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六元紀·天洲·六道院》


    檔案序號:3770


    檔案名:伏天覺醒,岩燕現世


    事件經過:六元紀808年7月16日,晴,六道院覺醒之地,神子伏天覺醒,六種血脈齊現,十二天賦齊開,同時突發意外,人宗、伏廣、吳夢研、伏天、陸璿璣進入虛無之地——彼方夢境,遭遇神明岩燕,人宗不敵。


    此後,伏天陷入五年沉睡。


    ……


    “好了。”站在一旁的李君終於開口說道:“今天來是給伏天做覺醒儀式的,你們不要再囉唆了。璿璣,開始吧。”


    “哦”陸璿璣抱著伏天將他輕輕放到巨石上。


    伏廣拉著妻子的小手打量著巨石周邊的紋路以及符號,問道:“這就是你研究的東西?”


    “不止呢,這隻是現在能直接用上的其中一個罷了。”


    陸璿璣有些驕傲地說道。


    “那我可拭目以待。”


    伏廣輕笑,靜靜望著伏天,內心不由得有些擔憂。


    “那你可看好了。小家夥,待會兒無論遇到什麽都不要亂動,安心感受。覺醒儀式,開始!”


    伴隨陸璿璣激昂的話語吐出,和之前那群孩子覺醒一樣的情景再次浮現。


    此時,伏廣與陸璿璣的眼睛同時化為銀色,仔細觀察著一切動靜,這是血脈天賦——【天眼】,隻有擁有精靈族血脈的人才有概率開啟。


    “一切正常。”


    陸璿璣一邊觀察一邊報告。


    “你做得這個不錯嘛,什麽原理?”


    伏廣看清了所有過程,從紋路浮現激發巨石發出特殊波紋吸引所有自然屬性的氣,還是一層怪異的結界穩定覺醒者周圍的氣的波動,通過那特殊波紋與體內的先天之氣共鳴……都是從未見過的方法。


    “……我不知道。”


    “不知道?”伏廣汗顏,“那你怎麽弄出來這玩意兒的?”


    “就這樣,稀裏糊塗,就弄出來了。”陸璿璣臉色不變,目視前方。


    “……不愧是你。”


    伏廣輕笑,沒有多想,這個儀式的安全性不需要考慮,早在四年前便開始使用,從來沒有出過問題。


    但伏廣心裏一直有點擔憂,就是伏天自身會出問題。


    畢竟,他身上總是出現意外。


    伴隨著氣的匯聚,經過穩定的氣開始被發光閃爍的伏天吸入體內,一切正常。


    突然,在兩人天眼的視角裏,在伏天心髒的部位突然亮起一抹金色的光點,並發出一絲金光逐漸蔓延,點亮伏廣全身,隔絕了天眼的視線,隻能看到一個金色的人形。


    ‘怎麽迴事?’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周圍原本隻是有點微風的塔突然氣流變得快速、紊亂,在二人的視線裏,大量不同顏色的霧氣開始向伏天匯聚,進入金光內,李君和吳夢研也能感受到。


    “喂,不會出問題吧?”


    陸璿璣清冷的聲音出現一絲顫抖,這個氣的吸收量雖然不多,但對於一個剛覺醒的人來說太過駭然,很容易出事的。


    伏廣和吳夢研臉色一沉,想出手幹預一下,至少降低一下伏天吸收的速度,以免出現問題,卻被李君發出的一道紅色結界攔住。


    “等會兒,還不到時候,而且不會出事的。”


    “人宗大人,你有把握嗎?”


    伏廣轉頭看向一旁的李君,後者卻無視他,繼續觀察著伏天。


    伏廣夫婦臉色難看,但也沒有辦法,隻能再等一會兒。


    ‘他不會有事的。’


    李君望著伏天,心緒卻飄到伏天誕生當天,自己七人抱著伏天想要離開時,自己幾人遇到的那個無法看清的身影,以及祂無視眾人道出的誡語。


    “不要控製這個孩子,也不要幹涉他,無論如何,他絕不會有事的。”


    往昔的屈辱與無力湧上心頭,一如現在的伏廣與吳夢研。但誰在意呢?誰關心呢?他,不在乎。


    啊!


