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麗和高興的感情進展還比較快。自從上次爬山後,他們對彼此的了解又近了一步。高興說他五年前右腎因為腎結石半夜發作,曾經做過手術,但是開了刀當時醫生說沒有找到石頭。
這幾年他就比較注意。在最近一次體檢中發現腎有些積水,有可能之後還要手術的。他也因為這個原因,對於談朋友不是太積極。
林麗鼓勵他盡快治療,以免加重病情。腎結石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如果到時候住院沒有人照顧,她可以去照顧。她的這個話,讓他心裏泛過一陣暖流。
林麗一般在公司吃了晚飯才迴家。她和高興聊qq才知道,他每天的晚上都是隨便應付的,有時候就兩個饅頭,有時候麻辣燙,要麽就是方便麵。林麗告訴他,這樣沒有營養,不如下班後可以一起吃飯。她從食堂打包或者去她家做飯。
林麗住的地方是租的,在城中村裏,在下白石。她已經租了六七年了,從來深圳就開始住這裏。最初和朋友合租,之後妹妹來深圳上班的那幾年,她就和妹妹一起合租。租金從最早的400元到現在1700元了。
高興發現林麗能給他家的感覺。他說他就不客氣了。於是每天下班後他們就約在白石洲的地鐵站,然後一起走路去林麗租的房子吃晚飯。林麗5點就下班了,有時候她會先迴來燉好湯,然後再做飯。
兩個人感覺就像在家一樣可以吃上住家飯。高興其實會做菜的,他一來就大展身手。但是他覺得做飯太占時間,之前在外麵隨便應付一下,他就可以迴去打遊戲了。
在林麗這裏他們吃完飯七點左右了,看會電視,九點多就要坐地鐵迴去,他住在龍華白石龍附近,如果迴去晚了,就沒有地鐵了。
他們就這樣感情日增。有天周末,高興坐在林麗家的沙發打著遊戲,林麗坐在旁邊看電視。她側身看他,打遊戲很認真的樣子,有點像小孩子。她上前禁不住親了他一下。交往這麽久,他都還沒牽過她手,還會害羞的樣子。沒想到,林麗主動卻撩起了他內心的壓抑已久的衝動。他也忘情地吻著她。兩個人在沙發上就這樣順勢親密了。之後,林麗發現他們沒有做措施,有些擔心。高興突然說,我們結婚吧。國慶快到了,我們正好迴去見下家長,雙方家長雖然以前是同事,但是還沒有認真了解過。
林麗也欣然同意了。這天晚上,高興沒有迴住處。林麗擔心他沒有換洗的衣服,還順便去給他買了換洗的衣服。他們這時候交往快四個月了。她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就要嫁出去了。她相信他人品和對家庭的責任感。
據她所知,他的父母很恩愛,每天一起散步,一起買菜,一起做飯。這就是她期待的家庭的樣子,也許未來他們也可以這樣。有人說,看你另一半的父母的生活方式,就知道他們家庭的氛圍。父母的言行舉止會讓孩子潛移默化。
高興也說過,他記憶裏,父母沒有紅過臉。他父親是屬虎的,平時會比較霸道,他母親比較溫和,夫唱婦隨。兩個人幾十年來都沒有吵過架。
即使在最難的時候,上世紀九十年代,他父母下崗了,他們在鋼鐵廠全家去挑焦炭、煤渣賺錢,自己種菜,他們一家都是歡聲笑語,沒有說過苦和累。
在他印象裏,他父母生活節儉,他們經常舍不得丟那些老舊的東西,還會重新修整一下,繼續使用。他提到2007年,他當時每個月發了工資就會給他媽媽轉3000元。
當時看到父母還住在老廠區的家屬樓,那裏因為鋼鐵廠生產區離得近,空氣汙染越來越嚴重,樹葉都看不到綠色了。很多舊的鄰居都搬到市中心去了。
他們家當時也在考慮是否要買套商品房。他當時已經存了7萬塊錢。就用這個錢在當地三線城市買了一套150平方米的房子,媽媽把他之前給的錢都存起來了,正好裝修可以用上。
從高中起,父母就從嘴邊一點點省下錢,給全家買了保險。他給林麗看了媽媽給他買的兩份年金險,每年元左右,現在已經交往了。
每年媽媽在領年金,他們過得比較輕鬆,不需要子女補貼。他們家目前有17份保單。林麗不得不佩服這未來的公公婆婆的理財能力。
他們約好了國慶一起迴家。感情安定下來後,林麗覺得工作也特別有盼頭。這周一公司例會,每個部門的工作有了一些調整。最近公司在內審,發現了一些問題。
原來有一些賬目不太清晰,現在公司通知大家退迴兩年前三八婦女節時候給每個女職工發的現金過節費800元,當時有100來個女員工,這個錢有10多萬。
如果不想現金退迴可以在工資裏扣。有很多人說為什麽要退,都過了兩年了?公司領導說是因為當時財務記賬的類目寫了公司行政費用,如果不退迴這些錢,就疑似侵占國家資產。
如果他們不退迴,陳董自己也要墊上。陳董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最近喬總正在被查,已經雙規了。而且集團即將上市,馬上要剝離下麵子公司的地產開發業務。也就意味著公司之前持有的那些地塊還沒有開發的,可能要盡快轉手出去給其他公司了。
林麗的直屬上司一下子調整為於洪了。她除了之前那些工作外,還要配合集團做戰略規劃、經營月報及年報、每年的經營規劃。林麗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大了,而且加入很多她非專業的東西。
