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爾莉特這時平靜地說道:“因為習慣。


    人在吃飯和睡覺的時候往往處於一種相對放鬆、不設防備的狀態,所以當麵對敵人時,反應速度可能就會比平常要慢一些。”


    裏昂聞言不由得一愣,他的目光落在薇爾莉特身上,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還沒等他迴過神來,薇爾莉特緊接著補充道:“尤其是對於那些隱藏得很深或者突然出現的敵人,我們很難在第一時間做出有效的應對。”


    裏昂皺起眉頭,滿臉狐疑地開口問道:“敵人?”


    薇爾莉特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她依舊麵無表情地迴答說:“我以前是軍人。”


    聽到這句話,裏昂不禁瞪大了眼睛,再次疑惑地重複道:“軍人?”仿佛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薇爾莉特微微抬起頭,注視著裏昂,語氣平淡地反問道:“這很奇怪嗎?”


    這時,裏昂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然後著急的解釋道:“這……這當然奇怪了!因為不管怎麽看,您都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啊。”


    “普通的?”薇爾莉特的話平靜如水,但臉上帶有疑惑的表情。


    “對,普通的……女人。”裏昂感受到了薇爾莉特的目光,說話也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此時,兩人就這樣對視著,氣氛顯得有些尷尬和緊張。


    裏昂從一開始看到薇爾莉特那隻明顯是義肢的手腕時,他原本以為那隻是由於一場意外事故所導致的。


    然而,如今得知她曾經竟然是一名軍人,一切似乎都能說得通了。


    畢竟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因戰爭而受傷致殘的軍人並不罕見。


    但像薇爾莉特這樣看似柔弱卻有著如此特殊經曆的女子,實在是獨一無二,這讓裏昂對她的過去愈發好奇起來。


    對於裏昂來說,她宛如一道閃耀而獨特的光芒,刺破了他心中那層厚厚的陰霾,成為了他生命裏第一個真正認可的女人


    薇爾莉特微微低下頭,美麗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後,她抬起頭來,輕聲問道:“老爺找我,不知是有何事呢?”聲音如同夜鶯般婉轉悅耳。


    裏昂被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應道:“啊,對,對啊......其實也並非是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啦!”


    說話間,他不自覺地撓了撓後腦勺,臉上浮現出些許尷尬之色。


    稍稍定了定神,裏昂深吸一口氣,接著說道:“不、不想去看看嘛?”言語之間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期待和緊張。


    薇爾莉特麵露疑惑,如水般清澈的目光直直地投向裏昂,不解地追問道:“看什麽呀?”


    裏昂舔了舔嘴唇,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還是顯得有些結巴:“我、我說的是阿裏彗星啊!


    它有著長達兩百年的運行周期,人的一生就隻有這麽一次難得的機會了。


    要是錯過這次,恐怕這輩子都再難見到如此壯觀的景象啦!”


    薇爾莉特聞言,腦海中迅速迴憶起第一天抄寫時所提及到的關於阿裏彗星的描述,隨即點了點頭,輕聲迴應道:“那顆彗星呀是之前文獻裏提到的彗星吧。”


    裏昂見狀,趕忙趁熱打鐵,語氣略微激動地說道:“怎麽樣,難道你不想親眼看一看嗎?它真的美極了!”


    此刻的他,早已忘記了之前的拘謹與慌亂,眼中滿是對阿裏彗星的向往和讚歎。


    拋出疑問之後,裏昂的心髒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他在心中瘋狂地祈禱著:“拜托你了,求求你一定要說想看啊!”


    每一秒鍾都像是一年那麽漫長,時間仿佛凝固在了這一刻。


    終於,薇爾莉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嗯,我想看看。”


    這短短的幾個字如同天籟之音一般傳入裏昂的耳中,讓他興奮不已。


    他情不自禁地握緊拳頭,但由於太過激動,竟然將手中的三明治一下子捏成了碎末。


    看到自己如此失態,裏昂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故作鎮定地對薇爾莉特說道:“這樣啊,那看在咱們倆是搭檔的份上,我倒也不是不能邀請你一同參加此次難得一見的天文觀測。”


    然而,他那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暴露了內心的緊張和期待。


    薇爾莉特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疑惑地問道:“您到底是會邀請我呢,還是不會邀請我呀?”


    裏昂連忙擺手解釋道:“當然會啦!一定會邀請你的,請你千萬不要誤會!


    隻是……你知道的,這次觀測可不簡單哦。


    阿裏彗星劃過天空的日子恰好就在你在這裏的最後那天,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親眼目睹這壯觀的景象,我們從淩晨兩點過後就得開始行動了。


    而且整個過程可能需要花費很長時間,基本上一夜都沒辦法睡覺,你真的能行嗎?”


