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坐在床上,拆開張桂芳帶來的包袱。


    包袱打開,首先露出來的是幾套花色鮮豔的小衣服,布料柔軟,做工細致。


    蘇瑾拿起一件粉紅色的小褂,袖口和領口還繡著細密的花邊,可以看得出孩子奶奶得用心。


    包袱裏還有幾雙小毛鞋,鞋麵上繡著“福”和“喜”字,鞋底厚實,針腳工整,看得出是精心縫製的。


    每一件小衣服和每一雙小鞋子都做成了雙份,一模一樣。


    蘇瑾撫摸著這些小衣物,眼角微微濕潤,心裏又感動又覺得好笑。


    “娘真厲害,會做這麽細致的手工,我都不會。”蘇瑾一邊撫摸著小衣服的布料,一邊由衷地感歎。


    王鋼峰正低頭疊著今天曬好的衣服,聽到她的話,抬眼看了她一眼:“你不用會,又不是沒得買。”


    “可是自己做的穿起來意義不一樣呀。”蘇瑾抬頭,目光帶著一點不服氣。


    “咱們娃的衣服不是有奶奶做了嗎?一樣有意義。”王鋼峰一邊疊衣服,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


    蘇瑾聽了心裏一暖,向王鋼峰勾勾手:“老公,你過來。”


    王鋼峰看她笑眼盈盈,眼睛亮得像星星,走過去。


    “怎麽?你想用美色考驗我啊?”王鋼峰嘴角勾出一絲笑意。


    “我用美色考驗你什麽?你有什麽值得我考驗的?”蘇瑾嗔他一眼。


    “那你這樣看著我幹嘛?”王鋼峰走到床邊,順勢坐下。


    蘇瑾雙手搭上了他的脖子,笑容更加明媚:“我要用美色獎勵你。”


    王鋼峰心中一動,表麵裝得平靜:“是嗎?你想怎麽獎勵?”


    “這樣。”蘇瑾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就這樣?”王鋼峰挑眉,摸了摸臉,“還不夠我走過來的辛苦費。”


    蘇瑾捧住他的臉,重重地親了一口他的嘴唇,問:“那這樣呢?”


    王鋼峰盯著蘇瑾豐滿濕潤的嘴唇,眼睛掃過她脖子上白皙的皮膚,眼神一暗:“這樣。”


    一把攬過蘇瑾的脖子,低頭舔了一下她的唇,舌頭鑽進去靈巧地撬開她的牙關。


    蘇瑾被他親得臉頰泛紅,接不上氣,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王鋼峰這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蘇瑾倒在他的懷裏,氣喘籲籲:“王團長可真是處處不虧待自己啊。”


    王鋼峰低頭看著她微微紅腫的嘴唇,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那可不,我這人向來講究,不虧待自己,也不能虧待你。”


    蘇瑾瞪了他一眼:“你占我便宜還不虧待我?”


    王鋼峰低笑了一聲,手臂一收,把她摟得更緊:“這就叫占你便宜啊?那我看你便宜還被占得少。”


    王鋼峰眼睛看過放在床上的小鞋子,拿起來仔細看了一會,說:“我娘字都不認得,居然會繡‘福’字和‘喜’字。”


    “娘不認識字啊?”蘇瑾有些意外。


    “娘不認字有什麽奇怪,我差點也成了個文盲。”王鋼峰說著,把小鞋子放迴床上。


    “你怎麽差點成文盲?”蘇瑾好奇地問。


    “村裏讀書也很難有出路,大家都想勞動掙工分,所以很多人就不讀書。我爹認字,覺得讀書有好處,所以才讓我們兄弟姐妹讀書。”


    王鋼峰頓了頓,語氣裏多了一絲感慨,“後來我當兵了,讀書這事也就擱下了。直到成為軍官,去炮校進修,才把書本重新拾起來。我當年還是炮校優秀畢業生呢。”


    蘇瑾手圈住王鋼峰的脖子,抬頭望著他,眉眼彎彎:“那你幹嘛說自己是農民,還說自己是大老粗。”


    “我爹娘都是農民,我也是從地裏出來的,可不就是個農民嗎?”王鋼峰頓了頓,“以前整天跟一群大老爺們在一起,風吹日曬,皮糙肉糙的,不就是大老粗嘛?”


