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啊,那就改天吧。”程旁嘴上說著,臉上依舊帶著那看似和善的微笑,可眼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翳,心裏不禁對白羽的性子又多了解了幾分。


    他暗自肆意地想著,哼,不過就是一個小歌手罷了,隻要自己稍微動點心思,還不是手到擒來,跟去對付莎娜那個老狐狸相比,這可容易得多了呀。這般想著,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著的 a0305 又開口了,他的聲音冷淡而疏離,不帶絲毫感情,仿佛周圍這緊張又微妙的氛圍全然不存在,仿佛此刻這街市上就隻有他和白羽兩人一般,隻聽他說道:“走吧,知更鳥小姐,前麵很熱鬧。”


    白羽聽到 a0305 的話,像是得到了某種鼓勵,心中多了幾分底氣,便輕輕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從莎娜的背後緩緩走了出來,伸手拉著莎娜的手,抬腳朝著前方走去。


    有 a0305 在身旁,她那原本慌亂不安的心也算是平穩了一些,腳步都變得輕快了些許。


    程旁看了一眼那冷漠的 a0305,輕聲輕笑了一下,眼神中透著幾分不屑,隨後快走幾步,趕在 a0305 之前,不緊不慢地走在了白羽和莎娜的後麵。


    而那五個虎背熊腰的保鏢也迅速從四周圍了上來,表麵上看像是在為他們保駕護航,可實際上卻是有意無意地放慢腳步,卡在白羽等人周圍,將他們前行的速度拖緩了下來。


    白羽心思單純,此刻滿心都想著趕緊離開這兒,自然沒有意識到這背後的小心思。但莎娜心裏可是跟明鏡兒似的,她深知程旁這是故意為之,可又無可奈何。


    畢竟人家有權有勢,自己要是一時衝動,不管是被汙蔑成尋釁滋事,還是沒忍住動手打人,那可就糟了,肯定會被抓進監獄裏,到時候還得靠組織的分部出麵把自己贖出來,那樣一來,必定會被組織狠狠責罵一頓,這後果可不是她能承受得起的。


    所以也隻能默默忍著,繼續朝前走去,隻盼著能早點擺白羽此刻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她心裏雖然清楚程旁絕非善類,可卻並不知曉對方的心機深沉、手段繁多。


    其實,白羽生前本是個家境極為優渥的公子哥,生活在富貴奢華的環境之中,然而"他”卻從未被那紙醉金迷的氛圍所影響,始終保持著自己的本心,沒有染上絲毫浮誇、紈絝的不良習性。


    也正因如此,直至現在,白羽依舊懷揣著一顆純潔天真的心,就像未經塵世沾染的璞玉一般。


    小時候,因為白羽生得格外漂亮,那精致的麵容、靈動的模樣,讓父親疼惜不已,要不是有把,他父親甚至直接把他當作女兒來養了。雖然這個“老登”——當然這隻是白羽偶爾在心裏偷偷稱唿的,是真的把他當成女兒般悉心栽培,從小就逼著他學習琴棋書畫、吹拉彈唱等各種才藝,可謂是用心良苦。


    而白羽也著實爭氣,在父親的嚴格指導下,除了不會跳 rap、打籃球之外,其餘像各類棋藝等都能掌握的差不多,也算是多才多藝了。


    他的父親有個習慣,喜歡喝酒。但他卻從不抽煙,並且對白羽的要求十分嚴格,不僅禁止他接觸煙酒這些東西,甚至連交朋友都管得很嚴,隻希望他能在自己的庇護下,遠離那些可能帶來不良影響的人和事。


    總的來說,白羽的童年迴憶裏,雖有著諸多才藝學習的經曆,卻少了些自由自在玩耍的快樂時光,相較而言,是有些單調和慘白的。


    在白羽略顯單調的童年時光裏,好在有一位如同暖陽般溫柔和藹的兄長存在,給那段日子增添了別樣的溫暖與色彩。


    小時候的白羽,特別著迷於哥哥那灰白色的頭發,覺得那發色在陽光下閃爍著獨特的光澤,好看極了。


    於是,他天天都纏著哥哥要抱抱,而哥哥白雨歌呢,對這個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弟弟也是寵愛有加,每次都會欣然地將白羽抱在懷裏,陪著他嬉笑玩耍。


    白雨歌的長相,雖說算不上那種讓人一眼驚豔的清秀俊朗,但周身卻透著一種溫雅如玉的氣質,仿佛是從古代畫卷中走出來的謙謙君子。


    他對待白羽總是極有耐心,無論白羽提出多麽幼稚的問題,或是闖了什麽小禍,他都會耐心地傾聽、溫柔地安慰,盡力幫弟弟解決難題。


    也正因如此,每當遇到什麽事兒,白羽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去找哥哥幫忙,仿佛隻要哥哥在身邊,就沒有什麽可害怕的了。


    至今,白羽都還清晰地記得,在某個靜謐的淩晨,天色還未完全透亮,整個世界仿佛都沉浸在一片朦朧的暗色之中。


    他和哥哥白雨歌一起站在白氏莊園那高聳的守望塔上,靜靜地等待著日出。那時的白羽,仰著小腦袋,睜著好奇的大眼睛,望著天邊,滿心都是對這個世界的疑問。


    天真無邪的白羽,突然轉頭看向哥哥,奶聲奶氣地問道:“哥哥,太陽為何要升起呀?”


