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彼丘一臉失魂落魄的在東海邊遊蕩。


    隨後趕到的紀漢佛臉色猙獰地怒視著雲彼丘:“你讓門主獨戰金鴛盟,跟笛飛聲同歸於盡,你把四顧門兄弟引到埋了雷火彈的金鴛盟總壇,讓四顧門兄弟死傷慘重,雲彼丘,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江鶉一邊攔著紀漢佛,一邊和稀泥:“怎麽會是故意的呢,彼丘也是沒想到金鴛盟的人那麽狡詐,居然在自己的總壇埋火藥,這是誰都想不到的,是吧,彼丘?”


    紀漢佛繞過他,上前提著雲彼丘的衣領,聲音嘶啞:“你是四顧門的軍師,在四顧門中除了門主,人員調動安排都是你負責的,不是你的錯,是誰的錯,雲彼丘,你還有什麽話說?”


    雲彼丘被他提著衣領,雙目無神,隻在嘴裏重複幾句話:“我有罪,我該死。”


    “老大,鬆手,快鬆手,你要勒死他了。”白江鶉安撫暴怒的紀漢佛,將他拉開,沒人拽著的雲彼丘摔倒在地上,像是一攤爛泥。白江鶉又迴頭對著雲彼丘道,“彼丘,你快說句話啊。”


    雲彼丘抬頭,眼神似笑非哭,他癲狂道:“她騙了我,騙了我,她明明說要去東海跟笛飛聲同歸於盡,讓我攔下門主,不要讓他去東海,她說金鴛盟總壇沒有人的,他們都撤走了的,為什麽,為什麽要騙我……”


    “誰,你嘴裏說的那個人是誰?”紀漢佛一把上前,抓住雲彼丘的肩膀,眼神中陡然爆發出可怕的火光,他一雙手幾乎要將雲彼丘的肩膀給捏碎了,“快說,你嘴裏騙了你的那個人是誰?”


    就連白江鶉都忍不住驚愕地看著雲彼丘,本以為隻是指揮失誤,沒想到這裏麵還真的有別的事情啊。


    雲彼丘還在發瘋:“為什麽要騙我,騙我……”


    看他一副渾渾噩噩的模樣,紀漢佛重重打了他一個耳光,眼神可怕的看著他:“清醒了嗎?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雲彼丘跌坐在海灘上,捂著臉嗚嗚哭泣:“是……角麗譙……”


    話音一落,他就被紀漢佛一腳踹了出去,“金鴛盟的妖女,你竟然跟角麗譙有染?”把人踹出去之後,他又追了上去,掐著雲彼丘的脖子,“你憑什麽阻攔門主,你做了什麽?”


    雲彼丘被掐著脖子,臉色漲得通紅,說不出話來。


    白江鶉歎息一聲,上前掰開紀漢佛的手,“老大,你這樣掐著他的脖子,他沒法說啊。”


    手指被白江鶉一根根掰開,紀漢佛像是扔垃圾一樣把雲彼丘扔到地上。


    雲彼丘咳嗽兩聲,重重吸了一口氣,在紀漢佛和白江鶉看死人一樣的目光中木然道:“我給門主下了毒……”


    紀漢佛又上去踹了他一腳:“你利用門主對你的信任,你給他下了毒?雲彼丘,你該死。”


    白江鶉喃喃自語,也不知是在安慰別人,還是在安慰自己:“門主的揚州慢至陽至純,能煉化各種劇毒,他沒事的。”


    雲彼丘卻是突然放聲大哭:“我給他下的是碧茶之毒……我有解藥的。”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哆哆嗦嗦道,“我有解藥的……可是我找不到門主了……”


    話音未落,雲彼丘隻覺得胸口劇痛,手中裝著所謂“解藥”的瓷瓶“啪”地一聲落在地上,他無力地垂下頭去,最後看到的是白江鶉的劍插在了他的胸口上。


    原來就是那一瞬間,聽到雲彼丘的狡辯之詞,紀漢佛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帶著殺死對方的決心,手中的劍刺了出去。


    魂飛天外的白江鶉被長劍的寒光晃了眼,他下意識地出手格擋了一下,將紀漢佛的長劍給打偏了。


    迴過神來的他思及雲彼丘犯下的錯,怒從心頭起,他反手將自己的劍插入了雲彼丘的胸膛。老好人發起怒來,也是很可怕的。


    “你給我去死!!!”】


    “好!!!”


    眾人起哄,為刺向雲彼丘的那一劍大聲叫好。這天機石播放以來,四顧門被各種算計,大家都憋屈得很,好不容易看到有人捅了雲彼丘那個叛徒一劍,都拍桌子叫好。


    有人叫好,有人惋惜,“可惜,白江鶉手抖了一下,劍鋒偏了一寸,否則定叫他當場斃命。”誰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是故意偏了一寸,還是真的手抖了一下。


    也有人發出疑問:“你說這一劍之下,雲彼丘死了嗎?”


