    這時,人群裏有人喊:“我們是來看打擂的,你那擂主怎麽光是坐那瞌睡不打呀?讓這許多人是來看瞌睡的嗎?”


    任原坐那裏紋絲沒動,像是懶得搭理,台上侍候的小廝替他開腔了:


    “沒人敢攻擂我師父和誰打?總不能自己打自己吧?”


    台下又有人發泄不滿:“讓我們花銀子進來看熱鬧,沒人打擂看個球,這明顯是騙錢的嘛!”


    “就是就是,看睡覺俺迴去看花花就行,跑這裏曬著看他幹甚!”


    “花花是你家閨女啊?”


    “呸,花花是俺養的母豬!”


    台下哄笑著,小廝被難聽話激的也不客氣了:“我也是開了眼了,我師父打遍天下無敵手,本想來這齊魯之地會會高手,沒想到啊都是嘴上功夫,山東大醬趕不上山西老陳醋,山東好漢打不過山西擎天柱......”


    看熱鬧的多是山東人,被他打擊一大片,氣得罵起來,說是小子太囂張,欺負咱濟州府沒人。


    小廝也不是個善茬,和人們打起嘴架一點不怵:“誰說你們沒人啦,這不是都在下邊杵著嗎,倒是上來呀,我們那二十兩銀子送不出去也煩著呢,頭兩天還上來幾個不濟事的,今天怎麽一個都沒有了,喂,那個紅胡子,你瞪啥眼睛,有能耐你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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