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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抵達海市的當天,張藹之並沒有馬上將兩個頂級玉石送到拍賣方去,不是他不想,趕緊送過去免得節外生枝當然好,萬一送過去以後出什麽問題,可就不是他要不要支付什麽違約損失,而是拍賣方要勸勸賠付他的損失了,五億預估價什麽的。


    可是,這次的地下拍賣會,在接收拍賣品這方麵是真的很特殊,他們不會提前收拍賣品,必須要等到拍賣會開始前的當天晚上舉辦過晚宴後,才會讓各個拍賣品提供者陸續地開始講物件送過去。


    這是曆來都有的規矩,也是因他們並不會提前租下舉辦地下拍賣會的場所,隻有到三四天前才租下來,然後布置好,才能接收拍賣品。


    要問理由?大概是因為提前把場地租下來,太貴?誰知道呢,總歸地下拍賣會就是有這麽個約定成俗的規矩,誰也不能打破,甭管你是出於什麽理由,比如有人盯上你的拍賣品,你怕丟才想提前送過來。


    真要是丟了也是你自己保管不利的原因,要是送過去了,拍賣方把東西弄丟了,拍賣方不得賠死啊?這規矩也未必就不是拍賣方不想攤事兒的布置,就是想撇清關係。


    這天晚上,也正是拍賣方會第一次正式在所有參加拍賣會的客人們麵前露臉的晚宴舉行的日子。


    秦霜和阿辰聽張藹之說過一些晚宴的內容,並又多提了一些關於那個黑心商人的資料,又拿出了提前給他們準備好的禮服,準備晚上將他們帶過去,對其他人介紹一下他們目前頂著的身份,也方便接下來幾天裏他們跟隨在自己身邊也不會有人多想什麽。


    說道禮服,阿辰在看見張藹之給你他媳婦兒準備的禮服居然都是抹胸小禮服以後,臉色當時就黑了。


    在現代待了幾個月,他可以慢慢適應並接受到了夏天天氣太熱,秦霜傳短體恤,甚至是無袖t恤,下麵穿不要露大腿的褲子或裙子,可是!他完全沒辦法接受參加個破晚宴不但要將自家媳婦兒的酥胸露出不少給人看,就連那裙子都是極短的,會露出不小的一截大腿的!


    身為她的丈夫,甭管這個時代是否足夠開放,這種事都絕壁不能忍!


    沒直接衝著張藹之發火都算他忍耐力驚人了!


    秦霜以前當傭兵的時候也不是沒接過保鏢任務,女人當保鏢,肯定扮女伴最方便也最不容易被人懷疑,所以,這類小禮服她還真沒少穿,要是穿裙擺太長的,怕活動起來會很受妨礙。


    但現在,這種衣服肯定是不能穿了。


    一來,以前她是單身,現在是有夫之婦,她男人阿辰會不高興啊!沒看臉都黑得跟墨汁似的了嗎?


    二來嘛,咳,大約也是在民風保守的古代待得時間太久了,迴來後幾個月,她也仍然有點不太適應太過暴露的穿著,能盡量多穿點就多穿點。


    就算是禮服,不露肩膀,胸口開領沒那麽大的也不是沒有,當然,裙子也得是稍微長一點,至少是及膝的,有些及膝的裙子若是款式不對多少會顯得老氣一些,秦霜和氣地和張藹之說了一下自己另外準備了禮服,多謝他的好意。


    然後從商城裏挑了一款阿辰覺得勉強還能接受的,是偏向於比較知性的小晚禮,知性,總不能太過性感撩人吧,相對其他晚禮服,肯定是比較保守一些,裙子是魚尾裙,既漂亮,魚尾部分又比較長,能將整個膝蓋甚至一小截小腿都包住。


    到了晚上六點左右,晚宴時間到來。


    秦霜和阿辰才各自換好自己的晚禮服和西裝,跟隨在穿著一身精神的褐色唐裝的張藹之前往三樓的宴會廳。


    這家酒店是拍賣方提供的,晚宴當然也在此舉行,至於拍賣會,卻是在海市古董賭石一條街的一處地方。


    據說,這次拍賣會,參加者一共有上百人,提供拍賣品的大約有三十來個人,這三十來個人當中還有類似張藹之這樣提供拍賣品一方和參加拍賣會一方兩種身份堅固的,因此人數總體來說,總數並不曾大到一百三四十那麽多,勉強也就有個一百一十多人。


