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裏又無法想象,母親究竟跟斥月做了什麽交易。


    作為世世代代為探險家的江家,她的祖先們沒有幾個能活到壽終正寢的。


    要麽在探險過程中消失,要麽出意外死掉了,還有的莫名發瘋。


    當然,最後還是在折磨中死了。


    也許是基因遺傳,除了江緣,每一代江家人都體格強健,人高馬大,生存能力強。


    本來到了江裏又這一代,就等她成年到胚育院,留下後代,加入探險的事業中。


    但是她的前輩,也就是她的母親,在她17歲的時候,出去探險再也沒有迴來。


    家裏隻有二姨陪伴她們,憑借祖祖輩輩留下的家產,她和妹妹也算衣食無憂。


    直到開啟逐暖紀年。


    江家每一代人出生後,都會進行特殊訓練,江裏又又是這一代的佼佼者。


    基因自帶的強大生存能力,讓她在亂世中帶著妹妹存活了下來。


    江裏又去過很多地方尋找生存物資,看見了太多病痛和死亡,更多的是利益和拋棄。


    她碰到很多爭搶物資的人,有的是白多人,有的是普通人類,還有變異生物。


    這些憑借她過人的戰鬥經驗,都能夠應對。


    最棘手的是聯邦人員,她們都佩戴了高科技和重火力,很難對付,但是聯邦手裏的資源都是最好的。


    白多人異化後的身體,相較於普通人有更強的自我修複能力,實力越強,修複力越強。


    在物資搶奪中,搶到得大部分物資,如機械部件、藥劑、動能,都帶迴去給江緣研究。


    江裏又還弄到一些防護用具,給她的行動添磚加瓦。


    江裏又戴的牛麵防毒麵罩就是江緣給她做的,至於為什麽做成牛麵。


    因為江緣說,如果做成豬麵,你肯定要問為什麽做成豬麵。


    後來江緣說漏嘴,是因為她喜歡吃牛肉,但是現在很難吃到新鮮的牛肉了,邊饞就邊著手做了一張牛臉。


    江裏又心想,幸好不是豬麵,不然“豬”實在不是一個她能接受的稱唿,然後去有錢的白多人家裏,牽了一頭牛迴去。


    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包括進“射日”組織。


    在病毒爆發前,江裏又以為自己會按部就班,承接江家世世代代的命運。


    在38歲成年時,斷掉不必要的社交,背著工具,前往鮮有人跡的大山大海裏。


    後來病毒爆發,二姨死了,隻有她和江緣,她必須要保護妹妹。


    活下去,這成了她唯一的信念。


    如今聽到母親的消息,她的心情有些複雜。


    畢竟除了基因傳承關係,她跟母親的關係更像是師徒,還是那種幾年見一次的師徒。


    在這個時代,她們都在胚育箱裏長大,出生後也是智能機器人喂養。


    大多數母親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業,隻有周末會陪伴家人。


    江裏又的母親又不是普通的上班族,一年能迴來一次就是母愛爆炸了。


    她記憶裏,母愛僅僅爆炸了三次,比身體強壯的她竄稀還罕見。


    江裏又希望母親活著,也想再見母親一麵。


    但身在這末世,她現在的實力隻能自保,和照顧妹妹。


    斥月身上謎團太多,若是讓她一起迴基地,一旦失控,基地將麵臨覆滅的危機。


    最主要的是,妹妹也在基地。


    似乎看出了江裏又的猶豫,斥月說道:“江緣還活著?你放心,我隻對你感興趣。”


    江裏又眼神變得凝重,這個女人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還有,江緣還活著?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她妹妹不該活著嗎?


    “你為什麽認識我妹妹?”


    “我認識的人太多了,這不奇怪。”


    現在通訊基本癱瘓,沒法上網,出門全靠熟人介紹。


    在這種世道,這個女人還認識很多人?


    這還不奇怪?江裏又覺得她很奇怪。


    “你究竟想做什麽?”


    “你是人類最後的希望。”斥月說這話時,目光裏的綠色如飛蝶,在她瞳孔裏晃動。


    一會“你就是這個星球的未來”,一會“你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江裏又感覺自己頭要裂開了,她知道自己很能幹,但不想這麽能幹!


    星球未來和人類希望的大鍋,扣在她頭上,她舉不起。


    “我沒興趣,你換別人吧。”


    “你的名字,承載著你要麵臨的命運。”斥月手指輕輕抬起,指著江裏又的胸口。


    江裏又感覺自己的胸口滾燙,她伸手摸了摸,卻摸到一塊發散著綠色光芒的塅玉。


    看著與斥月身上如出一轍的綠色,江裏又隻感覺大腦有一瞬間的撕扯。


    “這是……”


    “你如果不變強,江緣就會死。”


    “……”江裏又抓著那塅玉,想要將其扯下來,在聽到這句話時,手頓了頓。


    “阿又,你也想變強,不是嗎?”


    江裏又抬起頭,看向斥月,深棕色的瞳孔微縮:“你能讓我變強?”


    “不,能讓你變強的,隻有你自己。”


    “……”江裏又又扯了兩把塅玉吊墜,卻怎麽都扯不斷那紅繩,她變換出金屬鉻爪割向繩子,也割不斷。


    連聯邦警員的戰鬥服都能刺破,這紅繩子弄不斷?


    她不記得這兩塊錢一根的紅繩,有這麽結實啊。


    “你不著急迴基地了嗎?”斥月歪著頭看著她跟紅繩子較勁。


    “……”江裏又放棄了,她收起金屬鉻爪,揉了揉勒紅的脖子,內心盤算著怎麽甩開這個女人。


    “你不用害怕我對你的基地做什麽,你的基地位置,基地裏有哪些人,我都一清二楚。”


    江裏又從白多人打到聯邦,第一次碰到這麽棘手的人,自己想什麽,對方好像什麽都知道。


    但對方身手怎麽樣呢?


    江裏又這麽一想,手已經往斥月身上招唿了。


    救命之恩一碼歸一碼,她可不想因此被纏上。


    剛探出手,江裏又就感覺到不對勁。


    隻見斥月身上出現了一道綠色的光暈。


    緊接著,江裏又感受到一股力量在席卷自己的大腦。


    她還未做出反應,那股力量就消失了。


    下一瞬間,她眼前的寺廟“嘭”的一聲,四分五裂,是切切實實的四分五裂。


    好像有一把刀,將其分成了均勻的幾份。


    昔日三百年曆史的名勝古跡,在今日變成了遺跡。


    江裏又看了看腳邊手癢時扯下的牌匾,這居然是臨扒寺最後的褲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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