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你這是怎麽了嗎?”顧母察覺到自己老伴的眼神變化,擔心的問著。


    “這件事被連累的還有別人,有的……人已經死了。”


    “有病死的,有餓死的,也有不堪受辱死的。”


    “就算調查清楚了,人沒了到底也是一個空。”顧永康開口說著。


    神情變得落寞了起來。


    如果自己當時沒有堅持下來,怕是等待這個家的,也是一封死訊通知。


    顧寧寧坐在桌子邊上,她一直以為爹爹迴來的時候,這個家會是歡聲笑語的。


    每個人都會開心的笑著,笑到停不下來的那種。


    沒想到,爹爹迴來,這麽高興的時候,每個人臉上似乎都有愁苦的麵容。


    這是顧寧寧之前沒有想到的。


    她現在很珍惜現在的日子,覺得一切都是那麽的不真實。


    顧寧寧從椅子上下來,來到爹爹身邊。


    拉著爹爹的手,“爹爹,你沒想過死吧!你有我們,你才堅持下來的吧!”顧寧寧抱著爹爹,開口說著。


    說著說著,眼淚也不自覺的掉了下來。


    “是呀,人活著就有希望,爹爹一直盼望著有一天能夠再次見到你們。”


    “是你們,才讓我堅持下來的。”


    “丫頭不哭!爹爹迴來了,等一切調查清楚,爹爹就清白了。”顧永康摸著顧寧寧的頭。


    語氣溫和的說。


    顧寧寧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邊,顧母的手也放在了顧永康的手上。


    顧永康感受到自己妻子,孩子給自己的溫暖。


    “快!先吃飯!”顧母說著,又給顧永康夾了一筷子肉。


    可是顧永康的碗,已經沒有地方放了。


    “大家都吃!今天開心,小酌兩杯。”蘇念念笑笑說著,已經起身倒酒了。


    顧母今天也難得的喝了一杯。


    那邊的趙甜,也倒了酒,說今天開心,喝點也沒事。


    這一頓飯,話語不斷。


    說了很久很久。


    院子裏的燈泡並不明亮,可是在這個晚上,這微弱不明亮的燈光,卻照亮了顧家所有人的心。


    時間到了午夜,一家人這才戀戀不舍的下了飯桌。


    顧母給顧永康燒了熱水,讓他舒舒服服的洗一個熱水澡,這樣能睡個好覺。


    顧永康洗完澡,洗澡間外麵就放好了換洗的衣服。


    不是新的,可是卻洗的幹幹淨淨。


    顧永康露出一個笑容,穿好衣服。


    衣服是以前的,現在穿著倒是顯得有些大了。


    房間裏,顧母正在鋪床鋪。


    顧永康的東西,沒有帶迴來,或者是說,幾乎沒有什麽能帶的東西。


    破舊的衣服,破爛的墊子,掉碴的飯碗……


    這些,都沒有帶迴來的價值。


    就是顧永康現在身上穿的這身衣服,還是村子裏一個大哥不要的。


    顧永康進到屋裏,顧母看著顧永康的頭發上麵還有水。


    便用幹淨的毛巾幫他把頭發上的水擦幹。


    “你,看著老了很多。”顧母喃喃說著。


    顧永康笑了笑,“能活著已經不易了。”


    是呀,能活著就不容易了。


    顧永康今年不過不到五十歲的年紀,看起來就像六十來歲一樣。


    一身的骨頭架子,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沒事的,多吃吃,多養養就會好了的。”顧母說著,繼續手上的動作。


    可是看著自己的丈夫現在的這副模樣,到底還是觸動了內心那處柔軟的地方。


    眼淚無聲的又落了下來。


    這一晚上,老兩口聊了很多。


    一會聊到被人欺負鄙視的時候,一會聊到蘇念念給自己治病,給大兒子治病的時候。


    還有顧振東離婚,後麵要迴陽陽的時候。


    還聊到娶趙甜的時候,蘇念念如何力挽狂瀾的時候。


    倆人一會相互心疼,一會又笑的開心。


    這一晚上,聊了很多很多。


    這一晚,顧寧寧和陽陽是去顧振東的房間睡的。


    蘇念念讓他們去自己的房間睡,陽陽倒是同意,可是顧寧寧卻不同意。


    顧寧寧覺得,二嫂懷孕了,要好好休息。


    陽陽睡覺特別鬧,能從床頭翻到床尾。


    肯定會打擾到二哥二嫂的。


    等院子恢複寂靜的時候,顧南攬著蘇念念躺在床上。


    “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顧南抱著蘇念念,喃喃說著。


    “是呀,很亮。”蘇念念迴應著。


    “爹迴來了,這個家完整了。”顧南又說。


    “是呀,你也可以卸掉重擔了,遇到我之前,你日子過的很累吧。”蘇念念說著,將顧南抱的緊了一些。


    累嗎?累!


    可是顧南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應該承擔起照顧這個家的責任。


    可是現在,自己爹爹迴來了,自己大哥的腿也完全的好了起來。


    顧南覺得,好像一切的累又是值得的。


    用力的抱緊了蘇念念,顧南覺得自己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


    兩人相擁入眠。


    蘇念念感受著顧南的唿吸,逐漸變得平穩。


    真好,重生迴來,真好。


    等次日清晨,太陽被重新喚醒的時候,蘇念念伸著懶腰起床了。


    剛推開門,就看到顧南在院子裏洗漱。


    看到蘇念念,顧南隨便擦了擦臉就走了過來。


    “你今天起的倒是早。”顧南在蘇念念耳畔輕語。


    “那是!我本來也是一個勤快的好孩子!”蘇念念驕傲的說。


    “是呦,是呦。二嫂可真的是個好孩子呢!”那邊顧寧寧開口笑笑說著。


    蘇念念吐了一下舌頭。


    沒有想到和顧南說話,竟然被這個小妮子聽見了。


    不過,這沒什麽!


    主打一個臉皮厚!


    那邊顧永康和顧母聞聲也從廚房出來了。


    “念念今天起來的早。”顧母笑嗬嗬的說。


    確實比平日裏要早一些。


    “娘!連你也這麽說,搞的我和一個大懶蟲一樣!”蘇念念撅了撅小嘴。


    “不懶。念念是世界上最勤快的姑娘了。”顧母笑笑安慰著。


    這邊,飯菜都從廚房裏麵拿了出來。


    早上新熬的粥,還有一些昨天晚上剩下來的菜。


    趙甜又做了雞蛋餅,飄香十裏。


    一家人坐下來開開心心的吃了頓早飯。


    “爹,你一會是和我一起走,還是你等等再去?”顧南吃著東西問父親。


    “我同你一起走,昨天天黑我沒太記得清路!”顧永康喝了一口粥,抬頭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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