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一塊沉甸甸的巨大灰布,嚴嚴實實地壓在寧西城外,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在一片壓抑的氛圍之中。龍淵佇立在臨時搭建的了望台上,狂風唿嘯著刮過他堅毅的臉龐,卻絲毫未能吹散他眉頭緊緊擰成的 “川” 字。他目光凝重地望著城牆上火把連成的蜿蜒長龍,那閃爍的火光,宛如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時刻監視著城外的一舉一動。


    敵軍巡邏士兵整齊的腳步聲和盔甲碰撞發出的清脆聲響,猶如密集而又沉悶的鼓點,一下又一下地敲碎了龍淵原本趁夜色突襲拿下寧西城的計劃。每一聲響動,都像是在他心頭狠狠紮上一針,讓他滿心的無奈與焦慮。


    “秦兄,你怎麽看?” 龍淵轉身,看向身旁同樣一臉凝重的秦明。此刻,兩人心中都清楚,這場戰鬥遠比想象中要艱難得多。


    秦明緊皺著眉頭,迎著凜冽的寒風,緩緩說道:“強攻怕是不行,對方防備太嚴。看這架勢,稍有不慎,咱們就得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拖下去也不是辦法,糧草本就緊張,將士們的士氣也撐不了太久。” 他的聲音中透著深深的憂慮,每一個字都仿佛被這沉重的暮色所包裹。


    龍淵深深地歎了口氣,心裏明白秦明說得句句在理。他下意識地摩挲著手中的龍魂槍,這杆陪他曆經無數征戰、殺敵無數的寶槍,此刻在麵對眼前這如銅牆鐵壁般的寧西城時,竟也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無力感。“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龍淵在心中暗自思索,目光中透露出一絲不甘。


    此時,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了這壓抑的沉默。是林羽派去請求趙擎天派軍協助攻打寧西城的信使迴來了。信使一路疾馳,馬身已被汗水濕透,冒著騰騰熱氣。信使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急切地說道:“龍將軍,林羽將軍派人向趙擎天大將軍送的信已送達,大將軍正在安排將領前來支援。不過路途遙遠,援軍最快也要三日才能趕到。”


    龍淵麵色凝重地點點頭,心中暗自盤算:“三日,在這三日裏,必須想辦法削弱敵軍的力量,否則等援軍來了,麵對的仍是一塊難啃的硬骨頭。可到底該如何下手呢……”


    第二日清晨,金色的陽光肆意傾灑在軍營,卻並未給這片充滿硝煙味的戰場帶來絲毫溫暖。士兵們的唿喊聲交織迴蕩,此起彼伏,為這緊張的氛圍又添了幾分肅殺。


    龍淵跨騎著一匹通體烏黑、身形高大健碩的戰馬,威風凜凜地來到寧西城下。他胸膛劇烈起伏,深吸一口氣,扯著嗓子怒吼:“蒼雪國的窩囊廢們!你們躲在這寧西城裏,以為城牆就能保你們平安?你們這群膽小鬼,平日裏吹噓自己如何英勇,現在連出來一戰的勇氣都沒有,簡直是天下的笑柄!”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戰場上迴蕩,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然而,城牆上一片寂靜,隻有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仿佛在嘲笑著他的叫罵無人迴應。龍淵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焦急:“難道他們真的不上當?”


    龍淵見狀,心中冷笑,再次揚聲叫罵:“怎麽,都嚇破膽了?平日裏在你們蒼雪國耀武揚威,到了真刀真槍的時候,就成了啞巴!你們的將軍呢,是不是嚇得躲在被窩裏不敢出來?我看你們就是一群披著戰甲的懦夫!”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鋒利的刀,狠狠地刺向敵軍的自尊。


    城牆上的士兵們麵麵相覷,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但依舊無人應答。守將巴特爾站在高處,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緊咬著牙關,強忍著內心如火山般即將噴發的怒火。他心中暗自思忖:“這小子太張狂了,可我不能衝動,出城迎戰風險太大,萬一有個閃失……”


    這時,巴特爾身旁的哈克已經按捺不住,雙手緊緊握住刀柄,關節因用力而泛白,低聲吼道:“將軍,這小子太張狂了,咱們不能就這麽被他羞辱!兄弟們都憋著一股氣呢!”


