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霸臉色陰晴不定,唿吸也淩亂了許多,盯著秦霜那雙直入人心一般的美目,有種被人看透了內心一切陰暗的狼狽感,本不想示弱,卻在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以前已經率先移開了視線。


    等到他反應過來此舉隻會讓對方更加得意時,身體整個僵住,再想故作鎮定地重新轉迴視線卻已經錯過了機會。


    被區區一個女子——哪怕這個女子是玄天國的太子妃——用這種看跳梁小醜一般的目光看著,熊霸心底裏的怨毒更深了許多,全然不考慮是他自己率先下了黑手才引來對方的注意,隻一門心思的想著,身為女子本就不該出現在隻有男人的軍營當中。、


    可這個玄天國的太子妃卻毫無顧忌地待在軍營裏,死毫不考慮會不會影響到己方的士氣,司徒博居然也沒把人趕出軍營,什麽名將,還不是為了討好他們的太子妃連軍紀都不顧了!


    如此這般的,熊霸是怎麽惡意了怎麽在心裏埋汰著秦霜,以此平衡著他狼狽不堪的心理狀態。


    秦霜或許並不見得能完全猜透熊霸的心思,可看著他那不但不覺得心虛,隻是滿臉不斷變換地帶著怨毒陰狠的神色便知道,總歸對方是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就對了,而且那股怨毒,殺意,還是衝著她而來,還可能幹脆將錯誤歸結到了他們不該發現他那勾當的方麵。


    諸如,錯的是你們發現的人,而不是他這個下令讓暗算人的人……之類的。


    智商欠費的人會冒出這種奇葩的想法,秦霜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秦霜最初還有些遲疑著要不要把這事兒和其他人提一提,看熊霸死性不改的模樣,覺得她完全沒有給這種蠢貨遮掩的必要,頂著熊霸充滿警告意味的瞪視,淡定地教了司徒博一聲,然後附耳在她耳邊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四位副將們也都站在司徒博左右,秦霜的聲音又沒故意壓低到隻能他們二人聽見,自然把內容聽得真真的。


    “太子妃殿下說得可是真的?”年紀最大的副將聽完立刻氣得吹胡子瞪眼,眼睛瞪得比同齡還大地兇巴巴地看向熊霸,發現對方麵色陰冷,卻目光閃爍,分明就是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對於已經相信了秦霜的話的他們而言,其實不管熊霸擺出什麽表情,他們都會覺得是有問題,隻是熊霸這會兒也確實在表情上泄露出了一些情緒,正好沒能瞞過這些老將,更容易讓人深信不疑。


    “在如此多的將士們麵前居然還敢對我們的人下暗手,這小子也未免太過卑鄙了!他這樣也算是一軍統帥!?”其他幾個副將們也氣得破口大罵!


    司徒擎站在副將們在外圍,並沒有聽清楚秦霜說什麽,但之前柳廷風他們收了手槍時卻正好看見了,當時隻是腦子裏靈光一閃卻因秦天那裏正好決出勝負轉移做了注意力而來不及多思,現在幾位副將們說上一兩句話,那一閃而過的想法立即重新浮現了出來!


    不用說也明白了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這也不怪他們一個個的都沒能及時發現不對勁,安了消音器的手槍本來射擊時發出的動靜就極輕,戰場上各種呐喊聲又尤為劇烈,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戰圈內,那麽點細微的聲音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隨著副將們越發地難以控製住情緒,罵聲越大,周圍其他的將領們知道這事兒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人都怒紅了眼睛,但這些聲音也僅僅隻是己方的人能聽見,對麵隔著百來米的距離最多隻能發現他們這邊嗡嗡地不知道在說什麽。


    要不是司徒博提前叮囑不要把事情鬧大,己方的人其實早就扯著嗓子大罵特罵了,一開始不少將領們都不理解元帥為什麽不讓他們把赤血軍的卑鄙廣而告之,讓他們丟更大的臉麵,還是秦霜給他們解釋了一下原由才讓他們稍稍理解。


    按照赤血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行事作風,說不準這種明明是他們自己行為不當的舉動,玄天一方一提出來,反而用各種歪理邪說扭曲事實,還可能故意當作借口來想辦法幹脆把迴合戰的結果報廢,說想重新再戰,又或者幹脆換一種方式再想占據優勢。


    他們都已經贏了,當然不可能給赤血留下任何一點哪怕可能會不認賬的空子讓他們鑽。


    所以眾將領們也隻是用鄙夷蔑視的目光看著熊霸,還有捂著傷處退迴去的,一臉莫名的葛將軍,以及赤血軍其他並不清楚情況的士兵們。


    不好放開了大罵,但他們可以用眼神鄙視對方吧!


