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氣氛的變化被皇上一一收入眼底,對呂家人明晃晃表現出的對秦霜的敵意很是不喜。


    宮宴之前有秦霜囑咐在先,他沒有處理京中那些某些人刻意放出來的不利於秦霜的消息,可今日,既已決定結束時就公布秦霜身份,他便不可能還任由其他人敵視他的兒媳婦。


    可見秦霜不但完全不受影響,還故意在眾人麵前和太子恩恩愛愛,親親密密,分明是有意氣那些貴女,和皇後對視一眼以後,都不禁莞爾一笑。


    想來秦霜是心裏有數,也有她自己的打算,皇上思索片刻,還是決定先觀望一下再說,若真有人敢當著他的麵給秦霜難堪,他也必定會讓對方知道,他們皇室的人,可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動得了的!


    有了秦霜的真實身份這個引起所有人興趣的話題,又有許多以前的宮宴上沒有的美味佳肴,今日宮宴上的氛圍比曆來的都還要更熱鬧許多,朝臣們真正看表演的很少,大多湊在一起交頭接耳,小聲地說著什麽,邊說邊不著痕跡地往秦霜那邊看。


    當然,有人一邊享受八卦和美食,也有人因這個話題而食不下咽,坐立不安,滿心焦慮。


    直到頭一個時辰緩緩過去,第一個貴女和給她伴舞的舞姬們一同上台,包括秦霜在內的大多數人都將注意力放到了舞台上。


    “總算要開始了啊。”秦霜看著舞台上衣著豔麗的,她沒記住名字的不知道誰家的貴女,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側目看了看阿辰,後者卻正一門心思幫團團圓圓喂著點心。


    “已經開始有貴女要獻藝了,這可都是盯著你而來的,你還不認真看看,免得辜負了對方的心意?”


    阿辰抬起頭看了眼台上,滿臉不喜地收迴視線,拉著秦霜的手堅定地說道:“別的女人想做什麽我都沒有興趣,我心裏隻有你,你知道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辰想起來的事情越來越多,這會兒已經基本都想起來了,隻剩下玄子灝他們到如意莊和他們談肥料合作往後的記憶還沒想起來,言談舉止也越發恢複成從前的樣子。


    就坐在他們旁邊位置的大皇子和他們之間隻有大約一步的距離,除非是他們說悄悄話,不然隨口聊天,內容大致都聽得見,這也導致,每每阿辰說出和自己印象中完全不同的肉麻話,做帶著賠禮討好意味的動作順著秦霜時,都會露出難掩的驚愕表情。


    倒不是說對方認為阿辰不該如此寵著秦霜,而是,這樣的太子是他從未見過的,讓他一時覺得詫異罷了,明明之前就算對秦霜有所特別,也從沒說過任何情話,可現在卻好似自動學到了說情話技能,而且技能點已經點滿,說起來那真是臉都不帶紅一下的,有些話肉麻得讓他這個當大哥的都不太好意思。


    這也讓他恍惚間明白,為什麽秦霜之前麵對阿辰的時候總是冷著一張臉了,任誰本來時時刻刻都會哄自己開心,說許多情話,忽然太子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變,都會覺得適應不良,無法接受。


    秦霜抽出自己的手,舉起茶杯徐徐地喝了口茶水,笑道:“沒興趣也可以看看嘛,就當時尋常舞姬表演就好,總得讓表演的人知道你確實看了,也免得事後自欺欺人地說你之所以看不上人家隻是一時沒發現對方的表演。”


    自說自話的女人他們又不是沒遇到過,誰也說不好京城這些貴女們的思想就會正常到哪裏去,如果真的正常,早在知道她和阿辰的關係,又看到她為阿辰生了兩個兒子以後就不會如此爭搶著還要插足到他們之間了。


    要是京城的貴女都很文碧一樣,可就省心多了。


    說到文碧,秦霜目光往對麵文家那邊瞟了過去,發現文碧還是一臉大受刺激無法迴神的愣愣的模樣,笑著搖了搖頭,看來她和阿辰的事情把文碧驚得不輕啊。


    在他們說話間,貴女的表演早就已經開始,這位貴女的身份算是不高不低,謀求的也不過是個太子側妃的位置,樣貌身段都還算不錯,準備的是舞蹈,隻是舞蹈和之前宮中舞姬們的表演比起來並沒有多出彩,最多就是臉蛋更好看了一點,扭腰擺臀的幅度更大了一點。


    隻要沒人說對方的身份,說對方本來就是個舞姬甚至是樓子裏的藝妓也會有人相信,而且還是當中比較風騷喜歡賣弄的一個。


    身為貴女,能拉下臉這般在眾人麵前賣弄風情,也是滿拚的。


    秦霜清楚地看見,有幾個同為競爭對手的女子看見此女的舞蹈後臉色都不太好看,就不知道是因為她們的表演不如此人精彩,還是因她們的表演沒有她這般能拉得下身段,放開一切地去勾搭人?


