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明的微光中,曙光宛如一位溫婉的使者,輕柔地穿透了那如墨般濃稠的夜,逐漸驅散了夜的陰霾,它那柔和的光線,如同細膩的絲線,緩緩地灑落在這片飽受戰火蹂躪的土地上。戰場上,一片死寂,仿佛時間在此刻也悄然凝固,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種令人窒息的沉靜之中。


    曾經那震耳欲聾、仿若雷霆般的喊殺聲,那如疾風驟雨般的馬蹄聲,以及那金鐵交鳴、火花四濺的兵器相交聲,此刻都已如夢幻泡影般消失殆盡。隻剩下這死一般的寂靜,宛如一座無形的墓碑,沉重地矗立在這片土地上,默默地訴說著昨夜那場激戰的慘烈與悲壯。


    彌漫的硝煙還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蕩著,宛如一層輕紗,在晨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朦朧而又詭異的美。那縷縷硝煙,仿佛是這片土地上無法愈合的傷口,每一絲煙霧都承載著無數的傷痛與記憶,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曾經廣袤無垠、生機勃勃的原野,如今已淪為一片慘不忍睹的修羅場。屍骸橫陳,雜亂地散布在大地之上,漫山遍野,仿佛是被隨意丟棄的生命拚圖。鮮血如奔騰的江河,肆意地流淌在這片土地上,將其染得殷紅如血。那濃烈的血色,仿佛是大自然用最殘酷的方式繪製的一幅畫卷,每一處色彩都在訴說著戰爭的無情與殘酷。


    戰場上彌漫著刺鼻的硝煙味,那濃烈的氣味與腐臭和血腥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種令人作嘔的惡臭。這股氣味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無情地侵蝕著人們的嗅覺和心靈。營帳的殘骸在微風中搖搖欲墜,那些破碎的軍旗在風中無力地飄蕩著,仿佛是在無聲地哀嚎,訴說著曾經的輝煌與如今的落寞。兵器和鎧甲散落一地,在晨光中折射出冰冷而又森然的光芒,那是戰爭留下的殘酷印記,仿佛在向人們訴說著昨夜那場生死搏鬥的激烈與慘烈。


    士兵們經曆了一整夜的戰鬥,早已疲憊不甘,他們癱軟的坐在地上,大口的唿吸著這混夾著血腥味的空氣。


    趙虎、張猛、馬衝、王風、李岩、劉箭等將領靜靜地佇立在這片狼藉之中,秦明、龍淵則恭敬地跟在一旁。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憊與哀傷,仿佛經曆了一場漫長而又殘酷的噩夢。他們緩緩地走在這片滿是鮮血和屍體的戰場上,每一步都顯得如此沉重,仿佛腳下踩著的不是土地,而是戰友們的生命和鮮血。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疲憊和凝重,眼神中那一絲難以掩飾的哀傷,如同陰霾一般籠罩著他們的心頭。這場慘烈的戰鬥,讓他們再次深刻地體會到了戰爭的殘酷與無情,也讓他們對生命的脆弱有了更為深刻的認識。


    “終於打敗慕容恪了!”王風感慨地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那微微顫抖的語調,仿佛還在訴說著昨夜戰鬥的驚心動魄。


    “是啊,這一仗打下來,實在是太艱難了。”馬衝附和著,微微搖頭,眼神中仍殘留著戰鬥的餘悸。他的目光掃過這片滿目瘡痍的戰場,仿佛又看到了昨夜那激烈的廝殺場麵,“拓跋淵那家夥著實不好對付,若不是我們齊心協力,恐怕勝負還猶未可知啊。”


    “是啊,不過好在我們最終還是贏了。”張猛接口道,他的聲音低沉而又沉重,“隻是,看看這戰場,代價實在太大了。每一位倒下的兄弟,都是我們的親人啊!”