梁園總分管的部門就隻剩下物業中心了。關於這個於洪總,在女生中傳了很多他的負麵消息。他才來公司幾個月。他50歲左右,還是單身,身高158厘米這樣,東北鐵嶺人,別看他個兒不高,聲音特別洪亮。
他當時剛到公司,綜管部門帶他去他的辦公室,他要求所有辦公家具全部換新的,牆重新刷。綜管部就照辦了,還給他辦了個接風的晚宴,歡迎他來公司。在這個飯局上,綜管部的女孩們都參加了。
綜管部的經理得知於洪總喜歡跳華爾茲,就在現場放了曲子,讓大家跳舞。當時有個女孩是單身的,這個於洪總喝了很多酒,有些微醺了。他追著這個女孩跑,要別人跟他跳舞,那個女孩嚇得哭了。這個事情傳出來,大家都覺得挺搞笑的。
他們還流傳他的一些怪癖,他辦公室的抽屜裏全是大中華,他是個老煙槍。屋裏都是煙味。可能他有咽喉炎吧,經常幹咳,然後在垃圾簍裏吐痰,這讓綜管部很多人不願意去他的辦公室。
喜歡穿紅襪子,坐在辦公桌前皮鞋是脫下來的,把腳下墊張白紙,有時候會發出異味。這些都被大家拿出來戲說。很多領導開會的時候都不喜歡和他一桌,他經常問別人要衛生紙就是紙巾然後咳嗽吐痰,就直接丟在會場的地上。
有次,集團的會議在一個五星酒店,會議開始前,大家都在沙發區聊天。於洪在那裏抽煙,這時酒店大堂經理有禮貌地過來製止。於洪卻說誰規定的不可能抽煙?
大堂經理說,你可以到戶外抽煙,酒店室內都有煙感係統,我們也貼有警告在牆上,這個是要罰款的。於洪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信不信我讓你明天不能上班了?
這個經理也很強硬地說,歡迎你投訴我,我的工號5342。於洪在那裏開始說國粹,還很大聲,讓很多人過來圍觀。酒店的老總也被驚動了,他過來借口說讓大堂經理去三樓看一下餐廳有她的客戶,這才解圍。
他們當時開會的這家五星酒店也是個上市央企。這個事情鬧得還挺大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平息的。林麗一想到以後這個人做她直屬上司,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她和張健隨意問了下他們修訂製度的活都做完了嗎?他說還沒有,經常加班。林麗確實看見最近早上過來,張健就在部門的沙發上睡覺。她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要這麽緊急連夜加班的。
於洪總這時候給林麗電話,讓她下去他辦公室。林麗的心一緊,她還是拿著筆記本和筆過去了。於洪總讓她坐,她一進去濃重的煙味讓她連打兩個噴嚏,空調也開得比較冷。
於洪說找她下來就是認識一下,以後要經常對接工作。林麗點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前自己手裏的工作的進展情況,讓他知道一下。於洪讓她把之前他們項目的銷售的情況一覽表給他發一份,還有他們現在已經入夥的情況。
林麗迴到座位趕緊整理了一份,她用pdf格式導出來,方便領導查看。
沒幾分鍾,於洪就打電話和她說,你怎麽不做因賽歐?
林麗愣住了,什麽是因賽歐,不明白?於洪說就是表格啊?
林麗這才明白“因賽歐”就是excel表格,她心裏想發笑。她發給他了。之後還發了入夥情況的報告。他又讓她下樓區去,她一進去就看見他在一個excel空白表那裏,想要做什麽數據上去,然後問她怎麽老粘貼不上去?
林麗幫他點了一下,就可以粘貼了。他說他來提取一些他要的數據。但剛剛林麗看他用電腦那個生疏的樣子,不像能做出來的。她就主動說,領導,你說要什麽數據,我來整。
果然,林麗三兩下就弄好了。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他又問你餓不餓啊?林麗笑著說領導要請吃飯麽?他又說我是怕你餓了。林麗說,不餓,家裏做了飯,一會就迴去吃。於洪順著她話說,好飯不怕晚啊。
林麗看也沒什麽事了,就說領導,那我就先迴去了。她心裏想,該不會領導還想要我請他吃飯呢?反正他不說,就裝傻。
於洪說好,好。他突然又問前幾天發的半年獎金,你發了多少?
林麗霎那閃過想法如果照實說,領導萬一沒有拿到這麽多,會不會說我的怎麽這麽多?那就往少的說。林麗說我還沒數,當時就發個信封過來,估計一萬多吧。
於洪沉吟一下,說一萬多,差不多。他說他就拿了兩萬。林麗知道他的職級也是9級,而且新過來的,估計待遇比其他的副總要低一點。
林麗其實拿了四萬多的獎金。他們這個獎金是現金的,不打稅。當時就讓大家拿打車票、移動電話發票等來抵充。她還是去街邊找別人打的發票,給了一點稅錢。
這天,林麗不想去食堂吃飯,就去公司樓下的嘉旺吃飯,換換口味。那裏應該沒有什麽公司的人,可以透下氣。她剛進去,就看到陳瑞在那裏坐著,她招唿林麗過去。
她們倆相視一笑,兩人各自點了餐坐下來。陳瑞問她最近還好嗎?新來的老大怎樣?林麗搖搖頭,笑笑,說吃飯,吃飯,不談工作。陳瑞笑著說,你什麽時候這麽世故了?