    “肯定死了吧?總不會還活著吧?難不成都這樣了,佛白石還要讓他活著?”


    打量的神色轉移到佛白石身上,三人麵色毫無波瀾,好像已經魂遊天外了。雲彼丘居然真的做了,他真的聽角麗譙的話,去給門主下了毒,還送四顧門的弟子去金鴛盟送死。這等禍害,這等禍害,為什麽是他們的結義兄弟?


    眾人再次對雲彼丘怒目而視,就要衝上去再給他一頓打。李相夷趕緊阻止了他們,雲彼丘已經半死不活了,再打下去就真的沒命了。


    他對著紀漢佛道:“漢佛,把他帶下去,押入一百八十八牢,擇日再審。”還是關起來好,省得被人打死了。


    “是,門主。”紀漢佛起身拱手,將人拖了下去,跟他一起的還有四顧門的其他弟子。對於他們彼此之間心照不宣的眼神碰撞,李相夷隻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石水比其他人早一步迴到四顧門,仍舊一身狼狽來不及梳洗。她看到被抬迴來的雲彼丘,臉色鐵青的紀漢佛以及同樣不好看的白江鶉,“這是怎麽了,你們路上碰到金鴛盟的人了?這受了傷怎麽也不包紮一下?”


    紀漢佛攔著石水,不讓她去處理雲彼丘的傷,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冷意,“別理他,這都是他應得的。活下來說明他命不該絕,活不下來說明他本該如此。”


    石水一愣,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紀漢佛:“什麽意思?”


    紀漢佛撇過頭去,羞於啟口。石水又看向白江鶉,他也轉過頭,不想說。石水大怒,“你們都不說是不是,我把雲彼丘弄醒了問。”這要不雲彼丘做了什麽讓人無法容忍的事情,這兩人不可能這樣對他。


    說完她就要上前去把人搖醒,白江鶉趕緊將人攔住,然後環顧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其他人,這才低著著頭,小聲將事情都給她說了一遍。


    石水的劍瞬間出鞘,“我殺了他。”原來四顧門兄弟的死,門主的遭遇都是因為他,因為他貪圖美色,跟妖女有勾連,所以才造成這樣慘烈的後果。


    最後還是白江鶉攔了下來,“他也是受了角麗譙的蠱惑,那妖女的畫皮媚術,這世上有幾個人能抵擋的?”他歎息一聲,怒其不爭地看著人事不知的雲彼丘,“我已經刺了他一劍,是生是死就看天意吧。”


    “你們就打算這樣放過他了?憑什麽,門主生死未卜,四顧門兄弟死傷慘重,憑什麽他還有機會活著?他就應該去死,去底下跟兄弟們賠罪。”


    石水劍被白江鶉奪了,手上的鞭子瞬間甩了出去,結結實實打在雲彼丘身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吐了一口血,卻是醒不過來。她還要繼續下手,結果紀漢佛起身喝道,“夠了,石水,如今的四顧門死的人還不夠多嗎?”


    “可他該死。”石水手中握著鞭子,眼神死死地盯著雲彼丘。


    紀漢佛歎息一聲,好似被什麽壓在身上,脊背都彎了幾分,“我們也有錯。我們沒有察覺到他被角麗譙蠱惑了,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


    他一掌打在自己的右手,隻聽得一聲哢嚓的脆響,他的手卻是折了:“是我這個做大哥的錯,如果你要殺他,連我一起殺了吧。”


    “老大,你幹什麽?”白江鶉連忙上前,給他正骨,“比丘犯的錯誤,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你無需如此。”


    石水看了一眼紀漢佛,又看了一眼白江鶉,最後看了一眼躺著的雲彼丘,她紅著眼睛衝了出去。顯然不知道去哪裏發泄去了。


    石水走後,房間外的陰暗處露出麵無表情的肖紫矜。


    “碧茶之毒……”原來如此,難怪李相夷迴不來了。


    肖紫矜離開雲彼丘的院子,就直奔喬婉娩的院子,在路上的時候,他的嘴角始終帶著笑意,腳步輕快,顯見心情十分愉悅,隻是到了喬婉娩院子外麵,他立刻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一腳踏入喬婉娩的院子,卻依舊隻能看到她的睡顏,“婉娩一直沒有醒過來嗎?”