    一聲慘叫將李君的思緒拉迴,隻見此時伏天周圍已形成空氣亂流,無數的氣從遠方匯聚擠入他的體內,狂暴的空氣甚至將他托起,漂浮在空中,此時,這個儀式已經失去全部作用。


    “天兒!”


    吳夢研大喊一聲,衝上前拚命地攻擊著眼前的結界,但就是這小小的結界,將一家人分成兩個世界。


    “天地決——破魔”


    伴隨伏廣的一聲怒吼,塔內的空氣瞬間凝固起來,結界外的所有氣停止運動,結界也在李君驚異的目光中節節破碎。


    轟——結界被徹底轟碎,而此時伏廣身上正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波動,影響著周圍的空間,並向著伏天蔓延,試圖控製伏天周身的氣流。


    李君感覺得很清楚,剛才結界外部的空間完全受伏廣掌控,他借助那一瞬間那一片空間爆發的力量,竟轟碎了自己設下的結界,他和自己可是差了五個大境界啊。


    “這就是‘伏家’的力量嗎?”


    一股恐怖的威壓傳來,其餘三人瞬間被鎮壓在原地不能動彈,伏廣散發出的詭異波動瞬間被逼迴體內,忍不住嘔出一口鮮血,先前凝固的空間重新流動起來,而且這股威壓隻針對三人的身體,對空間和伏天沒有絲毫影響。


    “天皇後裔,‘伏家’”


    李君是在場唯一還能自由活動的人,他看著正在蓄力準備反擊的伏廣毫無波瀾,自顧自地開口。


    “以前專門打外族,還沒領教過人族曾經的皇——天皇伏羲的後人,‘伏家’的能力,果然如傳聞一樣,是能溝通天地化為己用,便是短暫創造一個自己的小天地,自己為王。”


    “果然啊,你們這些能孕育出祖體的家族都很不一般,隻是天威境的你就能打破我的結界,雖是取巧,但卻是萬中無一了。”


    看著伏廣周身的波動以及顫抖的身子,李君絲毫不急,繼續嘲諷道


    “如此天才,無愧你,伏廣,‘百年一龍玉,千年一伏廣’的美譽啊。”


    “李——君——!”


    周圍的空間哢哢作響,隱隱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傳出,伏廣頂著巨大的威壓嘶吼,堪比常人在堅硬的固體中開口說話。


    隻見伏廣原本血紅的雙眸顏色不斷變深,發出深沉的紫光,牙縫裏嗞出血沫,抬起被壓彎的身子向著李君嘶吼,癲狂化魔。


    “阿廣!”


    吳夢研想要靠近,卻也被突然增強的力量壓倒在地,腦袋朝外,什麽也看不到。


    砰——,李君無情的臉沒有絲毫變化,更加強烈的威壓施加在伏廣身上,直接將他壓趴在地上難以動彈,隻有暗紫的雙眸緊緊盯著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真以為你們從五年前能活到現在是我仁慈嗎?天才,數百年來我見的天才還少了嗎?老夫當年也隻是人們口中的天才之一。”


    李君陰厲的話語不緊不慢地吐出,眼睛變成銀灰色,充滿魔力的言語從他嘴裏緩緩吐出,一點一點地碾碎伏廣的心智。


    “天才,每時每刻都在誕生,但隻有活到最後的人才是人們口中永遠的天才,否則再天才的人也隻是後人口中的談資與笑料。”


    “你以為我活到現在靠的是人族之皇的地位以及六宗之一的實力?老夫做事從不留後患。若非當年出現變故,你能在我的腳下逃生?老夫還不至於養虎為患,更何況你還是‘伏家’的人,真以為你們伏家的反叛之心朕不知道?一群藏頭鼠輩罷了,也是你們伏家心細,否則,你們早該滅亡了。”


    “如何,感受到你我之間的差距了嗎?威壓的原理你也知道,連我的威壓都扛不住,你又有何方法反抗於我?”


