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旁的話一出口,刹那間,周遭仿若時間靜止,無人言語。死寂的氛圍沉甸甸地壓著,讓人喘不過氣。


    莎娜緊攥雙拳,指節都因用力泛白,隔了好一會兒,才狠狠咬了咬牙,斬釘截鐵地說道:“墨軒,我們走,別管他!”


    “你可得掂量掂量 。”程旁在後麵瞧著,眼神冰冷,話語仿若裹挾著臘月寒霜。


    說罷,程旁再不耽擱,帶著保鏢大搖大擺離去,那目中無人的背影,好似世間萬物皆不被他放在眼裏。


    白羽瞧了瞧仍氣得胸脯劇烈起伏的莎娜,又將目光投向a0305。這一迴,a0305不再一臉木然,臉上浮現出思索的神情。


    他眉頭輕皺,看向莎娜問道:“莎娜,你和你的組員到底什麽情況?”


    “這……”莎娜迅速瞥了一眼正關切望著自己的白羽,聲音壓得極低,“咱們能不能尋個安靜隱蔽之地再細談?”


    a0305略一思忖,環顧四周。恰在此時,幾聲狗吠驟然響起,驚飛了一群棲息在枝頭的鳥。


    (我不知道崩鐵裏麵有沒有麻雀)


    a0305聞聲,瞧了眼白羽,溫和說道:“知更鳥小姐,麻煩您在這兒稍作等候,千萬別走遠。我和莎娜離開一會兒。”


    他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篤定。


    見白羽乖巧點頭應允,a0305這才帶著莎娜快步朝人少處走去。兩人身影很快消失在轉角,隻留下白羽在原地,滿心狐疑,不住張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


    白羽目送著a0305和莎娜的身影在熙攘人群中一閃而過,便緩緩收迴了目光。她環顧四周,嘈雜的人聲和匆忙的腳步讓她有些眩暈。思量片刻後,她踱步至不遠處的一張公共木椅旁,輕輕坐下。


    她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緩緩閉上雙眼,開始嚐試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氣流緩緩地充盈她的肺部,又緩緩吐出,帶走一絲煩躁。一次又一次,隨著深唿吸,她的心跳逐漸平穩,紊亂的思緒也慢慢歸位。


    可當她的意識逐漸沉靜下來,剛才所經曆的一幕幕,如電影般在腦海中清晰放映。程旁那囂張跋扈的模樣、a0305波瀾不驚卻藏著故事的神情,還有莎娜憤怒又無奈的表情,都像烙印一般刻在了她的記憶裏。


    不知過了多久,白羽在這靜謐的自我世界中沉浸著。當她再次睜開雙眼,竟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被暮色籠罩,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街邊的路燈一盞盞亮起,昏黃的光暈在黑暗中搖曳,宛如夜空中微弱的星辰,襯得這個世界愈發寂靜,而她心中的那些情緒,也在這夜色裏沉澱得愈發深沉 ......


    白羽坐在木椅上,隨著內心的逐漸平靜,那些紛繁複雜的情緒慢慢被她梳理整齊。


    不知是深唿吸的作用,還是這寧靜夜色的安撫,她竟無意識地將前段時間a0305對她做的那些過分之事,統統拋到了腦後。


    此刻,她腦海裏更多的是對a0305身世的心疼,以及對程旁惡劣行徑的憤懣。之前a0305那些曾讓她耿耿於懷的舉動,在剛剛經曆的這場風波麵前,似乎變得不再那麽重要。


    夜色漸濃,寒意開始在空氣中蔓延,白羽卻渾然不覺,依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以及那些在心底悄然發生的情感變化。


    白羽坐在那兒,周遭的喧囂聲漸漸遠去,隻剩a0305那句“我沒有父母”在她腦海中不斷迴蕩。她眉頭輕皺,眼神中滿是思索與動容,怎麽也想不到,看著這般平靜的a0305,竟有著如此令人心疼的過往。


    一想到這,白羽的心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揪住,酸澀之感湧上心頭。她不禁陷入深深的自責,從前隻因a0305的一些行為就心生不滿,卻從未試著去了解他的內心世界,去探尋他行為背後的原因。


    如今知曉他自幼缺失父母的關愛,那些過往的不滿瞬間變得微不足道,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懊悔與憐惜。


