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房裏好像少了東西。”


    聽到倉房有東西不見了,陸遠仔細看了看,說道:“都少什麽了?”


    陸月撓撓小腦瓜,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少了什麽,就是感覺和昨天有點不一樣。”


    不怪陸月沒有發現少了什麽,實在是倉房的東西太多。


    醃肉掛滿了房頂和牆上。


    除了肉,還有大量的糧食,雜七雜八的吃食。


    偌大的倉房裏,能夠容人站腳的地方隻有一小塊。


    說是倉房,更像是倉庫。


    “你是不是記錯了?”


    倉房裏麵的東西太多,連陸遠自己都記不清,裏麵到底有多少糧食,多少肉。


    陸月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呀,我記性挺好的。”


    “行了,別想這些了,趕緊弄點米給你嫂子熬粥。”


    “哦。”


    陸月將手裏的盆放在一邊,拿著碗從米袋子裏舀了一碗半的大米。


    自從夏荷懷孕,立刻成為重點照顧對象。


    吃的喝的,都由陸遠精挑細選,趙大爺還準備了不少的藥膳方子。


    早餐大米粥配清爽的小鹹菜,中午葷素搭配。


    到了晚上,各種湯輪著來。


    “哥,你今天是不是又該上山了?”


    廚房裏,陸月手腳麻利地煮好了大米粥。


    昨晚,最後一隻野山雞已經燉給夏荷吃了。


    用趙大爺的話說,孕婦就該多多進補。


    頭三個月是最關鍵的時候,不但容易發生流產等問題,孕婦能不能生一個健康的孩子,也要看頭三個月的進補情況。


    “一會吃完飯,我就上山弄兩隻野山雞熬湯。”


    陸遠隨口說道。


    趙大爺開的養生方子當中,最常見的就是老母雞。


    問題是,陸家莊的老母雞的數量寥寥無幾。


    而且母雞對鄉下人來說,有著重要的經濟作用。


    下的蛋不但是食物,更是交換其他物質的硬通貨。


    不到萬不得已,人家既不會殺雞,更不會將母雞賣掉。


    縱使陸遠出錢去買,也沒幾戶人家願意將母雞賣給他。


    有鑒於此。


    陸遠和趙大爺商量,決定退而求其次。


    家裏沒有老母雞,就用野山雞代替。


    吃過早飯,陸遠陪媳婦嘮了會嗑。


    看看時間差不多,陸遠出門去把趙大爺請來,替自己留在家裏照顧夏荷。


    陸月有工作,晚上才能迴來,陸遠白天要去山上打野雞。


    家裏的隻有夏荷一個孕婦,即便懷孕還不到三個月,陸遠依舊不敢掉以輕心。


    上午十點,陸遠帶著東西,扛著半動步槍,一個人走進大山深處。


    “砰砰砰……”


    走了沒多久,陸遠突然聽到遠處傳來數聲槍響。


    通過聲音分析。槍聲來自半自動步槍。


    數百米外的林子邊,站著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人身邊還跟著一名三四十歲,戴著眼鏡的男人。


    二人手裏全都拿的56半步槍。


    打扮卻有些不倫不類。


    手裏拿著槍,必然是來打獵,身上穿著四個兜的中山裝,下麵還有一雙皮鞋。


    怎麽看,都不像山裏人。


    “老子就不信要空手而迴,胡秘書,咱們再往裏邊走走。”


    老人一臉懊惱檢查槍裏的子彈。


    連續射擊三次,子彈全部打空,山裏的野獸怎麽會這麽狡猾。


    當年打小鬼子,老人都沒有覺得這麽費勁。


    現如今,換成一隻梅花鹿,連續三槍落空,老人心裏又氣又急。


    一旁的胡秘書安慰道:“羅書記,您別著急,打獵這種事情急不得,我看咱們還是先歇一會吧,您上了年紀,一路長途跋涉過來,連歇都沒歇就開始狩獵,萬一傷了身子,可是咱們全廠職工的損失。”


    “你就別這個時候拍我的馬屁了,我為什麽來,你心裏還不清楚嗎。”


    老人一邊說,一邊連連歎氣。


    聽到這句話,陪老人過來的胡秘書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堂堂國有工廠的一把手。


    想要弄到鹿茸還不簡單,非得親力親為。


    如果這件事情交給胡秘書來辦,別說是幾兩鹿茸。


    就算是幾斤,胡秘書有辦法搞到。


    沒辦法。


    工廠書記羅保國是個老幹部,作風嚴謹,嚴於律己。


    認為打獵尋找鹿茸是他家的私事。


    身為工廠一把手,公私一定要分明。


    說什麽都不願意動用手裏的權力。


    沒辦法,胡秘書隻能陪著羅保國過來打獵。


    哪裏能想到。


    山裏的梅花鹿,比狐狸還要狡猾。


    就在剛剛,一隻梅花鹿出現在二人眼前,羅保國大喜過望,端著槍抬手就打。


    作為戰爭年代有名的神槍手,每次民兵訓練,羅保國的打靶成績必然名列前茅。


    可是到了今天,事情說不出的邪門,梅花鹿好像有預知危險的能力,連連躲開羅保國的子彈。


    “兩位同誌,你們是在這打獵嗎?”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胡秘書轉過頭一看,遠處站著一名手持半自動步槍,穿著當地人服飾的年輕人。


    “羅書記,您先在這歇著,我過去辦點事情。”


    緊接著,胡秘書將羅保國攙扶到石頭上坐下,風風火火地向著陸遠的位置跑去。


    “小同誌,你是獵人嗎?”


    看著陸遠的這身打扮,胡秘書心中狂喜。


    “我是這裏的獵人,看你們的打扮,應該是從城裏來的吧?如果你們想打獵,最好換掉腳上的皮鞋,穿著皮鞋進山打獵,別說是追趕獵物,走上一段時間,腳上肯定會磨出血泡。”


    “獵人同誌,你出現得太及時了!我們確實是來打獵的,你能不能幫我們打一頭梅花鹿,我們需要梅花鹿的鹿茸。”


    胡秘書滿臉喜色道:“你放心,我不讓你白幹,你看二十塊錢行不行?那什麽,我們隻要鹿茸,剩下的東西你拿走。”


    “同誌,我可以幫你們找找,但是今天不行。”


    擔心對方誤會自己漫天要價,陸遠主動解釋上山是給媳婦打野雞,補身子。


    “小同誌,你能不能幫幫忙。”


    胡秘書掏出一包煙,取出一根遞給陸遠。


    陸遠伸手婉拒道:“謝謝,我不抽煙,同誌,不是我不幫忙,我已經說過了,我要先把我家裏的事忙完,然後再幫你們。”


    “你這個小同誌怎麽這樣,一點階級友誼都不講!你是當地人,任何時候都能進來打野雞,我們倆是從城裏來的,總不能一直在這等著你吧。”


    見陸遠再一次拒絕,胡秘書臉色很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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