    但這些人不可能獨自一人前來,有的可能會帶著女伴,有些或許帶身邊的助理秘書,一些親友,或是徒弟,保鏢之類。


    拍賣方沒要求說隻能帶幾個人去,有些特別惜命的,身邊多帶幾個保鏢是常事,拍賣方要是不允許他們帶,他們說不定馬上就得跟你翻臉。


    這麽一算,宴會廳裏會有多少人可想而知,最少也得有二三百人。


    張藹之出發的時間不早不晚,抵達宴會廳時,裏麵也已經來了不少人,偌大的宴會廳內稍微顯得空曠一些,但提前抵達的那些人卻各自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說這話,氣氛還頗為熱鬧。


    這晚宴,一方麵是為了給前來參加的眾多賓客們接風,另一方麵,也是想讓他們互相間認識一下,接觸一下,或許有一些人能有合作的機會,也是個不錯的擴充人脈,增加生意門路的途徑。


    所以,不管是給拍賣方麵子還是出於自己的私心,基本上所有人都會來參加。


    這正好方便秦霜和阿辰就近觀察這些人。


    阿焰雖然說,盯上張藹之的玉石的是那個品行不端的黑心商人,但實際上,這上百個賓客當中,就有二三十個是玉石愛好者或收藏家,估計這些人這次前來也是衝著張藹之的玉石。


    那麽,這些人當中就真的沒有其他人也打著什麽壞主意嗎?


    地下拍賣會,本身這種比較隱秘不可言說的特殊性質的拍賣會,吸引來的人就有好多都不是做正當生意的,做過一些對不起良心的事兒也不奇怪。


    五億,對提供玉石的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對那些想買玉石的人而言又何嚐不是一次大出血?


    如果能有什麽法子,既不用出血,又能得到玉石,就再好不過了。


    秦霜和阿辰一入場就發現,廳裏有好幾個方向都向他們這邊投來了打量的目光,而這些目光中,都或多或少透露出一點惡意來。


    其中有一個方向的惡意最為明顯。


    秦霜和阿辰順著那個方向不經意地看過去,正好看見了一個中年有些發福的矮個子男人,那男人的眼睛上還帶著一副很小的,黑色圓眼鏡,就是類似於,電視上偶爾仍會看到的古裝電視劇裏一些賬房先生會帶的眼鏡。


    男人鼻下還留了兩撇小胡子,雙眼狹長下吊,隻盯著人看就透露出一股隱藏不住的不懷好意,發現張藹之他們進來後,更是用一種讓人極為厭惡的目光打量著他們一行人當中唯一的一個女性,秦霜。


    那種眼神,讓本就麵色微冷的阿辰眼底飛快地掠過一抹殺意。


    論第一印象,張藹之給他們的溫和寬厚的老收藏家的形象,這個黑心商人簡直就像個髒老鼠!


    張藹之也看見了那個矮男人,半點過去打招唿的意思都沒有,反而走向另一個相反的方向,中途碰見以前打過交道的一些珠寶商或者是其他收藏家時,還會主動地給他們介紹秦霜和阿辰的身份。


    “這是張某一個故交的兒子和他的妻子,這迴帶他們過來見見世麵。”


    “玄辰,秦霜,這位是鄭老,也是收藏界很有名的一位收藏家,曾經從國外買迴來好幾件很是珍貴的古董,全都獻給了帝都博物館,很值得尊敬。”


    被稱為鄭老的老頭子擺擺手,無奈地說道:“老張,你說的哪兒的話,你這不是寒磣我嗎,和你比起來,我可是差得遠嘍。”


    “都是為國家做點事,哪有什麽高低之分。”


    “說的也是。”


    “還有這邊這位是海市有名的珠寶商,這位是……”張藹之連著給秦霜和阿辰介紹了四五個人,順便也將他們的名字告訴對方。


    那四五個人當中據說是個開古董店的老者好奇地問道:“小玄,小秦,不介意這麽稱唿你們吧?”


    秦霜和阿辰都隻是搖搖頭,這幾個人看得出,和張藹之是有些交情的,或許這交情不算多深,但肯定是沒恩怨,品性也不錯,能結交的。


    “不知你們二位是做什麽生意的?這次跟著過來,拍賣會上有什麽看得上眼的拍賣品嗎?”說話那人不經意地掃了眼秦霜的脖子,看見上麵帶著的分明是帝王綠的小項墜兒,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


    阿辰還算客氣地對那人微微點頭,道:“我家裏也是做玉石生意的,這次跟著張老過來,湊個熱鬧,準備也送上兩個還算不錯的玉石去拍賣,至於具體有沒有別的什麽感興趣的東西,還得看過實物後才能判斷。”


    其實他們壓根隻是為了賺錢而來,根本就沒打算花錢!再好的東西,他們商城裏有那麽多商品,還有什麽缺的嗎?


