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利亞?”薑野一愣,低頭看向王晨。


    結果王晨也在看他,表情古怪。


    “今天也是充滿希望的一天。”


    王晨小聲嘀咕。


    薑野臉頰鼓起腮幫子,臉色通紅,有些難繃。


    “你們……什麽意思?!”賽利亞真的急了,笑完她爹又笑她。現在她的表情真有些生氣。


    “額……咳咳咳。那個什麽,沒事。”


    “嗯……先進去吧,布裏茨…先生他不知道我迴來了嗎?”薑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看起來正經一些。


    他推著輪椅,走到會議室的桌子旁。


    “我父親說要鍛煉一下我,希望我成為像艾娃姐姐一樣的人。所以這兩天的幫會的事情他隻是看著,然後說等你考核。”


    “我的考核?”薑野看了一眼王晨,哭笑不得,他拉起椅子坐下。


    “賽利亞小姐,我猜的沒錯的話,你的學府我記得你父親說過,他很為你驕傲。


    可是我們這裏隻是黑幫而已。你確定要加入我們?”


    賽利亞依舊隻是站著,她搖了搖頭。


    “家鄉有難,我作為阿薩拉人,理應為家鄉出一份力。”


    “哦?有難?你所說的難是什麽?”王晨笑道。


    賽利亞目光一黯,輕聲道:“哈夫克長期盤踞在阿薩拉地區,竊取資源,強迫人民勞動,甚至拿人體來做實驗,這些事情我都清楚……”


    “所以呢?你想對抗哈夫克集團?將他們趕走?”


    “是的。”


    王晨笑了笑,又道:“那麽你是想讓阿薩拉再次迴到前國王統治時的模樣?我勸你還是算了吧,哈夫克和前阿薩拉,沒有什麽區別。該有的民不聊生一樣不會少的。”


    “甚至來說,有哈夫克在的阿薩拉,他最起碼不至於讓所有人都死,還是有一小部分人活得很滋潤。”


    王晨輕描淡寫的說道:“賽利亞小姐,迴去吧。找個好一點的企業上班,努力掙錢。


    想辦法送你老爹出國,走出這片肮髒的泥濘。這就是最好的出路。”


    薑野點了點頭,道:“是的。如果不是你父親不願意,我都想讓他直接出國了。你還有個弟弟,一個老媽,家庭那麽圓滿。沒必要再提心吊膽的生活了。”


    說罷,他站起身來。


    “哥你去哪?”看到薑野起身,王晨有些不自在。


    “嘿嘿,我去來一根,別熏著你們。”一路上薑野憋壞了。


    他倚在櫃台,打量著兩人。


    隻見賽利亞久久沒有說話,兩人都沒有出言打斷她。


    過了許久,她才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們說的我都知道。”


    “可是我永遠忘不了,以前我跟我父親,在破舊的車上提心吊膽的活過每一天的日子。”


    車?


    薑野眯起眼睛。


    “我們的家園早就被炮火摧毀了。是我父親把唯一一輛麵包車改造成我們的新家。


    白天拉著村裏的農貨,邊走邊賣,晚上我們一家人就睡在車上。勉勉強強維持住了生活。


    他睡在駕駛座上,隻要一有暴動他就開車離開,我們去過荒郊野林……去過無人區……”


    賽利亞的聲音很好聽,就好像在說故事一樣。


    薑野想起了很早之前,那場暗巷暴動之夜。


    那個死財迷。


    即便是槍林彈雨之中。


    他依舊拚了老命都想要保住的那架破舊麵包車。


    以及自己初見布裏茨,那麵包車後麵睡著他的老婆孩子。


    賽利亞接著說道:“後來在我父親努力奮鬥下,終於有了錢,可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送我出國讀書,他隻說了一句話,希望等我以後可以改變這一切。”


    她抬起頭,看向薑野,道:“布萊恩先生,我父親在你手下做事,他現在已經很有錢了。謝謝你。”


    薑野目光看向窗外,煙霧繚繞中不知道在想什麽,隻是擺了擺手。


    “可是他還是沒有把弟弟和媽媽送出國。”


    “我知道,父親舍不得家鄉。”


    “或者可以說,他在你身上看到了阿薩拉未來的模樣。”


    “賽利亞,你說這麽多沒用。隻不過是讓我更加堅定了讓你們離開的想法。”薑野搖了搖頭,淡淡道。


    “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不是什麽高尚的人,有些時候我們倆的手段比你想象的要肮髒許多。”


    “說完了你就迴家,找個時間讓布裏茨跟你一起出國,缺的錢我補給你們。”


    賽利亞急道:“布萊恩先生,你放心,我父親很倔,他是不會走的。”


    “他帶我看了外城,吹噓著在你的統治下,逐漸迴歸的居民。


    是真的,不管你是什麽樣的人,但是事實就擺在那兒,我父親他不會走的。”


    “操。”薑野低聲暗罵。


    “賽利亞女士,你想多了。”王晨笑道。


    “那不是我哥的功勞,而是布裏茨的功勞,我哥他就是個甩手掌櫃。”


    賽利亞上前一步,說道:“對呀,這樣那不是更好嗎?就是因為能在布萊恩手下做事,父親他可以慢慢的重建家園,所以你知道我父親為什麽不想離開了嗎?”


    “長弓溪穀被雷斯禍害的已經沒幾個活人了,古城也被哈姆克徹底改造成他的軍事堡壘,隻有巴克什,還是一如既往的穩定。你能想象一個城市的外城竟然比內城還要繁華嗎?”


    “布萊恩先生,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擔心如果有一天我們全家因為戰爭而被波及,你心裏會愧疚。”


    “但我告訴你,我們不會的。國破了,家也就不會在了。即使你趕我父親走,以他現在的財力,他會另起爐灶,隻為了恢複家園。因為他看到了黎明。你明白嗎?”


    賽利亞語罷。


    薑野撓了撓頭,臉色不太好。


    他歎了口氣,道:“阿晨,你是怎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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