    “即使有朝一日你能抵達我這般境界又如何?我‘李家’統領人族數千年,麾下聖級無數,你又能如何?”


    “自覺一點吧,別再觸了我的黴頭,否則即使不能殺你,廢你一身修為也是輕而易舉。”


    李君平靜地說道,能在那個萬族混戰的年代活下來並統領人族,他的手段可見一斑。


    現在的六宗那個手上不是血流成河,一語斷人生死,一念定人餘生?往常還與人裝裝樣子,與伏廣這等明白人又何須隱藏。


    李君的眼睛不斷閃過銀光,冰冷的話語帶有不容置疑的力量,想要擊碎伏廣那顆驕傲的內心。


    伏廣被壓得說不出話來,連唿吸都無法進行,還好自己已達“超凡境”,否則此時自己早已窒息死亡。


    ‘李——君——’


    伏廣在心裏怒吼,這是他這一生第二次如此屈辱,被別人壓在腳下,看著別人裁斷自己家人的命運卻無能為力。


    上一次也是他,抱著天兒,壓著自己夫妻二人說不出話來,輕飄飄地說一句“要不要殺了?”


    五年了,自己連跨三境,即使隻是天境第一階段—天威境,也能做到天境無敵,但情況卻沒有絲毫改變。伏廣知道自己倘若同齡一定比李君,比六宗厲害。


    但那又如何?要和淩辱你的敵人說是因為敵人出生得早嗎?


    弱,是一種原罪。伏廣深知這個道理。


    所以自己離開家族,避免家族暗遭暗算;所以自己努力訓練,想要生存下去;所以自己遊曆天下,想要求得神明之力;所以自己刻苦訓練,想要保護好家人……


    到頭來,自己還是在原地踏步,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改變不了……


    在李君的影響下,伏廣堅定的道心正在逐漸崩碎,身體也因為信念的動搖逐漸失去抵抗力,五感變得逐漸模糊,神誌已經不清了。


    突然,妻子焦急的話語從一旁模模糊糊地傳來,伴隨著伏天的再一聲慘叫,伏廣徹底清醒過來。


    ‘我還不能死。’


    “我不甘心啊”


    周圍傳來玻璃破碎的細小哢哢聲,伏廣突然發力,鮮血混雜的唾沫,變成了一條細線從他嘴角滑落,留下一串血絲,那顆不屈的頭顱緩緩抬起,雙手撐地,抬起頭來,他的視線已經開始模糊,但即使是一種引頸受戮的可笑姿勢,他也想直視他的敵人。


    “冥頑不靈。”


    李君臉色終於變得難看,他本想通過先前的打壓在伏廣心裏種下一顆心魔,使得後者永世不能化天成聖,卻不想伏廣即使甘願赴死,也不願低頭。


    ‘既然如此,那就廢了你的修為,讓你永生不能修行。至於伏天,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之後再封印,改變他們三人的記憶,現在的我,應該能辦到。’


    李君決心已定,開始緩步向伏廣,他仍希望伏廣能低頭屈服,這樣才是最好的計劃。


    伏天這邊——


    從開始覺醒時,伏天還覺得暖洋洋的,很舒服,即使後麵大量氣進入體內也沒有絲毫不適。


    隨著時間的推移,伏廣的感官開始變得敏銳,甚至能做到類似靈魂出竅,隔著結界感受到父母的關切,讓他心裏十分安心與溫暖。


    當他以這種視角內視自身時,能看到心髒部位有一個光點,隨著吸收‘氣’的增多,光點也越來越大,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狀。


    直到最後,他才看清,那勾勒出的形狀是——一朵金蓮。


    叮——伴隨著金蓮成型,伏天聽到一聲脆響,隨即大腦像是被重擊一下,眼前一黑,等他恢複神智時,隻看到一片浩瀚的黑暗宇宙中,周圍是點點星辰,眼前是一顆無比龐大的金黃恆星——就像別人見到他眼睛時所看到的景色。


    ‘這是,什麽?’


