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現在舍得接電話了?有人壓著你手了?”謝錚冷冷的張口道。


    “沒,倒是你,打電話還真挺巧的。”


    蘇黎很是疑惑的看著還在線的某個好友。


    強烈的預感,宛如答案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打在胸口處。


    謝錚突然間打電話來,就在她拒絕房間申請的時候,這麽巧?


    “巧?巧什麽?你剛剛背著我幹了什麽壞事嗎?”對方很是不解的嗓音,透著冷意。“說吧,幹了什麽?”


    這話隱約有種要收拾她的感覺。


    看來,他打電話過來隻是巧合而已。


    如果他真的猜到是她拒絕了他,那他肯定會第一時間跑到她家樓下,提刀殺人了!


    謝錚不喜歡男的。


    她在接觸的那幾天就能明顯感覺得到。


    “怎麽可能?別想太多了。”


    蘇黎往後一仰,放鬆的坐在椅子上,懶懶的眯著眼睛。


    謝錚頗為較真的放出狠話來:“你最好說清楚點,因為我就在你家樓下,你沒交代清楚,我一會就上來了。”


    蘇黎心頭一跳,一轉頭,看向窗戶的位置,推開椅子朝著那邊走去:“真的假的?”


    “嘩啦——”


    蘇黎輕輕地拉開窗戶,大門外麵連個鬼都沒有!


    電話那邊,斬釘截鐵:“你就這麽緊張。你肯定有鬼吧?”


    蘇黎:“……”


    蘇黎:“能幹什麽壞事?不就是剛剛組裝好電腦,你就打電話給我。”


    有點被惹的不高興的某人:“你看清楚,我給你打了不止一次。”


    “啊?組裝的太投入了,沒看到,開的靜音。”


    “你冷落了我一次。”謝錚涼著語氣繼續說道。“真讓人心寒,看來你也不是很重視一個時時刻刻關心你的人。”


    那語氣,聽起來要多惆悵有多惆悵。


    蘇黎一時分辨不出來他到底是真的惆悵,還是裝的。


    蘇黎: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我很重視你好不好,你第二次給我打電話,我不是秒接了嗎?第一次純屬意外。而且,沒人規定休息時間非要借電話吧。這算不算加班?”


    蘇黎已經坐迴位置上,順手從抽屜裏拿出計算機,開始按時計費。


    “……我找你,不是聊那些事。”莫名,謝錚說這句話的時候,多了幾分又急又濃的無奈感。


    “那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麽?”


    蘇黎看著還沒下線的謝錚,不知道他打電話來,是因為沒人搭理他,有點無聊,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不排除閑著沒事幹,找她聊天。


    電話那邊沉默了幾秒,短短幾秒的緘默填滿了對話。


    “……作為隊長,我關心一下隊友怎麽了?”


    這她還真的找不到什麽反駁的話。


    嗯,這話,聽上去好像沒什麽問題。


    可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算了,沒事的話,就到這裏吧。”緊接著是帶著失落的短歎。“晚安,明天見。”


    蘇黎一愣,通話已經結束了。


    耳邊是電話的嘟嘟嘟聲。


    漆黑的玻璃窗映出少年的身影。


    ……


    謝錚坐在電腦前,看著徹底灰下去的頭像,已經再也沒迴複消息的某人。


    謝錚臉上冷冷的,沒有半點溫度,看上去分外危險。


    他正打算睡覺的時候,蘇黎的消息一條一條的跳出來,迴複著謝錚剛才的消息。


    狹長的眼簾略微抬了抬,眼底是蘇黎寫的認真的迴複。


    最後是一句“晚安。”


    好陌生又熟悉的字眼。


    恍惚間,謝錚停下步子,看著屏幕上的晚安,已經很久沒人對他說過晚安了,大多數都是“早點睡”。


    最後一次“晚安”的記錄,還是停留在一年前,再也沒有等到的後來的“晚安”。


    在後來的今天,又重新出現了。


    次日


    蘇黎跟張揚兩個人朝著小賣部走去,按照她的習慣,先買瓶酸奶,純的不愛喝。


    “給。”謝錚往她麵前一遞,他的拿著另外一瓶酸奶:“不喝嗎?”


    蘇黎沒客氣:“謝了。”


    “那那瓶給我的是吧?謝謝。”張揚看謝錚手裏的另外一瓶。


    “他的。你自己買吧。”末了,謝錚又往蘇黎懷裏塞了瓶進來。“你要是不喝給我。”


    總之就是不能給旁人。


    “下次我請你喝水吧。”


    “下次再說,你欠我多著呢,要還不急於一時,慢慢還。”


    各種意義上的“欠”。


    蘇黎眼神一變,這話,聽起來意味深長啊。


    也許是她太敏感了。


    蘇黎直直的看著謝錚。


    謝錚像是被盯得不舒服,開口道。


    “怎麽了?”


    “沒事。我剛才看到有隻蚊子過去了。”


    “你不會一會兒要一巴掌打我臉上吧?”


    “怎麽可能,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舍得打你?”


    一年前,一聲不吭火速“去世”,狠心留下一份死亡證明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簡直要感動死了!


    蘇黎拿著牛奶就走了,根本沒注意到謝錚臉上的表情變化。


    下午罕見的有體育課,真不知道是學校占課老師良心發現,還是突然間“病了”。


    也有可能是領導來視察了,像這種“德智體美勞”全麵發展的一流學校,怎麽可以沒有體育課?!


    蘇黎跟張揚分別去器材室拿了個網球拍,裝模作樣的找個網球場,站在樹下乘涼。


    後麵一股力量從後麵擦過,蘇黎手上的網球拍直接掉到地上。


    “哐當!”


    “不好意思。”那人很敷衍的道歉。


    蘇黎剛剛往下腰去撿,一隻白色球鞋不小心踩在球拍上。


    蘇黎直起腰來看著對方。


    “你誰?這麽囂張。”張揚攥著對方的衣袖,“道歉!”


    “道歉?剛才不是道過了嗎?!”


    他說話聲猛的大起來了。


    顯然是想把事情鬧大。


    周圍的人也注意到這邊來。


    “靠,你tm。”張揚鬆了手,這裏又不是校外,他要打起來吃虧的隻有他。


    蘇黎看出來了對方的敵意。


    “我們沒見過,你為什麽要找我麻煩?”


    蘇然從後麵走過來,今天他也有體育課,這下撞到一起了。


    蘇然撞著蘇黎的肩膀走過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球拍,然後撿起來。


    “這杆子都歪了,你怎麽迴事啊?怎麽這麽不小心?”


    剛才撞人的人弱弱地喊了句:“部長,我不是故意的。”


    “嘭嘭嘭!”


    蘇然拿著球拍在手裏拍了好幾下,蘇然跟蘇黎的距離拉的近,好幾次都差點打在蘇黎身上。


    蘇黎讀懂蘇然的威脅意思,直接抽過球拍。


    蘇然看著被抽走的球拍。


    “哦,蘇黎,你也在?”蘇然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我看你拿球拍,肯定會打吧?切磋一下?”


    蘇然的球技不算很好,但是打蘇黎,他很有自信!


    昨天在蘇黎那邊受的委屈,他今天要一次性打迴來!


    “切磋?好。”蘇黎答應的幹脆。


    “哎!他說切磋你就切磋啊,你打不過的!這小子一旦拿到球拍,你就輸了!”張揚攔著蘇黎,失控的高聲道。


    “他一開始的目標就是我。我不去,他八成不會就這麽讓我走掉。”蘇黎低著頭矯正手上的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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