    “我怎麽能這麽粗心大意呢?”白羽喃喃自語,聲音裏滿是對自己的責備。她在心底默默發誓,往後一定要多關心a0305,盡自己所能去彌補他曾經缺失的溫暖。


    白羽陷入沉思,憶起往昔,哥哥給予的溫暖如春日暖陽般湧上心頭。小時候,他受了委屈,哥哥總會把他輕輕攬入懷中,溫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淚花,輕聲細語地安慰,直到他破涕為笑 。


    如今,想到a0305沒有父母,孤孤單單的模樣,白羽決心像哥哥對自己那般,給予他關懷。她要在a0305失落時,給他依靠的肩膀;在他麵對困境時,堅定地站在他身旁。


    她深知那種被愛的力量,也渴望將這份力量傳遞給a0305,讓他在這世間,不再感到孤單無依 。


    白羽從沉思中恍然驚醒,發現周圍幾個路人腳步匆匆,朝著同一個方向急切趕去。瞬間,一種被窺視的不安感爬上脊背,她忙起身準備離開。


    可剛直起腰,小腹毫無征兆地襲來一陣墜痛,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雙腿發軟,重重跌迴椅子上。這突如其來的疼痛毫無預兆,如同一把鈍刀,一下又一下緩慢而持續地割磨著她。


    疼痛一陣接著一陣,且愈發強烈,讓她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她下意識地想蜷縮起來,以減輕痛苦,但在這熙熙攘攘的街邊,她強忍著羞澀,努力克製自己。


    最終,難以忍受的疼痛還是戰勝了矜持,她蹲坐在椅子上,盡可能地弓起身子,雙手緊緊捂住小腹,額頭布滿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滾落。她的雙眼因疼痛而微微眯起,嘴唇也被她咬得泛白,嘴裏時不時發出幾不可聞的痛苦低吟。


    白羽滿心都是恐懼與無助,完全不明白身體為何會突然出現這樣的狀況,隻能在這陌生又難忍的疼痛中,獨自煎熬 。


    白羽此刻滿心都是又羞又惱的複雜情緒,小腹處的疼痛如影隨形,每一下抽痛都似在提醒她那不堪的一晚。她認定這疼痛是a0305那晚對她所做之事造成的,可她實在想不通,為何做了那種事,會疼這麽久。


    這種疼痛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她整個人緊緊籠罩,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無助感如潮水般洶湧,她滿心期盼能有個人來幫幫自己,而腦海中第一個浮現的人竟是a0305。


    她渴望他能出現,帶自己脫離這痛苦的深淵,可一想到是他給自己帶來這般折磨,又極其不希望出現在眼前的人是他。


    她從來沒想象過,女性在這方麵竟要承受如此多的痛苦。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黑暗的深淵,孤立無援,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煎熬。


    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她緊緊咬著下唇,努力壓抑著痛苦的呻吟,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糾結,在這街邊的椅子上,獨自承受著這份難以言說的折磨。


    白羽在痛苦中掙紮,完全沒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狀況源於世界維度的碾壓。她來自高維度,在這個相對低維的世界裏,就像精密儀器置於粗糙環境。


    她能感知到更多細微信息,旁人渾然不覺之處,她卻能敏銳捕捉。然而,這份敏銳卻成了痛苦根源。過多信息湧入,遠超這副軀體承受範疇,痛苦也隨之成倍增長。


    這就好比低分辨率的屏幕,非要強行顯示高清晰度畫麵,不堪重負。她承受的痛苦,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量級,每一陣抽痛,都像是世界對她“特殊身份”的無情警示,而她隻能在這維度差異帶來的劇痛中,茫然又無助地承受著一切。


    白羽在劇痛中幾近崩潰,好不容易費力騰出一隻手,顫抖著抹去眼角不受控製流出的淚。就在她再也忍不住,嗚咽聲即將脫口而出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有人正快速朝她靠近。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她瞬間將那聲嗚咽硬生生咽迴肚子裏。


    她的心猛地一緊,臉上“唰”地一下羞紅起來,窘迫與難堪如潮水般將她淹沒。在這極度狼狽的時刻,她實在不願被人瞧見自己如此模樣。緊接著,她緩緩抬起頭,看向來人,眼中滿是驚慌與詫異,脫口而出:“劉....先生....”


