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一陣尖銳的慘叫聲驟然響起,溫浮生被驚醒,猛地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又迴到了大巴車上。


    此刻,發出慘叫的正是趙凱。隻見他一邊尖叫,一邊騎在方雄身上,拚命地朝著他的臉上揮拳。


    然而,他的力氣又怎能與方雄抗衡,沒幾下便被方雄反應過來,一腳踹倒在一旁。


    溫浮生有些詫異的起身,道:“幹嘛呢,嚇我一跳。”


    趙凱聽到他的聲音,頓時怒目圓睜,掙紮著爬起來抓住溫浮生,咬牙切齒地吼道:“你...你們走出去了吧,嗯?你知道我們被困在循環裏多久嗎?起碼三四天了!到最後,方雄這個混蛋居然要吃了我!”


    方雄也不甘示弱,他猛地給了趙凱一腳,罵道:“誰讓摔倒引發異常的,是你連累我了,活該被我吃掉!”


    看著兩人又要扭打起來,作為領隊的卓琳卻絲毫沒有勸架的意思。


    她此刻正死死的掐著劉睿誠的咽喉,惡狠狠地說道:“你個混蛋!你早就想害我了是不是,嗯?!”


    劉睿誠一臉無辜,急忙擺手辯解道:“不是我,是溫浮生!是他啊!”


    趙凱被方雄打倒在地,他雙眼布滿血絲,憤怒到了極點,猛地爬起來朝著卓琳就是一巴掌,罵道:“閉嘴,賤人!”


    大巴車內瞬間亂成了一鍋粥,充滿了憤怒的指責與混亂的喧囂。


    眼看矛頭都聚集到了卓琳身上,她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射向溫浮生,“嗬,你們不該怪我,是溫浮生,是他出的主意,他讓我們離開你這個‘異常’,就是你帶來的循環。”


    “什麽?!”聞言,趙凱憤怒的瞪著溫浮生,看上簡直要吃了他一般。


    溫浮生倒是一臉淡定,聳聳肩道:“好吧,要我背鍋也可以。”


    話剛說完,他話鋒陡然一轉,“誰知道你們這麽倒黴,卓琳帶著我們走前麵都好好的,一點事沒有。”


    趙凱聽了這話,不禁低下頭,腦海中浮現出卓琳當時分隊的場景。


    溫浮生見狀,繼續說道:“而且劉睿誠說我推得你...井裏刻的字,我又看不懂,我為什麽要丟你?難道說井裏的字另有玄機?”


    卓琳聽了,覺得似乎有些道理,畢竟井的規則是劉睿誠說的。


    這時,溫浮生再次開口道:“而且,我為什麽要打暈你劉睿誠呢?我難道不想快點走出循環嗎?我這麽懶的人,為了這個循環,都已經變得這麽勤快了。”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陷入沉默,彼此間都投去懷疑的目光。趙凱先是忌憚的看了眼方雄,然後又看向劉睿誠道:“確實,而且劉睿誠,你在第二次重啟的時候…”


    劉睿誠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大聲反駁道:“閉嘴,當時隻有這麽做才可以開啟新的循環!我也是為了溫浮生才這麽做的。”


    於是,大巴車內的氣氛愈發緊張起來,每個人都心懷鬼胎,互相猜疑。


    【桀桀桀~精彩的挑撥離間,惡人值+500】


    溫浮生臉上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眼下,眾人的信任已經崩塌,那麽這隊伍的控製權,究竟該花落誰家呢?


    其實,他們之所以會陷入循環,正是溫浮生的傑作。


    他在扶起趙凱的時候,偷偷將人骨上的結晶塞進他的背包。


    她們被困循環的根本原因,是因為路邊墓地,以及墓地裏有著像是結晶一樣眼睛的鬼影。


    隧道內的屍骸大多是女性,墓地裏的黑影也是女性,那麽,循環的根本原因,肯定與結晶脫不了幹係。


    之後,溫浮生巧妙地利用了卓琳自傲的性格特點。她料定卓琳為了更好地掌控局麵,一定會選擇好控製的劉睿誠,以及自身能力強大的自己一起行動。


    那麽無論走前走後都沒關係,隻要遠離趙凱就好。而他故意看向後麵,就是誘導方雄,讓他以為發現了正確的道路。


    畢竟,若是被迫選擇,兩人或許會齊心反抗;但若是主動做出選擇,而這個選擇是錯的,那麽矛盾自然而然就會轉向內部。


    至於最後嘛,那不過是一口普通的井,而井內的字也是他利用道具刻的。


    卓琳有非常強大的領導能力,而劉睿誠則是無條件的順從,這對組合如果不拆開,後麵很容易會影響他在團隊內的話語權。


    溫浮生歎了口氣,暗自思忖:我說過,如果有其他選擇,我並不想通過犧牲他人來達成目的。可你們,似乎沒給我這樣的機會。


    而現在,他將成為唯一的領導者,他們隻能接受。


    隨後,溫浮生佯裝無奈地開口道:“哎呀,我懶得管了,你們趕緊選一個靠譜的人出來,當領隊好了。”


