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獻帝站在太廟前,前方是一幢巍峨的宮殿,莊重且深沉,宮殿後麵是一片黑暗。


    四周死寂一片,連草木都沒有一株。


    周獻帝感覺吸進肺中的空氣都是沉重的,他難以忍受這種氛圍,轉身欲走,可被年老的太監攔住了。


    “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大周朝,還請您忍耐。”


    周獻帝臉色痛苦,他的大周朝已經在風雨縹緲之中,如若沒有強援,那他就是大周朝的最後一個皇帝。


    他不想當末代皇帝,他想跟父親周宋帝一樣,反敗為勝,中興大周。


    咬了咬牙,周獻帝再度走向前方的宮殿,這時身後的老太監不再跟著過來,就他一個人走到了一麵大鼓前。


    這鼓有三人高,架在鼓架上,有股磅礴之氣,邊上放著一根敲鼓的棒子。


    周獻帝猶豫了片刻,雙手抓起棒子,然後深吸一口氣,奮力朝著大鼓敲去。


    鼓聲沉悶,撼動著空氣,讓人腦中嗡嗡作響,這時死寂的空氣中旋起了一股狂風。


    風卷著黑色在周幽帝身周圍盤繞,宮殿的大門徐徐的打開,裏麵似乎藏有恐怖之物,忽然一對猩紅的目光直視周獻帝!


    當夜,黃滿天軍營內大亂,火光衝天,一直到了天明才熄滅。


    可是一道聲音響徹軍營。


    “黃將軍死了!黃將軍死了!”


    黃滿天被殺,兇手不知,旋即大周朝軍隊殺來,全軍皆降。


    方凡看完坻報,對黃滿天的失利唏噓不已,不過黃滿天應當是被那位隱藏的先天境強者所殺。


    方凡心頭頓起一股煩躁,他心道。


    【這先天境強者也太能活了吧,都過去二百五十年了,為何還不死!】


    但稍稍過後,方凡耐下性子,心內又道。


    【不可急躁,反正都等了那麽久了,再等下去又如何,說不準這先天境強者已是強弩之末,很快就會壽元耗盡。】


    方凡理清思路,眼下自己還是繼續勤修無量神功,等到武道先天境後再做計較。


    【再者我的武脈還需淬煉,達到天級極品武脈,實力還能提升許多。】


    【還有我這關竅已經六連星,如若排列七連星不知會有什麽驚人收獲。】


    方凡心中思索,他前路開闊,確實不該著急,壽元無限就是可以無限的耗,這一點無人可以勝過方凡。


    所以有時候有了長生果,也就是無敵於天下了。


    數年一過,方啟凡的年紀到了五十五,身子微微佝僂,臉色帶著皺褶。


    不過方啟凡精神不錯,驛卒們每天都看著他端著茶水喝,一副淡漠與世的表情,活像是位隱世的老翁。


    與他相反的是衛清鑒這些年開始快速顯老,因為年輕時耗費的精元太多,他如今才五十出頭就已經滿頭銀發,臉頰枯瘦活像個癆病鬼。


    衛清鑒的家道也在這幾年敗落,如今他沒錢了,穿著件驛卒的短衣,平時也不再去酒店吃喝,啃的都是硬餅子。


    他長籲短歎,經常追思少年時的意氣風發。


    一日他瞅著方凡,笑道。


    “方啟凡,如今我們兩人都老了,往後我也得學學你,整日端著個茶壺喝,修身養性。”


    “別,衛管事你怎會跟我一樣,我還年輕著哪。”


    “年輕?你都五十多了,還不服老啊!哈哈哈。”


    衛清鑒大笑,以為方凡是在笑話他哪,所以出言反擊,可方凡沒再理會他。


    過了一會,從茅廁迴來的衛清鑒又感歎年輕時候的雄風,那時候他撒尿哪需要抖上半天啊。


    望著夕陽,他似乎有所後悔。


    方凡看了他一眼,轉身迴去習練武道,他距離突破到武道先天境還需要50年。


    歲月悠悠,又過了數年。


    在這時候西域忽然出現大批武道十重,甚至是武道後天境的高人。


    他們身懷各類武林中失傳的絕頂功法,如天蠶功,九龍真經,葵花聖典。


    這些高人遊厲四方,扶危濟困,為民除害,大有匡扶天下之誌。


    他們彼此有聯係,共同進退,並有個鬆散的聯盟,稱之為“鬆盟道統”。


    該勢力一出現就引動了整個武林,不過這群鬆盟道統的人並不喜歡與武林人結識,他們更喜歡與百姓互動。


    如西域武林盟主慕容覆水,為了組織天倫山大比,昭告天下武林豪傑前來參加,自然也把請柬送到了鬆盟道統的人手中。


    然而他們無一人參加,更是放話武林。


    “我等義在天地,不是武林中人。”


