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漆黑一片,隻有一道光勉強照亮一處角落。


    笛飛聲舉著手電往河邊尋去,見李蓮花坐在石頭上,衣袖被挽至手腕,髒衣服放在一旁浸泡。


    他拿過肥皂,頭也不抬道:“你怎麽也過來了,沒與他們一起研究。”


    笛飛聲將手電放在一旁,搬了一塊石頭坐下:“讓他們動腦子。”


    他拿過衣服想了想:“為何中間是一座石雕。”


    “五芒震神陣,是為了鎮壓什麽。”


    李蓮花擱下肥皂,彎腰搓著衣服,漫不經心地迴道:“一路走來都是雷公像……”


    “那些姿勢興許有大用處。”


    他頓了一下,微微一笑:“既然有這個陣法……說明當年發生了一件大事。”


    笛飛聲也拿過肥皂,往衣服上抹了抹:“既然雕像在河裏,說明古怪也在河裏。”


    李蓮花頓住動作,側頭望著漆黑的盡頭,悠悠道:“言之有理。”


    隻是不知道古怪具體是什麽。


    他一邊搓著衣服,一邊又道:“晚上我們去前麵看一看。”


    若不是瞎子突然出現,兩人還準備去河流源頭,尋找那塊石頭從哪裏衝來。


    笛飛聲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嗯了一聲。


    過了良久,兩人合力將衣服擰幹,隨後用繩子牽了一根晾衣繩。


    李蓮花低頭抖了抖衣服,將衣服搭上去,抬眸間,感覺到一道影子。


    他將衣服放在笛飛聲手裏,拿過手電往黑暗跑去。


    方才是一道人影。


    小哥特意選的最邊上,所以壓根不會有其他人在這裏。


    李蓮花拿著手電往前麵追去,漆黑空間之中,隻有一道光,但是他卻聽見有腳步聲。


    是個人?


    笛飛聲快速地將衣服搭在繩子上,蹙眉望著前麵。


    黑瞎子舉著手電走過來,見他一個人晾衣服,奇怪道:“蓮花花呢?”


    他們平常都是形影不離的,如今怎麽就他一個人。


    笛飛聲來不及解釋,拿起一旁的手電,直接往李蓮花的方向追去。


    張起靈看著笛飛聲往黑暗中跑去,拿過瞎子手裏的手電,也跑過去。


    黑瞎子啊了一聲,抬手指著他的身影:“啞巴,你自己沒有手電?”


    一天天的,就喜歡和這兩個人待一起。


    什麽熱鬧都湊。


    人也變狡猾了。


    吳二白聽見黑瞎子的聲音,領著幾個人走過去:“怎麽了?”


    黑瞎子攤了攤手,無奈道:“不知道,三個人都往那個方向跑過去。”


    吳二白舉著手電望著那個方向,想了想道:“讓大家保持警戒,小哥定然有什麽發現。”


    他又往一旁走去,側頭對貳京道:“讓幾個夥計將四周轉一遍。”


    貳京連忙答道:“好的,二爺。”


    李蓮花施展輕功快速穿梭,頓下腳步,發現一道足跡。


    腳步聲消失了。


    他警惕地舉起手電,慢步又往前麵走。


    簌!


    一道冷光閃爍,突然有一個人出手。


    李蓮花反應迅速,抬手擋住一把匕首,用手一扭。


    哢嚓!


    這隻手直接斷裂。


    他輕鬆地奪下匕首,匕首在手裏轉了一圈,輕飄飄地搭在這個人的脖子上:“若是不想死,最好別掙紮。”


    “嗚嗚……別……殺我。”


    李蓮花聽著斷斷續續的話,抬手直接將人敲暈。


    手裏舉著手電,打量地上的這個人,卻沉默起來。


    隻見這人頭發淩亂的如雞窩,身上不著一縷,肉眼可見的黑黢黢的皮膚,腳下不曾有鞋。


    他思索怎麽將此人弄出去,這身上一看便是不曾認真清洗過自己。


    髒,很髒。


    李蓮花舉著手電環顧一周,終於在前麵山壁上,看見幾條拇指粗的樹藤。


    他扯了幾根,彎腰將男人綁住,舉著手電輕鬆提起來。


    燈光一閃而過,牆壁上有一些文字,隻是這些字泛著褐色,好似是用血所繪。


    他放下男人,往後退幾步,凝神打量著麵前的文字:


    五芒震神陣。


    旁邊用圈圈繪製著五行和陣法,而旁邊用極小的字寫著:碧源之下,鬼,鎮之。


    李蓮花微微挑了挑眉:“碧源……”


    又將四周查看一遍,沒有其他的發現。


    他提著男人七拐八拐,終於看見前麵的燈光:“你們可算是來了。”


    笛飛聲舉著手電,照清楚他手上的男人:“這人?”