    熊霸也是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們那刺人的目光,也可以說是不想發現都難,以司徒博和秦霜等人為首,幾十個人都用似笑非笑或充滿嘲諷的目光看著他,除非他瞎才看不出來!


    好容易用一些歪理強行將心頭的狼狽壓下去的熊霸再次惱羞成怒,也顧不上訓斥葛將軍的敗北,殺氣騰騰地抄起佩劍,縱身一躍,直接跳進了戰圈內,劍指阿辰,大喝一聲:“最後一戰!玄天國的太子,爾可敢與我一戰!”


    玄天國的眾將領們下意識地呸了一聲,對明明做下惡心事卻仍要裝出一副多凜然模樣的熊霸厭惡地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按說,阿辰的實力該是不需要擔心輸給熊霸的,可麵對著一看便知已經怒到極致,還是輸了四場的熊霸,人一旦被逼到了極點,誰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他都敢在‘台’下的時候讓人下黑手,誰又能肯定自己親自上場後不會再對阿辰下毒手?那麽近的距離,萬一他們沒能及時發現,沒辦法攔住呢?


    “太子妃殿下?”


    秦霜對再次麵露擔憂的眾人無奈擺手,“放心,區區跳梁小醜,奈何不了太子。”


    這些人也真是愛操心,熊霸再瘋狂了又能如何?本身實力就比阿辰差得遠,他就算使勁渾身解數,阿辰毫不抵抗,他也未必能傷得了阿辰,五萬點數的防護服以為是白買的?


    秦霜這話也就是對他們自己人說不會有什麽意見,要是讓赤血軍聽見了還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來,說他們的元帥是跳梁小醜什麽的。


    但不得不說,秦霜這種說法著實讓各位將領們心情都相當不錯,還特別認同嗯嗯點著頭,“沒錯,不過是個跳梁小醜,太子殿下已經會把他也徹底打敗,讓我們玄天軍這次大獲全勝,名揚天下!”


    “不錯!熊霸這廝說是元帥,可其卑鄙行徑著實讓人不恥,說是跳梁小醜一點都不算錯!太子妃殿下說得好!”


    “量他使勁一切手段,也斷不可能能贏得過太子殿下,我們隻需為殿下助威,其餘擔心就沒必要了。”


    “不過,若是柳廷風幾人能多盯著點,防備一下卻也沒什麽不好,萬一對方真動什麽歪腦筋我們也能及時防備。”


    說到這裏,眾位將領們紛紛朝如意莊的人看過去,柳廷風和天冬等人都理所當然地點頭,“我們自然會時刻盯著,一旦熊霸敢有一絲妄動,就把他射成篩子。”


    眾將領們這下是徹底放心了,也沒人再說什麽之前都說了不能用新式武器,他們再用了是不是會別人說三道四,他們使用的前提是熊霸先使陰招,而且還是在戰圈內使,肯定不會像剛剛那樣根本沒什麽人注意到,很容易被人反咬一口。


    對方不仁,他們不義,誰也不能說出個不是來!


    熊霸和阿辰都已經站到戰圈內,因為熊霸手中拿了長劍,阿辰也可以擇一樣兵器使用,不過這兵器肯定不能是熊霸口中的新式武器,手槍或者炸彈。


    阿辰思索了一下,隨口從小腿處拿出一把看上去並不那麽出彩,紋樣的匕首,在熊霸麵前晃了晃,“我要這把匕首就可以了。”


    熊霸眉頭一跳,陰測測地笑道:“玄天太子,你這是在小看我嗎?”


    “當然沒有。”阿辰搖了搖頭,心道,我壓根就從來沒把你放在眼裏,又哪兒來的小看。


    熊霸看著他手裏那看起來就跟隨便在鐵鋪買的匕首,麵色越發陰沉,阿辰卻好像沒看見他的臉色似的繼續在手中隨手把玩著匕首。


    這匕首別看外表不怎麽引人矚目,可實際上卻極為鋒利,削鐵如泥,是秦霜特意從商城裏給他挑選的防身用冷兵器,他身上有沙鷹,自從有了背包以後,秦霜更是將各種藥丸,還有款式,功能,威力都各有不同的炸彈都給他備了一些。


    說實話,他根本不需要什麽再用什麽武器,現在為了保證雙方的公平性,才勉強拿出這唯一的一把匕首應付,但看起來熊霸似乎還挺不滿意?