    薇爾莉特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迴答道:“沒有問題。我的睡眠時間隻需要兩個小時就足夠了。”


    聽到她這番話,裏昂不禁心疼起來,忍不住勸說道:“哎呀,你還是多睡一會兒比較好啦……不過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好吧。


    總而言之,到時候你就先安心等著我就行。


    所有需要用到的東西我都會提前準備妥當的。


    那我就先不打擾你啦。”


    說完,裏昂緩緩地從圍欄邊站起身來,他那略顯沉重的步伐仿佛承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情緒匆匆離開。


    隨後,他默默地轉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露台。


    他的身影穿梭於悠長的走廊之中,每經過一個拐角,都像是在逃離某個無形的追捕者。


    終於,在轉過好幾個拐角之後,他似乎找到了一處暫時可以讓他喘息的地方。


    裏昂背靠牆壁,緩緩蹲下身子,仿佛整個世界的重量都壓在了他的雙肩上。


    此時,他那張原本白皙的臉龐瞬間漲得通紅,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滲出,順著臉頰滑落,一滴接著一滴。


    然而,盡管他拚命捂住嘴巴,但那抑製不住的笑聲還是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從指縫間泄漏而出。


    “……”


    此刻,裏昂的腦海裏猶如放映機般不斷重複播放著薇爾莉特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嗯,我想看看。”這句話如同魔咒一般縈繞在他心頭,令他無法自拔。


    “唿,唿哈……唿哈哈!”


    趁著四周空無一人,裏昂完全放下了所有的矜持和顧慮,放縱地大笑起來。


    可是,這樣的歡笑僅僅持續了短短幾秒鍾,裏昂便突然迴過神來。


    他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手忙腳亂地站起身來。


    匆忙之間,他胡亂地整理著身上被弄皺的衣服,又用衣袖用力擦去滿頭的汗水。


    “我……不太正常啊……這到底是怎麽了……”


    裏昂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用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發燙的臉頰,發出一聲充滿自嘲意味且毫無底氣的歎息。


    與此同時,被獨自留在圍欄旁邊的薇爾莉特正一臉茫然地盯著那個被裏昂丟棄在地的三明治。


    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解,顯然對於裏昂如此奇怪的舉動感到十分困惑。


    裏昂離開以後,原本被驚飛的鳥兒們像是受到了某種神秘的感召一般,紛紛重新落迴到薇爾莉特的身旁。


    它們歡快地跳躍著,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仿佛在訴說著剛才那場小小的風波。


    接著,這些可愛的小家夥們開始迫不及待地啄食起裏昂剛剛丟下的三明治。


    薇爾莉特則麵帶微笑,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一幕溫馨的場景,手中依然不停地將食物投喂給那些圍繞在她腳邊的小鳥們。


    待所有的小鳥都吃飽喝足之後,薇爾莉特緩緩抬起頭,將目光轉向一旁。


    遠處,雲霧繚繞與連綿起伏的山巒相互映襯下顯得格外壯美,如同一幅恢弘的畫卷展現在她的眼前。


    微風輕柔地吹拂過她那白皙嬌嫩的臉頰,調皮地撥弄著她那如絲般柔順的金色發絲。


    此刻的薇爾莉特,眼眸微微低垂,似乎正在沉思著什麽重要的事情。


    隻見她下意識地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佩戴在胸前的那枚飛鳥形狀的海藍寶胸針,那胸針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宛如一顆璀璨的星辰鑲嵌在她的心口。


    在接下來的日子裏,裏昂幾乎每一天都會站在自己宿舍的窗前,凝望著窗外的景色,心中反複琢磨著究竟該如何向薇爾莉特開口表達自己內心深處的情感。


    然而,時光匆匆流逝,轉眼間就來到了約定日期的最後一天。


    在這個黎明前夕,天色還未完全亮起,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昏暗之中。


    裏昂早已提前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他帶著自己精心挑選的天體望遠鏡、兩張柔軟溫暖的毛毯以及一些其他必備物品,來到了與薇爾莉特約好的見麵地點。


    當薇爾莉特準時出現在他麵前時,她輕聲說道:“老爺,讓我來幫您拿些東西吧。”


    裏昂卻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用。”


    薇爾莉特看著裏昂手中沉甸甸的物件,有些擔憂地說:“但是這些看起來真的很重呢。”


    可裏昂依然態度堅決地迴答:“不用了。”


    見此情形,薇爾莉特也不再堅持,隻是默默地跟在裏昂身後,兩人一同沿著那條由石頭鋪成的古老街道漸行漸遠,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畢竟這座城市是建造在高山之上的,夜晚十分寒冷。


    而裏昂和薇爾莉特所要前往的,則是那更為深邃的山間腹地。


    因此,當他們曆經艱辛終於抵達目的地時,兩人的身軀都已被寒意浸透。


    裏昂環顧四周後,精心挑選出一個合適的位置,輕聲對薇爾莉特說道:“來,就在這裏吧。”