    張藹之手裏的那兩塊質地極好的玉石,商城裏相同品質的各種大小都有無數,隨便幾千積分就能買下來。


    果然!說話那人心裏一喜,還真被他給猜對了!?


    張藹之也挺意外,他當然也看見了秦霜戴的那個精致的項墜,看那玉石的色澤,並不比他要拍賣的帝王綠差,還以為秦霜是碰巧不知道從哪兒的來了這麽一個項墜,應應景才帶出來,卻沒想到阿辰居然直接就順勢說自己是做玉石生意的?


    這麽看來,之前說準備賣的‘小玩意’應該就是指的玉石吧?這倆人難不成手裏還真有不少品質上佳的玉石?做傭兵外還簡直搞副業賣玉石?


    其他人並沒有注意到張藹之麵上那片刻的古怪,這四五個人當中有三個也都是做和玉石相關的生意或對玉石感興趣的收藏家,這次同樣是奔著張藹之的老坑玻璃種和帝王綠而來,也準備了充足的資金,這會兒聽說這兩個小輩居然也是做玉石生意的,不由地微微亮起眼睛。


    既然家裏是專門幹這一行的,說什麽送上還算不錯的玉石肯定是謙虛的,真要是品質一般,在明知道張老報上去那麽兩種基本很少有同等級別的玉石後,還能好意思把東西拿出來?


    幾個人心裏都有些癢,想問問他們要拍賣的是什麽樣的玉石,萬一真是好東西,說不定他們還得趕緊再想辦法周轉一點資金,免得到時候望寶山而空手迴,還不得遺憾死啊!


    可惜秦霜和阿辰都沒打算體驗說他們的拍賣品詳情,隻道是要留著一點懸念。


    但一些提示還是給過的,比如告訴這些人,他們準備拿出的玉石並不像張藹之的兩種頂級玉石那麽大,都是比較小,最大也隻能勉強夠做一套飾品的,更小一點或許隻夠做個項墜,扳指。


    原以為這些人可能會感到失望,沒成想,他們居然反而高興了起來!


    阿辰不太明白他們是什麽心態,秦霜卻了然地在他耳邊解釋了一下。


    說起來還是和錢有關係。


    這些人之前隻知道這次拍賣會上會有張老送來的兩種頂級玉石,所以準備的資金基本也隻是按照拍賣這兩樣玉石的標準準備的,或許是額外又多準備了一些讓自己更有把握,但太多的剩餘肯定沒有了。


    要是他們拿出來的玉石太大,價格太高,這些人大約隻能望而興歎,或者臨時想辦法調用資金,但這些都不太保靠。


    可若是玉石很小,質地再高,和張老的動輒上億的玉石肯定沒法比,他們剩餘的那些資金準備,不說能把所有玉石都拍下來,但是再多拍個一兩樣估計是沒什麽問題。


    和這幾個人說了會兒話,張藹之又換了個位置和其他人繼續交談,十幾分鍾的時間,秦霜和阿辰便跟著見了十好幾個人,有的是張藹之主動帶著介紹的,有的則是湊上來自我介紹順便打聽秦霜和阿辰身份的。


    這些人的身份或許是收藏家,或許是珠寶商,古董商,也有些是有黑道背景的,對欣賞寶貝沒什麽眼光,純粹就是過來湊熱鬧的,當然,暴發戶這種存在也是少不了的。


    盡管這種地下拍賣會的邀請函很難弄到手,但每一次總會有那麽一兩個運氣好的暴發戶也能想法子弄到,然後也跟著來開開眼界,等拍賣會結束後再和其他人吹噓。


    秦霜和阿辰可以根據張藹之的態度,來判斷這些人和張藹之的關係如何,是否值得他們重視。


    也趁著這個機會,倆人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之前散發出惡意的那幾個方向站著的人。


    旁的先不提,至少先讓小七用掃描係統把這些人身上仔細的掃一遍,看看他們或他們身邊的人是否身上攜帶著某些特殊的東西。


    宴會廳出於對賓客們的尊重,並沒有視線搜身或掃描過他們身上是否有攜帶危險物品,如武器之類,但因據說拍賣方背後的勢力很強,來參加拍賣會的賓客們,哪怕是黑道老大,輕易也不會惹麻煩。


    但是,該有的防備卻是不能缺。


    【主人,這些人可真是不老實,幾乎他們身邊的保鏢身上都帶著危險物品呢。】小七嘖嘖兩聲。


    秦霜和阿辰看了眼小七提供的那些人身邊帶的保鏢身上的東西,手槍,鋼針,魚線,還有謎幻劑?帶的東西還真是不少。


    要是身份背景本身就不幹淨的,多帶點東西無可厚非,可正常的商人還讓保鏢帶這些亂七八糟的,手槍就算了,還鋼針魚線?這怎麽看著好像是殺手更可能會用的東西?這些人腦子沒病吧?


