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陽光明媚,斑駁光影落在身上。


    李蓮花疑惑地看向張起靈:“龍脊背是什麽,速來?”


    張起靈淡淡解釋:“龍脊背,是指好東西。”


    他眼底閃過迷茫:“我與吳邪的相遇……”


    那些場景或許是假的吧,但是真的是假的嗎?


    不知道。


    李蓮花怔怔地聽著,半晌才道:“在糾結什麽?”


    “你與吳小邪,在墓裏成為朋友……然後你們成為鐵三角,這個大家都知道。”


    這個相遇,行業內眾所周知啊。


    張起靈垂眸,斟酌很久才道:“李蓮花……我,我不清楚。”


    不知道過了許久,他盯著地上發愣:“黑金古刀似乎是別人算計的結果。”


    李蓮花凝眉注視了他片刻之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說,你們三人之間,有了人為因素。”


    他收起笑意,有些不可置信,斟酌道:“那你和他們在一起,開心嗎?”


    張起靈緩緩抬起頭,眸色一暗:“開心……但是,不一樣。”


    他又愣怔了一兩秒,才扯了扯嘴角:“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有這樣的情緒。”


    李蓮花眉峰緊蹙,轉瞬斂去,寬慰道:“因為你是人啊。”


    他緩緩起身,眉眼溫柔地看看他:“我雖然不知道你到底看見了什麽,但是,有些情誼不是假的,那便順心而為。”


    張起靈抬起頭,那雙平靜無波的眸子泛起漣漪,嗯了一聲,拿起地上衣服又道:“好。”


    李蓮花拉起他,一邊走一邊道:“我很開心你願意告訴我這些……這才對,有事就要說出來。”


    他頓了一下,微微挑眉,狀似輕描淡寫的開口:“此事,他們知道?”


    張起靈搖了搖頭:“沒有。”


    他抬頭看向立在一旁的笛飛聲:“隻有你們知道。”


    笛飛聲腳邊放著兩隻野雞,眼底閃過戾氣:“若是真的算計,那把你當什麽?”


    “若是不能真誠相待……”


    李蓮花及時打斷他的話:“此事讓小哥自己處理。”


    他們在這段關係之中,隻是旁外人,根本無法站在中立的位置說話。


    有道是幫親不幫理。


    他們定然是站在小哥的角度思考。


    笛飛聲瞥了一眼張起靈的神色,聽李蓮花這麽說,嘴角動了動,想說的話便沒有說出口。


    他用腳碰了碰腳邊的東西:“兩隻夠嗎,還有幾個野雞蛋。”


    李蓮花從地上撿起雞蛋,揶揄道:“嘖,你進林子一趟,將雞全家屠了。”


    “不愧是大魔頭。”


    他雙手拿著雞蛋,對著張起靈晃了晃:“小哥,等會給你煎雞蛋?”


    張起靈彎腰撿起地上的水芹菜:“好,我要兩個。”


    李蓮花見他神色正常,淺淡一笑:“沒問題,你兩個,我兩個,咱笛盟主呢,一個就行。”


    笛飛聲立在身側,聽見兩人的對話,沒有絲毫意見。


    三人將東西處理幹淨,提著東西迴到帳篷。


    張起靈用竹子將雞穿過去,架在架子上。


    李蓮花口頭指揮了一遍,坐在一旁掏出手機:“這瞎子說的朝代……沒想到還挺多……”


    他低頭看了看:“始皇就是嬴政啊,車同軌……書同文,大熙好像也是這樣……”


    笛飛聲燒著火,目光望著麵前雞:“這隻怎麽做?”


    李蓮花應了一聲,將手機放在一旁:“不是有蜂蜜,等會可以刷一層。”


    他用刀將蜂巢切了三塊,給張起靈塞了一塊:“純天然的蜂蜜,感覺味道怎麽樣?”


