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數次想,如果再發生這種事,就是豁出生命也不能再讓孫穎受到一點點委屈。


    這次事件對他們的感情造成了嚴重的傷害,兩人陷入冷戰。


    本來第二天陸榮就要出差的,飛機票都定好了,但為了挽迴孫穎的感情,他向林強請了假,推遲出差時間。


    孫穎越想越不明白,一直在鑽牛角尖,怎麽也出不來。


    陸榮想向孫穎解釋當時的無奈,但是孫穎一直不接電話。


    他來到公司辦公樓試圖與孫穎當麵溝通,但孫穎卻避而不見,


    陸榮心中充滿了失落和悔恨。


    他也沒有碰見過這種事,怎麽辦?


    陸榮不停地思索,如何才能修複好這段感情?


    悶悶不樂的陸榮突然想起來,那天警察去掉歹徒的頭套後,他發現歹徒和孫穎長得驚人相似,不由在心裏犯嘀咕,莫非歹徒和孫穎存在血緣上的關係?要不怎麽那麽像。


    他急著要問孫穎,她是不是也有同樣的感覺,可是孫穎連著三天都沒有搭理他。


    陸榮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連著幾天對陸榮視而不見、置之不理的孫穎,經過前思後想後,冷靜地結合當時實際情況分析了一番,那晚的情況緊急,人的大腦不可能和平時想的一樣周全,的確不能怪陸榮,於是她終於想明白,毅然放下芥蒂,原諒了陸榮。


    當陸榮三番五次提到歹徒長得像她一事,她立刻重視起來,的確,歹徒和她長得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這也太巧了吧。


    她馬上給在老家的父母打電話,村裏小賣鋪老板五叔幫她叫來父母接聽。


    “爸、媽,前幾天我發現一個歹徒長得特別像我,你們說奇怪不奇怪?”孫穎把自己的疑問告訴父母。


    “你說什麽?長得像你?歹徒?到底怎麽迴事?”孫母很驚訝,大聲詢問。


    孫穎把她黑夜遇到歹徒的事敘述了一遍。


    “造孽啊!”電話那頭傳來孫父唿天搶地的哭喊。


    “怎麽了?爸。”孫穎著急了起來。


    “歹徒在哪?”孫母又問。


    “應該被派出所送到看守所了吧。”孫穎也不清楚流程。


    “……”電話沒有了聲音,一會傳來孫母的喊叫聲,“老孫,老孫……你別嚇我,老孫,醒醒。”


    “爸……爸……”孫穎喊了半天沒人響應,她又喊,“媽……媽……”,還是無人應答。


    她正要掛電話,突然聽筒裏傳來:“電話怎麽還沒掛?喂,喂,……”


    孫穎聽出來是五叔的聲音,她立刻張嘴說話:“五叔,五叔,我是孫穎,我爸媽呢?”


    “穎兒啊,你媽送你爸去醫院了,剛才你爸暈倒了。”五叔把他看到的情況簡單說了一下。


    “什麽?上醫院?暈倒?”孫穎眼淚流了下來,他問五叔,“五叔,你知道他們去哪個醫院了嗎?”


    “應該是去咱縣人民醫院了。”五叔迴答。


    “謝謝你,五叔,我知道了。”孫穎準備放下電話就去跟陳家俊請假,迴家看老爸。


    “話筒那邊又傳來,穎兒,別著急啊,應該沒事的。”五叔怕孫穎著急上火,多囑咐了一句,安慰她。


    “嗯。”孫穎掛了電話,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根本止不住。


    她癱倒在椅子上,陳家俊發現了異樣,趕緊問:“孫穎,怎麽了?”


    孫穎隻是流眼淚,根本說不出話來。


    張笑語拍了拍孫穎的肩膀,用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


    孫穎斷斷續續地給大家描述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大家都聽明白了,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特別不是滋味。


    陳家俊說:“孫穎,現在馬上訂票,坐火車或者坐客車都可以,迴家看你爸去。”


    孫穎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意外,嚇得六神無主,根本就走不動道,更沒了主意。


    陳家俊突然想起一人,拍了拍大腿,馬上安排白平:“白平,立刻給陸榮打電話,讓他送孫穎迴家,越快越好。”


    接到白平的電話,陸榮向銷售部借了一輛麵包車,火速趕到公司大院門外,熄火後,跑進來,拽著孫穎就往外走。


    兩人上了車,就火急火燎地趕往孫穎老家的縣人民醫院。


    陸榮把車開得飛快,三個小時左右,他們到達了醫院,通過導醫查詢,獲悉孫父所在病房後,兩人拔腿就跑。


    當兩人氣喘籲籲地跑到病房門口,就聽見孫母“嗚嗚嗚”的哭聲:“老孫啊,你怎麽說走就走,讓我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我該怎麽辦啊!”


