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裏的商戶們都沒想到縣衙會突然對一些人出手,聰明人發現被收拾的商戶都有一個共同點,便是明戀裏都表現出了對如意莊的敵意,這幾天他們的某些動作也並不是沒人知道。


    縣衙這麽一番動作一出現,眾人心裏就跟明鏡似的,不用多說也明白了縣衙在這件事情上的立場!一小部分同樣存了某些不好的心思卻還沒來得及動手的人頓時熄了念頭,尤其是聽說了被這些愛收拾的商戶們派過去如意莊想做點手腳的人都被關到縣衙不說,還都挨了板子被人扔出來!


    如此明顯的態度要是他們還往槍口上撞,真是死了都活該!


    其他同樣羨慕如意莊能靠著海鮮大賺特賺的商戶們雖然並沒有像那些人一樣生出對付如意莊的念頭,但忽然有那麽多人被整頓教訓,他們也怕會殃及池魚被人拖下水,一時間都老實地跟鵪鶉似的。


    官府出馬,就是和這些商戶們自己私底下耍手段來得效果明顯的多,‘民不與官鬥’這個思想顯然在他們心中根深蒂固,可不會有人像秦霜阿辰那般麵上對官員們態度就隻能算是過得去,實際心底裏卻半點沒有放在心上。


    說起來,他們這樣的人才算是少見又很令人難以置信。


    在城裏所有商戶們風聲鶴唳之時,他們卻不知道,其實縣衙的官差們心裏也很糾結啊!這些和如意莊對著幹,想算計人的家夥裏十個有八個是平日裏多多少少會給官差們一點小‘孝敬’的人,如今把這些人都收拾了,他們的外快賺的就少了,這可是會直接影響到他們的生活質量的!


    當他們想這麽幹嗎?誰讓這群家夥找人下手也不知道挑個軟柿子?如意莊那是軟柿子嗎?那是硬骨頭!放眼整個兩儀縣,不,是整個青遠府,恐怕都沒有哪個商戶能比得過人家,就這些個阿貓阿狗的也妄圖想對付如意莊?他們是不知道連縣城三大酒樓之一的‘迎客來’不知道怎麽得罪了如意莊,隱隱有無法在繼續縣城裏立足的跡象呢!


    迎客來都得甘拜下風,他們以為他們多能耐嗎?要是他們老實點,官差們又何苦這麽辛苦一趟生生斷了他們自己的財路?他們嫉妒人家對人下手又不想點不會被人發現的法子,連累得整個縣衙都跟著受累,他們再舍不得也隻能咬牙幹了!


    在這事兒上,真要說得了便宜的,就隻有如意莊,不費吹灰之力,也可以說隻是動了動嘴皮子就直接使喚著縣衙的人幫他們解決了那些他們本身其實沒怎麽放在心上,但時不時地蹦躂一下也確實很礙眼的小嘍囉們。


    縣衙的官差們雖說在方郝那事上隻是聽命行事不得不從,但既然敢圍了如意莊,哪怕什麽都沒做,哼,還真以為什麽代價都不用付出了?看在他們隻能算是被脅迫,秦霜也很寬宏大量,直讓他們小小地頭疼順便肉疼一下略施懲戒,等下次再有第二個方郝不長記性地想叫他們來找如意莊的麻煩,就算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想必也會聰明地懂得如何避讓。


    找麻煩的人沒了,如意莊的海鮮賣得日日火爆,不到半天就能賣掉每天限量的所有份額,晚上地字組的人也能睡個好覺不用被人吵醒,又因距離過年的日子越發接近,莊裏的氛圍很是歡快輕鬆。


    與此同時,拿去修的佛像也終於完工,佛像被送到了如意莊來。


    佛像修好了也意味著,淨心寺隨時可以接待上香祈願的香客了!原本秦霜是打算等過完年,天氣轉暖,春暖花開的時候再選個良辰吉日的,不過,得知宋知府和端親王府有些關係,她便臨時改了主意。


    反正現在聽說同福村那邊來的香客雖然比入冬前少了一點,但還是有不少人,村裏不夠住的甚至都住到榮鎮去了,隻是這麽個名不見經傳的曾經衰敗得被改建的破廟,傳出靈驗的風聲後都能招來這麽多人,看得出這個時代的人對神佛之事確實非常推崇。


    既然他們都不嫌冷地願意邊受凍邊來拜佛,她有什麽理由還非要把日子往後延?淨心寺早一天能敞開大門接待香客,就表示香客們能在更舒適的殿內花更多的時間和誠意來求得心中所願,這是好事啊!