    張起靈感覺嘴裏全是甜味,挑了一下眉:“沒有買的那麽膩。”


    李蓮花聽見他的評價,理所當然道:“因為這是蜂巢蜜,外麵買的提煉過,自然甜很多。”


    他給笛飛聲塞了一口,蹲下身來:“火燒大一點,我把雞身上的毛燎一下。”


    笛飛聲主動讓出位置,坐在一旁打下手。


    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忙碌,天色漸漸黑下來,才將雞弄熟。


    李蓮花將東西裝了一些,讓張起靈送過去。


    他掰下雞腿遞給笛飛聲:“這個塗蜂蜜的,確實味道不一樣。”


    笛飛聲掃了一眼,拿過一串木耳:“我吃雞翅。”


    他低頭嚐了嚐木耳,隨口一問:“你今日看到地勢?”


    “看見了,但是不吉利。”


    張起靈從遠處走迴來,在火堆旁坐下:“不吉利?”


    李蓮花昂了一聲,將雞腿遞給他:“墓附近的地形,你明日去看一看。”


    “好。”


    翌日一早,天色微亮。


    張起靈立在山巔之上,凝視片刻:“確實風水已破。”


    他微微側頭看向李蓮花:“大兇。”


    李蓮花一臉果然如此,尋到一塊石頭坐下,抬眸看向遠際,嗓音帶著期盼:“等會要日出了。”


    他雙手撐頭,懷戀道:“我們多久沒有看過日出。”


    笛飛聲淡淡一笑,坐在他身側:“很多年……也沒有賞月。”


    張起靈聽著身後的對話,側頭一笑:“今天可以看。”


    他坐在笛飛聲左側,又緩緩開口:“明天應該要入墓。”


    天邊浮現一抹橘紅色,過了許久,天邊漸染金輝。


    一時之間,誰也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看著。


    三人曾一起看過很多這樣的日出,而今日的日出,李蓮花與笛飛聲,卻與張起靈闊別了十年之久。


    太陽光芒刺眼,張起靈淡淡道:“這個墓,我不想你們陪我下去。”


    他頓了很久,又繼續開口:“這件事,與你們沒有關係。”


    笛飛聲正準備開口,就被李蓮花拍了拍手,阻止了。


    他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滿不在乎道:“行啊,我們不去,那你小心一點。”


    “好。”


    笛飛聲眼底閃過不解,欲言又止。


    但見李蓮花顯然心裏已有主意,最後沒開口。


    三人迴到營地之後,張起靈直接去找吳二白商量墓的事。


    笛飛聲曬著太陽,斜睨道:“你如何想的?”


    李蓮花抬手遮了遮眼睛:“什麽,什麽想的?”


    他低頭看著虎口的薄繭,漫不經意地開口:“小哥說了啊,讓我們別陪他下去。”


    過了幾瞬,又聽見他說:“我想下墓,你陪我行不行?”


    笛飛聲眼底鬆動,閃過一抹精光:“你早就想好了?”


    李蓮花撣了撣衣服:“小哥為什麽不讓我們陪他下去呢,很簡單。”


    “因為他是為了吳小邪下的墓,他不想我們因為他去涉險。”


    “因為這是他與吳小邪之間的兄弟情誼,我們不應該為了他的情誼,而下這個墓。”


    他想到什麽,隨而輕笑起來:“但是,他有一個問題想錯了,他與吳小邪是兄弟情誼……可是對於我們來說,蓮花樓是家。”


    “反正他不讓我們去,我們就悄悄跟著。”


    張起靈想趕他們走,趕的走?


    李蓮花嘁了一下,冷冷道:“莫非,他還想與我們動武?”


    “打的贏嘛他?”


    笛飛聲聽見這一番話,笑了笑:“有道理,我們能隱藏氣息,劉喪也聽不出來。”


    他抬眸看向遠處的帳篷,輕聲道:“他被算計這個事……不準備報複迴去?”


    李蓮花拿過水喝了一口,搖了搖頭:“這是小哥的事,我們就當聽一聽……小哥又不笨。”


    低頭拿起一片樹葉,往遠處的樹丟去,樹葉直接插入樹幹之中。


    他淡淡道:“阿飛,把樹葉拔下來,傷口樹會愈合,我留下的印記還在。”


    “小哥是一個人,有選擇的權利,不是嗎?”


    “每個人都有秘密……他願意說,我們就聽,不願意,便不問。”


    笛飛聲起身將樹葉拔出來,指尖落在樹幹的痕跡:“聽你的。”


    確實,傷害一直都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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