陳瑞和她說,我倒是領教過他的奇葩。有天中午我也是在嘉旺這裏吃飯。沒想到他也來吃飯,坐在我對麵。吃飯的時候,突然他聊到了工作的事情,還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指著我說話。
我就提醒他說,領導,筷子不能這樣指人的。他就大聲說,我在和你談工作的事,不要打斷我。你們女同誌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陳瑞當即騰地起身,一拍桌子,把他給嚇了一跳。
陳瑞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請你尊重我 ,我至少也是個職業經理人,你對我有意見,可以去梁園總那裏投訴我。她是我的直屬領導,但是如果你 越過了梁園總,來對我指手畫腳,我是不會買賬的。不要因為性別,歧視我的工作能力!
說完,陳瑞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就離去了。於洪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出去了,才聽到他在後麵大聲說,不就是個總監嗎,牛什麽牛?
陳瑞提醒林麗要適度強硬,免得被當軟柿子拿捏。林麗點點頭,她也對這個新領導的所作所為不感冒。
國慶節就要到了,公司每逢節日放假前一天都是可以下午三點就下班了,理由是方便在郊區基地工作的同事,可以坐班車迴到市區。
林麗和高興坐大巴迴家。他們倆懷著期待的心情迴去,他們提著大包小包給雙方父母的禮物。林麗說她之前迴家都是一個人坐車,在車上還要定好鬧鍾很怕半夜睡過頭坐過站。現在兩個人迴去,心裏很開心。
到了半夜,他們到家了。他們打了個車迴家,高興送了林麗迴家,自己才迴家。
第二天,林麗去見了高興的父母,他們很熱情地招待了她,午餐他們家還有其他親戚一起,很是熱鬧。高興的父母說過兩天帶他們迴桂平金田老家見下親戚們,很多年沒有迴去過了。
第三天,高興到了林麗家,他騎著電單車拉著禮物過來。林麗的母親很開心。午飯後他們一家人去了市中心的公園玩,還一起合影。雙方家長都不反對他們的婚事,高興和林麗的父母說,讓他們放心,他會照顧好林麗的。他們父母說隻要你們幸福就好。
高興在迴來前曾經問過林麗,他們有沒有彩禮的習俗的。林麗說沒有啊。他們老家結婚沒有這麽說。當然給不給看家庭情況。他們這次見家長主要還是為了迴去後領證,讓雙方家長認可。
現在雙方家長都是說由他們自己做主。兩人就在網上預約了10月8日迴去領證,這個日子又好記,以後每年周年紀念日,不容易忘記。
在迴家第五天的時候,高興和林麗正在逛商場,剛點了個甜品坐下來,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臉色愣了一下。林麗心想這是個什麽人打來的電話?她自顧自吃甜品,高興卻打開了免提電話。林麗聽到那邊一個女生問他幾號迴家的?她也迴玉林了。高興禮貌地迴答。那個女生接著說,票很難買,她買了6號晚上迴去的票。高興說他買的是七號的。對方說那她要不退了六號的,換七號的?高興說,現在票不好買,你買到了就不要退了。我是和朋友一起的。
林麗踢了他一下。這時他就說他還在外麵忙,先掛了。林麗問他誰啊?他說這個就是梁紅。她不知道怎麽陰魂不散又聯係他了。
林麗說難道她是因為前男友複合無望,盯上你了?林麗故意端詳起他,他說去,怎麽可能?那樣的女生還是不要啦,我現在有老婆了。
林麗嬌嗔道,誰是你老婆?兩人甜甜蜜蜜地吃著甜品,之後他們一起去看了父母們之前的單位,現在已經破舊不堪,有很多老房子都拆遷了,非常有年代感。林麗拍了很多照片。
小時候他們在這裏的荷塘還玩耍過,現在由於這鋼鐵廠汙染嚴重,沒有什麽綠樹和草地,荷塘的水早幹了。林麗記得小時候,她還來過這個地方的小菜場幫學校賣菜。現在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到了晚上,他們已經各自迴家了。高興給林麗發來信息說那個梁紅給他電話,說有個什麽東西要他帶迴深圳,說明天約在八一路口那裏讓她親戚給他。他當時沒多想就說好。
林麗心裏很忐忑,不會在他們要領證的節骨眼有什麽變故吧?高興卻安慰他好事多磨,沒事的。不要多想。林麗說,那你還答應幫她帶東西迴去,這不是給你們見麵的借口嗎?一來二去不是容易死灰複燃?高興說,你這是吃醋了?林麗說滾,才沒有。你如果要選擇她,現在還來得及。
次日,高興按約定的時間去了約好的地方,隻見一個中年男人開著車過來,把車窗玻璃降下來,遞給他一張折好的藥品的海報。高興有些莫名其妙,就讓他帶著個東西迴深圳?他自己寄不就行了。
高興發現那個男人一直在打量他,從上看到下,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搞笑。所以他才發信息給林麗,和她商量,這梁紅又是唱哪出?
林麗想了下說,這樣我幫你寄東西,你把我的qq退給她,就說是你老婆。高興照做了。對方很快就通過了林麗。林麗問她要地址,說寄給她。梁紅很快發了地址過來。
梁紅不太友好地說 ,高興以前是他的,她不要了,現在才給林麗的。林麗說不要這麽幼稚,高興是個人,不是個物品,不是給來給去。當初別人喜歡你,你又不珍惜,現在在那裏冷嘲熱諷有意思嗎?你好好學學怎麽愛人再說。
梁紅說沒聽說他們擺酒,怎麽就結婚了?林麗說,領證就是結婚,法律上合法了。梁洪卻說他們那邊沒擺酒就不算結婚。林麗說不管怎樣,你現在不是該祝福我們嗎?
