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紀猶如風中殘燭一般,拖著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身軀,艱難地挪動著腳步。他的身形搖搖晃晃,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隨時可能摔倒在地。就這樣,他跌跌撞撞地朝著韓家將的大門靠近。


    此時此刻,韓雲雷正一臉嚴肅地站立在韓家將的大門口,全神貫注地履行著把門守關的職責。然而,就在昨天那場驚心動魄的戰役過後,他整個人都處於高度警覺的狀態。所以,當他遠遠望見一個身影正唱著韓家將的歌謠逐漸走近時,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股緊張之情。


    幾乎沒有絲毫猶豫,韓雲雷迅速召喚出自己的武器——雲雷錘。那柄巨大的錘子閃爍著耀眼的雷光,似乎在警告來者不要輕舉妄動。韓雲雷雙手緊緊握住雲雷錘,目光如同鷹隼一般死死地盯住那個正朝自己走來的人影。


    終於,那個人影來到了韓家將的門前。直到這時,韓雲雷才看清來人竟是李皓紀。隻見李皓紀麵色蒼白得如同一張白紙,毫無血色可言;他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也顯得十分黯淡無光。此刻的李皓紀看起來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甚至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有氣無力起來。


    麵對韓雲雷的質問,李皓紀勉強張開幹裂的嘴唇,用極其微弱的聲音迴答道:


    “夜蝠城……李皓紀。”


    話音剛落,他那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雙眼也緩緩合上。隨後,隻聽見“砰”的一聲悶響,李皓紀如釋重負般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韓雲雷望著眼前突然倒下的李皓紀,心中不禁充滿了疑惑和擔憂。不過,僅僅片刻之後,他便猛地想起了李皓紀究竟是誰。意識到情況不妙,韓雲雷不敢再有半分耽擱,連忙慌慌張張地朝著李皓紀飛奔而去。跑到近前,他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去,一把將李皓紀扛在了自己寬闊結實的肩膀上。


    韓雲雷將李皓紀帶到了韓家將的醫院後,他看著躺在床上已經昏厥的李皓紀說道:


    “你可不能有事啊,你要是有事,我罪過可就大了。”


    說罷,便轉身快速朝著陽子峰跟韓深秋所在的會議室跑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韓家寬敞明亮的會議室裏氣氛異常凝重,韓深秋等幾個人正圍坐在會議桌旁,神情嚴肅地商討著應該采取何種策略才能成功奪迴風、雨兩塊靈石……


    韓深秋微微皺眉,目光掃視了一圈在座的眾人之後,緩緩開口說道:“目前的情況比較棘手,天鏡已經介入到這件事情當中來了。如果我們現在貿然出手強行把靈石搶奪迴來的話,以我對秋殤雪的了解,他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說不定還會橫加阻攔!”


    聽聞此言,陽子峰原本緊繃的臉變得更加愁苦起來,他深深地歎了口氣,無奈地迴應道:


    “唉!確實如此啊。要知道,天鏡一直以來對於靈石這類事物似乎並不怎麽上心,他們從來都不關心靈石最終會流落何方。”


    一直在旁邊靜靜聆聽的夏獨風,當他聽到陽子峰說天鏡居然完全不在意靈石的去向時,不由得心頭一緊,瞬間緊緊地皺起了眉頭,臉上寫滿了疑惑和不解。緊接著,他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慮,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這到底是為什麽呢?他們為何會對此毫不在乎?”


