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虹劍如流星般劃破蒼穹,載著季如風和朱鏡靜向著南方疾馳而去。


    朱鏡靜聽著耳邊唿唿作響的風聲,盡管並非初次乘坐飛劍,可那愜意的神情依舊滿滿地寫在臉上。


    她微閉雙眼,盡情享受著這淩空飛行的奇妙感覺,發絲隨風肆意飛舞 。


    季如風凝視著前方翻湧的雲海,心中卻無端泛起一陣隱隱的不安。


    這種不安毫無征兆,卻又如此強烈,仿佛有一雙無形的眼睛在暗處窺視著他們。


    突然,季如風的腦海中閃過一道極度危險的信號,恰似一道淩厲的閃電。


    與此同時,遠處的天空中毫無預兆地湧現出一團墨黑色的烏雲,以驚人的速度朝著他們席卷而來。


    季如風反應極快,立刻操控淵虹劍,試圖以靈活的走位避開這團詭異的烏雲。


    然而,那烏雲仿佛被賦予了生命一般,緊緊跟隨,如影隨形。


    眨眼間,便到二人身前十餘丈。


    季如風敏銳地察覺到一股強大而邪惡的力量在烏雲之中劇烈湧動。


    他全身緊繃,警惕地環顧四周,手中的淵虹劍微微顫抖,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


    刹那間,一道恐怖至極的劍氣從烏雲的深處猛地劈下,目標直指二人。


    劍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利刃切割,發出刺耳的聲響。


    季如風連忙舉起淵虹,揮出一劍。


    劍氣相撞,巨大的衝擊力讓他的手掌虎口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這股力量清晰地告訴他,對方的實力遠在他之上。


    朱鏡靜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花容失色,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季如風緊緊握住她的手,輕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然。


    此時,烏雲中又傳來一陣低沉的劍吟,仿佛遠古巨獸的咆哮。


    緊接著,一道巨大無比、散發著毀天滅地氣息的劍氣呈半月之勢,唿嘯著破空而來。


    這道劍氣所蘊含的力量,讓季如風心中一沉,他深知此次麻煩大了。


    季如風當下深知自己處於元嬰三重境修為,雖然不依靠禦劍也能在短時間內懸停空中,但帶著朱鏡靜,淩空的時間將會大幅削減。


    “我的時間最多隻有一刻鍾!必須速戰速決!”他在心中暗自盤算。


    念及此處,季如風看準時機,運轉起太極心法。


    他將體內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凝聚至劍身,隨後大喝一聲,將淵虹劍奮力迎向那道巨大的劍氣。


    在淵虹劍接觸劍氣的瞬間,季如風借著對方的力量,身形如陀螺般旋轉數周,巧妙地將劍氣劈了迴去。


    經過他的加持,這道劍氣去勢比來勢更加迅猛,威力也更加強大。


    “哎喲臥槽!借力打力還能這麽用?”烏雲中傳來一聲驚訝的咋唿。


    隨著這道劍氣劈過,那片遮天蔽日的烏雲瞬間被一分為二,隨即消散在茫茫天地之間。


    “師伯,還真是你!小子失禮了。”季如風看清前方虛空而立的身影,恭敬地說道。


    “好小子!你一早就猜到是我老人家了?自家武術老夫可是一點沒露啊!”


    前方,一位鶴發童顏的老叟正站在虛空之中。


    他身著一襲太極道袍,衣袂隨風獵獵作響,手中拿著一柄拂塵,背負一柄長劍,正麵帶笑意地望著季如風。


    這位老叟正是在坊間被戲稱為張邋遢的武當真人張三豐,鐵冠道人張中的師兄。


    “哪裏的話,這世間,如今修為在我之上的,僅師伯一人而已。”季如風謙遜地說道。


    打敗姚廣孝,吞噬其真氣後,姚廣孝曾透露自己欺師滅祖的行徑,可惜兩種真氣無法兼容,這才給了季如風可乘之機。


    聞言,張三豐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神色淡然地說道:“小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元嬰不是大道的盡頭,僅僅隻是開始……”


    季如風有些錯愕地看著張三豐,對方的話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張中雖然一直沒有明確說明,但也曾隱隱透露過元嬰之上還有其他更高的境界。