梁紅說她覺得她們倆可以成為好朋友。林麗說如果不是他們之前有這層關係在,可能有機會吧,現在應該不可能吧,等東西寄給她之後,就各自刪了好友吧。
高興已經刪了梁紅,她又申請通過好友。電話高興也已經刪了她的,讓她和林麗聯係。林麗就在當地給她寄迴深圳,寄件的地址是快遞站的地址,選擇了順豐到付。
林麗和高興說,這個女人讓他寄東西不是真的,可能讓他出來讓那個中年男人見一下是真的。她感覺這個女生才88年的,心思還是挺重的。
高興說幸好當年沒有和梁紅在一起,感謝當年她沒有選擇他,不然可能家無寧日。
八號淩晨五點他們就抵達深圳了。從福田汽車站剛下車,高興就拉著林麗的手打了個車直奔婚姻登記處。他們是排在第三個辦理的,當時辦證還要九塊錢一本。兩人興高采烈地領了證。之後再去做婚檢。
他們的婚戒是國慶前去香港買的。他們互相給對方戴上了。看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林麗心裏感覺就這麽突然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他們定的婚紗照在十月底,這段時間,她都在早睡早起保養好皮膚,準備拍出美照。
他們開始了新婚的生活,每天下班後,高興會去林麗的公司等她下班,他們有時候就在公司食堂吃完飯再迴家。年底快到了,他們公司開始做明年的規劃了。
林麗讓財務部幫忙提供預測的數據。新換的財務經理姓謝,是個看上去就比較刻薄的中年大媽。聽說她老公也是集團下麵子公司的領導,每次說到什麽,她在公司裏經常高調地說,她家裏有的是錢,不稀罕。
他們部門的人都不喜歡她,她一來就看他們部門誰不服她管的,就暗地裏整別人。當時王豔說他們一個年輕的會計天天都要加班做報表,這個謝經理每次都說別人的數據不對,還動不動就罵人,那個男生都快崩潰了。
林麗也發現,每次找她要數據,她都是裝腔作勢。現在做公司的年度預算規劃,這個專項任務是梁園總在抓,林麗慶幸。她把財務部不配合提供數據的事情和梁園總說了。梁總親自給這個新來的謝經理溝通。
謝經理之後就軟下來口氣說,讓林麗要數據就自己找王豔要。林麗以前並沒有做過這塊的活,她隻能從梁總發來的前幾年別人做的報告參考一下。
她做好了初稿,裏麵詳細各部門的數據要各部門經理在董事會匯報計劃時,進一步明確明年每個月的數據和任務。他們就等著上會。
沒想到這次上會又是那種在下午五點才開始開會,這樣就有可能開到晚上九十點鍾,主要是各位領導都有各種會,隻有到這個時間段比較有時間。按他們的話說,晚上比較清醒,可以思考問題。
林麗很討厭開這樣的會議,又要去那個煙霧繚繞的會議室。
這天他們每個部門經理都說上自己的部門下一年度規劃,林麗在認真地做著筆記,他們討論到了晚上十點半,會議才結束。外麵天色已晚,她下班時候就告訴高興不用等她,開會可能到比較晚。
於洪在問他們怎麽迴去,林麗當時立即迴答做地鐵。王豔情商比較高,她說領導,我打車,要不要捎你一段?於洪就問她打車去什麽方向?王豔說梅林方向。於洪樂了,他們去的是同一個方向。
林麗和張健一起走去地鐵站,她問張健,前些天他和於洪總一起加班,他請吃飯了嗎?張健說沒有,有時候點外賣,都是張健付的錢。事後並沒有給迴他。
他也沒有計較,領導嘛。有時候加班晚了迴家,他們沒有公共交通工具了,就隻能打車,張健也會帶領導一段路。林麗覺得自己情商太低了。這些人都是人精。
還有幾天就到林麗約的拍婚紗照的時間,她和部門經理請假。當時部門經理為難地說最近這麽多事情,為什麽要請假?我也很想休息呢,我周末都主動來公司加班呢。
林麗說,領導,我也不想請假,我那天請假是要去拍婚紗照,和影樓都約好了時間的,我們定了 五六套衣服,要拍一整天,有可能到晚上比較晚才能拍完。
部門經理有些無可奈何地還是批了,說去吧,去吧。
林麗有些不悅,為什麽老是要卡別人請假,平時又不是偷懶不幹活。
林麗他們的婚紗照三個地點拍照,分別要去不同地方,上午先去遊艇會,拍私人海灘的場景。然後中午到下午在東部華僑城的花海和茶溪穀,晚上在室內拍一個係列。她五點就起床,六點去化妝。折騰了一個小時畫好了妝,然後坐影樓的專車去。
林麗和高興平時都很少拍藝術照,他們倆一看鏡頭很緊張。攝影師為了調動氛圍,一直在和他們聊天,捕捉美麗的瞬間。拍了一整天下來,林麗感覺臉都笑僵硬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拍攝時候吹風著涼了。一迴到家,林麗就覺得全身無力,額頭滾燙。經過高興一整晚高細心照顧,她終於退燒了。高興給他熬了白粥,然後才去公司加班。
林麗趁著周末在家休息一下。她覺得婚後還是比較幸福的,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是柴米油鹽,平平淡淡,比起以前自己想象的婚姻還是有區別的。他們的婚禮經過雙方父母找算命先生算了後,選擇的黃道吉日是一月中旬。
這幾年他就比較注意。在最近一次體檢中發現腎有些積水,有可能之後還要手術的。他也因為這個原因,對於談朋友不是太積極。
林麗鼓勵他盡快治療,以免加重病情。腎結石不是什麽大不了的,如果到時候住院沒有人照顧,她可以去照顧。她的這個話,讓他心裏泛過一陣暖流。
