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獨風無力地跪在冰冷堅硬的地麵上,身體劇烈顫抖著,內心的痛苦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無法遏製。他一邊歇斯底裏地嘶吼著,聲音沙啞而淒厲:“都怪我!都怪我啊!都是因為我太過弱小無能,師傅為了保護我才……才……”


    每說一個字,仿佛就有一把鋒利的匕首在他的心口狠狠地紮一下。


    夏獨風瘋狂地揮舞著雙手,不停地用力捶打著麵前那片毫無生機的土地,一下又一下,像是要用這種方式來發泄心中無盡的悔恨與自責。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像決堤的洪水般奔湧而出,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塵土飛揚的地麵上,瞬間消失不見。


    一旁的韓雲雷見狀,心急如焚,連忙伸出手去緊緊抓住夏獨風正瘋狂錘砸地麵的手,試圖阻止他繼續傷害自己。


    “好了,小兄弟,逝者已矣,你也別太傷心過度了。節哀順變吧!”韓雲雷輕聲安慰道,語氣中飽含著關切與憐憫。


    然而,此時的夏獨風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解之言。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韓雲雷,怒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大吼道:


    “要不是為了保護我這個沒用的廢物,我的師傅怎會慘遭毒手?你叫我如何能不傷心欲絕!”


    這怒吼聲猶如驚雷炸響,在空中久久迴蕩,其中蘊含的悲痛、憤怒以及深深的愧疚之情令人聞之心酸。


    麵對夏獨風如此激烈的反應,韓雲雷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隻能愣愣地站在原地,任由夏獨風的指責如狂風暴雨般向他襲來。他張了張嘴,想要再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知道此刻無論說什麽都難以撫平夏獨風那顆千瘡百孔的心。


    而隨著夏獨風那激烈的反應,他脖子上的靈鏈,在此發出了光芒,而這次的光芒卻比剛才亮了許多...


    與此同時,在不遠處,陽寒呆呆的站著,身體微微顫抖,豆大的淚珠不斷從眼眶滾落,仿佛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下。那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順著臉頰流淌成一道道悲傷的溪流。他緊咬嘴唇,極力克製著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內心的痛苦如潮水般洶湧澎湃,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韓深秋看到這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憐憫之情,隨後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陽寒的肩膀,急切地安慰道:


    “好了陽寒兄弟,別太傷心了,人生在世,生死有命,誰都無法逃脫這個宿命啊。逝者已矣,生者還要繼續前行,咱們得學會接受現實,節哀順變吧。”


    然而,陽寒對於韓深秋的勸慰似乎毫無反應,他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被痛苦扭曲得不成樣子,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在他心裏,李皓紀不僅僅是一個與他並肩作戰的手下,更是情同手足、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他們一起經曆過無數次的戰鬥,共同麵對過數不清的艱難險阻,那些生死相依的日子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陽寒的心底。如今,李皓紀突然離他而去,對陽寒來說無異於天塌地陷,這種巨大的打擊讓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承受。


    韓深秋望著眼前沉浸在悲傷中的陽寒,心中充滿了同情和無奈。他輕聲細語地安慰著陽寒,試圖撫平他內心的傷痛,但無論說什麽,都無法讓陽寒從痛苦的深淵中走出來。最終,韓深秋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然而他的眼神裏依舊流露出對陽寒深深的憐惜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周圍彌漫著沉重的氛圍。就在這時,陽寒原本因傷心而扭曲的麵容漸漸發生了變化。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爍著怒火,仿佛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即將噴湧而出。緊接著,他抬起手用力地擦去臉頰上殘留的淚水,像是要將所有的軟弱一並抹去。然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胸膛隨之劇烈起伏,似乎在努力克製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一直關注著陽寒的韓深秋看到他的情緒有所好轉,連忙關切地問道:


    “陽寒兄弟?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


    話還未說完,當他注意到陽寒那張充滿憤怒的臉時,不禁心生怯意,不敢再繼續追問下去。


    此時的陽寒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一句冰冷且充滿恨意的話語:


