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峰瞥了一眼懸在半空的墨星辰,爾後目光如炬,即如鷹隼一般犀利,居高臨下俯視著李鳳圖,冷冷的說:“你到底想怎樣?”


    李鳳圖踏前一步,淡然道:“也沒想怎樣,我和我小師弟不過區區一介散修,又哪敢與各大宗門的高手相提並論,隻是,我這人比較護短,小師弟被人欺負了,我這個當師兄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李鳳圖一副書生打扮,看似溫文爾雅,與燕赤峰相對而站,更顯其溫和氣質,卻不容小覷,兩人渾身同樣散發著耀眼光芒,不遑多讓,就如兩頭猛虎在對視,虎目中帶著淩厲的殺氣。


    “莫平凡,趕緊讓你師兄放了星辰,不然你和你師兄都走不了,你為什麽非要讓我難做?我是不會喜歡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眼看著李鳳圖油鹽不進,花無顏決定從莫平凡身上下手。


    “賤婢給我住嘴。”


    然而,讓花無顏萬萬沒想到的是,莫平凡竟目露兇光,一聲嗬斥同時令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莫平凡不是花無顏的舔狗嗎?


    他竟然兇自己舔的女神?


    轉瞬,莫平凡恢複如常,淡淡的說:“花無顏,你我之間的恩怨,你比誰都清楚,你撫心自問,當初你是怎樣求我救你的?我從未要求你報答,你想要證明自己,想要製造話題,那是你的事,我讓你難做?我就想問一句,你配嗎?”


    你配嗎?!!!


    莫平凡最後那一句你配嗎,徹底粉碎了花無顏這一年來建立起的自信,臉色慘白如紙,禁不住後退一步,望著莫平凡那張冷漠的臉,忽然間,過往的種種迴憶,腦海中閃現。


    原來,自欺欺人的,一直都是自己。


    在場哪一個不是人精,聽到莫平凡這話的,又豈能猜不出其中緣故,所謂的襄王有意,神女無心的狗血劇,隻不過是花無顏處心積慮製造出來的話題罷了。


    莫平凡望著花無顏那毫無血色的臉,淡淡的說:“我救你全憑你當日那誠意,別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該垂涎你的美色,在我眼中,你一文不值。”


    嗡!


    噗……


    莫平凡言辭如刀,字字誅心,花無顏臉上一白再白,氣血上湧,丹氣逆流,喉間一甜,一道血箭噴濺而出。


    “莫平凡,我要你死。”


    眼看愛徒被莫平凡一番言辭氣的吐血,花惜月又豈能袖手旁觀,這不僅寒了眾弟子的心,更會使得愛徒修煉路上產生一道揮之不去的魔障。


    花惜月算是看出來了,李鳳圖的出現,與兩大家族相互製衡,即便是燕赤峰都不敢輕易出手,這便是現實的殘酷,在場所有人都懂,花惜月更懂,換言之,愛徒這仇,必須得由自己親手來報。


    花惜月玉手纖指,化作道道冰矢,席卷寒芒,直射而來,轉瞬,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了一般,四周溫度驟然下降。


    唿哧!


    陡然……


    道道冰矢如同著了魔一般,距離莫平凡三米左右,猛的拔天而起,竟盡數刺穿墨星辰的身體,染血冰矢旋即轟然炸裂,寂靜的演武廣場內,響起墨星辰那殺豬般的慘叫。


    所有人臉色陡然大變,紛紛轉眼望著花惜月,目光中帶著驚疑,反觀花惜月本人,同樣臉色難看,一臉的不可置信,顯然,她也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


    李鳳圖歪了歪腦袋,瞥了花惜月一眼,淡淡的說:“你是不是想死?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花惜月臉色一僵,黑著一張臉,欲要動手,卻被一旁的燕赤峰伸手攔下。


    燕赤峰眼中噙著一抹凝重,恍然道:“混亂力場?我終於想起來你是何人,八年未見,沒想到你竟然能到達如此地步,星辰劍主果真是好手段。”


    星辰劍主?


    聞言,所有人都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雙目充滿疑惑的望著李鳳圖,此人竟然是天榜第三位的星辰劍主?


    花惜月和花無顏的臉上表情更為精彩,本以為莫平凡不過是籍籍無名的一介散修,哪曾想,竟然與星辰劍主有關係。


    星辰劍主何許人也?


    十年前一人一劍橫掃天榜強者,強勢榮登天榜首位,從未有人見過他一麵,近年來沒再參與天榜,排名才逐漸被兩大家族的後起之秀取代。


    這一刻,花無顏迴想起最初對莫平凡所說的一番話,禁不住臉上火辣辣的,和星辰劍主比起來,刀皇燕赤峰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就更別提百花庵,根本就沒有可比性。


    陳宇空和皇甫幽月都未曾見過星辰劍主一麵,如今,真人就站在自己麵前,臉上同樣噙著一抹凝重,從對方所凝聚的氣勢來看,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勝負難說。


    易小東愕然,詫異的問:“莫兄,二師兄就是華國年青一代第一人嗎?”