    伏天努力克服漂浮失重帶來的恐懼感,好不容易穩定心神,就感受到眼前恆星爆發出一股強勁的吸力,將他拉入其中,在他的尖叫中,他迎頭撞向了那顆龐大無比的金黃恆星。


    “啊!”


    伏天慘叫出聲,但很快便停止了。


    不再慘叫不是因為伏天不疼了,而是疼到極致導致他的自己全身肌肉收縮,喉頭被收縮的脖子壓住,隻能發出“嗬-嗬-”的停頓聲音。


    漂亮的金瞳開始翻白,全身肌肉開始因為過度收縮產生痙攣發出劇痛,但這無法與靈魂上的疼痛比擬。


    他慘叫不是因為被恆星灼傷,而是一股無法抵禦的意誌正在捶打他的靈魂,將他的靈魂敲碎、砸爛、複原、撕裂……無休止地重複下去。


    他抵禦不住,也沒有任何應對的辦法,隻能承受這股無法想象的痛苦。


    這種痛甚至已經從靈魂反饋到了肉體,他的大腦與心髒像是有鏨刀正在刻印,疼痛一股一股地傳來,越發洶湧。


    而且自己甚至連疼暈都做不到,隻能慢慢感受自己這五年來錘煉的意誌在這劇烈的疼痛中慢慢被消磨,七竅也開始迸出鮮血。


    ‘我,要死了嗎?爸爸,媽媽……’


    伏天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了,一些模糊卻又清晰的記憶片段開始浮現,模糊是因為自己已經神誌不清了,清晰是因為自己記憶力很好,忘不了。


    ‘真,是個笑話’伏天迴憶著過去的痛苦迴憶,自己居然會將這記得如此清晰,臨死前還要在自己麵前放一遍,真是個笑話。


    伏天不知道自己從何時開始有了‘記憶’這個東西,當他記得自己還在嗷嗷待哺,地上爬行時,便記憶了下來。


    他還記得自己餓的時候不用‘啊啊’囈語,母親便能一邊將溫熱的母乳送進他的口中,還一邊輕輕拍打自己的背部哄自己入睡。


    他還記得自己開始學走路是父母輪流跟在自己屁股後麵,當他快要歪倒時那一雙雙大手及時地攙扶,以及小心地嗬護。


    他還記得自己半夜拉臭臭時不安地扭動四肢,已經沉睡的父母總會被這輕微的動作驚醒然後溫柔地清理自己。


    他還記得自己學習能力很強,在父母教他說話後不久他便能勉強說出“爸爸”“媽媽”時父母臉上的喜悅。


    ……


    記憶時而清晰,時而模糊,但記憶裏的父母和現在一樣,那雙溫暖有力的大手從未改變,那份充滿愛意的微笑一直浮現。


    他們愛他,他愛他們。


    後來,他能自己走路了,但仍貪戀父母溫暖的懷抱,時常要父母抱抱,感受著父母有力的臂彎,胸膛的溫暖以及心髒有力地跳動。


    後來,父母帶自己去過六道院,父母說他可以說他能活動說話了,可以和小朋友們一起玩了,於是他貼著母親的胸膛,先是遠遠觀望著。


    六道院的中心大廣場很大,每到夕陽時分,天氣正好,空氣微涼的時候都會有一群人在這裏活動,有喝茶聊天、有談情說愛、有照看孩子……


    遠方的孩子們在一起嬉笑打鬧,那是和他一樣無憂無慮的年紀,於是他躍躍欲試,但當他靠近時便已經有大人領著自己的孩子離開,嘴裏還嘟囔著什麽。


    所有人,包括父母在內,都以為自己聽不到,卻不承想他從小感官異於常人,並隨著年紀的增長而加強,連他自己當時都不知道自己與別人不一樣,雖然當時感官增強不多,但聽多了他還是能記住某些常出現的詞匯:怪胎、災禍、怪物、變態……