    蘇瑾靠在王鋼峰懷裏,溫柔地說:“老公,我覺得你一點都不大老粗。你很細,家裏家外方方麵麵你都照顧得很好,有你在,我覺得特別安心。”


    沒聽到迴應,蘇瑾抬頭看王鋼峰,對上王鋼峰微眯的眼睛,眼神裏透著一絲玩味和危險。


    “怎麽了?”蘇瑾愣了一下,問道。


    “你確定細?”王鋼峰低聲問,“要不要現在試試?”


    蘇瑾一愣,臉一紅。她推開他,屁股往後挪了挪。


    之後想起什麽,眼睛一轉,挺起個大肚子,摸了摸,挑釁地說:“好呀,你先問問他們同不同意?”


    王鋼峰微微眯起眼,語氣低沉,帶著幾分威脅:“先欠著,到時候不放過你。”


    蘇瑾拍拍他的臉,眉眼彎彎:“好呀,我等著。”說完親了一下他的臉,下床。


    王鋼峰伸手拉住她:“你去哪?”


    “我去看看娘,”蘇瑾迴頭解釋,“還沒那麽早可以吃晚飯,不知道她在火車上吃沒吃東西,餓不餓。”


    王鋼峰鬆開手,嘴角微揚,目送著她走出房間。


    —


    蘇瑾走去客廳,經過客房的時候,看到張桂芳正坐在房間裏,摸著被子。


    “娘。”蘇瑾輕輕叫了一聲。


    “謹謹啊。”張桂芳抬頭看到站在門口的兒媳,“這個被子真好看,還那麽香。”


    “這個房間我爸媽之前來住過。”蘇瑾說著,又趕緊解釋,“不過這些被褥已經洗過了,可能是肥皂的香味。”


    “你爸媽之前還來過呢?”張桂芳驚訝。


    “是的,過年的時候他們來過。”


    “你生產你媽來嗎?”張桂芳問。


    “應該不會來,我爸要上課,請不了假。”蘇瑾迴答。


    張桂芳點了點頭,臉上露出理解的神色:“不來也行,娘可以照顧你和孩子們。”


    張桂芳心想,畢竟這是外孫,不來也能理解。王鳳能把這麽好的女兒嫁到他們家,她已經很感激,要好好照顧她。


    “娘,鋼峰找了附近一個有經驗的月嫂來照顧我,等出了月子,我也可以照顧孩子。”蘇瑾說。


    “花那個錢幹嘛?娘可以照顧好你跟孩子。”張桂芳不讚同,“娘生了四個孩子,還不會照顧產婦啊?”


    “您一個人照顧我和孩子們太累了,找多個人,輕鬆一些。”


    “我的兒媳婦和小孫子,我照顧起來心甘情願,怎麽會累啊?”


    “娘,您餓嗎?要不要吃點東西?”蘇瑾轉移了話題。


    “娘在火車上吃了個大餅。”張桂芳摸摸肚子,咽了咽口水。


    “娘,您等等。”蘇瑾說著,走開了。


    一會走過來,遞給張桂芳一包桃酥。


    “娘,您先吃點,食堂5點開門,今天鋼峰去食堂打飯迴來吃。”


    張桂芳看著那包桃酥,心裏有些猶豫。她覺得這種好東西平時應該留著,慢慢享用,而不是用來填肚子的。


    “娘不要,這麽好的東西,吃來頂飽,太糟蹋好東西了。”張桂芳搖了搖頭。


    “娘,您拿著吃。平時我們也吃的,您來這裏,就是跟我們一起生活。就算您不吃,我們也會吃,您也幫我們省不了什麽錢。”蘇瑾堅持,“您來這裏,安安心心,開開心心就行。缺什麽,鋼峰會想辦法,我也會想辦法。”


    張桂芳看著蘇瑾,覺得她這個兒媳婦,跟她印象中溫溫軟軟的兒媳婦不太一樣。看著還是溫溫軟軟,但是又好像有些不一樣。


    張桂芳接過桃酥,笑著說:“行,那娘拿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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