    佛像送來的當天,秦霜便將早背包裏的其他從商城裏買的像也拿了出來,和佛像一起放在倉房裏,並讓玄參第二天找些人把佛像都運往淨心寺擺好,三天後,淨心寺將正式對外開放,接受香客們的上香祈願!宋知府那邊也是這天讓人又送了一份通知告知日期。


    不管是秦霜還是阿辰,都已經有些忍不住想通過宋知府了解一些端親王府的事情了,再不濟,套套話問問上頭可能派誰來也好,若是上麵並沒有意思要派端親王府世子,他們也可以讓宋知府再給往上頭傳個話,暗示,如果讓端親王府世子過來,肥料的具體價錢方麵,他們可以稍微讓一讓。


    聽說佛像被送來的消息後,莊裏不少人都好奇地想去看看,秦霜也沒攔著,當中最主要是以地字組的人為首,其他人嘛,莊裏多了海鮮料理後每天要接待的客人翻倍地增長,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更別提來看什麽佛像了。


    地字組的人雖然因莊裏來往的生人多了也得盯著免得有人鑽空子想溜到不該去的地方,但能力擺在那裏,總能有點休息時間來看看熱鬧。


    結果不看還好,這一看,地字組的人發現倉房裏除了被拿去修之間見過一次的佛像,居然還有幾尊做工極為精致,隻看一眼便讓他們覺得莫名地有種威嚴的佛像後,都驚呆了!


    “怎麽這麽多佛像!?”丹參一臉詫異。


    天冬看了他一眼,鎮定自若地說道:“主子之前不是說過淨心寺不隻會擺原來的一尊佛像嗎。畢竟這佛像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佛,拜了也不知道能求什麽,想讓以後淨心寺別又跟以前的破廟一樣破敗下來,當然得多花費點心思,佛像多一些,也能讓那些虔誠的香客們針對性的跪拜祈求。”


    否則,對著送子娘娘求富貴榮華,卻對財神爺求兒子,樂子可就大了。


    “我當然記得主子說過寺裏還會擺其他佛像。”丹參瞪了瞪眼睛,眼底有一抹疑惑,“我隻是奇怪,主子什麽時候讓人定做了這麽些佛像,而且每一尊都非常精致。”這些佛像每一尊都比新修過的廟裏原來的那尊佛像精致多了,要修如此精致的佛像,可不是幾天工夫就能弄的好的吧?


    可他們迴如意莊才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之前一直在蓮城,要重修淨心寺的事情也是迴來以後才決定的,總不可能在這之前主子就開始讓人定做佛像了吧?如果不是,那麽又迴到之前的問題上來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修做工如此精致的佛像,還不隻一個,一共一二三四……整整五尊!平均三天做一個!?


    嚇死了個人啊這是要!根本不可能吧!


    丹參能想得到的事情,其他來圍觀的地字組的人當然也想得到,心中同樣存著疑問,隻是沒有問出口罷了。


    天冬其實也挺納悶,但麵上仍然淡定地說:“你管主子是什麽時候讓人做的這些佛像呢,反正佛像有了,淨心寺三日後便會對香客們開放,明天記得盯著人把佛像穩妥地送到寺裏就成了,其他事,主子不說,我們也沒必要特意刨根問底。”


    主子既然是主子,有什麽事情想和他們說或不想說,自然是主子說了算,難不成他們還想讓身為主子的秦霜和阿辰將什麽事情都跟他們迴報不成?那身份不是掉了個個嗎!


    丹參也隻是覺得奇怪,還真沒打算深究,聽天冬這麽一說,便也聽話地聳了聳肩,“我不問就是了~反正佛像看著栩栩如生還很精致,更顯得很威嚴,隻會讓淨心寺被更多香客們信服,香火旺盛了,才算是沒白費這麽個心思重修。”


    說起來他對主子答應重修寺廟是有那麽點不理解的,覺得完全沒有必要!雖然修個寺花不了多少錢,整修的費用用他一個月的工錢還有的剩,但花的再少也是投入啊!他們投入了,但實際上能夠借此占到大便宜的卻是同福村的那些村民,怎麽想都覺得很虧得慌。


    主子都給同福村那邊修路了,也算是迴饋過同村的人,怎麽還要繼續幫襯他們嗎?雖然秦家人和陳家那些最討人厭的都不在同福村了,可他對同福村的人還是沒什麽好印象,張巧婷一家除外。