    秦霜在阿辰耳邊附耳問道:“有何感想?”


    阿辰簡短精悍地迴答:“上不了台麵。”


    秦霜先是一愣,緊接著便悶悶地笑了起來,震得坐在她懷裏的圓圓身體都跟著顫了顫,正吃著點心地圓圓茫然地抬起頭看著娘親,不知道娘親在笑什麽,笑得那麽開心。


    台上貴女的表演這時也剛好結束,向皇上行禮準備退下之時,滿心期待地往阿辰這邊一看,正好看見秦霜靠在阿辰懷裏笑得花枝亂顫,而阿辰則用寵溺的笑容看著對方,根本連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貴女滿腔的熱情好似被澆了一桶冷水一樣,眼底的期待一下子散去,隻餘下對秦霜的嫉妒和希望落空的失落,最終黯然退場。


    其他人嫉妒秦霜是一方麵,也擔心在輪到她們自己之前會有其他什麽人被阿辰或皇上皇後注意到,確定頭一個人失敗了,心裏既慶幸,又有些害怕,怕輪到自己時也會是這種境地。


    畢竟,第一個上台的貴女的表演其實也算是相當不錯的,至少眾位大人們都看得頗為愉快,有些個比較好色的,更是每每那貴女扭腰挺胸之時目光都為之一暗,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


    所以,實際上貴女的表演還是很能博人眼球,吸引男人注意的,就是可惜了她想獻殷勤的對象錯了。


    在阿辰眼裏,這些女人真就是脫光了站在他麵前,他也隻會覺得傷眼,而不會像其他男人一樣覺得下腹一緊,能給他這種感覺的,隻有秦霜。


    第二個貴女同樣是準備的一支舞,卻沒有舞姬伴舞,而是獨舞,一邊跳嘴裏還一邊唱著一首婉約的曲子。這位貴女走的不是挑豔舞的路線,而是衣著暴露的路線,也算是下血本。


    人一上台,不少大人們便直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幾乎酥胸半露的貴女高聳的胸脯,這也是那貴女最為自豪的資本。


    是個男人,哪個不喜歡胸大的女人?上了床手感也好,還能體驗一把埋胸的滋味對不?當然,除此之外也還有一些不太適合明說的其他樂趣。


    此女穿得舞蹈服是收腰提胸的那種,本來胸就大,再特別地用服裝凸顯一下,看著都快唿之欲出了,動作稍微大一點都明顯上下顫動著,看得秦霜嘴抽不已,都怕她一個不小心直接把球兒顫下來,看著都替她累得慌。


    這哪像是貴女啊,簡直真跟窯子裏的窯姐兒似的,為了吸引女票客的注意,想盡辦法展現著自己的事業線,而且那一雙時不時地往阿辰這邊瞥的目光裏滿含著柔情和媚意。


    喂,姑娘,你還記得自己身份嗎?演得太投入了,是不是都忘了這裏不是青樓,而是皇宮裏的正陽殿,周圍可不都是急色鬼們,而是文武百官,甚至是皇上皇後,還有她的父母親!在爹媽麵前如此風騷,真的好嗎?


    為了勾男人,臉麵都不要了啊?


    勾成功了也就算了,這要是沒勾成,迴頭還不得成為那些富家公子哥們品頭論足的對象?就說現在,在場的就有不少各家的公子,當中也有如呂越這樣的紈絝,盯著貴女的眼睛都快紅了,秦霜好不懷疑,如果不是場合不對,這些紈絝子弟們都直接撲上來把看似貴女,實則穀欠女的台上的女人壓倒,好生翻雲覆雨快活一番。


    才兩個表演,秦霜就已經覺得傷眼了,總有種走錯片場的感覺,這真是國宴,而不是準備拍三級片的試鏡會?


    就這兩個貴女這般的表現,如果阿辰稍微好色一點,也許就把她們留在身邊做個侍妾了,憑她們這般毫不顧忌著身份的態度,側妃肯定是不夠格的,太丟人了,君不見皇上皇後,甚至是連呂翩然等自恃目標直指太子妃的人麵上都有一抹或明顯或隱晦的不喜嗎?


