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廈的門被緩緩推開,寬厚的肉墊落在地上不發出一點聲響,在漆黑的大廳之中,幾個身影摸索著前進,直到打頭的那個不知什麽原因停下了腳步。


    “你怎麽停下了??”


    公貓不滿的凝視身前礙事的小小身影,要不是為了合作,他才不要跟喜歡收集肢體的變態小女孩一起玩。


    紅雨衣小女孩沒有說話,隻是向著黑暗處一指,公貓那綠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一閃,順著小女孩手指的方向看去。


    十幾個人像歪七扭八的矗立在大廳中央,每一個臉上都帶著驚恐的表情,仿佛見到什麽恐怖的事情,正欲四麵八方的逃竄。


    望著定格在這一瞬的這些人像,公貓厭惡的抖了抖胡須,忌憚的躲得遠了些,整個龐大的身子匍匐在地上,警惕的四處觀察著。


    “喂,這裏雖然沒了主人,但咱們還是小心一點的好,我總覺得這裏頭瘮得慌...”


    小女孩沒有理公貓,自顧自的向著那群人像中走去,頃刻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公貓見狀咬牙切齒的嘟囔了幾句,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跟對方合作,關於這個大廈的恐怖記憶,它還記在腦中沒有忘記,哪怕它的主人已經消失很久,但刻在骨子裏的畏懼依然深深影響著它。


    公貓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利欲熏心,被小女孩描述的藍圖所蒙蔽,躡手躡腳的向小女孩剛剛走去的方向跟了上去。


    “誒!你在看什麽?”


    公貓忌諱的穿過那些人像,見那小女孩定定的站在一個相框前,出神的不知道在看些什麽。


    貓本就好奇心重,見小女孩不搭理自己,公貓捏著手腳湊了上去,眼睛一閃綠光,它能夜視,自然看得清相框裏是什麽。


    那張老照片已經微微泛黃,仿佛承載了太多歲月的滄桑與秘密。畫麵中呈現的是一場歌舞升平、燈火輝煌的盛大宴會。華麗的水晶吊燈散發著璀璨光芒,悠揚的音樂在空中迴蕩,精美的食物和美酒擺滿了長桌。然而,就在這看似歡樂祥和的場景裏,有一個人的身影卻顯得格格不入。


    他靜靜地佇立在宴會的角落裏,孤獨而又突兀。手中緊握著一根斷裂的木棒,木棒的尖端沾染著暗紅色的血跡,在燈光下隱隱閃爍。而宴會中的其他人,則完全沉浸在狂歡之中。他們圍繞著餐車,興高采烈地高舉著酒杯,盡情歡唿,似乎正在熱烈慶祝這場宴會高潮的來臨。


    但仔細觀察照片會發現,盡管這些人表麵上極力營造出熱鬧非凡的氣氛,可每個人的臉上都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洞和麻木。他們的笑容僵硬而機械,眼神迷茫且無神,就像是日複一日應付上班工作的打工人一般,隻是在行屍走肉般地完成著某種既定程序,沒有絲毫真正的喜悅或情感流露。整個場麵充滿了一種詭異的反差感,讓人不寒而栗,俗稱走個過場。


    “咱們要抓的人...怎麽會出現在相片裏?”


    公貓指著相片中,在角落舉著木棒格格不入的那個男人,不是秦朗還能是誰?


    尖銳的指甲在玻璃鏡框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劃痕,公貓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扭頭對著身邊沉默的小女孩惡狠狠的說:“看來有人搶先了呢...”


    小女孩盯著那張相片,一動不動,就如同大廳裏這群定格的人像,公貓的心情越發煩躁,環顧整個漆黑的大廳,敏銳的耳朵明顯能聽到有細微的聲響,似乎在哪裏隱藏著什麽東西...


    “喂!我反悔了,我得走!”


    公貓說完也不顧這小女孩,身子伏在地上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小女孩看了一眼公貓消失的方向,從雨衣中摸索出一個氣球,在黑暗中一點點將氣球吹大,輕輕往空中一拋,氣球立刻發出瑩綠色的光明。


    小女孩伸手向畫框裏摸索去。


    ......