    “而且,你們有沒有注意到,司機看我們的眼神很奇怪哦~”


    卓琳見司機投來異樣目光,有些尷尬,趕忙上前用英語解釋他們這是在辦派對。


    司機聽後,這才半信半疑的收迴了目光,嘴裏還悄悄嘀咕了幾句。


    眾人麵麵相覷,從目前的情節來看,此刻溫浮生身上疑點最多,然而論靠譜程度以及能力的強大程度,他們又最願意相信溫浮生。


    溫浮生懶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察覺到劉睿誠的目光,對著他做了個口型:你隻能相信我,否則…


    劉睿誠瞪大了眼睛,一把拉住卓琳,手指著溫浮生正要開口說什麽,溫浮生卻已然閉上了眼睛,一副不想理會的模樣。


    卓琳本就對劉睿誠反感,用力甩開他的手,問道:“那麽,你們開門後,看到了什麽?”


    【桀桀桀,惡人值+20】


    溫浮生攤開雙手,將看到的情形娓娓道來。


    他靠近大門後變得迷迷糊糊的,好一陣才恢複了清醒。他醒來後,劉睿誠昏倒在隧道內,隧道頂端的尖銳的石頭上還沾染著血跡。


    秉著來都來了的道理,溫浮生再次朝著石門內走去。然而進去後,才發現裏麵看上去像是某個坍塌的地下室。


    地上散落著石磚,塵埃中布滿了已經風化的白骨,布滿了棕色的結晶,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地麵。


    在這個空間的中央,有一棵數十米寬的大樹,他放眼望去隻能看見樹根。樹根蜿蜒地盤旋在白骨之間,而在樹根的縫隙裏,一隻隻白骨的手和頭顱從中透出,仿佛那些死者在掙紮著想要逃離這可怕的地方。


    在一具屍體手中,溫浮生發現並掰下了一本筆記。從日記的記載中得知,這裏原本是一座古墓,用於堆放罪犯的屍體。


    自從新領導人塔巴克上台後,他頒布了一係列極度壓迫女性的政策,這使得婦女們聯合起來進行抗議。


    但在這個戰亂不斷,勢力交錯的地方,任何抗議的人都會被暴力處決。


    在這裏,殺死女性的借口隨處可見,僅僅是一句不忠誠、被蠱惑,她們的丈夫、家人,都如同懸在她們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可能帶來死亡。


    隨著死去的人越來越多,堆放屍體的墓穴中竟然長出了樹木,且瘋狂地向上生長。


    領導人塔巴克害怕這對自己不利,畢竟當地民眾極度信仰宗教,於是他投入大量資金,並命令守衛嚴加看守,掩埋了這裏的真相。


    不僅如此,他還將此處改建成寺廟,企圖以此壓製那些怨念。自那以後,這棵瘋狂生長的樹,反倒被宣揚成了吉祥的預兆。


    溫浮生繼續說道:“筆記曾經的主人,是一位導遊,她詳細記錄了這一切,試圖將真相公之於眾。然而,在她逃走的途中,遭遇了幾個參與修建寺廟的警察。這些人不僅奸殺了她,還將她的屍體隨意丟棄在了這裏。”


    “那塊布,就是女孩們的怨念嗎?”卓琳目光緊緊盯著溫浮生,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


    溫浮生微微皺眉,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恐怕把我們變成女孩的力量,和這循環之間必然存在著某種聯係。”


    方雄撓撓頭,道:“那我們該怎麽做?”


    溫浮生垂眸蓋住眼底的思緒,毫不猶豫地說道:“解決源頭。”


    畢竟,在隧道內陷入循環是因為 “結晶” 的存在,可他們進入循環的那塊 “結晶” 究竟在哪裏,卻依舊是個謎。


    既然如此,那就把異常的源頭——隧道毀掉!