    要是真讓這麽個女子留在太子身邊,皇室就該成為笑話了。


    在場唯一覺得頗為滿意的大約也隻有給這女子出主意的她的親娘了,這位親娘當初能勾上她的父親也是用類似的手段先成為妾室,再一步步成為正室,親身經曆導致她便是連教育女兒方麵也完全像她自己看齊,以為就算勾搭對象是太子,也完全可以照搬自己從前的做法。


    發現殿內不少人都帶著垂涎之色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臉上還露出驕傲的神態,卻沒發現,身邊的丈夫一開始就皺起了眉頭,到後來,隨著女兒總是刻意突出自己的胸脯,目光也似有若無地開著盯著看。


    太子沒見勾成,卻把自己生父的目光給吸引了,這位小姐也真是絕了。


    表演結束,反應和上一位一樣,阿辰依舊無視對方,就算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眼底裏也滿是厭惡和不耐,讓本來對自己信心滿滿的女子頓時一連傷心欲絕,好像阿辰做了什麽欺負她的事情一樣,嬌揉造作的模樣看得秦霜差點沒反胃地把剛吃進肚裏的食物吐出來。


    後麵幾位就不是歌舞了,開始有一些秦霜之前查看表演單時都覺得比較清奇的畫風,也不再一味隻是賣弄風騷,偶爾有一兩個表演秦霜能看得出對方最初的目的應該也和頭兩位一樣,但真正表演之時卻似乎很是克製著自己的動作,盡可能端著架子,大約是看出阿辰並不喜歡那種過於奔放的女子吧。


    其他選擇現場刺繡,或還有表演些簡單魔術的,新奇是新奇了,卻沒什麽值得人特別留意的,看得讓人頗有些索然無味,意興闌珊。


    其實在場的眾人都知道,貴女表演當中也隻有少數一部分人比較值得留意,其他人的最多隻能算是助興,調節調節氣氛,指望不少能真的被太子看中,倒是有可能被其他前來的官家公子們看上眼,等宮宴之後或許會有那麽個別幾個人家談起親事。


    也算是一種變相的相親方式,盡管女方原本屬意的對方並不是那些人。


    貴女表演大約進行到一半,終於,第一個值得被注意的人上台了,是吳琴!


    是最有望成為太子側妃,或者說在許多人看來,板上釘釘的側妃人選,畢竟,吳琴不論樣貌還是家世,做太子妃分量可能不太夠,但做側妃卻綽綽有餘了,側妃又不隻能納一個,有這麽一位父親掌管著整個戶部的女子做側妃,對太子百利而無一害,想來他不會拒絕才是。


    吳琴本身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上台,哪怕她的表演本身並不那麽引人矚目,但她也不覺得自己就會落得和其他人一樣的下場,至少,她表演結束後定然能引起不少官員或皇上的側目和欣賞!這便比其他女子都強多了!


    至於太子,她是看得出前麵那許多女子的表演,太子殿下的注意力都不在她們身上,便是偶爾看上一眼,眼睛裏也沒曾有過半點興趣,反而更多時間和秦霜說著悄悄話,倆人在眾人麵前不斷地秀恩愛,挑戰所有貴女們的神經。


    吳琴也不是沒被刺激到,隻是她比其他人相對更理智一些,認為就算太子對她並不太特別喜歡,如果皇上覺得她有資格成為側妃,說的不太好聽一點,白送你一個美人,難道你還會拒絕嗎?


    吳琴自然沒有想過,前麵那些貴女就算不能做側妃,做個侍妾,不也算是白送阿辰的嗎?也沒見他感興趣啊,她和那些貴女本質上其實沒有任何區別。


    吳遠的權利是不小,可他能給玄天國帶來的利益,影響,能比得過秦霜嗎?他不從戶部多貪點錢皇上都該感到謝天謝地了!


    吳琴上台後,秦霜拍了拍阿辰的手臂,讓他別鬧,一塊兒看向吳琴,想看看對方想擺的所謂的圍棋棋局是個什麽樣的局,能比她上輩子曾見識過的那些更複雜難解嗎?