    他是想拿出手槍一槍斃了熊霸一了百了,可不讓用的不也是熊霸嗎?現在拿出匕首又先他是小看了他?


    熊霸也是,太厲害的不讓用,不厲害的又嫌棄,這不是腦子有病嗎?怎麽那麽難伺候!


    也不想想,匕首這玩意就算外型弄得再金光閃閃,也隻能當裝飾用,能用到實戰上嗎?真正好用的武器往往看起來很不起眼,如此才能達到一鳴驚人的效果。


    熊霸見阿辰不打算換掉匕首,也隻當他是自尋死路,不再自找麻煩地讓對方換兵器,轉而用手裏的劍利落地挽了個劍花,指著阿辰的鼻子冷笑道:“太子殿下倒是好膽,在如此局麵當中居然還敢真的迎戰,刀劍無眼,你就不怕不小心成為我劍下亡魂嗎?”


    “劍下亡魂?”阿辰掃了他手裏的長劍一眼,從容地笑道:“恐怕沒那麽容易。”


    劍確實是好劍,一看就是廚子名家之手,可再好的寶劍碰上他的匕首,也照樣該斷則斷!


    “你倒是自信。”熊霸最不喜的就是這些玄天國的人總是一副氣定神閑,毫不畏懼的模樣,好像一切盡在他們掌握之中,其他人都翻不出他們的手掌心,讓人看著就很想看看他們那副從容樣扭曲起來會是什麽尊容!


    還有之前出場的那四個人……熊霸的目光似有若無地掃到那四個站在戰圈不到十米方位的人,神色更是冷冽了幾分,這幾個人的實力如此出眾,對他們赤血而言也都是威脅,必須將他們鏟除,後者終有一日,不,是可能已經成為了他們的心腹大患!


    一旦類似的人數目增多,到時候他們赤血還能從玄天國占到什麽便宜?


    “戰鬥中還是不要分心的好,否則,一個不小心,命就沒了。”這迴阿辰並沒有之前幾場比試一般都是先等赤血的人動了再動,秉持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率先搶占了先機,手中匕首稍微一變換了握姿,便將刀刃衝著熊霸的方向運起輕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奔了過去!


    熊霸猛然一驚,反射性地將劍在麵前格擋了一下,當匕首和長劍撞在一起時卻驚愕地發現那股衝擊力竟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烈,讓他幾欲抵擋不住地連連向後倒退了好幾步,等他震驚地抬起頭時,卻正好看見阿辰臉上露出了一抹之前沒見過的透著絲絲戾氣的狠辣笑容,讓他忍不住心裏打了個突,油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總覺得似乎有什麽要超出他的預料!


    這最後一戰對雙方而言都至關重要,對赤血而言,意味著他們是否會全戰全敗,顏麵掃地,對玄天而言,則關乎著他們太子的安危,雙方都沒有一個人敢移開視線。


    倒是本該高度警惕著熊霸下暗手的天地二組的人麵上確實很嚴肅的模樣,實則隻有他們自己知道他們的心思放得有多散。


    就是他們自己對上熊霸都不用擔心會被人偷襲,何況是他們主子呢?暗器,下毒,哪個都不可能影響的他們的主子,說會盯著熊霸也隻是為了安下其他將領們的心,他們更多的還是再想,等今天這場迴合戰打完,估計這場仗也就打到尾聲,秦霜主子應該不會繼續和赤血浪費時間了吧?


    他們之前埋了那麽多炸彈,可而今真正用上的隻有不到十分之一,他們都已經快忍不住想知道等熊霸等人在自己的軍營裏被炸飛的時候會露出多麽難以置信的表情了。


    熊霸和阿辰對對方都有很大的敵意,前者是從大局上考慮,後者則是純粹個人恩怨,針對團團圓圓的罪魁禍首,能沒有敵意殺意就怪了,也是這個原因,兩者沒多久,各自手裏的兵器就往丟上身上招唿了好幾下,熊霸的胳膊,腿,甚至是腰側盔甲稍微露出的縫隙都被阿辰瞄上,並且留下了不輕不重地傷。