    他不能理解這些詞匯,但他也有和常青一樣與眾不同之處。


    和常青厭惡別人與別人一樣厭惡常青不同,伏天能感受別人心裏的大概感受。


    是善念會讓他像吃到美食一樣發自內心地開心,是惡念會讓他像嘔吐一樣難受想哭,他當時也不知道,隻是有點難過,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


    當他靠近沒有離開的幾個孩子時,他收起心中的難受,努力像麵對父母時那樣微笑,因為父母說要微笑交朋友。


    朋友?父母說就是像他們一樣會親近自己的人。


    他想要有人親近,他想要交朋友。


    但當他靠近那些同齡小孩子熱情的像父母教的那樣先問好時,那些小孩子都是扭頭,看向他,愣一會兒,然後號啕大哭,撲倒在父母懷裏,指著他說有可怕的怪物、怪獸。


    怪物?怪獸?他不能理解,但他知道一個人哭是因為難受。


    ‘所以他們是因為我難受嗎?’伏天思想上無法弄清,無法共情,但他心裏卻因為那群孩子的恐懼和他們父母的厭惡這些負麵情緒而難受,真的好想哭。


    伏天忍不住落下眼淚,這是他記憶裏第一次掉眼淚。


    此後,他又嚐試過多次,結果無一例外,以雙方的哭泣離場。


    ‘看來自己是交不到朋友了’伏天望著最後一批離開的人群,一邊不受控製地難受流淚一邊心想。


    於是他待在父母身邊,好在父母身邊足夠溫暖,而且父母傳來的感覺一直都是甜蜜蜜的,讓他發自內心地開心,他感覺自己也不需要朋友,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


    隻有他們愛他,他也唯愛他們。


    後來,他學會寫字,學會了詞語,知道了那些詞的含義。


    ‘怪物’與‘災禍’,這兩個意義很不好的詞語,是他們對自己最多的稱唿。


    看著水麵倒映出的怪異的自己,他似乎能理解為什麽了。


    但為什麽自己知道得越多,反而越難受了?


    少年不知道人生的成長總是伴隨著鮮血與熱淚的,他隻知道自己對別人的孤立從難受逐漸到麻木,那些人不值得自己的情感付出,於是他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全部投向父母。


    他不再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也不再需要朋友了。


    父母成為他心中的天地,即一切。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感官越發發達,住在六道院裏和周邊自己已經快要被周圍瑣碎的聲音折磨得夜不能寐了,看著日漸消瘦,精神不振的自己,父母操碎了心,最終自己一家人離開了六道院,搬到了那片原始森林。


    ‘怪物嗎,自己這雙怪異的雙眼與發達不斷增強的感官稱得上是怪物嗎?’


    ‘災禍嗎,自己讓父母操碎了心甚至陪著自己離開六道院稱得上災禍嗎?’


    伏天心想,麵對死亡,他的大腦完全放空,身體已經疼痛到早已麻木懶得理會,靈魂也因為瀕臨破碎而感覺十分模糊,過去留存的記憶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迴憶完了。


    ‘我這一生還真是短暫啊,連迴憶都不能再增加一會兒,還想多見見爸爸媽媽呢。’


    是不是自己死了,父母就不會操這麽多的心?是不是自己死了,父母就不會跟著他受到歧視?


    ‘可是,我,還沒有變強啊,明明答應過以後要變強保護爸爸媽媽的,明明他們都守護我五年了,我卻什麽都沒迴報他們’


    ‘爸爸,媽媽,對不起……’


    伏天能感受到自己的意識已經非常模糊了,年幼的他已經不知如何堅持下去了。


    現實裏,塔內,李君也來到了伏廣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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