    “你棋藝如何?”秦霜問阿辰。


    當乞丐時的阿辰當然不懂得下棋,有了如意莊以後秦霜教了他不少東西,但當中也並不包括下棋這種沒什麽實用性,大多都是書生或老人比較喜歡的東西,卻不知道阿辰還在還在皇宮的時候棋下的如何。


    會不會這種愚蠢的問題她也就不問了,皇室子弟肯定從小接受最精英的教育,怎麽可能不會下棋。


    阿辰道:“勉勉強強吧,許多年不下了,手也生了,而且我對下棋的興趣不大。”


    秦霜戲謔道:“手握權勢的人難道不是都很喜歡通過下棋來判斷一個人的才能嗎?”從下棋的手法路數,判斷一個人在謀術方麵的才能,身為太子,阿辰更應該掌握這種技能吧?


    阿辰聳了聳肩,“能夠判斷一個人才能的也並不隻是通過下棋一種,反正我是不太喜歡下。”


    “那吳琴擺的棋局呢?你總該認識吧?”秦霜指了指已經被吳琴讓人拿上台的偌大棋盤。


    為了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得清楚,棋盤是定製的超大版,用類似圍棋講堂上那般豎起來,將棋麵衝著前方,貼在上麵的已經擺好殘局的那些棋子,看吳琴手裏拿著的幾個,似乎是後麵盯著釘子,直接往棋板上紮,以此來固定棋子不會掉落。


    為了表現自己的才華,吳琴這也算是相當精心準備了。


    “棋局認識,是前朝很有名的殘局,至今出現有好幾百年,卻據說從未被人破過。”


    “哦?”秦霜來了點興趣,“好幾百年都沒人破,難道吳琴真的能破?”


    阿辰索然無味地撇撇嘴道:“就算能破恐怕也不是她自己破的,多半是靠別人破解,然後她自己拿出來現,一次謀求關注吧。”


    “你這麽了解她?”秦霜似笑非笑地斜了他一眼。


    阿辰忙道:“我可不了解她,在今天以前甚至沒見過她,我隻是覺得,如果她真有這般過人的能力,為何卻名聲不顯,並不如呂家那兩個,還有文碧來得更引人矚目?”


    也許論家世背景,吳琴確實比呂家和文家稍微差了點,但要是她真有能力,也必然會被人所推崇,但在此之前,可沒聽說京城出了個驚才豔豔的絕世才女。


    秦霜仔細一琢磨,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這麽說吳琴十有*還真是找了個‘槍手’,借了對方的智慧來賣弄啊。


    她也不怕穿幫了以後名譽掃地,雖說女子不必像男子一樣多在意這些東西,又不可能混官場,可說出去畢竟不好聽不是?


    果然,雖然看著比前麵那些貴女更氣質,可實際上,能準備這麽個節目,也表示吳琴心裏早就急了,都兵行險招了。


    “管她是真靠自己還是靠別人,先看看再說吧。”


    棋局是吳琴實現擺好的,直接把棋盤整個抬上來就能馬上下子破局,花不了太長時間,不會耽誤了平均每個人表演的時間。


    在場的官員們基本都接觸過這個棋局,並且也一直沒人能破解,看見吳琴擺出來的棋局後都露出了幾分興趣和期待。


    難道這吳家的小姐真的破了這個有名的殘局?如果是,那麽如此有才華的女子,倒是確實隻有皇室子弟才能配的上了。


    待一切準備妥當,吳琴並不多話,隻矜持而又恭敬地向皇上皇後微微欠身行禮,有側身衝太子溫柔一笑,尺度把握得很好,隻讓人覺得此女很知書達禮,並不像之前那幾個貴女那般急‘色’,如此舉動又讓人不由地高看一眼,覺得她必然是側妃沒跑了。


    待吳琴真正開始下子,一步步將棋局當著所有人的麵破解,隨著不少人的驚歎聲的響起,吳遠左近的同僚已然開始提前向他隱晦地表示恭喜。


    恭喜她有如此出色的女兒,更恭喜即將成為太子的嶽父,盡管並不是唯一的一個,也不是分量最重的一個。


    吳遠麵上還說著‘哪裏哪裏’‘琴兒還差得遠’‘都是她母親教得好’之類謙虛的話,實則眼底裏閃爍著的激動和喜悅,卻已經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他見吳琴順順利利地,沒出任何意外地真將棋局破解,得到眾位大臣們的青眼,也認為皇上定然會封她做個側妃,自己便能成為太子的丈人!日後還能從戶部尚書的位置再往上竄一竄,更接近權力中心!


    而接下來,皇上的稱讚也更讓吳遠確定了這一點。


    “吳愛卿養了一個很出色的女兒啊。”皇上如是說道,然後看著保持著向她行禮,麵含得體微笑的吳琴,一揮袖道:“賞!”