    參加個拍賣會而已,就算是想偷,想搶拍賣品,難不成還想喪心病狂地對人也下手?


    確定了這些人的攜帶品後,秦霜和阿辰就移開了注意力,見張藹之還要和一些人說話,他們打了聲招唿,便往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走。


    他們是過來保護玉石不被偷走的,酒店房間那裏有人盯著,在這兒,卻沒必要非得隨時跟在張藹之身後,反正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不少人互相口口相傳被告知了他們的身份。


    二人走到一個圓桌前,隨手拿過一個空盤子,取了些食物吃,一邊看似閑聊,一邊不動聲色地往他們還沒有看到的方向瞄。


    沒多會兒,就發現了偽裝起來的天狼,凱恩,肖和維納斯。


    天狼和維納斯扮情侶,凱恩和肖,看著像是一個是保鏢,一個是秘書,凱恩今天還特意把頭發染成了黑色,不然金發未免太惹人注目,容易讓黑鴉的人發現什麽。


    四個人都換了一張臉,用的是禽獸給他們的,不同於易容丹的另一種易容用假皮,用起來效果並不比易容丹差多少,價格也相仿,優點是能維持的時間更長,缺點嘛,臉上帶張皮肯定不會舒服到哪兒去。


    但至少,他們這麽一偽裝,除了秦霜和阿辰這樣早就知道他們各自拿了怎樣一張皮的,其他人除非是對他們真的非常熟悉,否則還真很難認出他們來。


    雙方都注意到對方的存在後,用眼神無聲的交流了一下,秦霜看見天狼給他們打的手勢,知道黑鴉的人也已經到了。


    但奇怪的是,剛剛他們往那個黑心商人身邊看的時候,卻並沒有看到疑似黑鴉的人。


    商人身邊隻有一個看著有些麵熟,似乎是個女星的女伴,另外一個長相和黑心商人有異曲同工之妙,看著頗為陰險的秘書,這倆人怎麽看都不太像是全球排名第一的頂尖傭兵團黑鴉的一份子。


    事實上,他們也確實不是。


    就在秦霜和阿辰和天狼四人眼神交匯沒多久,阿辰就忽然碰了碰她的腰,低聲道:“來了。”


    秦霜神色一動,裝作不經意地往門口處掃過去,果然看見了幾個眼熟的人麵無表情或似有若無地泄露出幾分傲慢的青年走進了宴會廳內。


    這幾個人都是一身保鏢的黑西裝,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什麽身份……扮演的什麽身份。


    不出所料的,這幾個人到場後,將廳裏掃視了一圈,也看到了秦霜和阿辰,但因根本不認識他們的臉,沒多停留就移開了視線,最後看見黑心商人以後筆直地衝著那人而去。


    秦霜用香檳杯掩住嘴唇,對阿辰說道:“這次黑鴉看起來是誌在必得?黑鴉的團長居然都親自過來了。”


    阿辰低笑,“或許是我們這段時間給黑鴉製造的那些麻煩讓他們頗為頭疼,想趁著這次機會多賺一筆,順便也將黑鴉的名聲挽救挽救?”


    傭兵團的排名除了綜合實力以外,也要根據完成任務的成功率算,破曉一直不斷地提升實力,任務完成率也是業內出了名的高,在這方麵可以說是緊咬著黑鴉不放,雙方差距並不怎麽大。


    要是黑鴉內部出現些問題,接二連三的出錯,任務完成率有明顯地下降的消息傳出去,破曉說不定就會趁虛而入,來個‘趁你病,要你命’。


    黑鴉的團長野心勃勃,又在第一的位置坐了那麽久,哪兒能忍受破曉頂了他們?親自過來,其實也不算多驚訝的事,沒見他們這邊天狼也來了嗎,這要是碰上了,可就是王對王,傭兵界的巔峰對決啊。


    秦霜都忍不住想吹聲口哨了。


    要是再把她這個上一任的‘王’也算上,這出戲就更精彩了,黑鴉進來的別看有六個,好像暫時和他們人數相等,可要掄起戰鬥力來,黑鴉那邊除了團長,可沒看見副團長的影子,也是,團長過來了,但副團長總得留著安排其他好幾百的傭兵吧?