    盡管心裏不解,但丹參卻不會對主子做的決定有任何意見,不理解歸不理解,他也從不會覺得主子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既然決定了重修淨心寺,肯定有主子的道理,他不過是沒想透罷了。


    地字組的人圍觀過佛像後除了讚歎了一番佛像的精致,也沒多說什麽,第二天一大早,便小心翼翼地將佛像用紅布包好裝上馬車運往同福村。


    同福村那邊村長和其他村民們也得了消息,一早就在村口等著,待看見好幾輛馬車出現在視線範圍內,並看見走在馬車左右的人當中有眼熟的如意莊的人後,紛紛麵露喜色地迎了過去。


    除了同福村的村民,前來迎接的人當中還有一部分是借住在村民家裏的香客,比起村民們隻因淨心寺能給他們帶來利潤改善生活這種充滿了利益的歡喜,香客們迎接佛像的心情顯然更加虔誠,看著那些馬車的表情裏都透著股說不出的嚴肅和期待。


    送佛像過來的人當中帶頭的是天冬,看見村長滿心歡喜地迎上來以後並沒和他多說什麽,隻點點頭,讓他們村民們都讓一讓別擋著路,萬一不小心磕碰了摔壞了裏頭的佛像,這責任誰也擔不起,最重要的是,摔了佛像說不準就要遭報應了。


    村裏人雖然不少平日裏喜歡看熱鬧的,但車內放著的是淨心寺的佛像,淨心寺是他們村民能夠改善生活的一個重要途徑,佛像本身也讓他們不敢造次,天冬又是如意莊的人,如今村子裏的人對秦霜的人都不會隨便得罪,免得整個村都要遭殃,因此天冬提醒一句後所有村民們都很自覺地和馬車保持著一定的安全距離,隻是目光中透露出的好奇之色卻怎麽也擋不住。


    之前沒重修寺廟之前香客們在外頭拜佛的大門前搭起的棚子早就被拆掉,如今大門前已經被清理幹淨,空地上除了一地的雪,什麽都沒有,右側有一棵按照秦霜的要求尋來栽種上的許願樹,因是冬天,上麵也並沒有樹枝,看上去光禿禿的。


    淨心寺的牌匾前幾天就已經掛上,隻是上頭還用褐色的布蓋著。


    馬車在淨心寺門前停下來,天冬立刻招唿其他人開始把車裏的佛像搬出來放到淨心寺的前殿各個準備好的位置上。


    村民們倒是有心幫忙,但天冬怕他們粗手粗腳壞事,嚴肅地警告他們隻能旁觀不能動手,他們隻能在外圍伸長勒脖子往裏頭瞄。


    “看到什麽了嗎?”


    “沒看到啊,都蓋著布呢!”


    “等會兒放好了以後應該會把布撤掉吧?”


    “不知道,不過,這佛像怎麽這麽多啊?秦霜還準備了別的佛像?原來的那尊不會處理掉了吧?”


    “新做了幾尊佛像是肯定的,不過原來的肯定也不會處理掉,當初秦霜和阿辰還住在這裏的時候不也把佛像保存的很好嗎,再說,來祈願的這些香客們都是衝著原來的那尊佛像來的,要是不供著以前那佛像,說不準日後就沒多少人原來專程過來這麽個窮鄉僻壤,名不見經傳的小寺廟裏來拜佛了。”


    “說得也有道理。”


    村民們嘰嘰喳喳地小聲議論著,如意莊的人來迴運送佛像時偶爾聽到也隻當沒聽見,隻要不妨礙到他們的工作,管他們說什麽呢。


    算上原來廟裏那尊佛像,一共有六尊,沒多久所有的佛像就全部放好,天冬也讓人將蓋在佛像上的布扯了下來,外頭的村民以及一部分香客們總算看見了那些佛像的真麵目,這一看可不得了,不少人都忍不住驚歎出聲。


    “好精致的佛像!”