    接著,他走到旁邊,拾起一塊柔軟的毛毯。


    隨後,裏昂動作輕柔地將毛毯展開,並小心翼翼地包裹在薇爾莉特的身上,關切地叮囑道:“趕快把這個裹緊些,可千萬別著涼了。”


    薇爾莉特微微轉過頭,望向裏昂,說道:“老爺……”她的聲音如同夜鶯低語般婉轉。


    裏昂趕忙擺擺手,打斷了薇爾莉特的話語:“沒事的,別客氣。”


    說完,他又轉身從一旁端起早已準備好的熱氣騰騰的湯碗,遞到薇爾莉特麵前,繼續說道:“先喝口熱湯暖暖身子,我去把望遠鏡組裝起來。”


    在裏昂精心挑選的這個堪稱完美的觀測點,他極目遠眺,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隱隱約約地能夠看到有那麽幾個其他觀測者的身影若隱若現。


    這裏的地理位置得天獨厚,前方的視野異常開闊,完全沒有任何障礙物的遮擋,可以讓人們盡情地欣賞遠方的美景。


    不僅如此,四周還有不少樹木環繞著,這些樹木就像是忠誠的衛士一般,恰到好處地幫助他們抵禦住了陣陣襲來的寒冷夜風。


    就在此時,薇爾莉特突然將目光聚焦到了正前方的空中。


    隻見那裏不知何時竟然隱約浮現出一個散發著神秘光芒的團塊狀物體。


    她不禁有些激動地開口問道:“老爺,您看!那個難道就是阿裏彗星嗎?”


    裏昂聞言,連忙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稍作觀察後迴答道:“沒錯。接下來它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會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漂亮。


    不過那需要很長的時間,彗星尾巴最漂亮的樣子是出現在日出前的東方天空。


    說話間,薇爾莉特發現自己的身旁不知不覺已經被裏昂擺放滿了各種各樣精心準備好的物品。


    地上鋪著一塊略顯陳舊但卻依然柔軟舒適的地毯,而屁股下麵坐著裏昂特意準備的坐墊,其材質輕巧且具有良好的保暖性能。


    此外,身上還蓋著一條又厚又輕、溫暖無比的毛毯。


    最後,旁邊更是放置著一碗熱氣騰騰、能夠驅散寒氣的熱湯。


    裏昂關切地看著薇爾莉特,並詢問道:“你還冷嗎?女人是很怕冷的,如果生病就麻煩了。


    要再來一張毛毯嗎?來,快裹上吧。”


    “......老爺您真是溫柔呢。”薇爾莉特輕聲嘀咕著。


    任由裏昂將厚厚的毛毯緊緊地裹在了她的身上。


    裏昂聽到這句話後,身體猛地一僵,整個人像是觸電一般愣在了原地。


    他那張平日裏總是冷峻嚴肅的臉龐上,此刻竟然浮現出了一絲難以掩飾的驚愕之色。


    隨後,他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一樣,連忙開口反駁道:“呃......胡說些什麽呢!


    我一點也不溫柔而且不擅長和女人打交道,態度冷淡。”


    薇爾莉特平靜的輕聲說道:“是嗎?可是在我看來,此時此刻,我正在被您溫柔地照顧著呢。


    雖然老爺您的確不曾和其他的女職員有交談過……但也不代表你不是個溫柔的人。


    她看起來對他人一點興趣都沒有,卻有很仔細地觀察著。


    裏昂這時說道:不,我單純隻是討厭女人而已……


    話音落下後,他下意識地打量起薇爾莉特的神情,試圖從中窺見她對這番言論的反應。


    而薇爾莉特則保持著沉默,目光柔和地注視著他,耐心地等待著他繼續說下去。


    裏昂察覺到她的目光,心中一顫,隨即又有些局促地解釋道:“不,不是啦……我也不是全都討厭。


    隻不過我……一旦對方是個女人,我就會覺得她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也明白的,女人當中也是有好人的。”


    薇爾莉特微微皺眉,輕聲問道:“你這是為什麽呢?是因為你曾經被女人傷害過?”


    這個問題簡單卻直擊要害,是裏昂從未向他人吐露過的秘密,是他心中一道難以愈合的傷痕。


    他不禁將目光投向薇爾莉特,她那雙清澈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人心,讓他在那一瞬間產生了傾訴的衝動。


    然而,裏昂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他明白,說到底……她終究隻是個會離自己而去的過客,


    無論自已和他說些什麽,最終她還是會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既然如此,那這輩子僅此一次敞開心扉與人交談也不錯。


    而眼前這位女人,似乎正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裏昂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波動,然後說說:“這事你千萬別和別人說,你能答應我嗎?”