林麗一般在公司吃了晚飯才迴家。她和高興聊qq才知道,他每天的晚上都是隨便應付的,有時候就兩個饅頭,有時候麻辣燙,要麽就是方便麵。林麗告訴他,這樣沒有營養,不如下班後可以一起吃飯。她從食堂打包或者去她家做飯。
林麗住的地方是租的,在城中村裏,在下白石。她已經租了六七年了,從來深圳就開始住這裏。最初和朋友合租,之後妹妹來深圳上班的那幾年,她就和妹妹一起合租。租金從最早的400元到現在1700元了。
高興發現林麗能給他家的感覺。他說他就不客氣了。於是每天下班後他們就約在白石洲的地鐵站,然後一起走路去林麗租的房子吃晚飯。林麗5點就下班了,有時候她會先迴來燉好湯,然後再做飯。
兩個人感覺就像在家一樣可以吃上住家飯。高興其實會做菜的,他一來就大展身手。但是他覺得做飯太占時間,之前在外麵隨便應付一下,他就可以迴去打遊戲了。
在林麗這裏他們吃完飯七點左右了,看會電視,九點多就要坐地鐵迴去,他住在龍華白石龍附近,如果迴去晚了,就沒有地鐵了。
他們就這樣感情日增。有天周末,高興坐在林麗家的沙發打著遊戲,林麗坐在旁邊看電視。她側身看他,打遊戲很認真的樣子,有點像小孩子。她上前禁不住親了他一下。交往這麽久,他都還沒牽過她手,還會害羞的樣子。沒想到,林麗主動卻撩起了他內心的壓抑已久的衝動。他也忘情地吻著她。兩個人在沙發上就這樣順勢親密了。之後,林麗發現他們沒有做措施,有些擔心。高興突然說,我們結婚吧。國慶快到了,我們正好迴去見下家長,雙方家長雖然以前是同事,但是還沒有認真了解過。
林麗也欣然同意了。這天晚上,高興沒有迴住處。林麗擔心他沒有換洗的衣服,還順便去給他買了換洗的衣服。他們這時候交往快四個月了。她沒想到這麽快自己就要嫁出去了。她相信他人品和對家庭的責任感。
據她所知,他的父母很恩愛,每天一起散步,一起買菜,一起做飯。這就是她期待的家庭的樣子,也許未來他們也可以這樣。有人說,看你另一半的父母的生活方式,就知道他們家庭的氛圍。父母的言行舉止會讓孩子潛移默化。
高興也說過,他記憶裏,父母沒有紅過臉。他父親是屬虎的,平時會比較霸道,他母親比較溫和,夫唱婦隨。兩個人幾十年來都沒有吵過架。
即使在最難的時候,上世紀九十年代,他父母下崗了,他們在鋼鐵廠全家去挑焦炭、煤渣賺錢,自己種菜,他們一家都是歡聲笑語,沒有說過苦和累。
在他印象裏,他父母生活節儉,他們經常舍不得丟那些老舊的東西,還會重新修整一下,繼續使用。他提到2007年,他當時每個月發了工資就會給他媽媽轉3000元。
當時看到父母還住在老廠區的家屬樓,那裏因為鋼鐵廠生產區離得近,空氣汙染越來越嚴重,樹葉都看不到綠色了。很多舊的鄰居都搬到市中心去了。
他們家當時也在考慮是否要買套商品房。他當時已經存了7萬塊錢。就用這個錢在當地三線城市買了一套150平方米的房子,媽媽把他之前給的錢都存起來了,正好裝修可以用上。
從高中起,父母就從嘴邊一點點省下錢,給全家買了保險。他給林麗看了媽媽給他買的兩份年金險,每年元左右,現在已經交往了。
每年媽媽在領年金,他們過得比較輕鬆,不需要子女補貼。他們家目前有17份保單。林麗不得不佩服這未來的公公婆婆的理財能力。
他們約好了國慶一起迴家。感情安定下來後,林麗覺得工作也特別有盼頭。這周一公司例會,每個部門的工作有了一些調整。最近公司在內審,發現了一些問題。
原來有一些賬目不太清晰,現在公司通知大家退迴兩年前三八婦女節時候給每個女職工發的現金過節費800元,當時有100來個女員工,這個錢有10多萬。
如果不想現金退迴可以在工資裏扣。有很多人說為什麽要退,都過了兩年了?公司領導說是因為當時財務記賬的類目寫了公司行政費用,如果不退迴這些錢,就疑似侵占國家資產。
如果他們不退迴,陳董自己也要墊上。陳董還有兩年就要退休了。最近喬總正在被查,已經雙規了。而且集團即將上市,馬上要剝離下麵子公司的地產開發業務。也就意味著公司之前持有的那些地塊還沒有開發的,可能要盡快轉手出去給其他公司了。
林麗的直屬上司一下子調整為於洪了。她除了之前那些工作外,還要配合集團做戰略規劃、經營月報及年報、每年的經營規劃。林麗的工作量一下子增大了,而且加入很多她非專業的東西。
梁園總分管的部門就隻剩下物業中心了。關於這個於洪總,在女生中傳了很多他的負麵消息。他才來公司幾個月。他50歲左右,還是單身,身高158厘米這樣,東北鐵嶺人,別看他個兒不高,聲音特別洪亮。
他當時剛到公司,綜管部門帶他去他的辦公室,他要求所有辦公家具全部換新的,牆重新刷。綜管部就照辦了,還給他辦了個接風的晚宴,歡迎他來公司。在這個飯局上,綜管部的女孩們都參加了。
綜管部的經理得知於洪總喜歡跳華爾茲,就在現場放了曲子,讓大家跳舞。當時有個女孩是單身的,這個於洪總喝了很多酒,有些微醺了。他追著這個女孩跑,要別人跟他跳舞,那個女孩嚇得哭了。這個事情傳出來,大家都覺得挺搞笑的。
他們還流傳他的一些怪癖,他辦公室的抽屜裏全是大中華,他是個老煙槍。屋裏都是煙味。可能他有咽喉炎吧,經常幹咳,然後在垃圾簍裏吐痰,這讓綜管部很多人不願意去他的辦公室。
喜歡穿紅襪子,坐在辦公桌前皮鞋是脫下來的,把腳下墊張白紙,有時候會發出異味。這些都被大家拿出來戲說。很多領導開會的時候都不喜歡和他一桌,他經常問別人要衛生紙就是紙巾然後咳嗽吐痰,就直接丟在會場的地上。
有次,集團的會議在一個五星酒店,會議開始前,大家都在沙發區聊天。於洪在那裏抽煙,這時酒店大堂經理有禮貌地過來製止。於洪卻說誰規定的不可能抽煙?
