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友好互動都被霜星看在眼裏。


    左瞧瞧,右瞅瞅,不對勁,怎麽想都不對勁吧?


    他們兩個在幹什麽?霜星不禁思考。


    眉目傳情嗎?不太像,江徽的眼神過於兇殘。


    那是在幹什麽呢?霜星對鄰邊的江嶽努努嘴。


    但江嶽沒有理她。


    這並非別的原因,隻是江嶽單純沒有意識到這是霜星的暗示。


    他還在床上思念著他的戰友。


    “不行!”江嶽驀然從病床上爬起來


    “我得去找他們,我怎麽能一個人住著舒適的病房,放任他們忍受疾苦?”


    江徽出言勸阻:“其實,你沒這個必要,真的!”


    江嶽否認:“不!我有這個必要!我領導他們,他們也願意接受我的領導,那就應該同甘共苦!”


    江徽想重新把江嶽拉到病床上,但江嶽卻紋絲不動,江徽沉下臉: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抑製住礦石病,而不是想一些有的沒的!”


    江嶽很不滿:“雪怪小隊,幻影弩手,他們都在羅德島,憑什麽我的同袍們生死未卜,還不允許我找他們?”


    江徽好言勸撫:“你先在羅德島好好待著,不用想什麽雜七雜八的東西!”


    江嶽火冒三丈:“他們是我的戰友,也是一個個生命,不是你口中雜七雜八的東西!”


    江徽聞言暴喝:“誰允許你這麽對我說話的!!”


    這一句怒吼把碎骨姐弟嚇了一跳,霜星並不意外,博士也是第一次見江徽正經發火的樣子。


    江嶽低下頭,不說話了。霜星好心替他解圍:


    “江嶽擔心也正常,雪怪的兄弟姊妹們久無音訊,我也會坐立不安的。”


    江徽怒容稍斂,起身摔門而去,臨走前以手指江嶽麵道:


    “我再說一遍,你沒必要關心你不該關心的事,好好治病,其它的不用你多想!”


    江嶽噤若寒蟬,麵部煞白如半醒的活死人,博士注意到,他的手指死死抓住床單,幾乎要摳破了。


    “其實吧,你的戰友都死了,就你一個人活了下來。”


    博士左思右想,還是覺得長痛不如短痛,直接告訴這孩子比較好。


    江嶽神色黯然,煢煢自疚:“被龍門近衛局殺了嗎?”


    博士搖頭:“不,是死在黑蓑手上的。”


    江嶽疑惑道:“黑蓑是什麽部隊?”


    博士為他解釋了黑蓑的來曆,並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他的戰友們非常英勇,麵對強大的敵人戰鬥到了最後一刻,還換掉了一個。


    江嶽喟然太息:“其實我們本來就是敢死隊的,結果隻有我一個沒敢死。我真的對不起他們,真的……”


    博士軟言寬慰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的戰友知道你能活下來,也會開心的。”


    “不!但我不開心,也不慶幸!我的身邊無時無刻纏繞著他們的冥音,如果當時我也在,是不是結果就會不一樣!”


    有時候,一個人的情緒崩潰就在一瞬間,江嶽潸然淚下,他真的在為逝者哀哭。


    梅菲斯特就很難理解江嶽的感受:


    “哭你媽個頭啊,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麽大不了的!”


    話音甫落,他的臉上就挨了一拳。


    “梅菲斯特,你個畜生!我愣你麻痹!”


    大家趕緊把兩人按住,這才避免了整合運動的第二次內戰。


    梅菲斯特仍然小聲嘲笑江嶽的懦弱,江嶽兀自小聲啜泣。


    “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浮士德,你也會如他這般。”


    看不下去的霜星製止了梅菲斯特的行為。


    梅菲斯特卻不以為然:“薩沙,你會離我而去嗎?”


    浮士德的迴答言簡意賅:“不會。”


    梅菲斯特如尋釁般對霜星笑道:


    “看吧,無論如何,我們都會在一起活下去。”


    博士怒噴道:“閉嘴!狗日的,再叫讓你倆陰陽兩隔!”


    浮士德把梅菲斯特護在身後,後者悻悻閉上嘴巴,但眼中仍然是對江嶽的鄙夷。


    博士安頓好無精打采的江嶽後,來到了羅德島的甲板上。江徽也站在這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博士走到江徽身邊,雙手扶在護欄上:


    “你對他的考核通過了嗎?”


    江徽搖頭:“他太懦弱了,身為一個暴動組織的成員,應該學會冷酷。”


    “如果他最後像你這副b樣,我認為是長歪了。”


    江徽橫眉怒目:“你說什麽?!”


    博士問道:“冷酷?梅菲斯特夠冷酷吧?塔露拉夠冷酷吧?難道江嶽變成這副德行你才滿意?”


    “他有惻隱之心,說明他是個正常的人,他樂意與同伴同甘共苦,但你一意讓他在溫室裏享受特權!”


    江徽大發雷霆:“朋友之間也應該有邊界!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幹涉我的家事!!”


    博士絲毫不讓,聲若洪鍾:


    “正因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才勸你!像塔露拉知道了巴不得看你的笑話!”


    江徽以手撫膺,不停大口喘息道:


    “你……你又懂什麽?他是我的弟弟,我難道會害他?!”


    “恕我直言,你這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真難看!你對你弟弟到底是愛還是利用?!”


    博士對江徽的語氣可謂是針鋒相對,矛盾相向。


    令博士意外的是,江徽沒有犯賤發癲,也沒有胡攪蠻纏。


    她紅了眼眶,也哭了……


    這下博士慌了,這年頭誰哭誰有理,這要給其它人看到,別說跳進黃河,就是把淮河、長江、珠江全跳一遍,他也洗不清啊。


    “那個……你罵我都行,你能不能別哭啊……這樣搞我很尷尬,你麵子上也不好看啊!”


    博士語無倫次,他幾乎不知道該如何哄人。這時候博士才發現,拋開瘋瘋癲癲的外表和強大的實力,江徽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


    我好像罵過頭了……博士想。


    江徽現在是破防了,真破防了。她既不想罵人也不想殺人,隻想一個人哭會兒。


    媽媽去世那年江徽都沒哭過,上島第一年被博士罵哭了。


    “對不起,我在這哭礙著你的麵子了,我錯了,我這就迴房間哭,麻煩博士你讓一下,謝謝。”


    江徽的態度很禮貌,正是這樣博士才憂愁。如果有一天你的損友不損了,那麽你們兩個必有一個出了事。


    江徽把手蓋在臉上防止有人看到淚痕,快步溜進員工宿舍,把門關上。


    博士試圖去安慰江徽,但江徽先一步鎖了門,他也沒辦法。


    “那個……江徽,江小姐,江寶寶……你能開一下門嗎?”


    房間裏傳來江徽有氣無力的聲音:


    “博士,你不用擔心,我就一個人哭會兒,不會出事的……”


    “我想靜靜,別問靜靜是誰,梗太老了……”


    博士無語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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