    前麵的幾個貴女或多或少也得了皇上或皇後的一兩句稱讚,但也不過隻是口頭上的很簡單的‘不錯’‘很好’這類乏善可陳,說白了就是不太走心的勉勵之語,滿意到給賞賜的,吳琴卻是頭一個。


    盡管皇上皇後都沒有馬上表態說讓吳琴做太子側妃,可這麽獨一無二的待遇,在眾人看來基本也就和明著表示沒什麽區別了。


    不論是吳遠還是吳琴,都露出歡喜之色,吳琴更是再忍不住微微紅了臉頰看了眼阿辰,對皇上滿心歡喜地叩謝,挺胸抬頭,一副勝利者姿態地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經意間和其他幾個差不多背景的競爭對手對上眼時還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氣得好幾個人臉色發青,同時也難掩對吳琴的嫉妒。


    之後,又有兩個貴女表演,當中同樣有一個人也得了皇上的賞賜,對方各方麵條件都和吳琴相差無幾,這也讓眾人越發覺得,賞賜與否就是能夠被皇上看中,成為太子側妃的憑證。


    也代表著,前麵那些貴女們的表演隻能算是開胃小菜,前戲,正菜現在才要開始!


    終於,等啊等,輪到了呂婉盈的琴藝表演。


    秦霜稍稍打起了點精神,帶著那麽點興趣地看向今天換上一身白色素雅長裙的呂婉盈。


    呂婉盈的琴藝表演也有一些舞姬伴舞,但和最初那貴女的畫風完全不同的是,人家走的是假仙路線,主角穿一身白,打扮得跟小仙女兒似的,伴舞的女子們穿得也都是素雅並不暴露,但很顯身材的長裙,裙擺像荷葉一樣,轉圈就會在地上撒一圈的那種。


    呂婉盈選定的曲目也是飄渺中又溢出點點滴滴的情意,含羞帶臊,欲語還休,似露非露,一點都不奔放,反而說不出得委婉,就跟猶抱琵琶半遮麵一樣,你越是稍微藏著遮著,越讓人心癢癢!


    再加上舞台上那好像仙女下凡一樣被呂婉盈可以營造的氛圍,仙女在凡人眼裏本就等同於不可褻瀆,而越是不可褻瀆之物,有時候就越會讓人恨不得狠狠地褻瀆,那種成就感,那種快感,會讓人穀欠罷不能,難以自持。


    呂婉盈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最讓秦霜都歎為觀止又覺得好笑的是,這位小姐還特別有心地安排了人在舞台左右提著一籃子或粉色或白色的花瓣,在她彈琴時往舞台上撒!一群仙女迎風而舞,風中夾帶著新鮮撲鼻的花瓣,那畫麵,多美啊!


    如果周圍不是人工布置的舞台就顯得更自然了,比如,在竹林裏,絕對能讓人隻看一眼就難以移開視線。


    秦霜不得不承認,呂婉盈的表演確實要甩前麵所有人好幾條街,彈琴過程當中殿內的驚歎讚歎聲就沒停過,同樣是吸引眾人的注意力,卻不像之前的貴女一樣,勾起這些大人們內心的穀欠望,而是讓他們露出心馳神往,並不下流的癡迷之色。


    這段數,可比不入流的豔舞表演要高多了。


    再加上呂婉盈彈琴時每一個手上的動作,一個表情變化,一個側臉,甚至偶爾露出的一抹仿佛曇花一現的笑容,都讓人心神蕩漾,便是再清高的官員們,也不得不讚一句‘絕代佳人’。


    尚未出場的呂翩然看著呂婉盈的表演引起的騷動,麵上也微微有些波動,雙手緊緊地抓著手中的錦帕,目光死死盯著對麵莊正和秦霜說著什麽的太子,發現太子比起前麵那些貴女,多看了呂婉盈幾眼後,更是眼神一沉。


    倒是呂丞相對這個孫女造成的影響很是滿意,對自家的孫女成為太子妃更覺十拿九穩。


    秦霜倒是不覺得呂婉盈如此出色的表演能影響到自己,隻是對如此明顯地有別於其他女子的出眾演出,給阿辰帶來了怎樣的感想比較好奇。


    也是因秦霜非要阿辰認真地迴答她,他才勉為其難,很是不甘願地多看了呂婉盈兩眼,其他人都覺得呂婉盈氣質不凡,一身白裙好似仙女下凡,美得不可方物,更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之觀感,但阿辰……


    目光中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輕視,一隻手環著秦霜的腰肢,一邊貼著她的耳側說道:“做作,假。”


    比對第一個貴女還要簡短的評價,聽著好似很漫不經心,實際上卻是他對呂婉盈的表演唯一的想法。


    就是做作,假得過分到讓他都不願意看!