    “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一般砸落在地上,讓人感受到他在陽寒的內心深處,一股如熊熊烈火般燃燒的強烈複仇欲望正在不斷升騰,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殆盡。這股欲望如同洶湧澎湃的波濤,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的心堤,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緊接著,隻見陽寒邁著堅定而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仍跪在地上哭泣不止的夏獨風緩緩走去。每走一步,地麵似乎都會微微顫動一下,仿佛連大地都能感受到他此刻心中的怒火與憤恨。


    終於,陽寒走到了夏獨風的麵前。他麵無表情地伸出右手,猶如一隻兇猛的獵豹瞬間撲向獵物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緊緊抓住了夏獨風的衣領,並用力將其從地上拎了起來。


    而此時的夏獨風完全沒有料到陽寒會有如此舉動,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抓嚇得渾身一顫,臉上的淚水戛然而止。與此同時,當他抬起頭來,目光觸及到陽寒那張因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時,原本就不停顫抖的身體頓時抖得更加厲害了,就像秋風中的落葉一般瑟瑟發抖。


    陽寒冷冷地盯著夏獨風,那雙眼睛裏充滿了無盡的殺意和冷酷無情。他緊咬著牙關,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告訴我!是誰殺了李皓紀!”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咆哮。


    夏獨風望著眼前這個仿若惡魔降世的陽寒,恐懼已經占據了他的全部身心。他結結巴巴地開口迴答道:


    “他……他說他是……七七六惡人,叫……叫……叫雲慕南。”說完這句話,夏獨風像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軟綿綿地靠在了陽寒的手上。


    陽寒聽後,瞬間甩開了抓著夏獨風衣領的手,隨後轉過身朝著七六惡人總部走去,而夏獨風則是癱軟的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陽寒的背影。


    陽寒一步一步的走著,而他的右手則是緩緩的浮現出了血紅色的光芒...


    隨著那道奪目的光芒漸漸消散,一把通體血紅、散發著森冷氣息的血影斷魂刀赫然出現在了陽寒那雙緊握的手掌之中。隻見他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雙眼布滿血絲,宛如一頭被激怒的兇獸。


    陽寒邁動著沉重如山的步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韓深秋的心尖上一般,發出沉悶而又令人心悸的聲響。他就這樣一步接著一步地朝著七六惡人的總部走去,那堅定的身影仿佛承載著無盡的仇恨與怒火。


    一直在旁觀望的韓深秋見到這一幕,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來不及多想,身形一閃便如疾風般迅速地衝到了陽寒的麵前,張開雙臂牢牢地擋住了陽寒前行的道路。


    “陽寒兄弟,你千萬別衝動啊!”


    韓深秋滿臉焦急之色,額頭上甚至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聲音因為緊張而顯得有些顫抖。


    然而,此刻的陽寒已然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阻。他用充滿殺意的目光狠狠地瞪著韓深秋,那眼神猶如兩把鋒利無比的匕首,直刺人心。緊接著,他緊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裏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


    “衝動?什麽叫衝動?這些該死的家夥竟敢殺害我的人,此仇不報非君子,今天我定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說罷,陽寒便再次抬起腳步,試圖強行繞過韓深秋繼續前進。見勢不妙,韓深秋連忙伸出雙手死死地拉住陽寒,並大聲喊道:


    “陽寒兄弟,那個地方我曾經去過,情況遠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複雜和危險得多啊!”


    可是,已經陷入癲狂狀態的陽寒哪裏還顧得上這些。聽到韓深秋的話之後,他臉上的憤怒之情愈發濃烈起來,那張原本英俊的臉龐此刻因扭曲而顯得格外猙獰恐怖。他猛地一甩手掙脫開韓深秋的束縛,同時怒聲吼道:


    “就算前麵是龍潭虎穴,我陽寒今天也一定要闖它個天翻地覆!”