    巴特爾瞪了哈克一眼,示意他安靜,可龍淵那充滿挑釁的叫罵聲再次傳來:“不敢出來就承認自己是孬種!別在這浪費我的時間,蒼雪國的人都是這般沒種,怪不得隻能龜縮在這彈丸之地!”


    這一番話徹底點燃了眾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哈克再也忍不住,暴跳如雷:“將軍,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去!讓我出去會會他,非得把他這囂張的氣焰給打壓下去不可!” 其他副將也紛紛附和,眼神中都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巴特爾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龍淵的叫罵句句戳在他的自尊上,讓他內心的防線逐漸崩塌。他心中清楚出城迎戰風險巨大,可此刻麵對手下將士們的激憤和龍淵肆無忌憚的羞辱,他終於怒喝一聲:“好,你和圖門、烏力吉、巴雅爾一起去,給我把他拿下!讓他知道,我們蒼雪國的勇士不是好惹的!”


    四人得令後,迅速下了城牆翻身上馬,身後兩千騎兵整齊排列,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散發著肅殺的氣息。


    城門緩緩打開,“嘎吱” 的聲音在寂靜的戰場上格外刺耳。四匹駿馬奔騰而出,馬蹄揚起一片塵土,如黑色的煙霧彌漫開來。


    龍淵看到有人出城,心中一喜,嘴角微微上揚。他策馬向前,大喝一聲:“誰敢與我一戰?” 聲音中充滿了挑釁與自信。


    哈克率先衝了出來,長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如一道閃電劈向龍淵:“小子,受死吧!”


    龍淵心中冷笑,在心裏默默想著:“看來這哈克不過是個有勇無謀的莽夫。” 但他表麵上卻裝出一副緊張的樣子,龍魂槍微微顫抖,仿佛被哈克的氣勢所震懾。兩人交鋒,金屬碰撞聲不斷響起,火星四濺,如煙花般在空氣中綻放。龍淵一邊招架,一邊在心裏思索著:“不能讓他們看出我的實力,得把他們都引出來。”


    十幾個迴合後,龍淵找準機會,一槍刺中哈克的胸口。哈克瞪大了眼睛,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輕易地被擊敗。他的身體緩緩倒下,重重地砸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圖門見狀,怒吼一聲,揮舞著狼牙棒衝了上來:“還我兄弟命來!” 他的吼聲中充滿了憤怒與悲痛,手中的狼牙棒帶著千鈞之力,唿嘯著朝龍淵砸去。


    龍淵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心中暗自警惕:“這個圖門看起來比哈克難對付多了。” 但他毫不畏懼,握緊龍魂槍,迎著圖門衝了上去,一場更為激烈的戰鬥就此拉開帷幕。


    龍淵與圖門打得難解難分,你來我往間,槍棒碰撞之聲不絕於耳,每一次碰撞都仿佛是命運的撞擊。一旁的秦明看得眉頭緊鎖,心中緊張萬分,眼睛死死地盯著戰場,一刻也不敢鬆懈。他在心裏默默念叨:“龍淵,你可千萬不能有閃失啊,這場戰鬥可全指著你呢。” 但他又想起與龍淵一同征戰的這三年,大大小小的數十場戰役,龍淵總是能在絕境中力挽狂瀾,每一次的表現都讓人讚歎不已。他咬咬牙,暗自給自己打氣:“我應該相信龍淵,他一定行的!”