    “那是送子娘娘吧?”這時代的人最重視子嗣,就算青遠府並沒有什麽有名的寺廟,但一些人家對送子娘娘還是頗為了解的,就算不了解的,看送子娘娘懷裏抱著的嬰孩也知道這佛像是祈求什麽的了。


    “還有那是財神爺?”懷裏抱著個聚寶盆的,同樣很容易辨認。


    財神本來秦霜沒想到要弄一個的,福祿壽像她覺得基本就能滿足這些人的需要了,但後來想想,還是專門弄一個財神爺擺著比較好,最起碼,比起福祿壽像,她覺得尋常平頭百姓更容易認出財神爺來,而且拜財神求富貴的人想必也會是最多的。


    秦霜想得確實沒錯,這不,眼下村民們看見送子娘娘和財神爺的時候表情看上去就格外地激動,雖說他們心底裏並沒有太多人相信以前的破廟真的那麽靈驗,但看著這兩尊栩栩如生的像,下意識地他們便覺得,認真拜一拜說不準真能讓自家帶來好處。


    反正,拜一拜又不會掉快肉,也不要錢不是?他們又不會有什麽損失,還能有點盼頭。


    而福祿壽像上的布被解開的時候,同樣意料之中的,村民們的反響並不怎麽劇烈,主要就是因為村裏有見識的人少,他們認不出這三尊佛像代表什麽,能求什麽,隻有幾個香客們平時就沒少去其他的寺廟拜,一眼就認出了實際上但凡信佛的人都很容易能辨認得出的福祿壽像。


    不過最讓村民和香客們放心的還是擺在最正中位置上的那尊村民們比較熟悉的當初的那個廟裏的佛像,香客們詢問過村民確認這是從前的那尊像以後也徹底安下了心,盡管沒人知道這尊佛是什麽佛,看著佛像的目光卻和看著送子娘娘和財神爺時一樣,甚至更加灼熱。


    擺好佛像,天冬和其他人都沒有在同福村停留,將村民和香客們都趕到外麵去,幹淨利落地將外頭的大門用粗重的鐵鏈套上,然後落鎖,甭管香客們是否不滿沒辦法馬上進去祈願,臨走前隻再次提醒了一遍三天後淨心寺正式開放的消息便瀟灑地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其他人為了三天後的事情議論得熱火朝天。


    三天的時間稍縱即逝,秦霜和阿辰前一天特意早早地睡下,淨心寺正式開放當天起了個大早,還特別應景地吃了頓素齋早飯。


    盡管他們沒有刻意宣傳,但翻修淨心寺,修佛像這些事情他們也沒特別隱瞞,一些消息靈通的必然會知道今天淨心寺會正式開放的消息,同樣的,宋知府也會去的事情他們也有意散播了出去,所以今天淨心寺那邊肯定會有不少人,為了出現以外,倆人並沒有打算把團團圓圓也帶著去。


    自打瘋老頭兒迴來以後,這老頭兒就成天粘著團團圓圓不放,除了喂奶和睡覺時間外,基本上時時刻刻都圍著團團圓圓轉,逗樂,哄睡午覺,換尿布,幫孩子洗澡這些事情瘋老頭兒全包了了!除了頭幾天因為不適應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動作笨拙,十來天下來已然非常熟練,當爹娘的倆人都很放心地把孩子交給瘋老頭兒看著。


    出門時,他們除了合歡和白術外,還帶上了玄參一塊兒,一行五個人坐著一輛馬車出發,差不多走到榮鎮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從另一條道同樣往淨心寺走的宋知府的馬車。


    因本就是他們邀請的宋知府,理所當然的,雙方簡單打過招唿後便一前一後的結伴而行。


    到了同福村,不出意料,村子裏相當的熱鬧,村裏的村民,住在村子裏或榮鎮的香客,還有聽說了消息前來湊熱鬧,或者想親眼見見青遠府知府大人的人,懷著各種目的的人齊聚這個小村落,幾乎站滿了大半個村,兩輛馬車還沒進村就聽見有人大聲喊‘來了!來了!’還有吵吵嚷嚷的人群說話聲,不用掀開車簾都能聽得出外麵有很多很多人。


    大冬天的居然都不嫌冷,這麽多人,秦霜等人在馬車裏聽著外頭的動靜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雖說淨心寺被更多的人廣為人知對他們沒壞處,可真正發現有這麽多來湊熱鬧的人,還是感覺相當地詭異。


    淨心寺是寺廟,又不是酒樓客棧,居然也能吸引這麽多人?秦霜估摸著,這些人當中少說也得有一半人是衝著宋知府來的吧?就好像現代追星一樣,尋常百姓除非犯事,不然一輩子都不一定能見到一位當官的,哪怕隻是縣令。