    白雨歌沒有立刻迴答,隻是麵帶微笑,目光溫柔地凝視著天邊那剛剛冒頭的一抹微光,仿佛在那一瞬間,他的思緒也隨著那縷陽光飄向了遠方。過了片刻,他才緩緩低下頭,看著白羽,聲音溫和地說道:“因為它要照亮萬物.......”


    白羽聽了,小腦袋裏又冒出了新的疑問,歪著腦袋繼續追問:“那他為何要照亮萬物呢?這是為了什麽呀?”


    白雨歌看著弟弟那充滿求知欲的模樣,眼中滿是寵溺,伸手輕輕摸了摸白羽的頭,耐心地解釋道:“它照亮一切,是不想讓萬物被黑暗所籠罩,它指引著萬物找到所歸的希望。”


    說這話的時候,天邊的太陽漸漸升高,柔和的光線灑在兄弟倆身上,給他們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白羽不經意間抬頭看向哥哥,卻發現哥哥那雙藍眸中,不知何時竟泛起了一層薄薄的淚花,在那昏黃的晨曦映照下,閃爍著別樣的光芒。


    那是白羽第一次見到哥哥這樣的神情,雖然當時年紀小,不太明白哥哥眼中的情緒,但那畫麵卻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腦海裏,至今都難以忘懷。


    而就在這時,白雨歌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又像是在對自己訴說著什麽,輕聲呢喃般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但太陽首先照亮了它自己.......”


    那聲音很輕,卻仿佛有著千鈞之力,讓白羽莫名地覺得這句話有著很深的含義,隻是那時的他還不太能理解透徹。


    自那次在守望塔上看過日出之後,又過了些日子,有一天,白雨歌突然問白羽:“太陽真的會落下嗎?”


    那語氣裏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讓白羽有些摸不著頭腦,可還沒等他好好琢磨琢磨怎麽迴答,哥哥就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可讓白羽怎麽也沒想到的是,自那次之後,在第二天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哥哥了。當他滿心疑惑地跑去問父親時,父親隻是告訴他,哥哥去外國最靠近太陽的地方國度去留學了。


    從那以後,白羽的生活裏便少了哥哥的陪伴,那一抹溫暖的藍色色彩也暫時從他的童年裏淡去了,隻留下那些美好的迴憶,在漫長的歲月裏,被白羽一遍又一遍地迴味著。


    在那漫長的歲月裏,一直到白羽19歲之前,他總是會陸陸續續收到從遙遠外國寄來的信。


    哥哥似乎格外鍾情於這種略顯原始卻滿含溫度的通信方式,通過一封封信,將自己的生活點滴、所思所想傳達給白羽。


    而白羽呢,每次收到信都會滿心歡喜,迫不及待地打開閱讀,然後認認真真地寫好迴信,盼著哥哥能早日收到,知曉自己這邊的情況。


    就這麽一邊走著,沉浸在迴憶中的白羽忽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停住了腳步。他這一愣神的工夫,可讓程旁逮到了機會,程旁那眼睛裏瞬間閃過一絲光亮,覺得有機可乘,趕忙湊上前去,臉上堆滿了虛偽的關切,問道:“知更鳥小姐,你怎麽了?”


    白羽被這聲音拉迴了現實,出於從小養成的禮貌習慣,她下意識地扯出一個微笑,迴應道:“沒事,就是想起了之前臥室裏的譜子,忘記收起來了。”


    程旁聽了,也是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眼神卻帶著幾分得意,還故意斜視了一眼站在一旁充當助理的 a0305,那眼神仿佛嘲笑他的“不負責”。


    白羽沒再多理會他,繼續抬腳向前走去。走著走著,她忽然迴過神來,想起自己真實年齡其實已經有19歲了!可不知為何,降臨到這個世界上後,卻還跟一個剛到17歲的小姑娘差不多?


    這麽一想,白羽心裏那原本的害怕情緒居然莫名地消散了不少。


    她像是找迴了那份對世界的好奇與探索欲,開始左顧右盼起來,一會兒看看這邊街邊新奇的小玩意兒,一會兒又瞅瞅那邊店鋪裏琳琅滿目的商品,幾乎都快忘記了自己四周還圍著一群不懷好意、心懷鬼胎的人。


    此刻的她,仿佛又迴到了曾經無憂無慮的時光,盡情享受著這街市上的熱鬧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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