    平日裏呂婉盈尋常的打扮也能讓人覺得很美,但美則美矣,卻不是唯一的美,呂翩然,洪瀟瀟,文碧,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是和她不相上下的美,而今日她之所以能讓人隻看一眼就舍不得移開視線,無非是氣氛營造出來的。


    脫了那一身假仙的白裙,再沒了那些花瓣啊,伴舞的舞姬,還有相匹配的琴曲做輔助,那點消化也就一點都不剩下了。


    呂婉盈還是那個很美的呂婉盈,卻一點都不仙,‘仙女’也要重新掉迴紅塵。


    可在阿辰眼裏,也包括許多認識,見過秦霜的人眼中,撇開那些一開始就對秦霜抱有偏見,敵意的人不論秦霜做什麽都不會往好了想的,基本上所有人都會覺得秦霜雖然不夠絕美,身上卻一種讓人無法形容的特殊氣質。


    而那種氣質,並非像呂婉盈那樣非要各種條件相加才能營造出來,而是天生的,與生俱來的,不似仙女,卻勝似仙女能引起的效果得能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


    對於秦霜而言,她根本什麽都不用做就能達到比呂婉盈更好,更自然的效果,就憑這一點,呂婉盈其實一開始就輸了。


    她總想著憑她的美貌,肯定是完勝秦霜,卻怎麽不想想,就算真憑借著美貌被人多看兩眼,就真能表示是對方喜歡她嗎?不過是喜歡她那張臉,難不成她也準備吃青春飯?靠著美色勾引人的女人,到頭來總是無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因為這天下間美人並不少,她若能成功,那麽往後也不見得就不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她總不能成為最特別的那一個。


    聽著阿辰頭頭是道的分析,秦霜笑得越發停不下來,圓圓被震得都沒法好好吃點心了,隻能往早就被阿辰放下來的團團旁邊湊。


    “你分析得還挺像模像樣的。”秦霜笑不可遏地靠在阿辰懷裏說道。


    阿辰認真地低頭看著她,道:“我說得是實話,她根本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在阿辰小聲這樣說的同時,皇上卻再一次說了一句‘重賞’,給了呂婉盈比前麵幾個人都要豐厚上至少一倍的賞賜。


    “你看你父皇都說了重賞,顯然她的表演在其他人看來還是很出色的,比其他貴女們也好得多。”


    阿辰不以為然地哼道:“再好也不過是從一群矮個的裏挑一個高個的。”


    “噗……”秦霜再次悶聲笑道:“你這形容,倒也貼切。”


    的確,都是不可能成功的人,不過是在其中相對表現更突出的一個罷了,能怎麽樣呢?唯一的收獲大約也就是皇上給的那些其實他們呂家也並不缺的一點賞賜,以及眾人對她的高評價。


    想來至少能保證,即便是成不了太子妃,日後嫁得也不會太差。


    呂婉盈下台前往他們這邊掃了一眼,發現阿辰和秦霜親密地說著悄悄話,好似她的表演和前麵那些人沒什麽分別似的,唇角的微笑略微一僵,剛要移開視線時,卻發現秦霜忽然好似發現她的目光一樣轉過頭來。


    兩個人剛好對上眼,呂婉盈下意識地勾起一抹充滿‘仙氣’的笑容,而秦霜卻隻是興致缺缺地好像隻是不小心和她對上眼似的重新移開了視線。


    呂婉盈:“……”


    剛冒出頭的那點成就感和得了重賞,等同於已經成為內定太子妃的狂喜,隻因秦霜這麽一個漫不經心,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裏的眼神一下子消減了一半,呂婉盈柔和的雙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無人察覺的冷笑。


    哼,她也就現在還能裝模作樣地作出毫不在意的態度了,等到皇上在宴席結束之時公布她為太子妃人選,看到時候秦霜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冷靜!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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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要寫四個小時才寫得完一更,今天出奇順暢,居然兩個小時多一點就寫完了,一更也更稍微早點發了!哈哈!月底了,大家手裏要是有月票或者評價票,請不要客氣地扔出來砸死我吧!╭(╯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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