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們才會將這個圈子命名為...地底世界?”


    “這...更像是一種嘲諷...”


    池秋輕聲開口。


    鄒妙妙沒有反駁,而是有些呆滯。


    原本已經堅信了二十年的世界觀,在某一日突然被打破,是很難在第一世界被接受的。


    反倒是池秋,他入行的時間很短,而且原本也不是特別相信這些東西,所以表現的波瀾不驚。


    再有就是吳恙...


    他壓根聽不懂倆人在研究什麽,反正看起來有點高端,但費腦子。


    這種事,他根本不摻和。


    反正池秋讓他幹啥,他就幹啥。


    正如他剛認識池秋時,所說的那樣...


    他是一個渴望刺激,渴望暴力,甚至渴望犯罪的家夥!


    身於陽光,向往黑暗!


    隻要能讓他每天都有架打,每天都在生與死之間徘徊,其他的,不重要!


    甚至...


    如果池秋讓他去幹神...


    他會更興奮一些。


    “可是我們就算查清了這一切,又有什麽用...”


    “說到底,我們不過是被掌控的傀儡而已。”


    鄒妙妙看起來略顯落寞。


    但池秋卻有些疑惑:“有誰注定,隻是一輩子的傀儡麽?”


    “神都能隕落,我們為什麽斬不斷那雙手。”


    “反正最壞的結果,就是死。”


    “如果做一件事前,最壞的結果是自己能接受的,那這件事,就值得去幹啊。”


    說著,池秋轉過身,看向波瀾不驚的池水,輕聲說道:“至少,現在,我對墓主的計劃,有了一個大概的推測。”


    “他的計劃是什麽?”


    鄒妙妙迴過神來,開口問道。


    “鮮血...”


    “或者是人死之後,所產生的靈魂?”


    “再或者,是吞噬別人的念力?”


    “反正,他需要在這片土地上,製造殺戮。”


    “隻要有人死亡,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而我們在墓室內,簽約顧客計劃,會減少死亡率,所以他才會第一時間將我們隔絕。”


    “又試圖用勳章再次挑起矛盾...”


    “但我們搶了勳章之後,又要逃跑,他被逼無奈,隻能將我們重新拉迴來。”


    “可是...這一仗,終究還是沒有打響。”


    池秋平靜開口,說著。


    鄒妙妙微微蹙眉:“所以,這位墓主忍不住親自動手了?”


    “對。”


    “他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悄悄殺戮。”


    池秋點頭。


    “但他最憎恨的人,明明是我們才對,為何卻唯獨把我們屏蔽出去?”


    鄒妙妙有些疑惑。


    “是啊...”


    “明明我們三番兩次的打斷他的計劃,甚至毀了他一具具傀儡,卻沒有對我們出手。”


    “是我長得帥?”


    “或者你很像他的前女友?”


    池秋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鄒妙妙最開始還在認真聽著,最後不禁翻了個白眼:“這怎麽可能!”


    “是啊...”


    “所以還有什麽原因,能讓你恨一個人,卻又選擇無視他呢?”


    池秋微笑反問。


    鄒妙妙還在思考,吳恙卻十分隨意的開口:“這還用想,那肯定是幹不過他唄,就像是樊星,我但凡打的過他,還刷廁所?”


    “打...不...過?”


    鄒妙妙反應過來,眼睛睜大,有些不敢相信。


    或者說,畢竟性別不同,思考方式也不太一樣。


    鄒妙妙更善於做那種針對情感上的,細膩的布局,分析。


    對於吳恙這種純粹的野蠻人思想,一竅不通。


    “廢話!”


    “我和他有仇,並且打的過他...”


    “那我都讓他活不過今晚!”


    吳恙攥緊拳頭,理直氣壯的說道。


    池秋接過話茬:“沒錯,我們帶著勳章要走,為何墓主費了很大力氣,卻隻是將我們傳送迴來,而不是直接抹殺,再將勳章隨便丟給某個人?”


    “為何我幾次試探,拍賣,影響到他的計劃,他都隱忍...”


    “最後更是要背著我們,悄悄的去用幻境,殺戮這些人?”


    “包括在最開始,也是暗中布置傀儡...”


    “這像是一位碾壓全場的神,能做出來的事麽?”


    “有絕對實力的情況下,他隻需輕輕揮動手掌...”


    池秋點到為止,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鄒妙妙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凡事不需要講的太細,她自然會領悟。


    至於吳恙...


    他懂不懂,不重要,隻要別讓他跟丟了就行。


    “所以,這是一位剛剛複蘇,並且極度虛弱的神...”


    “連同時殺戮百位立心境都做不到...”


    “撐死也就是洞慧境!”


    “而且還不是洞慧境巔峰!”


    分析著在場這些繼承者們的水平,鄒妙妙對墓主進行了一個大概的推測。


    池秋輕輕點頭。


    “但無論如何,這座墓內,終究還是死了一部分。”


    “他的實力有可能已經略微恢複了些。”


    “所以才嚐試...”


    “殺掉除了我們之外的其他人,並將我們置身於幻境之中。”


    “等他殺了那批人,再來找我們報仇,就容易了。”


    池秋淡淡開口。


    鄒妙妙認同的點了點頭:“那我們撤?”


    “為什麽要撤?”


    “隻能說這位墓主有些倒黴。”


    “萬法,韓不正,從始至終就沒有展現出什麽過於強大的實力來,所以他的幻境很自信的,將兩人圈了進去。”


    “現在...”


    “估計他已經在頭痛了。”


    池秋微笑著,看向遠方。


    鄒妙妙同樣望去。


    那處平平無奇的空間,此刻卻泛起道道漣漪,隱約間似是有念力自其中擴散而出。


    “作為傳承人,他們還是很聰明的,不過隔空一瞥,他們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你看...”


    “破綻來了...”


    池秋微笑開口,隨著話音落下,輕輕向前一步。


    眼前明明是池水,池秋也並未動用任何念力,卻已經穩穩的站在池水之上,一步步,緩緩向前。


    “替我照顧池夏...”


    “其他的...”


    “交給我。”


    池秋背對著眾人,帶著些許慵懶,緩緩開口。


    吳恙下意識擼起袖子,想跟上去,卻被鄒妙妙悄悄拉住:“他的安排,都有自己的理由,我們留在這裏,或許有其他作用。”


    “哦。”


    吳恙不太開心的點了點頭,坐在木板上。


    而池秋則是不斷靠近那片空間。


    最終,整個人站在那處漣漪前,淡淡開口。


    “諸子百家...”


    “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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