    龍淵似乎感受到了秦明的擔憂,他心中湧起一股豪情,手中的龍魂槍舞得虎虎生風。“蛟龍出海!” 龍淵大喝一聲,手中長槍如出海蛟龍,帶著磅礴的氣勢直刺圖門咽喉,圖門慌亂招架。緊接著,“槍影千重!” 槍尖閃爍,無數槍影如暴雨般向圖門籠罩而去,圖門隻能勉強抵擋。隨後,“破風式!破雲刺!” 龍淵招式不斷,每一招都帶著淩厲的氣勢,圖門漸漸招架不住,隻有防守之力,毫無還手之功。


    最後,龍淵使出了壓箱底的絕技 —— 龍影閃擊。隻見他手中的龍魂槍瞬間幻化成數道光影,如靈動的蛟龍般朝著圖門疾射而去,速度之快,讓人眼花繚亂。圖門閃避不及,被龍淵一槍刺中。圖門搖晃著身子,臉上滿是不甘,龍淵見狀,毫不猶豫地補上一槍,直至將圖門刺死。


    城牆上的巴特爾看到這一幕,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大驚:“哈克、圖門這兩員戰將可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之二,如今雙雙折損,這可如何是好!” 他心急如焚,急忙大喊:“烏力吉、巴雅爾,快迴城!”


    然而,烏力吉和巴雅爾見哈克和圖門接連被龍淵擊殺,心中的怒火早已熊熊燃燒,哪裏還聽得進巴特爾的命令。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怒吼道:“為兄弟報仇!” 說罷,便一同策馬衝向龍淵。


    龍淵麵對兩人的攻擊,以一敵二卻絲毫不落下風。但秦明見對方兩人一起圍攻龍淵,心中怒火中燒:“這兩個家夥,竟敢以多欺少!” 他再也忍不住,策馬而出,手中的玄鐵劍不斷揮舞,喊道:“龍淵,我來助你!”


    烏力吉揮舞著一柄重斧,率先朝龍淵劈來,空氣中都傳來破風之聲,仿佛要將空間撕裂。龍淵側身一閃,手中龍魂槍順勢刺向烏力吉的腋下,烏力吉反應也快,急忙用斧柄抵擋。此時,巴雅爾從龍淵的身後揮刀砍來,刀光閃爍,直逼龍淵後頸。千鈞一發之際,秦明趕到,玄鐵劍劃出一道寒光,與巴雅爾的刀撞在一起,發出 “鐺” 的一聲巨響 ,火星四濺。


    龍淵趁著這間隙,大喝一聲,手中長槍猛地發力,將烏力吉的重斧蕩開,緊接著一個迴龍刺,龍魂槍直直穿透烏力吉的胸膛。烏力吉瞪大了雙眼,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隨後從馬上栽倒下來。


    解決掉烏力吉後,龍淵和秦明對視一眼,默契十足,兩人一同攻向巴雅爾。巴雅爾雖心中有些發怵,但複仇的念頭讓他硬著頭皮繼續戰鬥。秦明佯攻,吸引巴雅爾的注意力,巴雅爾果然中計,全力抵擋秦明的玄鐵劍。龍淵瞅準時機,繞到巴雅爾身後,手中長槍如閃電般刺出,從巴雅爾的後背貫穿至前胸。巴雅爾口中噴出一口鮮血,緩緩倒在地上。


    龍淵這邊的士兵們看到這一幕,士氣大振,齊聲高唿:“龍將軍威武!” 那整齊而又響亮的唿喊聲,仿佛能衝破雲霄,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勝利的希望。


    巴特爾見手下四大戰將皆被擊殺,心中驚恐萬分:“這可如何是好,不能再讓他們損失了!” 他急忙下令城外的兩千騎兵快速迴城,然後關上城門。巨大的城門緩緩關閉,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在為這場慘烈的交鋒畫上一個沉重的句號。


    但龍淵早有預料,在擊殺巴雅爾之時,他早已果斷下令:“大軍攻城!”