    這麽算來,他們這邊至少有三個和黑鴉團長差不多戰力的人,她,阿辰,天狼,怎麽看都是他們占優。


    更還有個敵明我暗的優勢在,他們都認出了黑鴉的人,黑鴉卻壓根不知道這迴破曉也湊了迴熱鬧,等他們發現的時候,這事兒可就有趣咯。


    之前那個黑心商人隻在另一邊和幾個似乎和他臭味相投的人說話,等黑鴉的人來了以後,那人卻明顯地露出幾分喜色來,和黑鴉團長說了會兒話,便徑自朝著正和鄭老一起,和另外幾個人說話的張藹之而去,看那躍躍欲試的神色,分明是來者不善。


    秦霜和阿辰對視一眼,也往張藹之那邊走了過去,邊走還往天狼那邊暗中打了個手勢讓他們注意著點提醒阿焰,黑鴉出沒,張藹之的房間那裏留心著點,說不定黑鴉已經派人過去偷玉石了。


    秦霜和阿辰走到張藹之跟前時,正好聽見那個叫周明的黑心商人用惹人厭惡的口氣對張藹之說:“張老,您可真是好運氣啊,明明不是玩賭石的外行人,卻居然意外的解出帝王綠這種品級的玉石,我怎麽就沒有這種運氣呢。”


    張藹之冷著臉,壓根不稀罕搭理周明這種妄圖用卑鄙手段搶了他玉石的人。


    要是他走正常流程去拍賣,拿出足夠多的錢財,張藹之還真不在乎拍走了玉石的人是誰,他雖然也覺得那兩塊玉石確實很漂亮,但正如周明所言,他本身對玉石的興趣並不算太大,他更願意得到更多的資金來收迴更多有真正曆史價值的古董文物。


    不管是誰把玉石拍走了,隻要把錢給他,他也不在乎對方人品如何,真要是個做盡壞事的,他用那些錢做一些益事,也算是為對方積陰德。


    張老不說話,他旁邊的鄭老和其他也隱約聽說了周明的壞名聲,還有關於這次拍賣會的一些風聲的人可不會坐視不理,一個個的或端著架子拐著彎地諷刺周明,有的則是直接了當地說周明這種品行不端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碰見這種好事,把周明說得臉色頗為難看。


    可在場的這幾個人,掄起身份背景,都不比周明弱,周明主要就是錢多,也算是個暴發戶?專門就喜歡砸錢找些不三不四的人做壞事,可偏偏這人又不傻,每次做完也少會給人留下把柄,讓人明知道某些事就是他做的,還沒法對他下手,滑不溜手很是煩人。


    但周明也不敢對一些自己惹不起的人出手,最多就是嘴上惡心惡心人,就像現在一樣。


    在周明和那幾個人嗆聲之時,他身後站著的黑鴉的團長和其他黑鴉的人卻跟沒聽見似地,絲毫不打算幫著他們這次的主顧說話。


    估摸著也是因為他們受雇主要是為了把玉石弄到手,這些口舌之爭不在他們的‘服務範圍’,周明也沒想著要在這點事情上動用他們,特別還是在張藹之麵前。


    他也知道什麽叫‘打草驚蛇’,就算要氣張藹之,也該等得手了以後到他麵前刷刷存在感。


    秦霜和阿辰也不打算插嘴,閑來無事便自然而然地留意了一下黑鴉。


    黑鴉的團長代號就叫黑鴉,是個三十五六歲的褐發棕瞳的混血男人,長得很一般,但身形隨了外國人那邊的基因,很是魁梧,目測身高得有個一米九近兩米,看著猶如一座高山一樣。


    黑西裝下那那一隱藏的一身肌肉,還有一雙透著陰狠的狹長雙眼,都讓人不敢小看了他。


    據說,他當年其實並不是那個富豪爹的正統繼承人,因為他的母親隻是華國的一個很普通的女人,一次去國外旅遊時認識了他老子,然後一夜風流有了他,他是那個富豪的私生子。


    有錢人家鬥家產鬥得相當厲害,那富豪又是個能生的,據說妻子情婦生的兒子女兒加起來十好幾個呢,黑鴉在裏麵是最不起眼的一個,別的私生子好歹還有情婦幫他們籌劃,但他卻是母親生他的時候大出血,小的活了,大的直接去了,從小被帶到富豪家長大,身邊卻從來沒有個能幫助他的人。