    “我們先打掃一下戰場,清點一下傷亡情況,然後盡快報告給林將軍吧!”劉箭說道,目光堅定地掃視著四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使命感,仿佛在這片廢墟中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趙虎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諸位,如今大戰已暫告一段落,但我們的任務還遠未結束。這戰場的清理與善後,關乎著士氣,也關乎著我們後續的行動。大家可有什麽想法?”


    李岩皺著眉頭,環顧四周,沉思片刻後說道:“當務之急,是要組織士兵打掃戰場,收集可用的物資。這一戰,我們雖勝,但損耗亦不小,這些物資對我們來說至關重要。無論是兵器鎧甲,還是糧草輜重,都不能輕易放過,它們將為我們後續的行動提供有力的支持。”


    王風點頭讚同:“李將軍所言極是。同時,我們還需盡快統計傷亡情況,讓每一位犧牲的兄弟都能得到應有的尊重和安置,讓受傷的兄弟能得到及時的救治。他們為了這場勝利付出了太多,我們不能讓他們的犧牲和傷痛被忽視。”


    眾人紛紛點頭,商議既定,便開始有條不紊地安排起來。


    趙虎和王風走到秦明和龍淵的麵前,趙虎誠摯地說道:“二位此番辛苦了,若不是二位在此苦苦拖住敵軍,則我軍不可能這麽快追上敵軍。都怪我當初攻下敵軍營寨後沒有留下人來看守,以至於你們幾百人獨自麵對慕容恪的大軍,實在是讓我愧疚不已。你們的功績我定會稟明林羽將軍,讓將軍知曉你們的英勇無畏。”


    秦明趕忙躬身行禮,謙遜地說道:“將軍言重了。戰場殺敵本就是我等的職責所在,能為大軍的勝利貢獻一份力量,是我等的榮幸。當時情況危急,我等隻是盡了自己應盡之力,不敢有絲毫懈怠,實不敢居功。隻是……”秦明看了一眼身後僅剩的幾十名士兵,一陣落寞,“我把他們帶出來,如今他們卻再也迴不去了……”說完,秦明不禁一聲哽咽。


    龍淵也連忙行禮道:“將軍,秦明千夫長所言極是,一切都是為了最終的勝利,將士們雖然犧牲了,但是他們的犧牲沒有白費。若論功績,每一位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兄弟都值得稱讚,我等不過是其中一員罷了。”


    此時,號角聲響起,那激昂的聲音仿佛是在召喚著士兵們從短暫的休整中蘇醒過來。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走向戰場的各個角落。有的士兵開始清掃地麵上的雜物和破碎的營帳,他們小心翼翼地清理著,仿佛在擦拭著曆史的塵埃;有的則專注地收集著散落的兵器,將它們整齊地擺放成一堆,然後用布仔細地擦拭去上麵的血跡,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對待珍貴的寶物;還有的在尋找著剩餘的糧草和物資,將它們分類整理,然後小心翼翼地運迴落霞關去,那認真的態度仿佛在守護著生命的希望。


    與此同時,另一批士兵則肩負起了統計傷亡的重任。他們穿梭在屍體之間,神情肅穆,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每經過一具遺體,他們都會輕輕蹲下,仔細查看身上的標識,確認所屬部隊和身份,然後在記錄冊上鄭重地寫下一筆。遇到受傷的士兵,他們會輕聲詢問傷勢,眼神中充滿了關切與同情,做好登記後,便安排擔架將重傷員送往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


    經過一整天的忙碌,統計結果終於出來了。己方傷亡慘重,八千餘名英勇的戰士永遠地倒在了這片土地上。他們有的還稚氣未脫,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夢想;有的正值壯年,本應有著美好的人生和家庭。然而,他們都為了這場戰鬥,奉獻出了自己寶貴的生命。將領們懷著沉痛的心情,將這份傷亡名單和詳細的戰場情報整理好,派遣一名親信快馬加鞭送往林羽所在之處。