    李蓮花將他丟在地上,撣了撣衣服:“迴去再說,這人會說話。”


    他擺了擺手,閑適地獨自往前走去。


    至於這個男人誰提,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笛飛聲垂眸看著地上的男人,又看向李蓮花離去的背影,又看著張起靈。


    張起靈猶豫了一下,轉身就走。


    笛飛聲:???


    李蓮花都教了一些什麽!?


    張起靈在靠近營地的時候,頓下腳步,與笛飛聲“合力”地將男人抬出去。


    吳二白聽說捉到個人,倏然站起來:“老李,你發現一個人?”


    李蓮花抬手撓了撓鼻側,抱臂歎了口氣。


    進入地下河之前,吳二白從小哥嘴裏知道,他與阿飛的年歲之後。


    堅持叫上了老李,老笛。


    他無奈地嘖了一聲:“還好不是老王,或者老宮什麽的。”


    學會習慣,挺好的。


    眾人在吳二白帳篷附近坐下,目光落在暈過去的男人身上。


    李蓮花給男人紮了一針,接過阿飛的小馬紮,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剝瓜子,側頭道:“這個味道的瓜子還不錯。”


    他從衣袖裏麵摸出兩包,隨手遞給阿飛與小哥:“這人看著年歲六十多歲,但是我摸骨,感覺也就四五十來歲。”


    笛飛聲習以為常地接過瓜子:“你與我的背包裏,被你全裝上吃的,還沒有吃完。”


    他抬眼看向蘇醒的人,疑惑道:“此處暗無天日,他靠什麽活著。”


    李蓮花慢悠悠地迴道:“還多著呢。”


    張起靈適時地淡淡出聲:“我背包有半背包……”


    底下一半是零食與壓縮餅幹,上麵是裝備。


    哦,還有李蓮花塞的幾個橘子。


    李蓮花哎了一聲,一臉哪裏,哪裏的模樣:“你們少吃了?”


    真的是。


    貳京開始審問這個男人,但是這個人由於很久不曾說話,語速極慢。


    李蓮花將一袋瓜子剝完,也將這個男人的來曆聽完。


    此人是當年跟隨吳三省進來的,河裏出現詭異的事,他意外跌入河裏,遊上來的時候,吳三省和其他人已經離開。


    於是這個人一直獨自生活在這裏,靠著吃河裏的魚,艱難度日。


    笛飛聲淡淡道:“你信?”


    李蓮花和張起靈默契地搖了搖頭。


    自然是不信的。


    首先最不能理解的是,為什麽不著一縷?河裏屍體上都有幾件衣服。


    其次河裏沒有魚……


    隻有森森白骨。


    李蓮花起身拿起小馬紮,抖了抖衣服,邁步往帳篷走去。


    他嘴裏哼著調子,低頭從折疊的桶裏麵掬了幾捧水,簡單清洗後,鑽入足夠三人住下的帳篷。


    張起靈將一條被子遞給他:“你的。”


    李蓮花接過抖開,隨意搭在身上,側身看著手機。


    兩人清洗之後,也鑽了進來。


    笛飛聲看見亮光,淡淡問道:“又在看什麽?”


    李蓮花一邊看,一邊慢悠悠地答道:“武俠小說……”


    “我上次看那個迴國的小說,皆是誤會不解釋,前麵就是不治之症,很多章節過去……那個姑娘,還在和那個男士糾纏。”


    “而且男士把姑娘的五髒掏了一個。”


    實在不能理解這種感情。


    笛飛聲將被子搭在身上,神色淡淡道:“殺了就是。”


    李蓮花關掉手機,另起話題道:“方才我瞧見一行字,那個陣法是為了鎮壓碧源之下的鬼。”


    碧源就是指河流的意思。


    他思索片刻,輕聲又道:“還好……我睡在中間。”


    有鬼也不能先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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