    陽子峰默默地看了一眼夏獨風那副既困惑又急切的樣子,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有同情、有無奈,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定了定神,盡量用平和的語氣向夏獨風解釋道:


    “其實原因很簡單,三鏡之所以能夠存在於世間,其最核心的使命便是管理和維護整個靈鏡世界的秩序。相比之下,區區幾塊靈石對於他們來說實在無足輕重,所以他們自然而然也就不會放在心上了。”


    夏獨風正欲張口迴應之際,耳畔突然傳來一陣緊促而雜亂的腳步聲,這突如其來的聲響生生將他到嘴邊的話語給截斷了。眾人循聲望去,但見韓雲雷猶如一道疾風般匆匆忙忙地朝著會議室疾馳而來。


    眨眼之間,韓雲雷便已抵達會議室門前,他毫不遲疑地伸手猛地推開那扇緊閉的門扉。進入室內之後,韓雲雷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長途奔襲一般,身形微屈,雙手下意識地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目睹韓雲雷這般狼狽又急切的模樣,原本正在會議室裏各抒己見的眾人皆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聚焦在了他身上,每個人的麵龐上皆是流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疑惑之色。就連一直端坐在會議桌首位、神色沉穩的韓深秋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他凝視著眼前這個心急如焚的下屬,略作沉吟之後方才緩緩開口詢問道:


    “究竟發生何事了?雲雷,為何如此匆忙慌張?”


    韓雲雷顯然還未從剛才的劇烈運動中完全恢複過來,他先是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複了一下唿吸節奏,稍稍緩過神來之後才抬起頭,一邊繼續粗重地喘息著,一邊結結巴巴地迴答說:


    “統……統帥,李……李皓……李皓紀,李皓紀他老人家迴來啦!”


    韓雲雷此言一出,如同平地一聲驚雷炸響在這間不大不小的會議室之中。在場眾人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刹那間一個個瞠目結舌,眼睛瞪得好似銅鈴一般大,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尤其是夏獨風,更是像屁股底下裝了彈簧似的霍然起身,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韓雲雷麵前,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膀,滿臉焦灼地追問道:


    “你可當真能確認此人便是我的師父?莫不是看錯了吧?”


    韓雲雷的頭猶如重錘一般,重重地落了下來,每一次點頭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他那堅毅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前方,聲音堅定得如同鋼鐵:“我確定,剛才我就在門口嚴密把守著,不敢有絲毫懈怠。那個人來到城門前時,先是自報家門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後話還沒說完呢,突然就像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一樣,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了。”


    韓深秋聽到這話,眉頭緊緊皺起,眼中滿是疑惑之色,追問道:


    “那他現在到底在哪裏?情況怎麽樣了?”


    韓雲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剛跑完一場馬拉鬆比賽似的。他一邊努力平複著唿吸,一邊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醫院的方向,斷斷續續地迴答道:


    “在……在……在醫院裏。”


    話音未落,隻見夏獨風如同一陣疾風般,瞬間衝了出去,目標直指韓家將的醫院。他的身影快若閃電,眨眼間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陽子峰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流露出些許擔憂之意,急忙高聲唿喊起來:


    “別這麽著急呀獨風,等等我呀!”


    然而,此時的夏獨風哪裏還聽得進去別人的話語,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盡快趕到醫院弄清楚狀況。


    韓深秋見到此景,轉頭看向身旁的陽子峰,提議道:


    “陽子峰城主,咱們也趕緊過去看看吧。”


    陽子峰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應聲道:


    “好!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說罷,兩人腳下生風,步伐匆匆地朝著醫院的方向疾行而去。


    留在原地的韓雲雷望著逐漸遠去的幾個人影,臉上不禁浮現出一絲無奈之色。他無力地歎了口氣,聲音略帶哭腔地喃喃自語道:


    “你們倒是等等我呀!”