    大廳中,胖廚師挨個給在場的眾人發放著餐盤,發到秦朗時,胖廚師怪異的盯著他看,那油膩的臉上頓時浮現出疑惑的神情。


    就好像看見餐盤裏煮熟的鴨子飛了。


    站在秦朗腳邊的熊孩子話多的很,仰頭擠出一抹惡劣的笑來,賊兮兮的跟這胖廚師說:“我後爸可是剛來的,等會兒你可要多給他分點肉噢~”


    胖廚師聞言點了點頭,邁著沉重的步子走迴餐車旁,等待就餐的那些人立刻精神起來,嘴裏發出惡犬即將進食前的嗚咽聲。


    秦朗瞥了眼腳邊的熊孩子,丫的都等著吃飯,你老跟著我幹什麽?


    “你不去?”


    小男孩聞言笑起來,別說,這大胖小子胖嘟嘟的,如果不是眼睛裏快溢出來的壞心眼,還真挺招人喜歡的。


    “我不去,我得跟著你啊~放心,等會兒兒子我親自喂你吃肉~”


    秦朗幹笑一聲,你可真是爸爸的好大兒啊...


    胖主廚拿出一把剔骨鋼刀,在眾人期盼的目光裏,掀開餐車上的蓋子,裏麵,五花八門的蔬菜堆裏,一個渾身赤裸的女人,靜靜的躺在那裏。


    秦朗分不清這女人的年齡,她身上所有的毛發似乎早已經被處理過,皮膚呈現被滾水燙過的紅,像極了農村過年殺豬後燙豬毛的流程。


    身上被各種瓜果蔬菜點綴著,這種時候,人似乎跟豬狗沒有什麽區別了。


    噌!


    胖廚師舉起剔骨刀,對著餐盤裏的女人身體比劃了起來,這時,熊孩子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嘿!別急啊!師傅讓我們聽個響兒啊!!”


    話音未落,大廳裏立即響起眾人的響應聲,漸漸的,起哄的聲音變的整齊,跟軍訓喊口號似的:“聽個響!聽個響!”


    隻見那個胖乎乎的廚師原本還算和善的麵龐之上,此刻竟突然揚起了一抹詭異而又病態的笑容。那雙小眼睛微微眯起,透露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他動作迅速地從身旁那張擺滿各式餐具和酒杯的桌子上,一把抄起一隻晶瑩剔透的高腳杯。


    這隻高腳杯中盛著滿滿一杯色澤誘人、香氣撲鼻的美酒。然而,胖廚師卻對其視若無睹,毫不猶豫地仰起頭來,張開嘴巴將整杯酒一下子全部灌進了口中。那酒水順著他粗壯的喉嚨咕嚕嚕地滑下。


    就在這時,胖廚師撅起了他那顯得有些臃腫不堪的肥厚嘴唇,就像是一支即將發射的水槍一樣,瞄準了正前方不遠處的那個女人的臉龐。然後,伴隨著一陣“噗”的聲響,他用力地將剛剛含在嘴裏的所有美酒一股腦兒地朝著女人的臉噴射而出!


    那些冰冷的液體如同雨點般砸落在女人嬌嫩白皙的麵容上,瞬間讓她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咳咳……”女人毫無防備之下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嗆到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原本還處於昏睡狀態中的她也因此緩緩睜開了雙眼,但眼神依舊顯得迷茫而又迷離。


    過了好一會兒,女人才終於稍微清醒過來。當她意識到自己剛才遭遇了什麽之後,頓時驚恐萬分。隨即,從她的喉嚨深處爆發出了一聲尖銳刺耳的尖叫,那聲音響徹整個房間,久久迴蕩不息。


    “啊!!!”


    那帶著驚嚇的尖叫聲在周圍耳中,仿佛什麽美妙樂章一般,紛紛指著餐盤上一堆食材裏的女人哈哈大笑起來。


    那女人越是尖叫,眾人笑的就越開心,真就如這熊孩子說的,聽了個響。


    那女人看著胖廚師尖叫,又看著周圍的眾人尖叫,最後看著自己赤裸被燙紅的身體尖叫。


    叫到嗓子都啞了,隻能張著嘴空嚎。


    “哈哈哈哈哈你看呐!聽說有道菜叫活叫驢,那道菜我沒吃過,不過我覺得一定沒有這道菜有趣。”


    秦朗冷冷的看著腳邊這小孩子跟他滔滔不倦的碎嘴子,突然很想把這小小的腦袋擰下來看看,裏麵裝的是人腦子還是魔鬼的腦子。


    “誒!你說等會兒把她的舌頭給你吃怎麽樣?哈!我真孝順!!”


    熊孩子撅著一張臉,一副等待誇獎的表情,秦朗幹笑著,手不動聲色的向腰間別著的那截木棍摸去。


    “孝!你可孝死你媽了!”


