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不點把衣服按照人群分好後,又按照每個人的體型和身高,每人分了十套。接著,他把每十套紮成一捆,再用石灰在上麵寫上名字。要是村裏的嬰兒還沒取名字,就寫“誰誰家孩子”。分完嬰兒的,接著是兒童、青年、成年和老年。


    然後,他又開始分祠堂那邊同誌們的衣服。這幾天,小不點都認識他們,也知道名字,所以直接寫上名字就行。


    分好之後,小不點開始製作木箱,把嬰兒服裝、兒童服裝等分批裝箱。祠堂那邊的衣服是另外裝箱的,並且做好標記。


    忙完這些,小不點把箱子扛到旋轉樓梯門口前,擺放得整整齊齊。


    “啪啪……”小不點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看了看村外東邊快蒙蒙亮的天邊,扛起裝著自己幾大家子和親戚們衣服的箱子,飛奔迴家。


    他火速跑到客廳門口,輕輕把箱子放下,找來紙筆,寫了幾句話,讓大家去水塔螺旋樓梯門口搬運服裝。他還特別注明,搬迴去後可以先分,尤其是祠堂那邊同誌們的衣服,要先給戰士們分了,讓他們換上再過來施工,不能老是穿著軍裝。


    寫完後,他撕下紙條,找了幾粒米飯粘在木箱上。然後去洗幹淨小腳丫,輕手輕腳走迴房間,爬上床唿唿睡去。


    中午臨近飯點,小不點的睫毛動了動,小手揉揉眼睛,伸了個懶腰,左扭扭、右扭扭小屁股。


    “咿呀……”小不點剛睜開眼睛,就驚訝地叫了一聲。隻見太奶正陪著囡囡在床頭玩耍,兩人都換上了新衣服,看起來特別好看。


    “太奶……咿呀……咿呀……”小不點爬到太奶身邊,蹭了蹭她。


    太奶笑嗬嗬地摸摸他的小腦袋,把他抱在懷裏。囡囡看見小不點醒了,也爬過來跟他打招唿。


    “咿呀……咿呀……”小不點從太奶身上爬下來,扶著囡囡坐起來。


    “昊昊醒了。”阿媽在外麵聽到聲音,走了進來,抱起小不點親了一口,然後走出房間找來水桶。


    大伯母看到要給小不點洗澡,主動接過水桶,到排灶打來一桶熱水,又打來一桶冷水,搬來一個水盤,把熱水和冷水倒進去,試好溫度。


    “淙淙……淙淙……”小不點躺在阿媽放在大木盤裏,小腿背上,小腳丫拍打著水,玩得不亦樂乎。


    “咯咯……咿呀……咿呀……”小不點自顧自地玩耍,玩著玩著自己傻笑出聲。


    阿媽、大伯母還有兩個嬸子偷偷笑這個自娛自樂的小家夥,捂住嘴巴不笑出聲,不然小家夥又要咿呀咿呀抗議了。


    附近正在洗菜煮飯的長輩們,也偶爾迴頭笑笑這個古靈精怪的小不點。他們心裏都特別喜歡小不點。不說房子,就是今早又給每個人分了十套衣服。在小不點出生前,村民一年到頭基本就一套衣服,富裕一點的兩套,夏天一套,冬天一套。衣服穿破了,就找以前破得不能穿的衣服,剪下好的布料縫補。村裏也種大麻,秋天收割做成麻布,但太紮皮膚,還不如穿補丁衣服舒服。


    很快到了飯點,阿媽給小不點穿上新衣服。總算不用穿布裙包尿布片了,因為小不點和囡囡從來不尿床,所以穿了新衣服後包尿布也是多餘的。


    以前穿布裙不包住,小雞雞要漏風。


    午飯熬了綠豆粥,但沒放糖,放了些鹽。這年頭糖可是戰略物資,南邊鬧事,全國都緊缺。


    太陽曬,大家都在吃飯前排隊喝一碗。


    菜有炒豆角、紅燒肉、白切雞、白菜和空心菜。工作量大而且都是體力活,所以要有肉,特別是肥肉,這東西耐餓。


    飯後,小不點跟大家打了個招唿,飛奔出村外。一路又是塵土滾滾,給村口兩頭的戰士們敬禮後,從山路飛奔而走。


    這次不用進山,因為竹子大多種植在農村邊緣。岩村外麵的竹子不適合和水稻嫁接基因,所以隻能一直往茂鎮方向找。


    “排長……小昊昊好像不是進山,而是出鎮。”一個士兵道。


    “你們先站崗,我去跟連長匯報情況。”說完,他快速往帳篷方向跑。


    幾分鍾後,連長派出李剛排長帶著兩個班的戰士,暗中跟隨保護。因為不是進森林,所以不能帶長槍,隻帶了把手槍,還換了今天早上村裏送的新衣服。


    小不點在崎嶇的山路一路飛奔,終於到了山口。出了山口,直徑大約七八公裏就是茂鎮。


    村口兩邊都是低矮的石山,山上灌木茂密,野花開得正豔。村口三裏外是田家村,也就是岩村的世仇。不過現在是解放後,恩怨大多已經放下。


    小不點沒有走大路,而是從稻田邊的山腳一路尋找過去。因為竹子大多種植在山腳和坡地。


    他在田家村找了兩圈,沒找到自己需要的小竹子,倒是碰到兩條小眼鏡蛇。小不點沒理它們,穿過田家村繼續往外麵的山村尋去。


    圍著茂鎮半圓的方位,小不點一連找了四五個村,終於在一個山溝找到一種適合的小山竹。這種小竹子,似竹又似草。


    接著繼續尋找,跑遍方圓二十裏,又找到幾種適合的,立刻帶泥一起挖走。


    不久後,他又發現一小片長著種子的竹子。小不點踢了幾腳竹根,種子嘩啦啦往下掉。最後撿了半斤這種種子,掰開外衣看,裏麵跟大米差不多,但顏色偏灰。


    小家夥看看差不多了,就原路返迴。迴去的速度快多了。


    當小不點迴到田家村附近的竹林時,碰到了李剛排長和找來的戰士們。


    “唿……”眼尖的李剛看到了小不點,鬆了口氣。


    “小昊昊,你要找什麽啊?告訴叔叔,叔叔帶人幫你找。”李剛排長微笑著蹲下來,輕聲問道。


    “咿呀……咿呀……”小不點一邊比劃手勢,一邊用手指著自己的手。這是手語,李剛排長懂一些,但不全,不過也明白了大概。


    意思是:他找到了,謝謝李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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