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清楊的話楊雪似懂非懂。


    她看向車的正方,忽然笑了。


    當心靈輕鬆的那一刻,她懂了。


    因為自己心中的“結”被對方的話打開了。


    “也就是說,你付大總裁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跟和我咯。”


    付清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語氣不急不緩地說道:


    “和你在一起的感覺很奇怪。”


    “我總覺得這樣的我,活得更真實,更踏實..”


    楊雪輕笑。


    “嗬,看出來了..”


    “和別人你都是惜字如金的。”


    “誰也不知道,原來身比天價,玉樹臨風,清冷霸道的付總裁居然是個多愁善感,喜歡碎碎念的家夥。”


    付清楊揉捏眉心,慵懶地靠向座位。


    “如果可以,麻煩那幾個形容詞再重複一遍。”


    “我愛聽...”


    楊雪頓時無語了,這家夥總給人一種“冷幽默”。


    “行啦,太晚了,我不和你聊了。”


    “知知明天還要上學呢。”


    說著話,楊雪就準備拉開車門。


    “知知今天在一個玩具店停留了很久。”


    付清楊清冷開口,楊雪的動作忽得僵住。


    “我問她看上了什麽玩具。”


    “她隻是搖搖頭,說都不喜歡。”


    “然後就邁步向前走。”


    楊雪抿嘴看著懷裏熟睡的寶貝,愛撫地捋順了她淩亂的劉海。


    她仔細迴想,知知的玩具隻有兩樣,最近新買的彩泥,以及用到即將枯幹的水彩筆。


    除了廉價的彩泥以外,知知從不主動向自己要任何玩具。


    楊雪聲音沙啞地迴應道:


    “多謝,我知道了。”


    卻聽付清楊繼續說道:


    “我知道我若私自出手幫你,一定會招致來反感。”


    “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下。”


    楊雪扭頭看向付清楊,詫異問道:


    “商量什麽?”


    “不如送孩子一間玩具店吧..以你的名義。”


    “有助於幫她在未來還掉拖欠的債務,也能給她一個幸福的童年。”


    楊雪臉上的古怪隻呈現了一秒,她習慣且無奈地點了點頭。


    “嗯..以‘間’‘棟’‘座’為單位,確實是這家夥的風格。”


    “有錢人的枯燥真特麽不是我等凡人能懂的。”


    感受到楊雪的無語,付清楊又做了詳細的補充。


    “我能感受到她內心的自卑與惶恐,因為我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覺。”


    “尤其是麵對你,她似乎格外的小心。”


    付清楊的話讓楊雪心頭一緊,她迴憶起淨身出戶前對知知說的那番話。


    【知知,從明天開始,這間房子將不再屬於咱們...】


    【知知每天再也吃不到喜歡的零食,沒有自己的房間,也沒有玩具陪伴,連幼兒園的小朋友和老師,也可能看不到了...】


    【即便這樣,知知也願意和小姨在一起生活嗎?】


    而知知的迴應則是:


    【知知什麽都不要,隻要小姨。】


    小丫頭並不隻是嘴上說說,她是真的在努力踐行這一點。


    她並非天生乖巧,並不是不喜歡玩具,不喜歡零食,不留戀以前的生活。


    她隻是怕再被拋棄。


    對於知知來說,不被拋棄,她甚至是可以舍棄自我。


    楊雪是能理解的,因為這樣的想法與自己小時候是何其的相似。


    向來堅強的楊雪流下了眼淚,為了不吵醒懷裏的姑娘,她隻能掩嘴抽泣。


    她哭得難過,哭得委屈,哭得自責。


    付清楊探手從前方抽出幾張麵巾紙,遞到楊雪身前。


    “她有你這樣的媽媽,很幸福..”


    “我很羨慕。”


    楊雪同樣接過了付清楊的紙,默默擦著眼淚,沒有迴應。


    幾分鍾後,她的心情終於平複下來。


    “知知是個聰明的孩子,她有著超越年齡的隱忍和聰慧。”


    “培養她的信心也很有必要..”


    “我接受你的提議,就送她一個玩具店。”


    楊雪說到這露出一抹無奈的笑,骨氣了那麽久,終究還是向資本家妥協了。


    但楊雪的嘴很硬,她又補充道:


    “不過一碼歸一碼,這錢算是我借的,而且還要算上利息。”


    付清楊盯著楊雪微微泛紅的雙眼,簡單迴應:


    “可以。”


    “明天給你答複。”


    ...


    安靜的小區,付清楊仰望頭頂。


    直到對應楊雪出租屋的燈被點亮,他這才放心的迴到了車上。


    龍五剛想發動引擎,略微思考了下開口說道:


    “總裁,今天茜彤發來郵件,說歐洲西部的市場正在逐步打開。”


    “您看咱們...”


    付清楊略微沉思,清冷迴應:


    “洋鬼子的事不著急,祖國日益壯大,並不缺技術性人才。”


    “她現在已經足夠獨當一麵,不能任何事都指著我。”


    龍五無奈隻能擰動車鑰匙。


    但內心一肚子槽點。


    “唉...”


    “明明知道茜彤小姐是暗示他能迴去,卻硬要裝傻充愣。”


    “自從認識這位楊小姐,總裁就變得魂不守舍...”


    “這個姑娘身上到底有什麽魔力呢?”


    卻聽付清楊忽然開口。


    “五哥,幫我查個人。”


    龍五默默迴頭:


    “您說。”


    付清楊眼神忽變得冷冽。


    “幫我查一個叫錢朗的男人。”


    “如果他有汙點,我希望他去陪郭炎送外賣。”


    ....


    醉島酒吧


    昏黃的暖色調充斥著安逸和靜謐。


    舞台之上,一名身穿白色襯衫的青年模仿著歐洲6、70年代的黑人腔調,唱著一首不知名的爵士歌曲。


    能到這裏消費的都是一些有文化且有情調的白領階級。


    卡座裏,在靜謐的燈光下,錢朗幹掉了第三杯龍舌蘭。


    辛辣的味道和內心的苦澀進行對衝,錢朗這才有活著的感覺。


    他點燃一支細煙,抽了以後莫名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又哭了。


    無論顧客和酒保們對此情景都習以為常。


    如今社會壓力巨大,要麽失業,要麽失戀,要麽失意,每個人都有不同的苦悶。


    酒吧作為宣泄情緒的載體,隻要鬧得別太出格,誰也不會把你當迴事。


    錢朗用酒杯敲打茶幾,飽含醉意地喊道:


    “one more..”


    這時,一個身穿卡其色風衣的女人進入酒吧。


    她燙著一頭紋理卷發,麵容婉約,禦姐範十足。手裏挎著的包包少說也得有十幾萬。


    女人進了酒吧在四周張望了下,同時也吸引了不少男人的注意。


    就在這時,她發現了卡座上,醉意正濃的錢朗。


    女人趕緊小跑過去,急切說道:


    “哎呀,郎朗..”


    “你這是談了什麽大買賣,被灌成這樣啊。”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楊雪的渣閨蜜,周雨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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