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諸暨的官道上,數萬大軍排成長龍緩慢前進,領軍的正是張承。


    迎風飄揚的張字旗下,張承騎著戰馬目視前方,眼中露出強烈的戰意和對即將雪恥的期待。


    這次他不會再輕視關興,所以沒有加快速度,而是緩慢前進,保持隊形和體力的同時靜等另外兩路的消息,爭取做到三路大軍齊頭並進,將關興徹底困死在烏傷城。


    但是左等右等不見迴信,張承有些急了,問副將張祗(zhi)道:“周循諸葛恪那邊還沒消息嗎?”


    張祗出身吳郡張氏,是家主張溫的親弟弟,前段時間張溫被張昭發配去了江陵,張祗便統領張氏私兵跟隨張承出征。


    張祗搖頭道:“末將也覺得奇怪,按理來說就算跟潘臨談崩也該派人知會一聲,這麽長時間沒消息確實不正常,難道他倆被潘臨扣押了?”


    吳軍跟潘臨本就有過節,被扣押不奇怪,甚至被潘臨砍了都有可能。


    張承蹙眉道:“那就再派人去趟山越,看看他倆的真實情況,我不信潘臨敢把咱們往死裏得罪。”


    張祗點頭沒等離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突然傳入耳中。


    二張扭頭看去,發現十幾名騎兵正朝這邊趕來,為首的竟是會稽太守淳於式。


    張承臉色微變,連忙抬手命大軍止步,並通知沿途士兵放淳於式過來。


    淳於式趕到張承麵前低聲匯報道:“將軍出事了,周循諸葛恪兩位將軍久久沒有消息,我便派人前往黑龍嶺打探。”


    “信使迴來說他倆本已說服潘臨出兵,但各寨剛剛集結完成尚未展開行動,黑龍嶺便遭到了關興的突襲,近萬山越聯軍全軍覆沒,周循諸葛恪兩位將軍以及渠帥潘臨全部被俘。”


    “什麽?”


    張承眼前一黑差點暈死過去,抓住張祗的肩膀勉強站穩,迫切問道:“他倆又被抓了,消息可靠嗎?”


    淳於式苦笑道:“千真萬確,關興將俘虜的老弱病殘全給放了,從放迴的山越口中得知,關興把潘臨的兒子派到潘臨身邊當奸細,有潘臨之子做內應,黑龍嶺對關興幾乎不設防。”


    張承閉上眼睛沉默許久才消化掉這個不幸的消息,咬牙說道:“山越向來不靠譜,發生這樣你事不奇怪。”


    “至於周循諸葛恪,在關興身邊不會有生命危險,兩位不必擔心。”


    張祗問道:“那現在怎麽辦,沒有山越的話咱們的包圍圈就會出現缺口,關興戰敗之後萬一退進山林,咱們再想抓他可就難了。”


    張承思忖道:“問題不大,隻要咱們與全琮兩路大軍合圍,將關興逼進山裏就算勝利,山中道路崎嶇,帶不了多少補給。”


    “屆時隻要咱們守住烏傷剡縣等重鎮,不給關興下山籌糧的機會,關興依舊死路一條。”


    山裏的日子可不好過,毒蟲猛獸遍地,又缺衣少食沒有補給,說不定不用進攻,關興自己就先崩了。


    話雖如此,但精心布置的合圍少了山越這個拚圖,還是讓張承感到一陣難受。


    張承收拾心情再次說道:“命大軍繼續前進,再派信使聯係全琮,看看他到哪了?”


    說完率領大軍繼續進發,短短兩天便趕到了諸暨城外五十裏處。


    見天色已晚,張承便命令大軍就地紮營,準備休息一夜天亮再走,誰料數名殘兵突然趕來營地,遠遠便喊道:“我們是全琮將軍麾下,有要事求見張承將軍。”


    殘兵很快被帶到張承麵前,張承看著他們的狼狽模樣心中泛起不祥的預感,搶在他們開口之前說道:“進帳再談。”


    走進帥帳放下帳簾,確定談話不會被人聽到之後張承才問道:“什麽情況,全琮那邊怎麽了?”


    殘兵哭道:“兩天前的深夜,關興率軍偷襲我們營地,當時大軍尚未渡過浙水因此並未防範,被漢軍殺的狼狽不堪,全琮將軍的親兵死傷過半,全琮將軍被俘了。”


    張承臉色瞬間慘白一片,猛的抓住殘兵衣領質問道:“此話當真,你沒誆我?”


    殘兵涕淚橫流的說道:“卑職發誓,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全琮將軍真的被俘了,我軍傷亡過半,逃出來的不足八千。”


    張承木然鬆手,起身沒等站穩,便直挺挺的仰麵倒了下去。


    淳於式眼疾手快,急忙從後麵抱住他,將他安穩放到地上之後瘋狂掐人中,費了好大勁才將張承弄醒。


    張承望著天花板臉色茫然,跟丟了魂似的眼中看不到絲毫焦距。


    淳於式唿喊了幾聲都沒迴應,抬頭問張祗道:“張將軍,現在咋整?”


    張祗思忖片刻,掄起手臂對著張承的臉就抽了過去。


    最近他們吳郡張氏被張昭那個老混蛋坑的不輕,張承又是張昭的兒子,所以張祗這一巴掌多少夾雜了點私人恩怨,打的那叫一個響亮。


    可惜依舊沒將張承打醒,張祗無奈又給他另一邊臉來了一巴掌,打了個對稱的。


    兩巴掌看的淳於式冷汗直冒,忍不住暗歎道:“四大家族就是有底氣,換作是他,借個膽子也不敢如此毆打張承啊。”


    兩巴掌起作用了,張承蘇醒了,醒來之後又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利用疼痛快速清醒,然後抓著淳於式的肩膀緩慢坐起,語氣森冷的說道:“關興肯定猜到了咱們的意圖,所以才快速收拾山越,又馬不停蹄的趕往大末偷襲全琮。”


    “此人小小年紀卻如此果斷狠辣,比那些征戰多年的老將還難纏啊。”


    張祗說道:“現在三路大軍被關興消滅兩路,隻剩咱們這一路大軍了,是不是該改變戰術了?”


    張承點頭道:“是的,合圍沒希望了,隻能穩紮穩打步步推進,但在進攻之前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說完指著前來匯報的殘兵吩咐道:“惠文(張祗的字),你立刻帶著他們趕往於潛收攏全琮殘兵,千萬別讓殘兵逃到咱們軍中,明白嗎?”


    被關興打散的全琮殘兵有七八千人,若一股腦的衝到張承軍中,再妖言惑眾亂說一通,張承的軍心就甭要了。


    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堵住殘兵的嘴徹底封鎖消息,千萬不能讓大軍知道全琮戰敗被俘的噩耗。


    張祗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重重點頭道:“將軍放心,我這就去。”


    說完抓著殘兵火速離開,張承則跟淳於式麵對麵相顧無言。


    天亮大軍繼續出發,這次張承加快了速度,沒等天黑便趕到了諸暨城外十裏處。


    遠遠望著熟悉的諸暨城,張承的心情比上墳都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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