大堂經理說,你可以到戶外抽煙,酒店室內都有煙感係統,我們也貼有警告在牆上,這個是要罰款的。於洪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信不信我讓你明天不能上班了?
這個經理也很強硬地說,歡迎你投訴我,我的工號5342。於洪在那裏開始說國粹,還很大聲,讓很多人過來圍觀。酒店的老總也被驚動了,他過來借口說讓大堂經理去三樓看一下餐廳有她的客戶,這才解圍。
他們當時開會的這家五星酒店也是個上市央企。這個事情鬧得還挺大的,後來不知道怎麽平息的。林麗一想到以後這個人做她直屬上司,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她和張健隨意問了下他們修訂製度的活都做完了嗎?他說還沒有,經常加班。林麗確實看見最近早上過來,張健就在部門的沙發上睡覺。她不知道有什麽事情要這麽緊急連夜加班的。
於洪總這時候給林麗電話,讓她下去他辦公室。林麗的心一緊,她還是拿著筆記本和筆過去了。於洪總讓她坐,她一進去濃重的煙味讓她連打兩個噴嚏,空調也開得比較冷。
於洪說找她下來就是認識一下,以後要經常對接工作。林麗點點頭,簡單介紹了一下之前自己手裏的工作的進展情況,讓他知道一下。於洪讓她把之前他們項目的銷售的情況一覽表給他發一份,還有他們現在已經入夥的情況。
林麗迴到座位趕緊整理了一份,她用pdf格式導出來,方便領導查看。
沒幾分鍾,於洪就打電話和她說,你怎麽不做因賽歐?
林麗愣住了,什麽是因賽歐,不明白?於洪說就是表格啊?
林麗這才明白“因賽歐”就是excel表格,她心裏想發笑。她發給他了。之後還發了入夥情況的報告。他又讓她下樓區去,她一進去就看見他在一個excel空白表那裏,想要做什麽數據上去,然後問她怎麽老粘貼不上去?
林麗幫他點了一下,就可以粘貼了。他說他來提取一些他要的數據。但剛剛林麗看他用電腦那個生疏的樣子,不像能做出來的。她就主動說,領導,你說要什麽數據,我來整。
果然,林麗三兩下就弄好了。這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了。他又問你餓不餓啊?林麗笑著說領導要請吃飯麽?他又說我是怕你餓了。林麗說,不餓,家裏做了飯,一會就迴去吃。於洪順著她話說,好飯不怕晚啊。
林麗看也沒什麽事了,就說領導,那我就先迴去了。她心裏想,該不會領導還想要我請他吃飯呢?反正他不說,就裝傻。
於洪說好,好。他突然又問前幾天發的半年獎金,你發了多少?
林麗霎那閃過想法如果照實說,領導萬一沒有拿到這麽多,會不會說我的怎麽這麽多?那就往少的說。林麗說我還沒數,當時就發個信封過來,估計一萬多吧。
於洪沉吟一下,說一萬多,差不多。他說他就拿了兩萬。林麗知道他的職級也是9級,而且新過來的,估計待遇比其他的副總要低一點。
林麗其實拿了四萬多的獎金。他們這個獎金是現金的,不打稅。當時就讓大家拿打車票、移動電話發票等來抵充。她還是去街邊找別人打的發票,給了一點稅錢。
這天,林麗不想去食堂吃飯,就去公司樓下的嘉旺吃飯,換換口味。那裏應該沒有什麽公司的人,可以透下氣。她剛進去,就看到陳瑞在那裏坐著,她招唿林麗過去。
她們倆相視一笑,兩人各自點了餐坐下來。陳瑞問她最近還好嗎?新來的老大怎樣?林麗搖搖頭,笑笑,說吃飯,吃飯,不談工作。陳瑞笑著說,你什麽時候這麽世故了?