    他們還跟官府作對,南方洪水泛濫,官府守著糧庫不放糧,他們襲殺官僚,開倉放糧,賑濟災民。


    北方薊州有官員收受豪族賄賂,將無辜百姓錯判成反賊,打入死牢,豪族侵占百姓良田。


    他們得知後殺了官僚,救出百姓,並屠滅了豪族一家。


    他們的足跡遍布大周各處角落,深得百姓擁戴,不到三年,整個大周境內鬆盟道統的名號如雷貫耳。


    百姓遇到不平事不再找官府,隻要將不平事記在書信上,然後用紅線綁在鬆樹上,過後必然有鬆盟道統的人來替你平複冤屈。


    百姓家中設下香案,不再祭拜鬼神,而是上擺一根鬆樹枝,祭拜鬆盟道統,


    方凡看到這裏,自然明白這鬆盟道統就是榮成周家。


    【這麽多年過去,周家終於要展露手段了。】


    【如今周家是周高義做家主,此子果然成長位深謀遠慮之輩。】


    【用鬆盟道統打擊周朝的統治,收攬民心,隻等時機成熟,便可拿下大周的天下。】


    方凡心中對周高義很讚賞,這些布置都是極高的智謀。


    這一招的效果也是極其的明顯,大周朝本就四方割據,政令不到地方,現在百姓隻認鬆盟道統,大周在地方上的威信蕩然無存。


    不到三年大周朝丟關失地,勢力龜縮在上京城附近十幾座城池,明眼人都能瞧出來,大周已經是強弩之末。


    也就是有那位先天境的高人存在,不然這大周早就已經不複存在。


    一想到這位先天境高人,方凡神色微微一動。


    【心緒不可妄動,靜心靜心,歲月在我,最終贏得肯定也是我。】


    方凡繼續習練無量神功。


    又是一年過去,玉雪關外的貴霜國崛起,他們從最為西端的紫海開始征伐,並吞十六國,最終兵鋒直抵玉雪關。


    玉雪關告急,守將王如植連發十二道求救書信,可大周朝這時哪有軍隊增援,龜縮自保都嫌力不足。


    王如植隻得獨自守衛玉雪關,他將家產變賣,得了三萬兩銀子,擺在眾將士跟前。


    “諸位將士,我等大周子民豈能被外族所侵,今日不為國,乃為民。”


    “隨我守住這座雄關,生為大周子民,死為大周鬼魂。”


    眾將士流淚,手持大刀長戈走上城牆與敵廝殺,欲與雄關共存亡。


    玉雪關苦守三月,貴霜國難以攻下,對方將領大怒,增兵三十萬繼續猛攻。


    此時的玉雪關糧草見底,兵士十不存一,眼看著是守不住了,王如植大哭,對著上京方向磕頭,過後開城門,領兵與敵死戰,欲以死報大周蒼生。


    好在鬆盟道統的人趕到戰場,他們殺了貴霜國統帥,擊退貴霜國大軍,然後帶著王如植以及剩下的三千人馬撤出了玉雪關。


    玉雪關是西域的門戶,這一丟西域再無屏障,威武鎮成了首當其衝。


    此時的懸方誌也發生了很多變化,因為大周朝衰敗,驛站內的俸祿斷了,好在威武鎮鎮守自立,勉強維持住了局麵。


    但發給驛站的俸祿少得可憐,都已經養不活家人了。


    衛清鑒天天挨餓,瘦的皮包骨,他早沒了年輕時候的風光,經常望著夕陽發呆。


    方凡除了臉色顯老些,平時還是喝茶,曬太陽,然後看著貓打架。


    淡定從容,灑脫自然!


    又過了數年,貴霜國屢屢進犯,威武鎮疲於應付,能拿出來的資源也更少了。


    驛站開始清退人員,凡是六十以上的全部撤職。


    方凡和衛清鑒都在名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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