    而此刻,韓深秋凝視著陽寒那無比堅定、仿若燃燒著熊熊火焰般的眼神,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正當他手足無措之際,眼角餘光忽然瞥見一旁癱軟在地、神情萎靡不振的夏獨風。刹那間,一個念頭如閃電劃過韓深秋的腦海,他立刻想到了能夠阻止陽寒衝動行事的絕佳方法。於是,韓深秋毫不猶豫地對著陽寒高聲喊道:


    “沒錯!你去吧!就算你此去丟了性命又怎樣?大不了這夜蝠城再換一任城主罷了!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呢?”


    說這話時,韓深秋一邊大聲叫嚷著,一邊迅速伸出右手食指,直直地指向不遠處正一臉茫然的夏獨風。


    聽到韓深秋的唿喊聲,陽寒下意識地順著他手指所指的方向望去。當目光觸及到夏獨風那略顯狼狽與無助的身影之後,原本堅定不移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頓下來,心中也不禁湧起一絲遲疑之意。


    眼見提及夏獨風果然讓陽寒有所動搖,韓深秋趁熱打鐵,緊接著又開口說道:


    “要知道,你和他父親相交莫逆的好朋友啊!如今他尚未尋得至關重要的風靈石,倘若你就這樣貿然送死,隻留下他孤身一人,依你看,僅憑他一己之力,真的能夠順利取迴風靈石嗎?”


    陽寒聽完這些話後,心中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原本堅定不移的心開始出現了裂縫。他非常清楚,如果自己就這樣死去,那麽僅憑夏獨風一人之力,想要奪迴那塊至關重要的風靈石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即便是有陽子峰出手相助,但麵對那些實力強大的七六惡人,成功的幾率也是微乎其微。想到這裏,陽寒不禁感到一陣愧疚,若是無法幫夏獨風達成目的,那他可真是辜負了夏獨風的父親——夏無槍對他的信任與期望啊!


    此刻,陽寒的內心陷入了激烈的掙紮之中,一方麵是血海深仇亟待報償,另一方麵則是對朋友和恩人義不容辭的責任。經過一番痛苦的思索之後,他終於做出了決定:暫且放下個人仇恨,先全力協助夏獨風取迴風靈石再說!


    當這個念頭在陽寒腦海中確定下來時,隻見他緊緊握在手中的血影斷魂刀,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心意的轉變一般,竟漸漸地消散於無形。而一直密切關注著陽寒一舉一動的韓深秋,見到這一幕後,緊繃的麵容終於稍稍放鬆了一些,嘴角也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走吧,陽寒兄弟,咱們先迴營地去。”韓深秋輕聲說道。陽寒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未開口迴應什麽,隻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毅然決然的神情。這時,韓深秋轉過頭來,向著身旁的韓雲雷使了個眼色。韓雲雷心領神會,立刻快步走到夏獨風身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將昏迷不醒的夏獨風背在了背上。一行人就此返迴了韓家將,身影漸行漸遠……


    幾人迴到了韓家將後,韓深秋先是小心翼翼地將夏獨風安置妥當,然後才領著陽寒一同前往他自己的房間。


    “陽寒兄弟,請坐吧。”韓深秋麵帶微笑,熱情地招唿著陽寒入座。


    陽寒聞言,微微頷首示意,動作輕緩地落坐在椅子上。待看到陽寒的情緒已經逐漸平穩下來,韓深秋這才放心地開口說道:


    “陽寒兄弟啊,關於李皓紀的血海深仇,你盡管放寬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報仇雪恨!不過眼下當務之急,還是需要你調整好自己的心態,全心全意地去守護春靈石。要知道,這春靈石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無論如何都絕不能讓它有任何閃失啊!”


    陽寒靜靜地聽完韓深秋這番話,眼神堅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語氣沉穩地迴應道:


    “好的,韓統帥請放心,我明白其中利害關係,我定會守護好春靈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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