陳瑞和她說,我倒是領教過他的奇葩。有天中午我也是在嘉旺這裏吃飯。沒想到他也來吃飯,坐在我對麵。吃飯的時候,突然他聊到了工作的事情,還用筷子一下一下地指著我說話。
我就提醒他說,領導,筷子不能這樣指人的。他就大聲說,我在和你談工作的事,不要打斷我。你們女同誌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陳瑞當即騰地起身,一拍桌子,把他給嚇了一跳。
陳瑞義正言辭地告訴他請你尊重我 ,我至少也是個職業經理人,你對我有意見,可以去梁園總那裏投訴我。她是我的直屬領導,但是如果你 越過了梁園總,來對我指手畫腳,我是不會買賬的。不要因為性別,歧視我的工作能力!
說完,陳瑞把筷子往桌上一扔就離去了。於洪懵了還沒反應過來。等她出去了,才聽到他在後麵大聲說,不就是個總監嗎,牛什麽牛?
陳瑞提醒林麗要適度強硬,免得被當軟柿子拿捏。林麗點點頭,她也對這個新領導的所作所為不感冒。
國慶節就要到了,公司每逢節日放假前一天都是可以下午三點就下班了,理由是方便在郊區基地工作的同事,可以坐班車迴到市區。
林麗和高興坐大巴迴家。他們倆懷著期待的心情迴去,他們提著大包小包給雙方父母的禮物。林麗說她之前迴家都是一個人坐車,在車上還要定好鬧鍾很怕半夜睡過頭坐過站。現在兩個人迴去,心裏很開心。
到了半夜,他們到家了。他們打了個車迴家,高興送了林麗迴家,自己才迴家。
第二天,林麗去見了高興的父母,他們很熱情地招待了她,午餐他們家還有其他親戚一起,很是熱鬧。高興的父母說過兩天帶他們迴桂平金田老家見下親戚們,很多年沒有迴去過了。
第三天,高興到了林麗家,他騎著電單車拉著禮物過來。林麗的母親很開心。午飯後他們一家人去了市中心的公園玩,還一起合影。雙方家長都不反對他們的婚事,高興和林麗的父母說,讓他們放心,他會照顧好林麗的。他們父母說隻要你們幸福就好。
高興在迴來前曾經問過林麗,他們有沒有彩禮的習俗的。林麗說沒有啊。他們老家結婚沒有這麽說。當然給不給看家庭情況。他們這次見家長主要還是為了迴去後領證,讓雙方家長認可。
現在雙方家長都是說由他們自己做主。兩人就在網上預約了10月8日迴去領證,這個日子又好記,以後每年周年紀念日,不容易忘記。
在迴家第五天的時候,高興和林麗正在逛商場,剛點了個甜品坐下來,他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他臉色愣了一下。林麗心想這是個什麽人打來的電話?她自顧自吃甜品,高興卻打開了免提電話。林麗聽到那邊一個女生問他幾號迴家的?她也迴玉林了。高興禮貌地迴答。那個女生接著說,票很難買,她買了6號晚上迴去的票。高興說他買的是七號的。對方說那她要不退了六號的,換七號的?高興說,現在票不好買,你買到了就不要退了。我是和朋友一起的。
林麗踢了他一下。這時他就說他還在外麵忙,先掛了。林麗問他誰啊?他說這個就是梁紅。她不知道怎麽陰魂不散又聯係他了。
林麗說難道她是因為前男友複合無望,盯上你了?林麗故意端詳起他,他說去,怎麽可能?那樣的女生還是不要啦,我現在有老婆了。
林麗嬌嗔道,誰是你老婆?兩人甜甜蜜蜜地吃著甜品,之後他們一起去看了父母們之前的單位,現在已經破舊不堪,有很多老房子都拆遷了,非常有年代感。林麗拍了很多照片。
小時候他們在這裏的荷塘還玩耍過,現在由於這鋼鐵廠汙染嚴重,沒有什麽綠樹和草地,荷塘的水早幹了。林麗記得小時候,她還來過這個地方的小菜場幫學校賣菜。現在都時過境遷,物是人非了。
到了晚上,他們已經各自迴家了。高興給林麗發來信息說那個梁紅給他電話,說有個什麽東西要他帶迴深圳,說明天約在八一路口那裏讓她親戚給他。他當時沒多想就說好。
林麗心裏很忐忑,不會在他們要領證的節骨眼有什麽變故吧?高興卻安慰他好事多磨,沒事的。不要多想。林麗說,那你還答應幫她帶東西迴去,這不是給你們見麵的借口嗎?一來二去不是容易死灰複燃?高興說,你這是吃醋了?林麗說滾,才沒有。你如果要選擇她,現在還來得及。
次日,高興按約定的時間去了約好的地方,隻見一個中年男人開著車過來,把車窗玻璃降下來,遞給他一張折好的藥品的海報。高興有些莫名其妙,就讓他帶著個東西迴深圳?他自己寄不就行了。
高興發現那個男人一直在打量他,從上看到下,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搞笑。所以他才發信息給林麗,和她商量,這梁紅又是唱哪出?
林麗想了下說,這樣我幫你寄東西,你把我的qq退給她,就說是你老婆。高興照做了。對方很快就通過了林麗。林麗問她要地址,說寄給她。梁紅很快發了地址過來。
梁紅不太友好地說 ,高興以前是他的,她不要了,現在才給林麗的。林麗說不要這麽幼稚,高興是個人,不是個物品,不是給來給去。當初別人喜歡你,你又不珍惜,現在在那裏冷嘲熱諷有意思嗎?你好好學學怎麽愛人再說。
梁紅說沒聽說他們擺酒,怎麽就結婚了?林麗說,領證就是結婚,法律上合法了。梁洪卻說他們那邊沒擺酒就不算結婚。林麗說不管怎樣,你現在不是該祝福我們嗎?