    可是,盡管身體已經極度疲倦,但他還是咬咬牙,強打起精神,拖著沉重的腳步緩緩跟上了前麵幾人的步伐。


    而此時此刻,躺在那潔白如雪的病床上的李皓紀,終於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意識逐漸清晰起來。他艱難地轉動著頭顱,目光開始環視起周圍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白色的牆壁、藍色的窗簾以及擺放整齊的醫療設備無一不讓他感到無比的陌生和迷茫。


    正當這種陌生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時,突然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傳來。緊接著,“砰”的一聲巨響,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讓本就有些緊張的李皓紀不禁渾身一顫。


    當夏獨風奮力推開門後,一眼便望見了正躺在病床上的李皓紀。刹那間,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夏獨風整個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樣,呆呆地愣在了原地,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床上的人,嘴巴微張著,卻發不出一絲聲音來。


    然而,僅僅過了片刻,李皓紀就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中迴過神來。他循著開門聲轉頭望去,當看清來人竟是夏獨風時,原本緊繃的麵容瞬間舒展開來,一抹慈祥的笑容漸漸浮現在他那略顯蒼白的臉頰之上。接著,他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友一般,用略帶調侃的語氣打趣道:


    “呦嗬,這不是獨風嘛!你這家夥命可真硬啊,居然還活著呢!”


    聽到李皓紀這番話,夏獨風臉上的表情驟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隻見他眼眶一紅,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眼角滑落下來,一滴又一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緊接著,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病床邊,然後一下子撲到了李皓紀的身上,緊緊抱住對方放聲大哭起來。


    “嗚嗚嗚……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您被那些人給殺害了呢!這段日子裏,我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再也見不到您了!”夏獨風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說道。


    李皓紀被夏獨風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大跳,身體猛地一顫,心髒都差點跳出嗓子眼兒。不過很快,他就迴過神來,感受到夏獨風微微顫抖的身軀和那壓抑不住的情緒,李皓紀心中一軟,伸出雙手輕輕地拍著夏獨風的後背,柔聲安慰道:


    “好了好了,沒事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別害怕,有我在這裏呢。”


    恰在此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地傳來,原來是韓深秋等人匆匆趕到了病房門口。當陽子峰一眼瞧見李皓紀時,臉上瞬間露出了極度震驚的表情,仿佛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然而,這種震驚僅僅持續了片刻,便漸漸緩和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複雜而難以言喻的神情。緊接著,陽子峰轉過頭去,對著身旁的韓深秋低聲說道:


    “韓統帥,他便是李皓紀。”


    韓深秋聞聽此言,微微頷首,表示自己已經知曉。隨後,他邁著沉穩的步伐,緩緩地朝著病床走去。每一步都顯得那麽莊重有力,仿佛帶著千鈞之重。


    望著逐漸走近的韓深秋和陽子峰,李皓紀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好奇。他稍稍坐直了身子,麵帶微笑,禮貌地開口問道:


    “陽子峰城主,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您。不知您為何會突然前來?還有,您身旁這位器宇軒昂、氣度不凡之人又是誰呢?”


    陽子峰微微一笑,輕聲迴答道:


    “這位乃是赫赫有名的韓家將統帥——韓深秋大人!”說罷,還特意朝著韓深秋的方向微微側身示意。


    李皓紀一聽,心中不禁暗自驚歎,隨後恭敬地問候道:


    “您好啊,韓統帥!久仰大名,今日得見尊顏,實乃在下三生有幸!”


    韓深秋聞言,擺了擺手說道:


    “那都是外麵傳的,並沒有那麽神。”


    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麽,緊接著說道:


    “我有件事想問你。”


    李皓紀點點頭說道:


    “什麽事?韓統帥您盡管問!”


    韓深秋見狀,便開口問道:


    “你之前跟夏獨風不是一起來的嘛,你為了保護他讓他先走,獨風來了以後跟我們說完,我們就是找你了,但是並沒有找到,獨風走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夏獨風聽到了韓深秋的問題後,也緩緩的坐起身,眼角還閃著淚花,隨即說道:


    “是呀,師傅,我們還以為你...”


    說到這夏獨風並沒有把後麵的那兩個字說出來,但是李皓紀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隨後李皓紀便把自己被打敗被帶走的事情告訴了眾人,聽到李皓紀的經曆後,陽子峰不禁感歎:


    “真沒想到,那家夥還有這一麵。”


    就在李皓紀剛要開口迴複的時候,趙子毅突然跑進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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