    於是,他們再次行動起來。這一次,沒有人對溫浮生的提議提出異議。


    成功救下帕爾瓦娜後,她們采購了火油等等,準備一把火燒了寺廟。然而,等到溫浮生一個沒注意,帕爾瓦娜卻再次消失了。


    她又被再次出賣了。


    溫浮生不解的看著卓琳,卓琳卻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道:“反正她也沒什麽價值了,不是嗎?”


    而這次,麵對溫浮生的質問,眾人選擇了默契的沉默。她們又一次集體謀殺了帕爾瓦娜。


    但是...為什麽?


    溫浮生看著她們,緩緩垂下眼眸,忽然意識到了什麽。卓琳她們當初營救帕爾瓦娜,並非出於純粹的善良,而是聽從她的命令,以及...誤以為帕爾瓦娜能為她們帶來幫助。


    她們並非是朋友,也不是團隊關係,事實上,她們更像是上下級關係。這種關係卻又是眾人最為熟悉,且自認為舒適的狀態。


    溫浮生之所以會被她們背叛,不是因為卓琳奪權,而是因為溫浮生對自己錯誤的定位。


    眾人心中,她的領導者位置其實從未改變。領導者往往是掌控大方向的角色,她會對下屬有控製欲,那麽相對的,下屬對領導也會懷揣著期盼與傾慕。


    而而溫浮生對帕爾瓦娜的偏愛,從來沒有解釋過。於是,這讓她們誤以為她心軟了,她引導她們前進的方向錯誤了。


    這會產生一種背叛感,她們對溫浮生會有憤怒,不信任感,以及——恐懼。


    帕爾瓦娜身為本地人,萬一溫浮生因為憐惜她,從而選擇留在此地怎麽辦。她們是追隨她,還是背叛她?


    她們那個都不想選。


    於是,她們不惜采取這種極端的方式,哪怕要 “背叛” 溫浮生,哪怕可殺死帕爾瓦娜,也非要讓溫浮生迴歸到她們既定的軌道內。


    想通這一切後,溫浮生親手做了一顆糖果,並且在糖果裏加入了致死量的毒藥,然後交給了卓琳。


    卓琳愣了愣,隨後和眾人點點頭,接著悄然離去了。


    在寺廟外那片空曠的土地上,阿訇將帕爾瓦娜交到了憤怒的民眾手中。帕爾瓦娜還是來了,她沒有聽從溫浮生的勸告,因為卓琳對她說,這是幫助她們,幫助溫浮生的唯一方法。


    所以,她來了。


    明明此時正值夜晚,可斯坦居民們手中高舉的火把,卻如同夏日夜空中閃爍的螢火蟲,照亮了帕爾瓦娜苦笑的臉龐。


    婦女們難得可以走出家門,交頭接耳的散播處刑的消息,享受著這片刻的自由。


    孩子們興奮地在四周尋覓,撿來許多尖銳的石頭,而後興高采烈地交到同樣興奮的大人們手中。作為交換,他們得到了一張張錢幣。這些錢幣很快被換成了甜美的糖果,糖果在口中融化,轉化為多巴胺,為孩子們帶來愉悅且興奮的快感。


    男人們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興奮,為即將發生的血腥場麵狂歡。他們臉上的疲憊與麻木一掃而空,此刻的他們高談論闊著為帕爾瓦娜定下“罪行”,哪怕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被處刑者的名字,但是不妨礙正義感充滿他們的內心,仿佛在執行一項神聖的使命。


    令人窒息的巨大恐慌之中,帕爾瓦娜反而笑了。


    她靜靜地凝視著溫暖的火光,思緒不由自主地飄迴到了家裏,母親為了縫補衣物點起的漂亮的蠟燭,蠟燭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光暈,帶來安寧。


    緊接著,她又想到了卓琳遞給她的那顆糖,卓琳愧疚的避開了她的目光,用著母親一般溫柔的口吻道:“如果...如果疼的話,就拿出來吃掉。”


    另一邊,溫浮生和卓琳她們已經潛入了寺廟,隨著火油的潑灑,火焰如猛獸般躥起,逐漸吞沒了整座寺廟。


    劈裏啪啦的燃燒聲,在她們耳裏卻仿佛是一場世界末日的交響曲。


    她們趁著混亂逃了出去,站在遠處的安全地帶,望著那熊熊燃燒的寺廟,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然而,就在他們滿心期待解脫之時,眼前突然一片漆黑,所有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


    糖果,是甜蜜的謊言,還是虛假的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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