    “別瞎猜了,是師門有令,不得對世俗凡人透露。我倆雖是師門棄徒,卻也不會違背師門嚴令。”張三豐一眼就看穿了季如風的心思。


    張中不告訴他,是因為他的修為境界未達元嬰,沒有資格知曉。


    如今,季如風的境界已達元嬰,且展現出了極高的天賦,已經符合了師門的條件。


    “小子,先下去吧,老這麽掛在天上,累得慌。”張三豐突然說道。


    季如風自然沒有異議。


    這位師伯,雖然他這才隻是第二次見麵,卻對他的性格十分了解。


    以他這老頑童的性格,往年張中沒少在他們師兄麵前嘮叨。


    他這哪是累得慌,分明是想要喝酒了。


    “師伯啊!你這算盤可打錯了,今日小子是臨時起意,出門根本沒帶酒。”季如風笑著說道。


    哪知張三豐直接一頭紮了下去,隻留下一句話飄進季如風的耳朵裏:“老子今天是來吃土豪的,別想躲~~~”


    如今的季如風,身份尊貴,朱元璋賜予他的俸祿高達五萬石一年。


    隻不過,他從不經手這些錢財,都是由朱鏡靜幫他管理。


    “丫頭,你看……”私下裏,他還是習慣叫朱鏡靜丫頭,隻有在有人的情況下才會尊稱一聲公主。


    “嘿……先生的師公真有意思,沒事的,我身上帶著銀票。”朱鏡靜笑著迴答。


    如今,匯通天下的錢莊已被朱元璋收歸朝廷所有。


    朱元璋自從知道錢莊放貸的利息後,就把洪武八年國庫收入的一半現銀全存進了錢莊裏。


    錢生錢這種事,他太喜歡了。


    知道銀票比他的寶鈔好使之後,給孩子們發錢都改成了銀票。


    新的寶鈔,他接受了季如風的建議,打算以後結合銀票,獲得大量金銀以後,重新印製再推廣。


    季如風寵溺地揉了揉朱鏡靜的頭發,隨後跟著降了下去。


    他們在城中找了一家酒樓,三人吃喝了一頓,還額外打了兩壇烈酒。


    張三豐這才滿意地打著飽嗝,重新飛上雲頭。


    “師伯,你都已是元嬰七重境,本該早已辟穀多年,為何還如此執著口腹之欲?”季如風好奇地問道。


    “你小子懂個屁!”張三豐灌了一口酒,怒目圓睜,嗬斥道:“人生在世,這不要那不要,不無聊死了?修道又如何?不過多活些個年頭罷了。活著就得享受生活,這美酒佳肴,皆是人生樂趣,怎能輕易舍棄。”


    季如風聽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張三豐看著他的樣子,接著說道:“小子,既然你已踏入元嬰境,也該為接下來的修行做打算了。我此次前來,除了試探你的實力,還有一事相告。”


    “師伯請講。”季如風恭敬道。


    “我們師門地處隱秘之地,名為靈霄洞天,那裏靈氣濃鬱,且有諸多上古遺跡與珍稀法寶。以你的天賦和實力,若能進入其中,定能得到極大的造化,突破元嬰境也並非難事。”張三豐緩緩說道。


    季如風心中一動,如此機緣實在難得,但他又看了看身旁的朱鏡靜,麵露猶豫之色。


    朱鏡靜感受到他的目光,輕聲說道:“先生,這是難得的機會,你放心去吧,我能照顧好自己。”


    季如風握緊朱鏡靜的手,說道:“我怎能放心留你一人。”


    張三豐見狀,哈哈一笑:“小子,你莫的擔心是多餘的。老夫此次尋你是次要的,她才是老夫的真實目的!”


    “她?”季如風有些愕然,哪裏能想到,張三豐居然是為了朱鏡靜而來。


    “先天道體,修煉聖體!事半而功百倍,修行速度遠超常人。”


    張三豐似陷入了沉思,半晌後,又灌了半壇酒,才緩緩開口。


    “元嬰之下,眾生皆螻蟻!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話雖如此,那一絲機會卻是滄海一粟。世間凡人萬萬,有靈動者,萬不存一,能修到元嬰之上天賦者,更是滄海一粟!”


    “隱世宗門,隔絕於世!那裏和這裏,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終其一生,無法突破元嬰的人,便會成為棄徒,被逐出師門。”


    “元嬰之下,連知道此等辛密的資格都沒有。”說到這兒,張三豐指著朱鏡靜,神情有些激動道:“先天道體,萬年難得出世的修煉聖體,可以說是宗門敲門磚!帶著她便能重迴師門!雖然老夫破境無望,但是,待在師門也能延年益壽!說不定臨死前還有那麽一線機會可以嚐試破境。”


    張三豐並沒有把話說全,以他的靈根資質,即便練到九重巔峰,強行破境,隕落在雷劫中的幾率可以說是百分百的事。


    這便是師門放棄他們二人的根本原因!宗門不養廢人!


    季如風沉思片刻,喃喃道:“先天道體!恐怖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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