    就這樣,最後他卻反而在富豪死了以後,力壓所有正統繼承人或其他競爭對手,得到了富豪幾乎所有遺產。


    據說,爭鬥期間富豪家裏也死了好幾個孩子,隻不過具體也不清楚當中有幾個是黑鴉做的,或許都是他做的,也或許都不是他做的,反正最後得了所有便宜的就隻有他,其他兒子女兒們,女兒嫁了人的日子勉強還能過得不錯,但他的那些兄弟們卻過得比較慘了。


    就算還活著,當初從小到大肯定沒少欺負最好欺負的黑鴉,想想黑鴉素來狠辣的行事作風,他能輕饒了他那些‘好兄弟’們?


    當然,這些和秦霜或阿辰都沒多大關係,黑鴉的家事他們根本不在乎,隻需要透過這些知道,黑鴉這人手段狠辣,不是個善茬就得了。


    秦霜和阿辰的打量再隱晦,以黑鴉的敏銳也能察覺得到,很容易地就和他們對上了眼。


    前兩者很適時地調整了表情,看上去就隻是因黑鴉比華國人魁梧得多而稍微引起他們注意的樣子,看不出半點有猜出對方身份而有所算計的樣子。


    黑鴉雖然剛來不久,卻也對宴會廳裏的人大致心裏有數,知道秦霜和阿辰的身份,隻是,他壓根至今還沒有破曉在暗中給黑鴉使絆子的認知,所以根本沒懷疑過這兩個忽然出現在張藹之身邊的兩個生麵孔。


    聽說這倆人家裏也是做玉石生意的,秦霜脖子上又確實帶著個一般人弄不來的帝王綠的項墜兒,就更不會懷疑什麽了。


    不過,要說什麽想法都沒有,也不可能。


    黑鴉和周明談好的酬勞,除了一部分傭金以外,還有老坑玻璃種的三分之一!胃口不可謂不小。


    但周明靠自己的本事根本弄不來那兩塊玉石,再心疼也隻能點頭答應,還不敢耍任何小計謀來得罪黑鴉。


    但帝王綠卻是怎麽都不可能給黑鴉的,因為帝王綠的那塊玉石本身就比玻璃種的小了許多,周明自己拿去做飾品賣錢都嫌不夠,怎麽可能願意給黑鴉。


    黑鴉也沒貪心到兩種都想要,在今天以前還挺遺憾不能再撈一筆,但現在……


    目光掃向秦霜脖子上那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賣掉至少能值個上千萬的帝王綠玉墜兒,眼睛不自覺地就眯了起來。


    聽說,這兩個人家裏是做玉石生意的,這次也打算拿出幾樣玉石來拍賣?這可是個撈金的好機會。


    隻要不讓別人知道動手的是他們黑鴉傭兵團,對他們的名聲也不會有什麽損害。


    黑鴉當團長的時間和秦霜差不多,所以秦霜對對方也算是相當了解,一看他那表情變化就知道對方在打什麽主意,要說感到意外嗎?並不。


    她之所以帶上這玉墜兒,有一部分原因本來就是為了吸引黑鴉的注意力。


    他們這迴可是為了再坑黑鴉一把,順便直接向黑鴉宣戰,他要是不主動湊過來,他們還怎麽算計他?


    阿辰也知道她的打算,隻是,真看見黑鴉直勾勾地盯著她的鎖骨看,臉色還是黑了黑,毫不客氣地用不善的目光瞪視黑鴉,將自己的不悅表現了出來。


    反正隻要不泄露出殺氣,和將氣勢太過外放,黑鴉也不可能發現他有什麽不對。


    盯著別人的老婆看個不停,還不行當丈夫的不爽一下?


    黑鴉發現阿辰的神色後也很快想明白了這一點,嘴角微微一扯,揚起一抹好似透著股不屑的弧度,神色平靜地移開了視線。


    他黑鴉什麽女人沒見過,沒玩過?還會看得上這麽個樣貌算不上頂好,還是個已經被別人玩過的貨色?


    也虧得秦霜和阿辰沒有什麽讀心術,不知道黑鴉的想法,盡管看出他對秦霜如今樣貌的看不上眼,卻仍然不知道他那種讓人火大的思路,否則,阿辰非得把黑鴉活活給拆了不可!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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