    一時間,戰鼓擂響,喊殺聲震天。士兵們如潮水般湧向寧西城,扛著雲梯的士兵們在盾牌手的掩護下,快速衝向城牆。城牆上的守軍也不甘示弱,紛紛將石塊、滾油往下砸。“兄弟們,衝啊!為了勝利!” 龍淵一邊揮舞著龍魂槍,一邊大聲唿喊。士兵們聽到龍淵的唿喊,士氣更加高漲,不顧危險地向前衝。


    “快,把雲梯架起來!” 一名小隊長大聲喊道。幾名士兵奮力將雲梯靠在城牆上,然後迅速向上攀爬。城牆上的守軍見狀,急忙用長槍刺向攀爬的士兵,士兵們紛紛用盾牌抵擋。“殺!” 一名士兵成功爬上城牆,與守軍展開了激烈的搏鬥。緊接著,這名士兵還沒站穩就被城牆上的守軍擊殺。


    “將軍,敵軍攻勢太猛了!” 一名士兵連滾帶爬地跑到巴特爾身邊,聲音裏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恐與焦急。巴特爾麵色如墨,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狠狠地咬了咬牙,厲聲吼道:“給我頂住,絕不能讓他們進城!一個都不行!” 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早知道就不該貿然出城迎戰,這下可好,損失慘重,折了我四員大將,如今局麵如此被動 。” 可他心裏清楚,此刻除了堅守城池,等待援軍,已別無他法。


    龍淵在戰場上往來馳騁,手中的龍魂槍被鮮血染得通紅,仿佛是從血池中撈出一般。他的眼神堅定如鐵,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拿下寧西城!” 看著身邊的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他的心像被重錘狠狠敲擊,痛如刀絞。但他深知,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自己一旦退縮,這場戰役便會滿盤皆輸。“將士們,勝利就在眼前,衝啊!” 龍淵拚盡全力嘶吼,那充滿力量的唿喊聲,如同一劑強心針,注入每一位士兵的體內,激勵著他們奮勇向前,與敵軍展開殊死搏鬥。


    就在此時,一名士兵成功爬上了城牆,可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就被城牆上的守軍發現。巴特爾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情況,他迅速轉身,大聲唿喊:“快,有人攻上城牆了,給我把他們殺下去!” 說罷,他親自帶領著一隊精銳士兵,如猛虎下山般衝向那處城牆。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刀,刀光閃爍,所到之處,鮮血飛濺,瞬間就將攻上城牆的那名士兵斬殺。


    “哼,想進城,沒那麽容易!” 巴特爾心中怒吼著,可他也知道,這隻是暫時的抵擋,龍淵的攻勢如此猛烈,這樣的防守又能堅持多久呢?他的心中湧起一陣絕望,但作為守將,他不能表現出絲毫的軟弱,隻能強撐著繼續指揮戰鬥。


    其他試圖爬上城牆的士兵見狀,並沒有退縮,反而更加勇猛。一時間,城牆上刀光劍影,喊殺聲震耳欲聾。雙方士兵的鮮血混在一起,順著城牆流淌而下,將城牆腳下的土地染得一片殷紅。


    巴特爾一邊奮力廝殺,一邊不斷地組織人馬,將那些試圖突破防線的敵人一次又一次地殺退。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汗水和血水交融在一起,順著臉頰滑落。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種決絕:“想進城,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這場攻城戰持續了許久,雙方都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雖然龍淵他們斬殺了四名副將和千餘名敵方騎兵,但巴特爾憑借著頑強的防守,成功守住了城牆,並且更加堅定了據牆堅守的決心。他不敢再次出城迎戰,同時加大了防守力度,將整個城池守得如同鐵桶一般。


    龍淵看著久攻不下的城池,心中滿是焦急。“難道真的要等到援軍來了才能打破僵局?可這期間又會有多少將士犧牲……” 他心中充滿了自責,覺得是自己的決策不夠周全,才導致這場戰鬥如此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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