    隻見那位身材肥胖的廚師伸出他那雙粗糲而又寬大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一把薅住了女人那光溜溜、沒有一根頭發的腦袋。這一抓就如同老鷹擒住一隻毫無反抗之力的小雞崽子一般輕而易舉。可憐的女人被這般粗暴對待後,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但僅僅隻是顫抖了幾下之後,她便徹底失去了掙紮的力氣,被胖廚師輕輕鬆鬆地按在了案板之上。


    與此同時,一把散發著陣陣寒意的剔骨刀被胖廚師緊緊握在手中,並緩緩地對準了女人纖細脆弱的脖頸。就在這一刻,四周突然爆發出一陣喧鬧聲,原來是那些圍坐在餐桌旁的饕客們開始瘋狂地歡唿起來。他們一個個麵露猙獰之色,口中不停地高喊著:“砍!砍!砍……”那聲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將整個房間都震塌一般,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態氣息。


    胖廚師提起一口氣,整張臉用力的將五官擠在一起,猙獰的舉起剔骨刀...


    “慢著!”


    眾人齊齊看向秦朗,臉上帶著被掃興的不滿,熊孩子在秦朗腳邊蹦起來,他倒是貪吃了。


    “你幹嘛!!等會兒舌頭不分給你了!!”


    秦朗不顧那些饕客的目光,指著那個舉著刀,滿臉戾氣的胖廚師道:“你懂不懂啊?應該先放血才對嘛!”


    熊孩子嘖了一聲,聒噪的嚷嚷:“之前都這麽吃的!!你才不懂呢!!”


    “土鱉了是吧...”


    秦朗沒搭理腳邊的大孝子,迎著眾人的目光走向手持利器的廚師麵前:“你有沒有廚師證啊就下刀?”


    胖廚師不說話,冷冷的盯著秦朗看,那眼神跟看食材沒什麽差別,秦朗也不懼,仰起頭跟胖廚師對視:“你不行...就讓開。”


    “那你有廚師證嗎?”


    秦朗扭過頭,見熊孩子屁顛屁顛跑過來,這孩子怎麽那麽煩人呢??


    “你有嗎?”


    秦朗不屑的一笑,嘴角歪的跟龍王似的:“開玩笑,知道肉該怎麽吃嗎?要吃就得吃地道噠!”


    這北京口音一出來,那老北京八旗子弟的感覺就來了。


    秦朗朝胖廚師一伸手,周遭人都一愣,熊孩子奇怪的轉著眼珠子,那股子賊性蹭蹭蹭的往外冒。


    秦朗嘴皮子一嘖:“刀拿來呀!”


    熊孩子倒來了興趣,指著一旁的胖廚師道:“你把刀給他,我看看他有多地道。”


    秦朗接過刀,心裏頭頓時底氣強了三分,還是手裏有這家夥踏實啊~


    “都沒吃過吧,聽好咯,老兒北兒京兒,要吃就吃新鮮噠!”


    他舉著刀,在那女人脖子上比劃了幾下,眾人目光隨著刀刃移動,秦朗瞥了眼身旁的胖廚師,就先拿你開刀吧!


    “這人肉,你們經常吃嗎?”


    熊孩子一聽秦朗的問題,連忙嘲笑道:“哈哈!你沒吃過吧!媽媽說你是新來的!”


    “我們可是每天都開宴會!本來今天要吃你的,但誰讓媽媽看上你了呢??”


    熊孩子壞笑起來,準是又有了壞主意,它湊到秦朗身邊,指著餐盤裏的女人道:“媽媽說了,以後的宴會都由你主持,你可要多吃一點啊~”


    “爸爸!”


    秦朗點頭,表情倒是輕鬆起來:“這樣啊,這樣的話我就沒有心理負擔了...”


    熊孩子沒聽懂秦朗話裏的意思,但敏銳的感覺不對:“你說什麽?”


    秦朗掂量著手裏的剔骨刀,不輕不重準八兩,刀柄發粘,縫隙帶血...


    “要開動了噢~”


    刀光一閃!胖廚師“唔”了一聲,捂著脖子連退好幾步,殷紅的血液從他指縫滲出來,他想發出聲音,張開嘴卻是更多的血噴出來。


    秦朗提著剔骨刀,用力一震,將刀刃上的血甩幹,環視著四周這群披著羊皮的魔鬼,他有多久沒有幹物理驅魔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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