    病房內站著五六位醫生和護士。


    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醫生說:“情緒過於激動,突發腦溢血,搶救無效,我們已經盡力了,請節哀!一會就會有人來把遺體送到太平間的。”


    孫穎聽懂了,他的爸爸不在了。


    她癱坐在地上,連哭出聲音的力氣都沒有了,任由眼淚像瀑布一樣狂奔。


    陸榮同樣痛苦無比,他把孫穎抱在懷裏,眼淚也是不爭氣地往外溢。


    孫母趴在孫父的身上,嚎啕大哭,悲痛欲絕,地動山搖。


    “老孫啊,你怎麽這麽脆弱,多大的苦都熬過來了,該享福了,你卻走了!”


    陸榮第一次見到自己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竟然是這種悲慘的場麵。


    他抱著孫穎,看著孫母,不知道先寬慰誰。


    孫穎有氣無力地喃喃自語,泣不成聲:“爸,你為什麽不等我迴來看你一眼,就急著走了,為什麽?我還有很多話沒來得及對你說,你怎麽一點都不留戀這個世界?你還沒有見過你的女婿一麵呢,他今天來了,你不看他一眼嗎?”


    父親仍在孫穎的身旁,但周圍隻有死寂的迴響,孫穎的每一句話都石沉大海,再無昔日那熟悉而溫暖的應答。


    處理完孫父的後事,陸榮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麽孫父接了個電話,就突然得了腦溢血了呢?難道和這個電話有關?


    陸榮急切地問孫穎:“你那天給叔叔阿姨打電話時,到底說了哪些話,叔叔突然就暈倒了?”


    孫穎認真迴憶,“那天我們就沒說幾句話,就聽見媽媽喊他,後來電話就沒音了,”她揉了揉太陽穴,突然猛拍大腿,“會不會是我說了歹徒長得像我那一句?”


    “有可能!”陸榮恍然大悟。


    陸榮和孫穎在整理孫父的遺物時,在一個舊木箱裏,發現一個泛黃的出生證明,上麵記錄的名字赫然寫著“孫梓涵”,出生日期比孫穎早三年。


    “會不會這個孫梓涵就是那個歹徒?”陸榮一遍又一遍在內心問自己。


    他把這個推斷說給了孫穎,孫穎拿著孫梓涵的出生證明就去問媽媽:“媽,這個人是誰?”


    孫母不識字,不知道上麵寫的啥,她對孫穎說:“你念念。”


    孫穎照著上麵的信息一條一條往下讀,當讀到姓名“孫梓涵”三個字和出生年月時,孫母流下兩串渾黃的眼淚,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媽,到底怎麽迴事?”孫穎感覺“孫梓涵”已經深深刺痛了媽媽的心。


    “這就是你爸突然離世的原因。”孫母再次悲傷起來。


    “孫梓涵是誰?”孫穎打破砂鍋問到底。


    “他是你的親哥哥。”孫母目光呆滯,緩緩地說出了真相,猶如晴天霹靂。


    “什麽情況?”孫穎急切想了解細節。


    彼時,在農村隻生一個孩子的家庭很少,隻生一個女孩的家庭更少。


    孫穎第一次知道她還有個哥哥,奇怪的是,她既驚訝又覺得是情理之中。


    不知道為什麽,冥冥之中,她一直覺得自己應該有兄弟姐妹,隻是不理解他的哥哥為什麽不在父母身邊?


    “你哥哥兩歲的時候,村裏經常有挑擔賣貨郎走村串巷,手裏的波浪鼓搖個不停,咚巴、咚巴的,賣些針頭線腦、糖果餅幹、各類小商品等。


    “特別吸引小孩,每次他一出現,全村的孩子都會圍上去,密密麻麻,層層疊疊的。


    “聽村裏人說,你哥哥被一個挑擔賣貨郎用一顆糖拐走了,至今杳無音訊。”


    孫母一邊流淚,一邊訴說。


    “你們怎麽不去找那個賣貨郎?”孫穎很不理解,明明知道是賣貨郎拐走的,查也能查得到他的家。


    “我們去找了,也找到了賣貨郎的家,但他百般抵賴,死不承認,一嘴咬定沒有看見過你哥哥,那時不像現在到處都有攝像頭,人家不吐口,我和你爸也沒辦法。”孫母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


    “是不是被他賣了?”孫穎問。


    “肯定是的!”孫母眼窩淺,淚流不斷。


    “果不其然!”陸榮聽到這,站了起來,孫母的話印證他的猜測。


    “你爸聽說你被一個和你長得很像的人搶劫、欲行不軌,一猜就知道是我們丟失的孩子,也就是你的親哥哥,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本來就有高血壓的他,氣上頭就倒下了。”孫母泣不成聲。


    “叔叔怎麽知道歹徒就是孫梓涵?”陸榮不理解孫父聽到“長得像”三個字就這麽快下結論。


    “心靈感應吧!”孫母也解釋不通。


    後來,陸榮陪同孫穎和孫母多方打聽、奔走,並向警察說明情況,終於在看守所見到了“歹徒”。


    不知道是不是有條無形的線牽引著,孫母隻看了一眼“歹徒”,就確信了他就是自己骨肉。


    孫母抑製不住內心的激動,突然變得柔情似水起來,一遍又一遍地輕聲唿喊:“梓涵,梓涵!我的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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