    莫平凡搖搖頭,笑道:“星辰劍主乃是家師,而非二師兄,不過師傅曾有言,如今的二師兄足以配得上星辰劍帝的名號!”


    嘩!


    莫平凡並未刻意壓低聲音,他的話一字一句清晰傳入眾人耳中,旋即引起一片轟動。


    敢情所有人都猜錯了,李鳳圖不過是星辰劍主的二徒弟,我的天哪,二徒弟就已經具備與天榜前十五強者抗衡的實力。


    大徒弟的實力又當如何?


    傳說中久未露麵的星辰劍主,如今又當是何等修為?


    燕赤峰麵露凝重,說道:“一別八年,沒想到星辰劍主一脈再度出山便要與我們幾大宗門為敵,真以為我們會怕你們嗎?”


    燕赤峰平日裏寡言少語,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李鳳圖僅用了八年便具備了天輪巔峰的修為,單靠刀宗的底蘊未必能經得起星辰劍主一脈的折騰。


    邋遢道人一眾人在心裏問候了燕赤峰全家一個遍,一句後便把他們所有人都推到了星辰劍主的對立麵,關鍵是,他們還不能反駁,他們敵不過星辰劍主是事實,更無法承受陳家的報複。


    李鳳圖反問:“說這些有意義嗎?”


    燕赤峰麵容一滯,竟無言以對。


    陳宇天忙給陳宇空遞了個眼色,再這樣僵持下去,恐怕會對陳家在華國修煉界名聲受損,陳家竟會對一個華國修士束手無策,這是何等的諷刺?


    皇甫家自然能冷眼旁觀,表麵上看,李鳳圖破壞了武道盛宴的規則,定當由主辦方皇甫家出麵解決,可細細一琢磨,和皇甫家並未太大關係,眾所周知,刀宗乃陳家的附庸宗門,陳宇空又貴為天榜首位,這事理應由陳家出麵解決。


    合情合理!


    陳宇空望著淡然處之的李鳳圖,說道:“要怎樣你才肯放了墨星辰,說出你的條件。”


    李鳳圖淡淡的說:“很簡單,燕赤峰接我一劍,生死不論,此事便作罷,我會帶著小師弟離開。”


    “不可能,你以為我們真怕了你嗎?你不過一人,別妄想從我們手中帶走莫平凡。”不等陳宇空等人開口,花惜月便出言拒絕,屢次遭受挑釁打臉,花惜月對莫平凡早已心存恨意,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


    李鳳圖竟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低頭在尋思,末了,他認同的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確實不錯,這麽多高手在場,我確實沒有把握帶走小師弟。”


    爾後,李鳳圖竟轉眼望向莫平凡,語重心長地道:“小師弟,二師兄沒用,這麽多高手在,二師兄救不了你。”


    “二師兄能來,我便覺得很開心,你能來,便證明師傅他老人家已經原諒我了。”莫平凡淡然一笑,仿佛一切都無關緊要。


    聞言,花惜月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說道:“有什麽遺言就趁早交代,即便你師兄來了,也同樣改變不了結局。”


    易小東眉頭緊皺,他活了十八年,平生第一次生起了想打女人的衝動,不過,看到李鳳圖和莫平凡臉上那抹淡然,不知怎的,竟覺得有一絲安心。


    李鳳圖手撫青竹,淡淡的說:“你說的很對,這麽多高手在場,我確實帶不走小師弟,不過,我殺了這小子,你們同樣留不住我。”


    聞言,花惜月笑容頓時就僵在臉上。


    眾人同樣眉頭緊皺,打從一開始,他們便覺得古怪,強勢的李鳳圖怎麽忽然服軟,這根本就不合情理。


    李鳳圖眼睛微眯,望著花惜月說道:“你們說的對,我們不過是區區散修,自然無法與大宗門抗衡,不過,往後餘生,你們七大宗門盡量別出門,否則,我見一個殺一個。”


    聞言,眾人臉色頓時大變,李鳳圖這是赤果果的威脅。


    花惜月臉色鐵青,冷聲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轟的一聲,李鳳圖渾身爆發出渾厚磅礴的真氣波動,瞬間如同海波轟然四散,他冷冷的說:“沒錯,我就是在威脅你,小師弟倘若掉一根頭發,我就敢把七大宗門所有弟子全都殺光,不信你可以試試。”


    霸氣!


    何等的霸氣!


    李鳳圖話音一落,演武廣場內當即萬籟俱寂,所有人的心髒仿佛被錘子狠狠地敲砸了一下,一時之間,心跳都漏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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