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粘稠的液體順著太宰治蒼白的指尖滴落,他在lupin樓下的密室裏,輕咳幾聲後鬆開了捂著嘴的手,起身走到了密室配套的盥洗室裏。


    冰冷刺骨的水劃過掌心,太宰治抬眼在鏡子裏看到了那張麵無表情的臉,仔細端詳了一下那雙眼睛裏滿滿的算計,他狠狠閉了下眼睛,收斂好所有情緒打算去接中原中也下班。


    警局,中原中也在自己的案件文書上落下最後一筆,剛準備起身收拾東西就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


    “中也哥,是我。”


    手機裏傳來一個熟悉的少年嗓音,溫和有禮,背景音裏還有那隻聲音並不可愛的酒鬼半掛三花貓,一瞬間,中原中也感覺自己又迴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八原。


    八原的房子依舊在他們名下,中原中也心裏盤算著什麽時候帶著太宰治再去住一次,拿著手機起身出了辦公室。


    “喂喂,你們猜給中原打電話的是不是他老是掛在嘴邊的愛人?”


    中原中也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時,原本都在一起趕文書的大家活躍起來。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被中原中也借調到了搜查一課,加上班長也順利從地方警署升職調到了這裏,他們三個坐在一起,對著正在熱烈討論的幾人老神在在的露出微笑。


    真羨慕他們沒見過太宰治那個混世魔王,是的,混世魔王。


    自從上次在酒吧裏被太宰治算計,注意力轉到失蹤已久,再次歸來時穿著女仆裝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身上,成功的讓也在他們視野裏消失許久的太宰治逃過 一劫。


    太宰治拉住中原中也遁走以後,他們幾個打鬧一番後,終於坐下聊了下近幾年彼此身上發生的事,降穀零還在爭得太宰治的同意後,給遠在地方警署的班長打了電話,五人這才開始畢業之後的第一次閑聊。


    在場的人都是人精,在開門看到門裏是鬆田他們時,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就已經猜到了太宰治的部分用意,別的先不談,單論這幾年的經曆來說,他們過的屬實刺激。


    於是鬆田陣平、萩原研二和班長聽到了與他們印象中完全不一樣的太宰治,說一句黑泥成精也不為過……


    時間迴到現在,中原中也走向窗口,在微涼的夏風裏和夏目貴誌聊著近況。


    “中也哥,太宰哥在你附近嗎?”


    夏目貴誌聊了一會後,問了這麽一個讓中原中也感到疑惑的問題,他看了眼安靜的走廊和窗外一如往常的風景,下意識搖頭說了一句“沒在”。


    電話那頭的夏目貴誌聞言鬆了口氣,經過電子設備傳導過來的聲音帶著些微的不真實,,讓中原中也感覺接到這個電話是一場夢,要不然他怎麽會聽到遠在八原的夏目說了太宰治身上的傷勢。


    “中也哥,既然太宰哥不在,那麽我還是把事情告訴你吧,今天的妖怪聚會上,喝醉了的丙和貓咪老師看到我手腕上那條太宰哥送的手鏈,感慨著說‘太宰小子可真是一個狠人啊,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妖怪時常聚會的破舊神社裏,貓咪老師抱著自己的酒瓶噸噸噸,在喝了大半以後,看著夏目貴誌動作間手腕上露出的金色手鏈,醉意朦朧間開口感慨。


    “那個太宰小子,真是一個狠心的人啊。”


    一旁仰頭喝完杯中酒的丙也帶著醉意附和著貓咪老師的話,語氣裏半是敬佩半是忌憚,畢竟一個連自己的生死也能毫不猶豫算計的人,帶著那股幾乎可毀滅世界的力量行走於世間,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夏目貴誌坐在一旁為他們感慨的內容感到奇怪,想著,他也抬起手看向手腕上那根幾乎沒有存在感的手鏈,思索片刻沒有得到結果後,他端起放在一旁的酒瓶給丙和貓咪老師續上了酒,在他們逐漸失去邏輯沉溺於醉意裏時,問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東西。


    一個過於讓人震驚的消息,讓夏目貴誌在得知的第一瞬間就跑到神社的角落,撥通了中原中也的電話。


    “中也哥,你應該知道太宰哥在三筱他們那裏換到了他們的妖血,大妖的妖血裏蘊含著他們的妖力還有部分血脈之力,丙說太宰哥是要來壓製自己身上的毒,但是我感覺不單單是這樣的。”


    中原中也安靜聽著,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發白,想起那個被他藏到保險箱深處,裏麵東西已經消失了大半的白瓷瓶,他有些無助的閉上了眼睛,抬手撫上了耳垂上的潮生,原本微涼的耳飾逐漸帶上了他的體溫,安靜的走廊裏響起一聲長長的歎息。


    獨自一人時,中原中也也會對著鏡子看著耳垂上的潮生,鳶色的寶石像極了太宰的眼睛,但中原中也心裏清楚,再像的寶石也是贗品,他真正喜歡的是太宰治那雙似籠罩了層層雲霧,隻有他能窺見璀璨內裏的眼睛。


    為什麽?


    為什麽他和太宰治中間總是隔著那麽多東西?


    責任,選擇,命運……


    一樁樁,一件件,都試圖將他們倆推遠。


    電話另一頭的夏目貴誌已經說完了自己想要傳達的消息,聽著這邊中原中也歎息,他安靜了片刻後,再次開口,試圖轉移一下電話這邊人的注意。


    “塔子阿姨最近向朋友學了怎麽做果酒,成品還不錯,我昨天剛給你們寄了一份過去,希望你們喜歡。”


    “嗯,替我們謝謝塔子阿姨。”


    中原中也聽著夏目貴誌明顯是安慰的話,心裏不由得感到好笑,接過夏目貴誌的話頭繼續聊了幾句後掛斷了電話,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再次推開辦公室的門後,他才發現自己出去時還沉浸在加班怨氣裏的同事不知什麽時候活躍了起來。


    最離譜的一個同事在他推開門時還站在桌子上大聲下注。


    “我賭一頓飯,中原隊長肯定是打給他的愛人!”


    那個同事背對著大門,沒有意識到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原本還在跟著爭論的幾個人悄悄的迴到了自己的工位,拿起桌上的文件,埋頭苦幹,試圖減小自己在中原中也眼中的存在感。


    “哦?我怎麽不知道你們對我愛人這麽好奇?要我安排你們見見嗎?”


    那個站在桌上的同事瞬間脊背一僵,灰溜溜的從桌子上下來以後,欲哭無淚的對著明顯心情不好的中原中也鞠躬道歉。


    正在趕往警局的太宰治不知道中原中也辦公室裏發生的鬧劇,他坐在汽車後座上狠狠打了一個噴嚏,在司機有些擔憂的目光裏,他揉著自己有些發紅的鼻尖擺了擺手,總感覺自己忘了點什麽。


    (中也:怒氣加成中


    太宰治,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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