    薇爾莉特微微頷首,表示同意,並輕聲迴複道:“沒問題。”


    這時,裏昂深吸一口氣後緩緩開口:“你......還記得之前在圖書館時他們談論關於我的那些話語嗎?”


    薇爾莉特點頭應道:“記得。”


    裏昂眼神有些黯淡,接著講述起來:“其實,他們所說的都是事實。


    無論是我本人,還是我家庭裏發生過的事情。


    我的母親曾是一名四處漂泊的流浪藝人,她遊曆過許多不同的地方,憑借著優美的舞姿、動人的歌聲以及獨特的才藝展示來謀生。


    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來到這裏。


    在這裏,她與當地的一個男子一見鍾情,迅速墜入愛河,不久之後便誕下了一個孩子——也就是我。”


    說到此處,裏昂的聲音略微顫抖,仿佛沉浸在了往昔歲月的迴憶之中。


    他繼續說道:“那時的我們,雖然生活並不富裕,但卻充滿了溫馨與歡樂。


    母親對父親的愛溢於言表,而我,則像是他們這份深厚感情所結出的甜蜜果實。然而,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某一天,父親如同往常一樣外出收集有關下海爾的文獻資料,他需要走遍整個大陸去搜羅那些珍貴稀有的書籍。


    可是從那天起,父親就再也沒有迴到我們身邊......”


    所謂的文獻搜集工作,其本質實際上就如同一場充滿未知與危險的探險之旅一般。


    在這漫長且艱辛的征途中,遭遇不幸甚至失去生命的人數不勝數。


    而當母親毅然決然地選擇與父親攜手步入婚姻殿堂之時,想必她已然對未來可能麵臨的種種艱難險阻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然而,即便心中有所覺悟,但這並不意味著可以冷眼旁觀、無動於衷。


    當需要在孩子與摯愛之人之間做出抉擇時,母親直接將情感的砝碼傾向了那個更為深愛的一方。


    對於我來說,有關母親最後的清晰記憶,便是她緩緩推開家門,義無反顧地邁向門外世界的那個決絕背影。


    那時的她沉默不語,隻是默默地整理著行裝,仔細地安排好數月的生活費用以及足夠維持生計的飯菜。


    在一切都處理妥當之後,她用溫柔而又略帶愧疚的眼神注視著我,輕聲告訴我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接著輕輕地摸了摸一下我的頭頂。


    然後就在下一秒,她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徹底拋棄了身為母親所應盡的那份責任與義務。


    她緩緩地轉過身子,就在這一瞬間,她變成了一個單純追尋著自己所愛的人的女人。


    那是一個為了愛拋棄一切的背影。


    然而,最難忍受的是我聞淚水模糊了視線,朦朧的淚眼無助地望向她時。


    她那雙平日裏溫柔、善解人意的眼睛,在這一刻卻顯得異常冷漠,仿佛在刻意迴避的目光。


    我用顫抖的聲音低聲向她哀求,希望她能留下來,但她卻是依然置若罔聞,沒有任何的迴應。


    再次我微微顫抖的嘴唇發出一聲聲低沉的哀求,希望能夠留住對方離去的腳步。


    可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


    那個人甚至連頭都未曾迴一下,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打開了房門,留給我的隻有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我很快就會迴來的。”


    最後,我聽到的隻是這樣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寒風一般刺骨寒冷。


    她用一句殘酷的謊言代替告別,從此杳無蹤跡。


    這時我就明白了,戀愛會讓人變成傻子,所以我才會……討厭女人。”


    裏昂眼神空洞無神,心中不斷地思索著關於她的一切記憶。


    她真的就這樣拋棄了自己之後,便如同人間蒸發一般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嗎?


    還是說……盡管他內心深處極其不願意往這個方向去想,可萬一呢,萬一她是因為那份深沉的愛而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呢?


    畢竟,她向來就是那種會為愛而生、為愛而狂的女子啊!


    想到這裏,裏昂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歎道,女人啊,全都是這般蠻不講理。


    僅僅隻是因為一個‘愛’字,便能立刻變得渾然忘我,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那一份情感,絲毫不曾顧及身邊其他人的感受和處境。


    在他看來,這些女人們似乎永遠都隻關注自身的喜怒哀樂,對於他人的生死存亡根本漠不關心。


    所謂的戀愛,不過是讓人陷入愚昧無知的深淵罷了。


    裏昂長歎一聲,臉上滿是苦澀與無奈。


    身為父母之人,怎麽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呢?


    裏昂緊閉雙眼,雙手緊緊揪住自己的拳頭,努力想要從混亂不堪的思緒中掙脫出來。


    然而,那些迴憶卻如潮水般源源不斷地湧上心頭,一遍又一遍地衝擊著他早已脆弱不堪的心靈防線。


    那時的自己也像這樣不停地在心底質問著自己:“為什麽?到底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一次又一次,永無止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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