    熊霸也往阿辰身上招唿了好幾下,後者壓根沒躲,可有防護服在身,那幾下也沒起作用,熊霸隻能看著外衣有所破損卻不見留下一滴血的阿辰幹瞪眼!打了一會兒腦子才稍微轉動了一下,想起來玄天軍似乎有一種防禦力相當驚人的鎧甲,一般的武器根本穿透不了。


    在今天以前他還以為隻是傳聞——因為他們來了以後隻一遍又一遍地挨炸,根本沒能親自去驗證這種鎧甲的真假——當他向來無往不利,堅不可摧的寶劍都不能在對上身上留下半點傷痕,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熊霸不論刺多少下阿辰都毫發無損,可一旦阿辰手裏的匕首往他身上招唿,就是一道血柱噴出來,甭管傷口重不重,多來幾下也會讓他失血過多,行動速度也受到影響啊!


    拖得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


    熊霸滿腦子都是要怎麽才能在阿辰身上造成哪怕一個傷口,想下黑手都抽不出精力來,倒是讓玄天一方戒備了半天的人都沒了用武之地。


    阿辰就沒這麽多煩惱了,下手該狠則狠,隻要熊霸露出一丁點的空子,他就會見縫插針地往他身上招唿,也並不拘泥於非要讓他一擊斃命,能多在對方身上弄點傷口就弄點傷口,而且阿辰也相當陰險,不但專門挑熊霸身上盔甲擋不住的地方,還會刻意地選擇一些筋脈比較多的地方,割開血肉的同時再連著一塊兒割斷一兩根筋。


    因不是要害處,還有四肢上的筋,一時間隻是讓熊霸疼痛難忍,卻沒太過影響他的攻擊,可同樣的,時間一久,傷口一多,弊端就出現了。


    場上其他人因視野受到一些局限,隻能看出熊霸受了些‘輕傷’,正處於下風,但一時半刻還決不出勝負的模樣,卻不知阿辰下手時使了點計謀,熊霸傷得其實比看上去更嚴重幾分。


    看出來這一點的隻有以秦霜為首的如意莊一行人,但這些人隻看,不說,隻是看著熊霸的目光裏充滿了憐憫和幸災樂禍。


    哎呀呀,這不知死活的東西還想幹掉他們的主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他有這本事嗎!現在他身上那些表麵上看不出嚴重程度的傷就是他動了歪腦筋的代價。


    尋常傷勢,事後擦點藥也就能治好了,可一旦身上不少筋脈都被割斷割傷了,想恢複原樣可就困難了,尋常人或許養個幾年不至於影響正常生活,可熊霸是什麽人?深受尤戾重視的將軍,還是元帥!一旦他日後無法再發揮自身實力,甚至可能等這場戰打完,連重物都不能提,嗬嗬。


    熊霸也不是完全沒發現身上傷勢比想象中的更影響他的活動,但阿辰沒有再一些要害處動刀子,便讓他一時難以分辨他身上的傷勢到底有多重。


    那把其貌不揚的匕首出乎他意料的鋒利,往往他隻能稍微感覺到一瞬間的刺痛,身上就會多一道傷口,阿辰出手又極快,熊霸很難分辨每一道傷口的深淺,準確判斷自己的傷勢輕重,隻想著既然還沒影響到他活動,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傷。


    阿辰要的也是這個目的,要是熊霸意識到不對勁提前認輸,他還怎麽幫團團圓圓出氣?


    隻要熊霸一直站到最後,他保證以後熊霸便隻能做一個廢人,連赤血軍的尋常士兵都能把他輕易撂倒!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纏鬥了近一刻鍾,高強度的戰鬥消耗的體力也很多,熊霸還要算上失血過多,如今他的臉色已經是慘白一片,身上斷了差不多七八根的筋脈的後遺症也逐漸顯露出來。


    當熊霸忽然正想提劍對準阿辰露在外麵的脖頸處攻擊時,胳膊剛抬到一半就因為驟然的劇痛而險些將劍都衰落在地上,這時阿辰的攻擊也即將來到,熊霸略顯驚惶地往後連退了兩步和阿辰拉開距離,然後用手摸了摸剛開始戰鬥沒多久時曾傷到過一次的腰側患處。


    因一直在劇烈活動,傷口的血還沒能凝固,一摸就是一手血,可畢竟熊霸不是醫者,依舊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怎麽了,隻知道剛才那一瞬間,腰部忽然覺得有些使不上力,傷處劇痛過後更是產生了一種仿佛是肌肉擰起來的扭曲感。


