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高斌介紹完二人的身份,陸遠又將董光明介紹給三人認識。


    隨後,幾個人一塊來到了村委會。


    “陸遠同誌,你的一係列想法,前進煤礦已經在報告上寫得很清楚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希望你能夠如實迴答。”


    各自落座,周泰嶽開門見山地提出多個和養豬有關的問題。


    陸遠養過進口白豬,可畢竟是小規模飼養。


    一共也才兩頭。


    陸家莊屬於不發達的農業生產大隊,各方麵條件無法和國有單位相提並論。


    即使前進煤礦出人出錢,幫助陸家莊修建豬舍。


    那麽之後呢?


    陸家莊怎麽保證,可以將上百頭進口白豬養得符合標準。


    這一次的養殖不是單純的養豬,其中帶有大量科研性質。


    飼養員需要定期收集數據,定期進行匯報。


    一切的一切,不是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周泰嶽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們村集體又拿什麽保證,不會打這些白豬的主意?”


    聽出周泰嶽話中的咄咄逼人,陸遠不置可否地反問道:“周副院長,我有點不太明白,什麽叫作村集體會打這些白豬的主意?”


    “陸遠同誌請見諒,我這個人說話習慣直來直去,你要是沒有聽明白,我可以說得再直接一點,所謂的打主意,指的是你們陸家莊的村民,會不會將豬偷,殺了吃肉。”


    這句話一說出口,董光明,高斌皺起眉頭。


    這不是在說陸家莊有賊嘛。


    郭天平輕聲道:“老周,注意方式方法。”


    周泰嶽的話過於刺耳,有些情況心裏知道就好。


    當眾說出來,等於讓人家下不來台。


    前進煤礦屬於重點國有單位,吃喝拉撒由上麵統一調撥。


    既不缺吃,更不缺穿。


    自然不會有人將手伸向這些豬。


    也就不用擔心養殖進口白豬過程中,樣品遭遇偷竊,或者被人殺了吃肉等問題。


    一旦研究樣品從國有單位轉移到村裏,問題可就多了。


    作為主管一省農業發展的上級部門。


    無論是郭天平還是周泰嶽,心裏一個比一個門清。


    越往下麵,吃飯問題越嚴重。


    廣大的農村地區,每天都有無數人為吃飽肚子發愁。


    一百頭進口白豬出現在村裏,必然會引起某些人的貪欲。


    打一個最簡單的比方。


    假如陸遠以村集體的名義,花錢向農業部門購買進口白豬。


    這些白豬是死是活,能不能養好,周泰悅一點都不關心。


    進口白豬被陸家莊買走,歸屬權也就屬於陸家莊的村集體,農業部門自然無權幹涉。


    但是這次的大規模飼養,屬於多種性質。


    相關部門從大量進口白豬中,挑出了一批優良的種豬,每一頭都肩負著數據收集,飼養培育,改良分析,大麵積推廣等任務。


    之前,已經損失了一大批白豬。


    這些優良種豬到了陸家莊,是否會被村民偷走吃肉。


    如果出現問題,這個責任誰來負?


    科研部的心血不是金錢所能衡量。


    周泰嶽語氣冷漠道:“陸遠同誌,請你明確迴答,要是飼養過程中出現大家不想看到的問題,由誰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董光明忍不住說道:“周副院長,你可能不太了解,陸家莊和其他的村集體不一樣,別的村集體和生產大隊,或許會為了一口肉,做出一些大家不願看到的事情,但是陸家莊絕對不會的。”


    “在陸遠同誌的帶領下,陸家莊現在已經逐漸成為模範村,不會為一口吃的,做出破壞村集體利益的事情。”


    周泰嶽搖了搖頭。


    成為模範村和會不會偷肉吃,屬於不搭噶的兩個問題。


    當即,周泰嶽一眨不眨地看得陸遠。


    吃肉這個問題,困擾了老百姓幾千年。


    農村如此,城市情況也沒好到哪兒去。


    郭天平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些什麽,最後又把話都給咽了迴去。


    周泰嶽態度讓人不高興,但說的問題都是確實存在的。


    陸家莊拿什麽保證,村民不會打這些豬的主意?


    國有企業的職工端著鐵飯碗,基本不愁吃喝。


    而且有工廠規定束縛。


    誰敢做出違反規定的事情,輕則記過,重則直接開除。


    這個年代一旦失去了工作,等於跌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沒有工作,誰都瞧不起你。


    但是放在鄉下,幾乎沒有東西能夠束縛貧下中農。


    陸遠坦然道:“周副院長,我無法保證,不會有人打這些豬的主意,唯一能保證的是,沒有人比陸家莊更適合完成這項任務。”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您是科研部門的領導,應該比我更加清楚這一點。”


    “嗬嗬嗬,陸遠同誌,公社讓你擔任村長和大隊支書,證明你確實有一些過人的能力,但是隔行如隔山,你擅長帶領大家進行農業勞動,不代表你了解科學工作。”


    周泰嶽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


    陸遠的這句話,簡直讓人笑掉大牙。


    以為養了兩頭進口白豬,自己就成了白豬養殖專家。


    真是這樣,專家二字未免也太廉價了。


    感覺氣氛變得劍拔弩張,高斌插話說道:“陸遠,你不妨先說說,你都掌握了哪些養殖經驗。”


    高斌這麽說是要給陸遠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陸遠讀懂其中的意思,向高斌投去感謝的目光。


    “通過對兩頭進口白豬的飼養,我逐漸掌握進口白豬的生長周期,以及一些優缺點。”


    “不可否認,進口白豬出欄時間快,養殖難度小,但對飼料的要求卻非常高。”


    “相較於本土黑豬,進口白豬雖然不挑食,但是要求飼料一定要擁有很高的營養價值。”


    “繼續說!”


    聽到營養價值幾個字,郭天平立刻來了興趣。


    進口白豬確實不挑食,什麽東西都能吃。


    可飼料營養若是跟不上,將直接影響進口白豬的生存率。


    國內養殖黑豬有著幾千年曆史。


    本土黑豬對於各種飼料的適應性非常高。


    科研部門花了數年的時間改善進口白豬的適應性,隻有這個問題始終無法解決。


    吃得太多不頂事。


    飼料沒有營養,進口白豬的死亡率將居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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