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


    夏曆果斷的把金缽從相位戒指之中取出,金缽無需他的引導,自行向著那金剛殘軀飛去。


    更甚至是在飛行的過程之中迅速放大,從一個小碗變作了一個如同大山般的巨缽。


    金缽飛至金剛殘軀的手上,金剛的另一隻手緩緩垂下,其中一根手指更是完全落在了地上。


    夏曆站在原地觀察著金剛殘軀,他不知曉這是什麽意思。


    就這麽持續觀察了好幾分鍾之後,夏曆才悟得了一個可能性,於是走上前去,走到那根貼地的手指前,輕輕一躍跳上了手指,走到了金剛殘軀的掌中。


    金剛抬手,將手放到了金缽內,夏曆見狀也是從手掌上跳下,金剛的巨手緩緩上抬後一翻……


    大手遮住了金缽。


    不知從何而來的金光從金剛的指縫之間灑落金缽內,光芒極其耀眼,亮得夏曆睜不開眼睛。


    等到光芒消退,夏曆重新睜眼後發現天空已經不再昏暗,柔和的金光將天空的雲都染成一片絢麗的金色。


    耳邊更是傳來震耳欲聾的誦經聲。


    夏曆立即用念力托舉著自己浮空,等他再一次看到金缽之外的世界時,整個人都被完全震驚到了。


    “這裏是……”


    夏曆看到了無數巨人行走在山海之中。


    佛家傳說須彌山巔通往三十三重天,這三十三重天又被稱之為天外天,與道門傳說的九霄天界說法不同,但同為一個概念。


    想必或許也是所謂的仙界。


    那麽仙界到底是一個更廣闊的世界,還是更高維的宇宙?亦或者是說……


    是為第三個可能。


    自從靈氣複蘇,靈代遺跡出土,人類目前已經不再否認神話的真實性,其中有誇大的嫌疑,有美化的嫌疑,也有虛構的嫌疑。


    但無論是誇大美化還是虛構,至少有些東西都足以證明他們的存在,至少曾經存在過。


    地球的人類文明按照自己對世界的理解方式,將這些神話存在視作是一個超級文明,神級文明。


    而人類或許就是這個文明之中的一個物種。


    不過進化論也是真實的,人類並非神造,但世界又卻有其神,人類的體質和靈代修真者相差甚遠,但又十分相似。


    這麽說吧。


    人類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百分之九十八左右,但和靈代修真者的基因相似度卻隻在百分之九十五。


    現有的科學理論和天道計算機都支持一個說法。


    人類或許是返祖的靈代修真者曆經歲月之後再進化的種族。


    人類和神話之中的“人族”不是一個概念。


    雙方是生物學近親,也說不上誰的進化度更高,隻是在不同環境下產生的亞種罷了,就如智人與尼安德特人一樣。


    但生物之間的競爭同樣也是殘酷且激烈的。


    尼安德特人滅絕了,智人成為了人類之中的唯一,而同是智人,也有許多不同的亞種。


    像是夏曆就歸屬於東方智人亞種,與靈代人族的基因相似度更高。


    “真是絕景!”


    夏曆一邊思考著人類的來源,一邊欣賞著此處的風景,他目前無法連接到天芯,這隻能說明他不在真實的物質世界。


    這裏是一處幻境。


    但夏曆並未試圖去打破,既然有緣來到這裏有幸見證神文明的一角,夏曆還是非常樂意的。


    他坐在金缽邊緣,一位金剛托著金缽行走在天地間,也不低頭看他。


    一路上所見無數珍奇巨獸,天空之中亦是有著真龍飛過。


    我們是誰,從何而來,要到哪去?


    這是人類不斷追尋的答案,但前兩者正在變得不甚重要,人類開始越加的注重後者。


    要到哪去?


    去星空,去宇宙!


    思維發散之間,夏曆從自己獲知到的信息之中感悟頗多。


    人族或許是神造的。


    但人類不是。


    人類甚至反過來造神。


    天道計算機目前所能辦到的事,和神比起來又相差幾何?


    而隨著人類的科技愈加先進,人類的神也會變得愈加強大,而且人類的神還絕不會背叛人類自身。


    金剛持續前進,仿若沒有任何目的,夏曆也隻是坐在金缽邊緣靜靜的看著。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金剛來到了一處巨大的平台前,此處許多金剛匯聚於此,他們似乎正在演練某種道法,身體的動作暗與天合。


    托著金缽的金剛將金缽放在一旁的山峰上,自己也走上前去演練。


    夏曆跳下金缽,也隨著眾金剛們一同演練。


    誦經聲震天。


    那每一道看似樸素的動作都暗藏玄奧,與佛喝聲共鳴,與天共鳴。


    夏曆忘記了時間,隻是與眾金剛的動作合一,也是漸漸有所思悟,法天象地非是人化作了金剛,而是金剛幻化為人。


    人若化為金剛,久借金剛之力,漫長歲月之後或可與金剛一族建立聯係,躍升生命形態成為金剛。


    但那是夏曆想要的嗎?


    金剛也不過是諸佛陀們的侍者,從者,有主。


    即便有朝一日飛升,也隻是歸於諸佛座下罷了。


    因此……


    夏曆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出現經文的那一刻,立即變了動作,經文是力量也是束縛。


    人族為何要化凡再進化?


    人類對人族而言意味著什麽?


    “我是人……”


    “人類!”


    “誕生於太陽係第三行星的生命,脊索動物門人科人屬人類!”


    非是仙界上界天外天的人族。


    夏曆此刻斷臂,瞎眼,身形佝僂,他把左手緩緩舉高,銘刻在左手之上的經文也是迅速暗淡下來,而後直接破碎。


    經文雖妙,雖含無窮奧義,光是聽聞就感三花聚頂五氣朝元,隱隱有成仙之感。


    但非我所欲則是虛妄!


    迴蕩在整片世界的誦經聲此刻變得更大了。


    但夏曆就像是聽不見一樣,也不再模仿金剛們的動作,此不聽是為將來能聽更多,仙音雖好佛音雖妙,而已不足入耳。


    而後……


    夏曆忽然捂住自己的耳朵,感覺到雙耳傳來陣陣撕裂般的痛楚。


    他……


    親眼看著自己的雙耳脫落,掉在地上化做一捧泥。


    但卻又有新的雙耳誕生。


    神魂開眼之後繼而生耳!


    耳聽虛!


    此虛是虛妄的虛,非我所欲之音皆是無意義的虛妄。


    蛻變神魂之六境,眼見實,耳聽虛,鼻嗅引,口嚐氣,身懷源,意難平。


    夏曆於此時證得第二境!


    神魂變得更加凝實,念力再次得到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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