    阿辰沒打算給熊霸一刻放鬆精神的機會,再次施展輕功攻過去,後者也來不及深思,重新抓緊手中的劍一邊抵擋一邊尋找著再一次攻擊的時機。


    可惜,這種時機他再也等不到了,後麵每一次當他想提氣攻擊時,身上總有某處會拖後腿地傳來劇痛感,一次次讓他錯失機會,不但如此,還反而被阿辰抓準機會再給他添了好幾道傷,這一次阿辰故意放慢了攻擊速度,俯衝的空蕩往他後小腿處的筋脈處用力挑了一下!


    “嗯!”熊霸疼得悶哼一聲,身體也往前踉蹌了一下,可這點痛楚他並沒有放在心上,真正讓他猛然如遭雷劈的是,他終於反應過來阿辰之前一直在做什麽了!


    明明不能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勢,最多不過多留點血,養一段時間就能好,可卻偏偏不願意放棄似的一直攻擊不斷,原來,原來對方打得竟是這個目的!


    感覺到小腿處的筋脈被挑斷,再也無法使力,隻能瘸著腿繼續躲避攻擊,熊霸想到之前幾次攻擊時出現的異常情況,頓時心都涼了,整個人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涼到了腳。


    因太大的打擊,險些都忘了要抵擋攻擊,繞是關鍵時刻躲了一下,也隻是勉強避開了要害,被阿辰一掌拍在了右肩處,此掌中蘊含著內勁攻擊,直接把熊霸打得吐出一大口鮮血,更是麵如金紙,身體也無意識地晃了晃,一副站不住腳都失魂落魄的樣子。


    身上筋脈被挑斷的人不及時把筋脈續起來會是什麽下場,曾經處置過不少俘虜的熊霸再清楚不過,盡管他現在手筋腳筋還完好無損,可身上呢?他身上隨便估算一下都至少有十幾二十到大小傷口,當中有多少傷處連著筋脈?又有多少筋脈被阿辰暗中挑斷?


    光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渾身發冷,在這一刻,便是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熊霸也不可避免地惜命起來,根本顧不上還要將阿辰這個玄天國的太子殺掉為聖上分憂,為他自己謀更好的前程,第一時間就想要認輸!


    反正他們此次已經輸了,他何必冒著要成為廢人的危險繼續和對方打下去?真要是他的筋脈不能續好,別說是還想繼續得聖上重用,便是如今元帥的位置都可能會被其他人取而代之!


    “我認——”輸字剛要說出來,阿辰卻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熊霸的身後,將泛著冷光的匕首對準他的眼睛戳了過去!嚇得熊霸冒了一頭的冷汗,吞了最後一個字,強忍著腰側再次傳來的讓他心驚膽顫的劇痛,險險地彎腰避開了!


    想認輸?哪兒那麽容易!阿辰嗤笑一聲。


    說要打的是你,想認輸的也是你,你說想怎麽就怎麽,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阿辰一邊加快攻擊一倍以上的攻擊速度,猶如一陣風一般讓人連身影都看不清楚,一邊說道:“既然已經開打,就陪我打到你吧!熊、元、帥!”


    元帥二字讓熊霸渾身一震,眼中有一絲掙紮,曾幾何時,他還不曾被尤戾發現之時,也不過隻是一個並不怎麽大的,環境也非常艱苦的小軍營裏的隨便任何一個小頭目都能隨意欺辱的兵卒,還是因一次偶然尤戾前往一處視察的路上心血來潮到軍營看一看,才幸運地得了青眼,一路高官厚祿,更有了一展抱負的時間,短短不到三年的時間就坐到了赤血國武將中最高的位置上,更是被委任為赤血最強悍的一個軍營的統帥人物,何等風光!


    這一切都如夢如幻,經常會讓熊霸有種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錯覺,唯一能讓他確定地方法就是不斷地山戰場拚殺,立下許多功勞後每每能得到的尤戾的讚賞,以及其他武將們從不曾停止過的充滿嫉妒和惡意的話語。


    這些都會成為讓他不斷前行的動力!逆流而上,不進則退!


