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磊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是你太過心急了,太真劍法並非一朝一夕就能練成,你看你,滿頭大汗,氣息紊亂,這哪裏是練劍,簡直是自虐。”


    沈之州沮喪地低下頭。


    他明白韓磊的意思,隻是他控製不住自己想要快速變強的欲望。


    “劍乃身之延伸。”


    韓磊走到沈之州的身邊,撿起地上的木棍,“你心中煩躁,劍意自然也就淩亂,與其搶練,不如靜心感受。”


    他將木棍遞給沈之州。


    “握住它,感受它的重量,感受它的紋理,想象它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沈之州接過木棍,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他試著放空思緒,感受著手中木棍的觸感。


    粗糙的木質,略微的涼意,以及那淡淡的木香。


    韓磊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他。


    月光下,少年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卻又透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


    “感受到了嗎?”


    韓磊輕聲問道。


    “我....我好像感受到了什麽。”


    沈之州緩緩睜開眼睛。


    “是什麽?”


    “一種聯係,我感覺這根木棍,不再隻是一根木棍,它....它好像是我的手臂,我的手指!”


    “很好,這就是劍意,劍意並非憑空而來,而是源自於你對劍的理解,對自身的感悟。”


    “接下來,你試著將這種感覺融入你的劍法之中。”


    沈之州點點頭,再次握緊木棍。


    這一次,他的動作不再像之前那般急躁,而是緩慢而流暢,如同行雲流水一般。


    木棍在他手中舞動,帶起陣陣風聲。


    雖然隻是簡單的招式,卻隱隱透著一股淩厲的劍氣。


    韓磊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這小子的悟性,還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不錯,就是這樣。”


    韓磊鼓勵道。


    “記住這種感覺,用心去體會,用心去感悟。”


    沈之州沉浸在練劍之中,渾然忘我。


    他感覺自己彷佛與木棍融為一體,手中的木棍不再是木棍,而是他身體的一部分,他意誌的延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沈之州的動作越來越流暢,越來越自然。


    他感覺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斷地湧入木棍之中,化作淩厲的劍氣。


    沈之州的周身也不斷凝聚出五彩霞光,照耀四周。


    看著他周身不斷散發的五彩霞光,韓磊心中隻覺驚駭無比。


    這小子不愧是個根骨奇佳的天才,竟然再次迸發了五彩霞光!


    修煉完畢之後,沈之州這才停手,周身的光芒散盡。


    時間如今也晚了,周沉清等在不遠處等著接自己兒子放學。


    她遠遠地便看到沈之州沐浴在五彩霞光之中,心中即使欣慰又擔憂。


    這孩子,小小年紀便身負如此異象,不知是福是禍。


    待霞光散盡,她才款款走近,與韓磊相互施禮問候。


    韓磊簡單寒暄幾句後便告辭離去,周沉清則帶著沈之州迴到了寢宮。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沈之州剛睜開眼,便聽到宮女們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什麽“破塵門”,“主持”,“求和”之類的字眼。


    他心中一動,連忙起身穿衣,喚來一個宮女細問。


    “迴小世子殿下,破塵門的主持一大早就來了,說是要和陛下談和解的事情,想把那些吊在城牆上的道士們領迴去。”


    宮女恭敬地迴答。


    “哦?他們肯答應我的條件了?”


    沈之州挑挑眉,隻是這些道士們未免也太過著急了吧?


    這才第二日便已經迫不及待過來了。


    “這個....奴婢不太清楚,隻聽說皇上還在和那主持商談。”


    沈之州心中冷笑,破塵門那些道士被吊在城牆上示眾,每日受盡百姓的唾罵和臭雞蛋爛菜葉的洗禮。


    這滋味想來不好受,他們想要求和,也在情理之中。


    他心中盤算著,這破塵門求和,定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隻是不知外祖父會如何處置。


    他剛穿好衣服,寢宮的門就被推開了。


    韓磊笑眯眯地站在門口。


    “之州,準備好了嗎?有好戲看了!”


    沈之州一愣,“韓先生也去?”


    “當然。”韓磊挑了挑眉頭,“這麽精彩的場麵,怎麽能少得了我?”


    這時,寧總管也走了進來,躬身道。


    “小世子,陛下宣您去禦書房。”


    聞言,沈之州點點頭,洗漱完畢之後,便跟著韓磊和寧總管一同來到禦書房,果然看到外祖父正在與一個身穿道袍的老者對峙著。


    那老者先鋒傲骨,須發皆白,正是破塵門的主持玄機子。


    “之州來了。”


    皇帝見到沈之州,臉上立刻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你來得正好,這破塵門的主持想要求朕放了他們的弟子,你說說,該如何處置?”


    沈之州走到皇帝的身邊,故作天真地問道。


    “他們答應我的條件了嗎?”


    聞言,皇帝哈哈一笑,轉頭對玄機子說著。


    “主持,你聽到了吧?朕這小外孫可是說,想要帶走你們的弟子,就得拿出些誠意來!”


    玄機子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


    “陛下,我破塵門弟子如今被這般羞辱,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過分?”


    沈之州故作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他們跑到皇宮裏來影響眾人心神,難道還不算過分?如今沒有要他們的性命,隻是讓他們吊在城牆上,已經算是格外開恩了!”


    玄機子被沈之州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得強忍著怒氣。


    皇帝見狀,隻是慢悠悠地說著。


    “主持,朕的外孫說得對,你破塵門弟子犯下如此大罪,朕本應該將他們處死,如今隻是讓他們在城牆上掛幾天,略施薄懲,已經是網開一麵了。”


    “想要帶他們迴去,也不是不可以,隻是.......”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玄機子。


    玄機子心中暗罵,臉上卻不得不推起笑容。


    “隻是什麽?”


    皇帝這才緩緩說著。


    “珍貴丹藥六箱,珍貴藥材十箱,還有各種秘法寶物若幹。”


    聽到這個條件,玄機子差點沒有跳起來。


    “陛下,這未免也太獅子大張口了吧!”


    “獅子大張口?”


    皇帝冷笑一聲,“朕的外孫差點被你們的人暗害,這難道還不夠嗎?若是不答應,那就讓他們繼續在城牆上掛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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