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九,天空飄著碎雪。


    李蓮花按照以往的慣例,編了兩個竹製燈籠。


    解雨臣坐在一旁,拿起燈籠看了看:“夷哥,過年都需要編這個?”


    他摸著燈籠,十分精致,一看就是老手藝。


    李蓮花拿起另外一個燈籠,笑了笑:“其實也沒有什麽寓意。”


    “隻是在蓮花樓的時候,掛在門口,能讓那兩個,迴來能看清楚路。”


    “有一迴,小哥迴來的時候,踩了一條蛇,從那以後,每晚都會掛燈籠。”


    他想到那件事,眉眼帶笑:“若是說寓意?”


    “大概就是,希望他們迴來的時候,平安。”


    “能尋找到家的方向。”


    解雨臣聽著這兩句話,眼底一滯,默默地摸著燈籠。


    半晌,他緩緩問:“這兩隻燈籠,到時候也會掛?”


    李蓮花偏頭看向他:“自然掛……給你掛。”


    他低頭將竹片碎屑丟入垃圾桶裏:“希望你,以後的路,都是明明亮亮的。”


    解雨臣愣了愣,良久嗯了一聲:“謝謝。”


    他抬眸看向他,眼底劃過莫名的情緒。


    李蓮花將兩隻燈籠提起來:“小哥應該在廚房,幫忙老笛處理雞鴨。”


    “等會兒,還得做糕點。”


    解雨臣第一次這樣過年,分外的感興趣:“做糕點?”


    倒是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習俗。


    李蓮花笑著解釋:“對啊,小哥喜歡的藕粉桂糖糕。”


    “每年除夕的時候,都給他做一份。”


    他頓下腳步,看向解雨臣:“阿臣有什麽想吃的沒有?”


    “我也能做。”


    解雨臣又怔了怔,輕聲道:“每年除夕都會有做嗎?”


    他突然有一點理解張起靈的選擇。


    這樣毫無保留的愛,全都在細節裏麵。


    此刻,他心裏無端生起羨慕。


    這樣的愛,不圖迴報,沒有利益,純粹至極。


    僅僅就是,希望你好。


    你好,就好。


    李蓮花見他失神,拍了拍他的肩膀:“有喜歡的,告訴我。”


    解雨臣恍然迴神,點了一下頭:“好。”


    廚房內。


    笛飛聲正將雞鴨處理幹淨,側頭看向走進來的李蓮花:“你做好了?”


    李蓮花洗了洗手:“是啊,沒多難。”


    “對了,小哥,雞血你接了沒有?”


    張起靈停下動作:“接了,放的糯米。”


    他低頭打著海帶結:“其他的都準備好了。”


    李蓮花望著食材,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年老笛掌勺,小哥打下手。”


    他笑著擼起衣袖:“等會做一個藕粉桂糖糕,然後給阿臣做一個茯苓糕。”


    “老笛,今年有什麽想吃的。”


    笛飛聲低頭處理處理著魚:“不是有小哥的藕粉桂糖糕,今年的菜,還是十二個。”


    解雨臣跟著走進來:“十二個,有什麽寓意?”


    李蓮花想到了什麽,唇角上揚起來:“有啊,圓滿之意。”


    “這可是劍神說的。”


    解雨臣麵露疑惑:“夷哥,你認識劍神?”


    那次去杭州,這兩人的來曆,早已告知於他。


    笛哥是善於用刀的刀客,夷哥是一個遊走四方的郎中。


    誰能想到,武俠世界的神醫,就在自己的身邊。


    李蓮花昂了一聲:“偌大個江湖,誰不認識驕傲的小劍神。”


    他想到那段日子,眸中閃過溫柔:“那小劍神啊,武功高強,豔壓群雄,是不可撼動的天下第一。”


    張起靈與笛飛聲對視一眼。


    誇自己,用詞就是不一樣。


    當年不知道是誰,逢人就說李相夷的壞話。


    解雨臣聽著李蓮花的形容,眼底閃過驚豔:“豔壓整個江湖?”


    “確實厲害,實在難以想象,那劍神用劍的時候,有多讓人移不開眼。”


    張起靈想到李相夷的劍法,點頭道:“很好看。”


    李相夷那個時候,拉著他去看星星,還帶著他去逛街,聽說書。


    有一迴遇到一場比武,他全程沒有拔劍,將一群人打下擂台。


    獲得了一壺陳年老酒,與他坐在樹梢上,分著喝盡。


    那樣的李相夷,確實值得江湖,念念不忘。


    李蓮花聽見解雨臣的話,挑了一下眉:“他的劍確實不錯 ”


    不知道,小魚與小笛,是否成為了朋友。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會兒,菜也處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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