    一旦此時他退了,努力三年才得來的所有權利,風光,都會成為泡影,不隻會讓他一朝迴到解放後,更甚者還會讓他處於比出頭之前更淒慘的狀況。


    這三年來他憑著成為尤戾跟前的第一紅人,在軍中風光的同時,也不把其他官員們放在眼中,文官看不上眼,武將也不屑一顧,不說把所有人都得罪死了,基本也差不多了,便是那些平日裏經常對他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的人,他也很清楚這些人的不靠譜。


    隻要他失去了尤戾的信任和重視,這些人反而會是第一個踩他的人,其他位高權重的官員們也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將他徹底打壓下去的機會,一旦出手,便絕不會給他重新站起來的哪怕一丁點可能性。


    最終,他能不能留下自己一條命都是個未知數。


    這些道理他都清楚,比誰都清楚,伴君如伴虎,想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尤戾對他的信重,前提都是他確實有利用價值,能為他和赤血帶來足夠大的利潤,要是他沒有這個能力了,身為帝王,完全可以再想辦法扶植另一個紅人。


    一個能力不足,大不了兩個,三個,三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總能代替少了他以後可能出現的損失吧?


    再說,他的存在也未必沒有成為尤戾控製其他武將們的一個定製炸彈,要是哪天其他老將們終於對他忍無可忍有所行動,以那些人在各個軍營的威信,也未必成不了氣候……


    看似熊霸在赤血風頭大盛,可實則也不過是在走鋼絲,一個走錯就會跌入萬丈深淵,阿辰所做的,也差不多等同於在他自以為走得無比穩當的時候,往他身上狠狠地踹了一腳!


    掉下去,死無葬身之地,可即便是撐住抓住了那一根‘鋼絲’,他也未必能平安無事地走到終點,劇烈晃動的鋼絲極有可能讓他最終依舊隻能跌入深淵。


    怎麽都是個死,熊霸根本進入了死循環之中!


    早點發現不對勁還有挽迴的機會,然而,阿辰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除了繼續堅持下去別直接死在戰圈內,他別無它法。


    到這裏,許多人都已經看出情況有些不對,熊霸本身沒能及時發現,說到底還是因為經驗不足,三年征戰沙場固然是積累了不少經驗,但其他老將們可是有至少二三十年的經驗,要論眼界,還是老將們更廣一些。


    一開始阿辰做的隱秘他們沒發現,可熊霸的動作一出現問題,好些個老將們便隱約看出了問題出在哪裏。


    玄天一方的陣營中有人難以控製住激昂情緒地大讚:“熊霸中招了!太好了!太子殿下好計謀!”


    明著隻是給對方造成似乎不怎麽嚴重的傷勢,不斷攻擊也仿佛隻是想讓對方失血過多,實則卻早在最初就露出了鋒利的‘獠牙’,在熊霸身上狠狠咬了一口!絕!這招兒真是太絕了!


    他們也明白熊霸之所以沒能馬上察覺,一來是太過自負導致的情敵,二來便是戰鬥經驗到底是有些欠缺,這三年來他打了不少勝仗,可大多都是動動腦子,嘴皮子,親自上陣的機會未必很多,三來,當然是因為阿辰做得足夠隱秘。


    便是己方的將領們,迴憶了一下之前雙方的戰鬥過程,也不敢說如果換作是他們,就能發現其中暗藏的危機。


    如此太子殿下的表現遠遠超出了想象,連司徒博都不禁目光灼熱地望著戰圈內那矯健的身姿,感歎道:“殿下若是生在軍中,必然會成為比我更出色的一代名將!”


    秦霜眸中染上明顯的自豪,唇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容,道:“在朝堂之上,他也一樣會是個好太子。”未來若是登基,也會是個好皇帝。


    司徒博也知道此話說得並不妥當,很快就搖搖頭不再說話,的確,比起做一個武將,成為一個出色的太子,給玄天國的百姓們謀求更多的利益,讓他們過得越來越好,才是太子最應該做的事。


    保家衛國,守衛疆土的責任,交給他們這些隻知道打仗的匹夫來就夠了!


    最後一戰已經接近尾聲,熊霸的實力隻能發揮最初的不到一半水平,阿辰也不屑繼續和他浪費時間,折騰夠了,便直接挑斷了對方握劍的右手手筋,而且用的力道還是曾經秦霜告訴她的,用此法挑斷手筋,就算馬上治療也不可能再續好。


    熊霸是右撇子,以後他連劍都拿不起來了!


    阿辰隨手將匕首重新放迴靴側,麵無表情地看著麵色灰敗麻木的熊霸。


    “你輸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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