梁紅說她覺得她們倆可以成為好朋友。林麗說如果不是他們之前有這層關係在,可能有機會吧,現在應該不可能吧,等東西寄給她之後,就各自刪了好友吧。
高興已經刪了梁紅,她又申請通過好友。電話高興也已經刪了她的,讓她和林麗聯係。林麗就在當地給她寄迴深圳,寄件的地址是快遞站的地址,選擇了順豐到付。
林麗和高興說,這個女人讓他寄東西不是真的,可能讓他出來讓那個中年男人見一下是真的。她感覺這個女生才88年的,心思還是挺重的。
高興說幸好當年沒有和梁紅在一起,感謝當年她沒有選擇他,不然可能家無寧日。
八號淩晨五點他們就抵達深圳了。從福田汽車站剛下車,高興就拉著林麗的手打了個車直奔婚姻登記處。他們是排在第三個辦理的,當時辦證還要九塊錢一本。兩人興高采烈地領了證。之後再去做婚檢。
他們的婚戒是國慶前去香港買的。他們互相給對方戴上了。看著剛剛升起來的太陽,林麗心裏感覺就這麽突然地成為了他的妻子。
他們定的婚紗照在十月底,這段時間,她都在早睡早起保養好皮膚,準備拍出美照。
他們開始了新婚的生活,每天下班後,高興會去林麗的公司等她下班,他們有時候就在公司食堂吃完飯再迴家。年底快到了,他們公司開始做明年的規劃了。
林麗讓財務部幫忙提供預測的數據。新換的財務經理姓謝,是個看上去就比較刻薄的中年大媽。聽說她老公也是集團下麵子公司的領導,每次說到什麽,她在公司裏經常高調地說,她家裏有的是錢,不稀罕。
他們部門的人都不喜歡她,她一來就看他們部門誰不服她管的,就暗地裏整別人。當時王豔說他們一個年輕的會計天天都要加班做報表,這個謝經理每次都說別人的數據不對,還動不動就罵人,那個男生都快崩潰了。
林麗也發現,每次找她要數據,她都是裝腔作勢。現在做公司的年度預算規劃,這個專項任務是梁園總在抓,林麗慶幸。她把財務部不配合提供數據的事情和梁園總說了。梁總親自給這個新來的謝經理溝通。
謝經理之後就軟下來口氣說,讓林麗要數據就自己找王豔要。林麗以前並沒有做過這塊的活,她隻能從梁總發來的前幾年別人做的報告參考一下。
她做好了初稿,裏麵詳細各部門的數據要各部門經理在董事會匯報計劃時,進一步明確明年每個月的數據和任務。他們就等著上會。
沒想到這次上會又是那種在下午五點才開始開會,這樣就有可能開到晚上九十點鍾,主要是各位領導都有各種會,隻有到這個時間段比較有時間。按他們的話說,晚上比較清醒,可以思考問題。
林麗很討厭開這樣的會議,又要去那個煙霧繚繞的會議室。
這天他們每個部門經理都說上自己的部門下一年度規劃,林麗在認真地做著筆記,他們討論到了晚上十點半,會議才結束。外麵天色已晚,她下班時候就告訴高興不用等她,開會可能到比較晚。
於洪在問他們怎麽迴去,林麗當時立即迴答做地鐵。王豔情商比較高,她說領導,我打車,要不要捎你一段?於洪就問她打車去什麽方向?王豔說梅林方向。於洪樂了,他們去的是同一個方向。
林麗和張健一起走去地鐵站,她問張健,前些天他和於洪總一起加班,他請吃飯了嗎?張健說沒有,有時候點外賣,都是張健付的錢。事後並沒有給迴他。
他也沒有計較,領導嘛。有時候加班晚了迴家,他們沒有公共交通工具了,就隻能打車,張健也會帶領導一段路。林麗覺得自己情商太低了。這些人都是人精。
還有幾天就到林麗約的拍婚紗照的時間,她和部門經理請假。當時部門經理為難地說最近這麽多事情,為什麽要請假?我也很想休息呢,我周末都主動來公司加班呢。
林麗說,領導,我也不想請假,我那天請假是要去拍婚紗照,和影樓都約好了時間的,我們定了 五六套衣服,要拍一整天,有可能到晚上比較晚才能拍完。
部門經理有些無可奈何地還是批了,說去吧,去吧。
林麗有些不悅,為什麽老是要卡別人請假,平時又不是偷懶不幹活。
林麗他們的婚紗照三個地點拍照,分別要去不同地方,上午先去遊艇會,拍私人海灘的場景。然後中午到下午在東部華僑城的花海和茶溪穀,晚上在室內拍一個係列。她五點就起床,六點去化妝。折騰了一個小時畫好了妝,然後坐影樓的專車去。
林麗和高興平時都很少拍藝術照,他們倆一看鏡頭很緊張。攝影師為了調動氛圍,一直在和他們聊天,捕捉美麗的瞬間。拍了一整天下來,林麗感覺臉都笑僵硬了。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拍攝時候吹風著涼了。一迴到家,林麗就覺得全身無力,額頭滾燙。經過高興一整晚高細心照顧,她終於退燒了。高興給他熬了白粥,然後才去公司加班。
林麗趁著周末在家休息一下。她覺得婚後還是比較幸福的,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生活,但是柴米油鹽,平平淡淡,比起以前自己想象的婚姻還是有區別的。他們的婚禮經過雙方父母找算命先生算了後,選擇的黃道吉日是一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