    而在另一邊,慕容恪帶領著殘軍經過一天一夜的突圍和逃跑,終於逃離了那片充滿死亡氣息的戰場。此時,他們身處出征時途經的這條大道上,等待和聚攏著被衝散的殘兵。一連等待了三天,歸來者不足兩萬人,這一戰他們又足足損失了三萬人之多。他們還沒等來皇帝同意增兵的消息,如今卻已兵敗,他知道這兩萬人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征戰。他們走在迴去的大道上,與出發時那浩浩蕩蕩的十五萬大軍相比,顯得如此淒涼。


    慕容恪望著眼前這支衣衫襤褸、疲憊不堪的隊伍,心中猶如刀絞。他的一眾將領皆是一臉疲憊,眼神中充滿了失落與絕望。


    “唉……”慕容恪長歎一聲,淚水奪眶而出,“想我出征之時,何等意氣風發,如今卻落得如此下場,損兵折將,丟盔棄甲,大批糧草也付諸東流。此番迴去,我又有何麵目麵對聖上和蒼雪國的百姓啊!”


    蕭遠山默默地低下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將軍,此次戰敗,實非我等所願。戰場上風雲變幻,諸多因素交織,才導致了如今的局麵。隻是,我們不能就此沉淪,還需設法應對接下來的局勢。”


    耶律齊微微皺眉,歎了口氣道:“是啊,將軍。如今我們雖遭受重創,但仍有兩萬餘將士尚存。隻要我們團結一致,或許還有挽迴局麵的機會。隻是,此番迴去,必定要承受聖上的責罰啊。”


    拓跋淵緩緩說道:“將軍,事已至此,我們唯有收拾殘局,率領這兩萬殘兵返迴國都。或許,還有一線生機。當下,我們當務之急是穩定軍心,讓將士們重拾信心,不能讓他們陷入絕望之中。”


    慕容恪擦去淚水,點了點頭:“如今也隻能如此了。隻是,此番迴去,必定要遭受一番劫難。罷了,我心中早已有所準備。我會向聖上如實稟報此次戰敗的經過,承擔起應有的責任。”


    說罷,慕容恪一揮手,率領著餘下的兩萬殘兵,朝著蒼雪國的國都緩緩而去。他們的身影在大道上漸行漸遠,留下的是無盡的落寞與滄桑。


    拓跋淵迴望了一眼這條路,來時他浩浩蕩蕩地率領著三萬先鋒大軍,其中有他手下的兩萬修羅鐵騎,那是何等的威風凜凜。如今,隻剩這幾百餘騎,手下得力的助手死的死傷的傷,還有的至今是死是活仍然杳無音訊。他心中雖有不甘,但麵對如此現實,他不得不接受。這是他自出征以來第一次遭受如此大敗,以往都是凱旋而歸,百姓們更是夾道歡迎,如今卻是冷冷清清,無處話淒涼。他甚至害怕被別人看見他打了敗仗,他心中暗暗發誓,日後一定要重振旗鼓,一雪前恥。


    迴到戰場這邊,處理屍體的工作也在緊張地進行著。士兵們在將領的指揮下,在一片空地上挖掘出一個個大坑。他們懷著敬畏之心,將己方烈士的遺體小心翼翼地放入坑中,擺放整齊。每放入一具遺體,士兵們都會默默祈禱,願他們的英靈得以安息。


    對於敵方的屍體,他們同樣沒有輕視。雖然是敵人,但他們也是戰爭的受害者。士兵們灑下石灰,防止瘟疫滋生,然後將敵方屍體也掩埋在另一片區域。


    隨著最後一鏟土落下,這場慘烈戰鬥的善後工作暫時告一段落。但他們知道,戰爭的陰影並未消散,他們還需要繼續派遣斥候去探查慕容恪的情況,以防止敵人的反撲。他們將帶領著剩下的士兵,將慕容恪大營中敵軍來不及帶走的糧草輜重以及打掃戰場上的物資等一並運迴了落霞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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