    知府大人,那可是比縣令官職還高的,雖然有些人具體也不清楚知府大人的官職多高,有多大的權利,但對他們來說,能夠決定他們的生殺大權,還能辦了縣令大人,這些常識就足夠讓他們對知府大人敬畏有加,不敢造次了。


    到了淨心寺門口,兩輛車裏的人都走下來,秦霜這邊五個人,宋知府身邊除了一個親信還帶了兩個護衛,穿著一身常服的宋知府對周圍在他出現後忽然安靜下來不敢吭聲的百姓們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容,笑容一出,周圍頓時出現了幾道吸氣聲。


    三十多歲的年紀正是一個男子的黃金時期,宋知府長得也不算差,本身氣質也不錯,這麽一笑,讓人群當中的一些年紀輕一些的姑娘或婦人們忍不住臉紅,麵上不禁露出些許敬慕,不過到底還是都顧慮著宋知府的身份,還沒人有膽子明目張膽地耍手段試圖勾引。


    以同福村村長為首的許多內圍的人,在見到宋知府露麵並確認其身份後,大聲地喊著‘見過知府大人’便齊齊準備跪下行禮,宋知府卻在關鍵時刻攔下他們,道:“今日我隻是微服前來拜佛祈願,無須多禮,大家夥都起來吧。”


    第一次親眼見到知府大人,所有人情緒都非常激動,聽本該高高在上的大人用親切的語氣免了他們的跪,更是激動得滿臉漲紅,一個個跟打了激素一樣興奮莫名,看著更像是秦霜上輩子見過的追星族了。


    秦霜和阿辰和宋知府寒暄了兩句,因為天冷的緣故,也沒打算說太多無關緊要的廢話,待周圍的人情緒稍微平複後,便當著所有人的麵,由秦霜和阿辰先將淨心寺牌匾上蓋著的布接下來,露出看上去頗為古樸莊嚴的‘淨心寺’三個字,並大聲對眾人宣布,從今日起,所有香客都可以進淨心寺焚香祈願,還把之前秦霜和玄參提過的三件事也一通說了出來。


    比如許願樹的寓意,再比如來祈願的人都可以免費求平安脈等事情,對這些事情,宋知府並不了解,聽玄參詳細解釋時也不禁露出詫異之色。


    走進前殿後,等宋知府將殿內的六尊佛像一一看了一遍後,阿辰忽然對宋知府道:“今日特意請來宋大人也不能讓你白來,不如就讓我們莊的人給你號個平安脈如何?若是診斷出宋大人身體有什麽毛病,我們也可以免費幫你治療,權當是大人今日賞光的答謝。”


    宋知府目光微閃,本想婉拒,可忽然想到盛城沈家沈老爺子的事情,神色一頓,點頭道:“那就有勞了。”


    此時,本來在外頭站著的村長,同福村的村民,香客和其他人等也陸續走進了殿內,殿內一共擺放了十幾個蒲團,供人同時跪拜祈願,秦霜和宋知府兩方都隻是意思意思地過來露個麵,都沒打算真的拜什麽,宋知府比秦霜更講究些也不過是對著六尊佛像雙手合什微微頷首算是行禮,半點跪拜的意思都沒有。


    香客們進來後,秦霜隻留了玄參應付村長和其他可能有什麽疑問的人,他們雖然來得挺早,但在他們之前,秦霜早就先行差遣了人過來煮甜酒發給給外麵沒辦法全進來的人們暖身子,也免得這些人特意過來‘捧場’還得在外頭受凍那麽久字凍出什麽毛病來,怪不吉利的。


    除了發甜酒的人,負責給人號平安脈的是前幾天她從離如意莊最近的青遠府內如意藥堂分號叫過來的一個坐堂大夫,其實如意莊所有人都懂得基本的藥理知識,能辨別大多數常見藥材,略懂醫術的占一半,夠格在藥鋪裏當個坐堂大夫的也有個十幾個人,在這些人當中隨便抓來一個人給人號個平安脈都不成問題。


    隻是,如意莊的人都有一個問題。


    太年輕了。


    正所謂嘴上無毛辦事不牢,真要是找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在這裏給人號平安脈,估計不會有人相信能號得準,說不定還會有人挑刺找茬,雖說有宋知府在,會有人找麻煩的幾率已經降到最低,這裏又是寺廟,地方比較特殊,除非極為腦殘的人,否則也不會當著佛祖的麵尋釁滋事,不過……真要是遇到這種情況,少不得香客們心裏就會懷疑這號平安脈的事不靠譜,本是為香客們的身體著想的好事,反倒讓他們以為是糊弄人,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盡管秦霜很相信莊裏那些懂醫術的人的本事,怎麽說也是她教出來的不是?但保險起見,最初還是先讓‘嘴上有毛’的老大夫坐鎮給香客們一個定心丸好了。