    站在一旁侍女搖搖頭,“自從傳迴門主葬身東海的消息,小姐就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沒有醒轉。”


    肖紫矜坐在喬婉娩的床邊,看著昏迷的她歎息一聲:“婉娩,你快醒過來吧,相夷若是在天有靈,他也一定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痛苦的。”


    好似聽到了什麽刺激到她的東西,喬婉娩眼皮子抖了一下,卻掙紮著醒不過來。】


    紀漢佛和白江鶉怒上心頭的時候是真的想要刺死雲彼丘,如果不是白江鶉最後看到雲彼丘心如死灰的眼神,手抖了一下,雲彼丘大概那個時候就死了。


    隻是冷靜下來以後,他們還是對雲彼丘有幾分情誼,覺得他是受到了妖女的蠱惑,所以才犯下大錯,紀漢佛寧可自斷一臂,也不讓石水下手。


    “門主,屬下該死。”把雲彼丘送入大牢的紀漢佛跪了下去,跟他一起跪下去的還有有白江鶉和石水。他們明知道雲彼丘犯下大錯,卻依然沒有直接把人弄死,這就是大錯。


    李相夷語氣平淡道:“起來吧。”佛白石的罪在於包庇之罪,如今雲彼丘不會再犯同樣的錯,如果非要以未發生的事情治他們的罪,倒顯得無理了。


    他一直都知道佛彼白石的感情很好,就像他跟單孤刀的師兄弟情誼一樣。恐怕在佛彼白石心中,雲彼丘也是受了妖女的蠱惑才犯下大錯,並非出於本心。


    紀漢佛抬頭看了一眼李相夷,卻看不到他的表情,隻看到他的背影巍峨如山。因為是未發生的事情,門主或許很大度,隻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門主那樣的容人之量。


    他看了一眼周圍的兄弟虎視眈眈的眼神,心中苦笑一聲。他們佛彼白石在江湖上的名聲算是沒了,他們怕是要提早退隱了。


    【東海沿岸,角麗譙的手下被全部派出去找人,海邊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金鴛盟的船隻。


    角麗譙暴怒:“找不到尊上,你們全部不用迴來了。”


    從早上找到晚上,又從晚上找到第二天淩晨,角麗譙臉上的神色越發恐怖,每一個過來跟她匯報的人都會被她遷怒暴打一頓。


    期間他們找到了大船被擊沉後還活著的金鴛盟其他幸存者。角麗譙卻把他們都殺了,“我的尊上生死未卜,其他人憑什麽活著?”


    金鴛盟很快就會迎來正道的清剿,但聖女卻大張旗鼓在海邊撈人,目標太明顯了。她身旁的雪公雪婆神色焦急,卻完全不敢進言。地上那還未幹的血跡表明了惹怒聖女的下場,他們兩個隻能寄希望於盡快找到尊上,然後心滿意足的聖女就可以撤退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突然有人大叫道:“找到了,找到了,聖女,是尊上,尊上在這裏。”


    角麗譙大喜過望,瞬間衝了過去,她撥開人群,果然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笛飛聲。她跪在笛飛聲身邊,用手帕一點一點擦去笛飛聲臉上的海水,柔情萬分地喊了兩聲:“尊上,尊上……”


    笛飛聲沒有迴應,角麗譙小心翼翼地地摸上笛飛聲的脖子,發現手下的脈絡還在跳動,她提起的心瞬間放了下去,歡喜異常。


    她趴在笛飛聲的心口,聽著他微弱的心跳聲,“尊上,阿譙就知道您沒那麽容易死的,您還沒有愛上我,沒有成為我的夫君,怎麽能離開我呢。”


    這時候金鴛盟的人又打撈到了一個幸存者,上前稟報,“聖女,我們還找到無顏侍衛,怎麽處置?”


    角麗譙找到了笛飛聲,心情正好,“殺……算了,留著吧,怎麽說也是尊上的貼身侍衛,找個人給他看傷,等尊上醒來看到他一定會開心的。”


    她伸手理了理笛飛聲的衣服,喜笑顏開:“所有人都撤迴來,我們走。”


    她不假人手,親自抱起人高馬大的笛飛聲,健步如飛,一點不像平日裏的嬌柔模樣,她一邊走,一邊大叫:“藥魔呢,藥魔死哪去了,讓他快點滾過來。”


    金鴛盟的人走的很快,原本熱鬧的東海沿岸在他們走後變得安靜無比,隻餘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空曠悠遠。】


    東海沿岸全部都是金鴛盟打撈笛飛聲的船隻,四顧門的人哪裏去了?佛白石還有肖紫矜不都還活著呢,怎麽沒人打撈李門主?


    四顧門中死寂一片,江湖其他門派的人也是噤若寒蟬。這角麗譙瘋歸瘋,但她對笛飛聲倒是真心實意,雖然她的愛十分扭曲可怕。


    反觀四顧門,說起來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大俠,但李門主的安危,怎麽就沒一個人放在心上呢?


    這樣對比起來,李門主有些可憐啊。當然眾人隻敢在心裏想,這種念頭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桃清打了一個哈欠,她如今還小,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她要去睡覺了,她讓係統在屏幕上打上了幾個字。


    【未完待續,明日同一時間,我們不見不散。】


    原來不知不覺已經很晚了,隻是這個夜晚,群情激憤之下,也不知道有幾人能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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