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凡心中無語,自己啥時候收過這苟姓人家爺爺的爺爺的爺爺當弟子啊,這分明就是冒充的。


    【真是活久見,人活兩百歲,啥稀奇事都能遇見。】


    方凡也不想拆穿那位的底細,他隻求能苟在驛站繼續習武就成。


    衛清鑒這邊又道。


    “這位苟大夫醫術是那位方禦醫的真傳,能耐非凡,前些日子還給我開了個藥方,我便去萬香樓試了試,果真能酣戰三百迴合。”


    方凡端起茶壺喝了幾口,又瞧了眼那處醫館,沉默不語。


    瞧著方凡不說話,衛清鑒以為方凡內心嫉妒,畢竟你家祖上是名醫,可如今你不是醫生,而人家是醫生,心裏一定很酸楚吧。


    “方老弟,其實你不學醫術真是可惜啊,如果你會行醫,這銀子還不是嘩啦啦的進賬。”


    “你知道不,這位苟醫生光是開一張方子就能賺個上百兩銀子,我看了都羨慕啊。”


    衛清鑒瞅著方凡,他這話是故意在氣方凡。


    可方凡卻無動於衷,當年他行醫之時,給多少豪門大家開過藥方,這些豪門大家各個大方。


    少得能給三五萬兩銀子,多得都是十多萬兩銀子。


    所以哪怕過了一百七八十年,如今的方凡還是富得流油,根本不為錢為難。


    此刻他淡淡的喝茶,目光望著牆外的柳樹嫩芽,感受著春日的盎然,心中正愜意,根本不理會這個衛清鑒。


    衛清鑒見方凡不動氣,他心裏可就不爽快了,他心道。


    【年紀不大,還老成,看你裝,看你裝到什麽時候。】


    又過了幾天,方凡拿著邸報看,這三年來大周朝局勢很穩定,依舊是群雄割據。


    雖然周宋帝幾次想剿滅這些割據勢力,可朝廷還是太弱,需要休養生息幾年。


    不過周朝腹地是平靜了,可西域卻是戰事連連,柔然欲要乘著大周朝割據之時,拓展疆域,他們數次南下,可每次都被周家給打敗。


    正是因為有了周家的固守榮陽城,才有了西域四郡的平靜,不過周家也付出了極其慘重的代價,傳聞周家家主的七個兒子,死了六個,僅留下一個獨苗。


    方凡看著不免心酸,如若周家能有幾位武道強者何至於如此,自己當年給周家的天月功法缺陷太多,根本不足以讓周家強盛起來。


    【此事我有責,況且周家還供奉著我的牌位,這份因果我必須要去了結。】


    方凡身上有諸多頂級的功法,這些功法對方凡無用,可對周家卻有大用處,何不送給周家,也讓他們能抵禦外敵。


    同時方凡不想周家供奉自己,自己非周家老祖,也不想繼續沾染這份因果,讓他們撤了才是。


    方凡想罷,便去請了三個月的假,然後趕往榮陽城。


    ……


    榮陽城,周家祖廟內。


    周家家主周孝延一張老臉上無比的憔悴,在他麵前擺著六塊新的牌位,正是不久前他陣亡的六個兒子。


    在他的身後站著七郎周高義,他年紀輕輕,一對劍眉蘊含著滔天的憤怒,忽然他撲通一聲跪下。


    “父親!”


    “義兒,你起來!”


    “不起來,除非父親撤銷家族中的那道禁令,不然高義今日長跪不起。”


    “你!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周孝延瞪著這個自己僅剩的兒子,心如刀絞,他何嚐不知周高義為何跪下,不就是太奶奶去世前的一道禁令嗎。


    “凡我周家兒郎不得再習練我周家內門功夫。”


    就因為這道禁令,周家再也沒有出過武道六重的以上的高手,這迴與柔然大軍廝殺,周家付出了全族死傷三分有二的代價。


    周孝延也失去了六個兒子,他身為家主不能在他人麵前悲傷,可在背後他老眼都哭花了。


    可是太奶奶的那道禁令極其嚴苛,誰若是違背將不再是周家兒孫。


    “父親!你還想阻攔到什麽時候?誰都知道我們周家需要那部武道功法,隻有練了那道功法,咱們周家才有希望。”


    “不然下迴柔然再度南下,何以抵擋?”


    周高義雙目布滿血絲,望著自己的父親。


    周孝延胸口劇烈起伏,他迴想起太奶奶臨終前,拉著他單獨說的那幾句話,他明白那道功法絕不可讓子孫習練。


    “不行,絕不行,太奶奶臨死前可是千叮囑,萬囑咐的。”


    “可是今日不同往日,我們周家還有退路嗎?父親你怎的就那麽迂腐。”


    “不是我迂腐,是你不知道那道功法的兇險。”


    “兇險?為什麽兇險?父親你倒是說個明白啊!”


    此刻周圍周家族人紛紛聚焦在了周孝延身上,當年老祖宗的禁令莫名其妙,很多人都是不解,難道曾經上乘的周家內門心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地方嗎。


    周孝延極其痛苦,他的目光在一眾祖先牌位中搜索,落在了太奶奶周田娘的牌位上,心頭那份撕扯直衝大腦。


    這麽多年的隱瞞,他也難受啊!


    “父親,你還要隱瞞到什麽時候,你到底說啊。”


    “說什麽!告訴你我周家功法隻能練到八重,不能突破到九重嗎,一旦突破三年內必死嗎!”


    周孝延幾乎是吼出來的,他的話音落下,四周頓時寂靜一片,所有人都是無比的震驚。


    周高義站起身,難以接受的望著父親。


    “這是真的?”


    “真的,我周家的內門心法其實是邪功,練了有損內髒。”


    “不,這不是真的。”


    “這就是真的!”


    周孝延也豁出去了,他大聲叫道。


    周高義渾身顫抖,他一直以為他周家是一個底蘊深厚的武道世家,有著令人敬仰的武道功法。


    然而這道功法卻是邪功!他很難接受。


    “這,這部功法到底怎麽來得?”


    “是方老祖送來的。”


    周孝延的目光落在了一塊牌位上,那牌位位於諸多牌位的最上麵,而且是居中,前麵的香案中,一根不滅的香永遠點燃著。


    那牌位上五個字份外顯眼。


    “老祖方小凡!”


    “是方老祖!”


    周高義同樣望向那塊牌位,四周周家族人同樣望著那塊牌位。


    “給我們周家的是邪功,那這麽說我們周家先輩很多人死在這部功法上嗎?”


    “是的,包括你曾爺爺,還有曾爺爺的一輩人。”


    周高義身子一顫,他這時才想起周家往前三代人幾乎沒人能活過四十歲的。


    “難道都是因為這部功法!”


    “那,那為什麽方老祖要送我們這部邪功!”


    “還有這家夥這麽坑了我們周家,為什麽要把他的牌位放在我們周家,還是放在最高處!”


    “我要把他砸了!”


    周高義抬起一把鋼槍,邁步就要刺碎方小凡的牌位。


    “住手!你當沒有我這個家主嗎?”


    周孝延抬手攔住,他不容兒子做出大逆不道之事,這位方老祖太奶奶說過,對他們周家有著極其深厚的恩情。


    “父親,你攔我!這種混蛋幹嘛要供奉他!”


    “義兒!你冷靜下來。”


    “滾,我不聽,我不聽!”


    周高義轉身就往外走,跨上他的白色駿馬,揚鞭而去。


    “義兒!”


    身後周孝延大聲喊道。


    另一邊,方凡來到了榮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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