    來者是劉先生,白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在這孤立無援、痛苦萬分的時刻,出現在眼前的會是他。此刻的白羽,滿心複雜,既因有人出現而稍感安心,又因自己這般狼狽的狀態而尷尬不已。


    眼前的男子正是劉子白告,他身著白色禮服,胸口一角敞著,裏頭黑色內襯若隱若現,金色長發束在腦後,透著灑脫與不羈。


    劉子白告有著與a0305相近卻又不同的瞳色。a0305是深邃的墨綠色瞳孔,宛如幽靜深邃的森林,神秘而深沉;而劉子白告則是淺綠色瞳孔 ,恰似春日初萌的嫩葉,透著清新與明朗。


    他微微俯身,眼中滿是驚訝,看著蹲坐在木椅上的白羽道:“哦,真的是你啊,我剛剛瞧見一個藍白頭發的女孩子,還以為自己眼花了,沒想到居然真是你。”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白羽微微一怔,因疼痛而略顯蒼白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她怎麽也沒想到會在此處遇見劉子白告。在這尷尬又無助的時刻,她滿心糾結,不知該如何迴應,隻能囁嚅著:“劉……先生,好巧……” ,小腹的疼痛依舊如影隨形,讓她每說一個字都要費些力氣。


    劉子白告看著白羽那因痛苦而略顯蒼白的臉,不禁關切問道:“知更鳥小姐,您怎麽了?你的下屬和朋友之類的人呢?在不在附近嗎?”


    白羽心中一陣慌亂,下意識地想要掩飾此刻的狼狽,囁嚅著說道:“他……他們有事情,暫……暫時離開了,我……我在這裏等他們。”她緊咬下唇,努力不讓自己因疼痛而失態,可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的不適。


    劉子白告聽了白羽的話,不禁有些生氣地迴答道:“他們怎麽能這樣子,太不負責任了,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裏。”


    “也……也沒有吧。噝!好……好痛……”白羽本來想替a0305和莎娜解釋一下,可剛一動彈,不小心拉伸到了腹部,那痛苦的墜痛感瞬間如洶湧的潮水般再次襲來,而且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幾次更要強烈幾分。


    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她的話戛然而止,剩下的言語被生生堵在喉嚨裏,隻能無助地發出痛苦的低吟。她雙手緊緊捂住小腹,身體不受控製地顫抖著,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從額頭滾落。


    劉子白告看著白羽痛苦不堪的模樣,不禁托起下巴,思索片刻後,又仔細觀察了她幾秒,篤定道:“你來月經了,你等我一下。”


    此時的白羽,因疼痛而注意力極度渙散,隻是模模糊糊聽到了幾個字,還沒來得及細想,一件暖和的外套便輕輕披在了她身上,緊接著,她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路燈閃爍了幾下,白羽在這忽明忽暗裏,完全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恍惚間,隻覺得沒過一會兒,劉子白告便匆匆趕了迴來。她正欲開口詢問,一個水杯就被輕輕放到了她懷裏。


    刹那間,一股熱流從杯中源源不斷傳來,在這寒冷與痛苦交織的時刻,熱傳遞起到了作用 ,讓她稍微舒緩了幾分。


    劉子白告將水杯穩穩放在白羽小腹處,輕聲說道:“放在那個地方,應該可以緩解一下你的痛苦。”


    隨著溫暖的水溫透過杯壁傳遞,白羽原本如刀絞般的小腹疼痛漸漸緩和了一些。她虛弱地抬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感激,輕聲開口道:“謝謝你,劉先生。”


    劉子白告看著她略有緩和的臉色,關切問道:“怎麽樣?好點了沒有?來月經了就不要到處亂跑啊,要好好在家裏休息。”


    “月經?這,這是?”白羽的表情瞬間布滿了不解和震驚,雙眼瞪得大大的,原本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她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念頭,之前認定是a0305那晚對她做的事導致的疼痛,竟.......


    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根本就沒有和a0305發生那種不堪的事情?


    白羽心中一直懸著的擔憂,此刻如同一顆沉重的石頭,“砰”地落了地。她的情緒複雜萬分,既驚訝於身體疼痛的真實原因,又為自己的誤會感到慶幸。


    她暗自思忖,幸好沒把事情鬧得太大,不然自己丟臉都丟到匹諾康尼去了。要是星期日知道了,說不定真會不顧一切地去找a0305拚命。


    可緊接著,懊惱的情緒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她迴想起中午對a0305發的那通火現在想來,那時的自己是不是太過於衝動了?a0305麵對自己無端的指責,該有多委屈?


    白羽咬了咬下唇,眼神中滿是自責。她抬眼望向劉子白告,眼中除了感激,還多了一絲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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