    前殿交給玄參,秦霜和阿辰則帶著宋知府到後院去參觀,他們倆也順便看看許久不曾迴來的他們曾經的家有多大的變化。


    總體來說,後院的變化並不大,房間還是那麽多,隻是內裏多少營造了點寺廟的氛圍,比如牆上掛著寫著佛學相關內容的字畫,或房間裏也放著新的蒲團,還有專門坐禪用的禪房等等,盡管不論是禪房還是那些蒲團暫時都沒有能夠用它們的和尚,但該做的準備一樣沒缺。


    將後院轉一圈隻花了不過一刻鍾的時間,一行人便在當初秦霜和阿辰的臥室,如今給未來淨心寺的主持準備的禪房內暫時歇息一會兒,順便,給宋知府號平安脈。


    宋知府和他身邊的親信原本以為秦霜和阿辰會把前麵的那位老大夫叫過來的,卻沒想到坐下剛稍微暖和了一下身子,便聽阿辰對站在秦霜後麵的合歡一比手勢,道:“你幫宋知府看看。”


    一開始,宋知府和他的親信都沒反應過來這是阿辰叫合歡給他號平安脈,直到合歡走到宋知府跟前,拿出脈枕對他說‘請把手腕伸過來’時才猛然驚醒一般驚詫地看向坐在對麵淡定喝茶的兩個人,“他?”


    阿辰道:“合歡的醫術很好,不管宋大人身體有任何大小毛病,保證都能診斷出來並且為你治好。”反正看宋知府的神色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最多有點無關緊要的小毛病,合歡連趙達都能治了,給宋知府看看肯定不在話下。


    宋知府看著合歡滿心的驚訝和不可思議,他知道如意莊定然有醫術極為了不得的大夫,但具體是哪一個人卻不太清楚,但隱約也知道如意莊有一個似乎和秦霜阿辰關係不菲的老人家,他之前是猜測那位老人家便是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但這一刻,不知怎的,腦子裏猛地浮現出一個更不敢置信的想法,鬼使神差地對合歡問了一句:“沈家老爺子身上的毒,莫非是你給解的?”


    話一出口,秦霜等人便用齊刷刷地看向了他,目光裏帶著明顯的驚訝,似乎很意外他怎麽會忽然這樣問。


    合歡倒是神色不變地將手放在宋知府的脈搏處,迴道:“不是我。”


    宋知府的親信也沒想到自家大人會問這麽一個顯然不可能的事,聽了合歡的迴答臉上也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可緊接著,他便看見麵前這個看著還不到弱冠的白衣少年指了指對麵站在阿辰身後的另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道:“解毒的是他。”


    宋知府:“!”


    親信:“!”


    恍惚間,似乎聽見了某人驚掉下巴的聲音。


    宋知府錯愕地看了看合歡,又扭頭看向白術,最後,確認般地用眼神詢問秦霜和阿辰二人。


    秦霜早知道宋知府定然對如意莊的事情做過許多調查,能知道沈老爺子的毒是他們莊裏人解的並不奇怪,隻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在這時候提到這件事稍微楞了一下,看見宋知府眼中的疑問之色後也沒隱瞞,點頭道:“沈家老爺子身上的毒確實是白術解的。”雖然也有她的輔助,但暫時,讓宋知府知道他們身邊有合歡和白術兩個醫術不凡的人就足夠了,沒什麽特別的必要把他們倆是她教出來的,真正醫術最高明的是她的事情也告訴他。


    這個消息太出乎意料了,宋知府一時半刻的都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反應才好!就算秦霜承認了他心中的猜測,他的第一個想法依舊是,怎麽可能!


    沈家老爺子的事情他也做了一番調查,知道好幾年的時間,沈家找了許多大夫都沒能查出沈老爺子的‘病’因,更不知道他是中了毒,連症結都查不到,就更遑論要解毒了,但秦霜等人卻既查出了毒,又能解毒,連有幾十年經驗的各地的名醫都無法解決的問題,被他們解決了,照理說,這個能給沈老爺子解毒的人也該是個老神醫才對。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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