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念卻隻是挑眉,有些疑惑,塗薇薇前幾天都在醞釀怎麽拒絕她,那氣勢明明一直在上漲,公事上還能和她辯幾句,說出自己的想法。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身份?


    想到塗薇薇需要一點時間接受,溫念沒有再進一步,隻是問了一句。


    “今天還加班嗎?”


    加班?她還敢加班?讓溫念繼續調教她?再讓溫念送她迴家?


    她是膽小,不是沒腦。


    塗薇薇趕緊搖頭,“不,不了......”


    “怕我?”溫念微微皺眉,有些不認同。


    “不是不是......”


    就算是,她也不敢承認啊,還好她有正當理由。


    “念姐......不,大小姐,我今晚有約了,是,是一個我很重要的人,他出差迴來......”


    塗薇薇說著,一時間忘了驚慌,臉上飛起兩朵紅雲,一看就是小女兒家的羞澀。


    溫念看出來了。


    所以周祁是打算要跟她說清楚了?


    看她的模樣,明顯是有所期許。


    “嗯,行吧。”


    希望她心髒足夠強大,不會被區區失戀打倒。


    塗薇薇滿心歡喜,臉上的笑意是對未來的期許,美好的讓溫念有瞬間的恍惚。


    ......


    溫念提點塗薇薇,陪著她加班的事,經過一個晚上的發酵,秘書室的其他人都知道了。


    塗薇薇右腳才剛踏入,下一秒就承接到各種複雜眼神,每個人直勾勾看著她,還不客氣得上下打量。


    看得塗薇薇汗毛豎起,強忍著掉頭就走的衝動。


    孟琪先忍不住,“薇薇,大小姐真給你開小灶?她還下班陪你?”


    “還開車送你迴家?”


    “......”


    塗薇薇點點頭,小小聲抗辯一句,“我不知道她是大小姐......”


    她有些擔心,溫念對她的好,會不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和排斥?


    可是她顯然想多了。


    “可惡!我先前拜托大小姐送我去機場,她拒絕我!她拒絕我!我還是為了公司的事,她都不肯讓我上車!”


    “還有我,我剛來公司,可是靠著自己摸索,大小姐跟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


    “能幹就幹,不能幹滾蛋!是不是這句?”


    “沒錯!那個女人就是這麽說的!臥槽!就衝這句話,老子生拉硬扛愣是挺過試用期,三個月拿下第一個項目,半年殺出一片天!天知道老子當時辭職申請都打了一半!”


    “還有我還有我!她剛來公司的時候,總務部那群混蛋居然到了晚上就停電,可憐我這個柔弱牛馬還要趕方案!她愣是沒看到一樣,一點也不知道憐惜我,別說陪我,問一聲都沒有。”


    “新聞報道說還有什麽色狼司機,也不見她開車送送我。”


    一群人七嘴八舌說得歡,塗薇薇根本插不進嘴。


    直到——


    “你們吵什麽呢?不上班了?”


    明珠揉著頭,一個一個點名。


    “蘇珊,你是讓大小姐送你去機場嗎?大小姐要帶你,你非說自己暈車要自己開,你的車技鬼都怕,好意思拿出來說,純騙新人嗎?”


    “......”


    “還有你,你們倆,怎麽個事?大老爺們頂不住要跑路,大小姐激你們兩句不行?瞧你們現在不是做得挺好?或者要我跟大小姐說一聲,也哄哄你們?”


    “......”


    “蘇珊!”明珠白眼一翻,“你當初迷戀小林總,大小姐那是給你製造機會,不然你以為一個斷電用得著三個月才解決?不然怎麽給你製造機會?”


    “......”


    塗薇薇目瞪口呆,眼看著眾人被點名後,一個個訕笑著摸頭的摸頭,摳手的摳手。


    “哎呀明珠姐,你這麽戳破我們幹什麽?我們就是逗一逗她......”


    “好好好,行行行,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該忙了......”


    說完各就各位,開始一天的工作。


    明珠搖頭,轉向塗薇薇時,眼神有些複雜。


    “既然大小姐指點你,說明你還是有能力的,好好幹,別讓她失望。”


    塗薇薇胡亂點頭,表情都寫在臉上。


    “是,明珠姐,我去幹活了......”


    她沒有因為明珠的話感到開心,反而有些沉重,溫念身份的轉變,她除了驚慌,還有壓力。


    那不是來自上司的壓力,是......


    塗薇薇點開手機對話框,周芳的信息正好彈出來。


    ——薇薇,今晚是個不錯的時機,你要把握住,如果機會合適,也不一定要男人先告白,女追男,隔層紗。


    ——要是告白成功,你也不用再上班,更加不用租房在外,就讓周祁搬迴家住,一年能省下不少錢呢。


    ......


    塗薇薇咬住下唇,眼神裏充滿迷惘和掙紮。


    她出來上班不是為了賺錢,也不是為了實現自身價值......


    所以明珠的話,和溫念對她的投注時間精力,對她而言壓力倍增。


    她們這麽看好她,要是知道她沒打算長久留下,會不會很失望?


    可是,可是從一開始,她隻是想找一份工作,然後借著工作的由頭,接近周祁,和周祁培養感情......


    如果順利,她很快就可以迴家,如果不順利......


    明珠把塗薇薇的恍惚看在眼裏,眉頭微微皺著,趁著時間還早,走進辦公室。


    “大小姐,我看你這次要押錯寶了。”


    “嗯?”


    溫念抬頭,“怎麽?塗薇薇的表現還是不行?哪裏還有問題?”


    “她的表現不錯,可圈可點。”


    有溫念跟著加班點撥,她的表現要是還差,那就真該收拾東西迴家。


    明珠抿唇,“她的問題不在於她的表現,在於她的態度上,我總覺得她有所保留。”


    溫念沒有反駁,隻是頷首,“繼續。”


    “她知道你的身份以後,除了驚慌,感覺還有歉疚的意思,她是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嗎?總不能是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辜負你的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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